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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错就错在,为何代替她选的人?而隐为什么没有阻止?
“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你知道的,赵小姐是太后的侄女,常出入宫闱,若是她与陛下想发生什么,
轻而易举。”
她点头,太后若是存心想让自己的侄女进宫,确实没有其他女子的事情。只是赵太傅一介文官,又没有什
么实权。再者他是太后的父亲,本就是保皇一派,多添一个赵小姐,不过是画蛇添足。
而北郡王则不同,他的爵位是世袭罔替的。有封地,且在朝中声望极高。要不是郡王府里几代姑娘少,年
纪与历代皇帝差太远。恐怕早就出了几位皇后,哪里轮得到皇嫂。
皇嫂好生糊涂,难不成以为天下稳固,就可以高枕无忧?
“赵小姐在幼年时,我见过,颇有些才气。只不过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不太通庶务。当年皇兄选中皇
嫂,就是看中皇嫂没有太多的心眼。他一心在朝政上,只想有个清静的后宫。那时候外忧内患,只求稳妥。但
现在不一样,越是天下太平,后宫的女人就越容易作妖。赵小姐若是手段不够,很可能压不住后宫其他的妃
嫔。那么势必要陛下亲自出来肃清后宫,如此一来,陛下就会分心,不会把心思全部用在朝堂。父皇说过,朝
堂与后宫混为一谈,是乱国之端。”
“你的忧心是对的,因为北郡王的女儿也进了宫,被册封为皇贵妃。目前有太后在宫里坐镇,看着倒是一
派祥和。皇后去年已诞下嫡皇子,占长占嫡,眼下后宫还算平稳,没什么人生事。但皇贵妃同样有皇子傍身,
其子行二,只比大皇子小三个月。以后……”
她的眼眯起来,照这样说,宫里就存在极大的隐患。皇嫂好生糊涂,既然选中自己的侄女为后,就应千方
百计阻止北郡王的女儿进宫。北郡王的女儿既然进了宫,就一定不会甘心屈于人下。再者她由嫡妻变侧室,怕
是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只待时机发作。
“皇嫂糊涂,越儿怎么也没看清?”
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后宫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现在太后还在,皇贵妃会按兵不动。若是将来太后殡
天,朝中有什么事情,北郡王府一定会有所举动。
自古以来,嫡皇子能顺利登上皇位的少之又少,谁知道将来会出现什么变故。
“你有什么好法子,我可以替你做。”现在他顶着她的身份,行事较她要方便的多。
她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所有的法子都用不上。皇贵妃已有皇子,她总不能为了防止出事,就狠心杀了皇
贵妃母子。
现在只能从北郡王府那边入手,只要北郡王没有异动,宫里的皇贵妃就不会轻举妄动。
“你派人秘密监视北郡王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及时处理。”
“好,我知道了。”
外面的天色看起来不早,她起身,正要出去,就听挽缨在外面问是否要摆膳。
他看了她一眼,低声回道:“传膳吧。”
“那我走了。”
“留下来一起用吧。”
“我在这里吃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以后你就与我一起吃吧,若不然你在西厢用膳,而我独自享用公主府的东西,我会食不
下咽的。”
他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
她突然就笑了,自从成了这什么落花巷出来的瘦马,她行事都有些畏首畏尾。在自己的府邸,她还有什么
好客气的。
索性掀帘出去,坐在圆桌旁。
不大一会儿,就有下人进来摆膳。她看着,有些恍惚,这些传膳的人都是她当年用过的人。只是过了十一
年,容貌身形都有了些许变化。
一道道膳食上桌,都是她以前爱吃的。芙蓉酥肉、莲叶蒸鲥鱼、红梅珠香、焖鹿筋还有双色宫廷豆腐并一
罐煨鹧鸪竹荪煲。
光闻香气,已令人食指大动,不说是重生以来,就说在裕西关八年,也极少吃到如此精细的膳食。
下人们摆好盘,鱼贯退出,屋内剩下他们两人。
从前的隐,也曾被允许与她同桌而食的。可现在她没出声,他就站着,像一棵青松。
她指指对面的位置,“坐吧,弄得我好像鸠占鹊巢一样。”
他眸子一暗,真正鸠占鹊巢的是自己。她见他还未动,抬眼一看,见他勾着眼,直直地望着自己。原本眸
内的星光,变得黯淡。
她懊恼地想着,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妥。
“我……没有其它的意思,没有指你占了我的地盘。当初你做得对,要不是你随机应变,只怕燕赤那些人得
闻我的死讯,会杀个回马枪。”
他还是没有动,眼睑垂下,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坐下。”
她命令,他依言坐在她的对面。
“开动吧。”她率先拿起银筷,夹了一筷子鲥鱼肉,起身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他惊讶地抬头,正好撞进
她有些无奈的眼里。
瞬间,那些过往的岁月像点点斑驳一般划过两人的心头,如浮光掠影。
第29章
碧姜被公主留下来用膳的事情就像风一样;很快在公主府里的下人间流传开来。下人们私下里想着;新来
的碧姜姑娘必是有过人之处,才会得公主的另眼相看。以后他们见着碧姜姑娘;可不能轻易怠慢。
而碧姜身边的赵婶,便成了下人们争相示好的对象。
这不,赵婶有点小事回了一趟自家小院;一路上都是与她打招呼的人,笑得她脸都有些发僵。折身快回到
正殿时;就被巧遇的点香给叫住了。点香昨天刚巧休息一天;出门办自己的私事。哪里知道一回府;就得知公
主与侯爷和离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好好打听,另一件事情就扰乱了她的心绪。
“赵婶,你这是从哪里来?你们姑娘可在?”
“我们姑娘被公主叫去了,眼下不在屋子里。”要不是这样,赵婶也不敢离开。赵婶奇怪的是;点香是公
主的大宫女;怎么不知道公主见自家姑娘的事情?
点香心里更是乱得不行;从前公主更亲近挽缨,她觉得可以理解。挽缨是陪公主在边关出生入死过的;再
加上废了一条腿,得到公主的特殊对待;也是应当的。
但那碧姜姑娘是怎么回事?一个低贱身份的女子;怎么就能被公主视为座上宾?
她昨天出门,专程去了一趟落花巷。那金娘可是说过了;碧姜是六岁进的落花巷,之后一直养在巷子里,
从未出过巷口。这样的女子,怎么就与公主扯在一起,还得到公主的另眼相看?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次出门倒是有一个意外的收获。她打听到之前金娘家的隔壁住着一个书生,而且那书生似乎与碧
姜有说不清的关系。
人哪,不怕爬得高,只要捏着对方的把柄,任对方爬得多高,都不过是天上的纸鸢。那线在自己的手上,
想扯下来,随时就能扯下来,跌落在地。
“你们姑娘可是个妙人儿,能得到公主的赏识,那是多大的福分哪!”
“可不是,我们姑娘是再好不过的人。能遇到我家姑娘,也是奴婢一家人的福分。”
点香笑着,赵婶说话滴水不漏,还真难套话。不过是人就有弱点,她想起赵婶有一独子,应该到了说亲的
年纪。
“赵婶也是有福的,等以后你儿子娶了媳妇,你就可以好好享福了。不知赵婶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公主府
里有不少出色的姑娘,我倒是可以为你牵个线。”
“他呀,还不知事呢。再缓上两年,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点香姑娘。”
点香眼神闪了闪,笑着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忙吧。我还得替公主去看下今日的午膳。”
赵婶看着她走远,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想了一会,皱着眉回到西厢。
碧姜还未回来,她此时正和隐在一起。他们的面前,是两匣子首饰,宝石美玉,珠钗耳铛,应有尽有。
正中是那支他们初见面时,她曾佩戴过的一点红玉簪。她把玉簪拿在手上,簪头花间处那点红艳丽夺目,
是极难得的珍品。
“这些东西,我现在用着不合适。”
碧姜把匣子往旁边推着,她现在寄居在公主府。在别人的眼里,只怕还是玩意一样的存在。匣子里的东
西,虽然没什么犯制的,却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些都是些寻常的制式,有品阶的那种我都没拿出来。你怕什么?难不成这些东西都
留在我手上,我天天佩戴?”
她莞尔,看着他美玉般的脸。
“你着女装,戴着比我好看。”
他眼神黯了一下,从她手中拿过簪子,簪进她的发里。她今日梳着一个简单的独燕斜飞髻,发髻微斜,额
着垂着两绺发丝,脑后的长发打了一个卷,垂到胸前。
那支簪点缀在乌黑的发间,相得益彰。
“如此顺眼多了。”他说着,合上匣子,让挽缨进来。
挽缨应声而入,见到碧姜发间的簪子,微怔一下,片刻恢复,“公主,您唤奴婢?”
隐一指桌上的匣子,道:“你把这东西,送到碧姜姑娘的屋子。”
“是。”
挽缨捧着匣子出去,在檐廊处碰到点香。点香急忙上前要帮她的忙,想从她手里接过匣子,“挽缨姐姐,
我来拿着吧,这些跑腿的话,你交给我去办。”
“不用了。”挽缨未松手,谢绝她的好意。
点香不强求,看匣子上的雕花,一眼就能认出是公主的首饰匣子。
“这不是公主的首饰吗?你这是……”
“公主命我把这些送到碧姜姑娘的住处,我不与你多聊,公主那里还离不开人。”挽缨说着,越过点香,
朝西厢走去。
点香的脸色瞬间拉下来,公主一送就送两匣子首饰,这样的恩宠闻所未闻。莫非公主对那位碧姜姑娘有另
外的安排,要不然怎么偏生一把那姑娘接到公主府,就与侯爷和离?
这事太赶巧了些?
她低眉沉思着,慢慢朝正殿走去,守在门口。
不一会儿,碧姜出来,头上还戴着那只簪子。点香看着,眼神越发的阴沉。
碧姜未与她打招呼,她心里想着,莫不是这姑娘得了公主的赏识,就看不起人?她实在是冤枉碧姜了,哪
个主子会与自己的宫女打招呼?
路上,正巧迎面遇到挽缨,挽缨停下轻福了身。碧姜点个头,算是回礼。
一进西厢,就看到呆呆地看着两匣子首饰的赵婶。看到她回来,赵婶才反应过来,“姑娘,方才挽缨姑娘
送来的,说是公主给的。”
“嗯。”
碧姜应着,坐在圆凳上,“你收起来吧。”
“哦,哦……”赵婶被她的淡定弄得更加紧张,捧着匣子的手都忍不住发抖。姑娘不愧是姑娘,这么多的首
饰都不动心,怪不得能入公主的眼。
赵婶心里想着,越发的打定主意跟着她。
午时过后,有人把京中彩霓轩的岺娘子引到西厢。碧姜正在靠榻上休息,听到通报,让赵婶把人请进来。
岺娘子多年前来过公主府几次,她心里还在想着,为何公主自回京后,不再从她的彩霓轩里订制衣裳。此
次公主命人请她入府,她可是打定主意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