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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峡高处。
万俟烈心底涌上蓬勃怒火,只能靠武力发泄。他抓着一把捡来的长剑,用力地向初五劈去!
初五眼里冒火,矮身,咬牙架住了他的攻势。
“喂,小伙子你还不赖嘛,看来平时没少训练!”万俟烈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手臂施力,用力压着初五的剑。
初五和万俟烈对峙不过片刻,立时就发现这人力气大,攻击人的方式很犀利,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他身为暗卫,反应速度比普通人强太多,恐怕此时已是地上一具凉透的尸体。
正是憋闷时,又听到强敌明嘲暗讽,初五不禁咬牙切齿:“……滚!”
见初五张口,万俟烈扯着嘴角,冷不丁回道:“你才滚!”
言罢,在初五猛地瞪大眼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匕,朝初五眼睛处刺去!
什么?
初五一惊,猛地后退!
他刚做出这个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唰变——
朝后退开的步子,压根没有落到实处,而是踩在空气中,失重的感觉席卷而来,初五的身体仰倒。下落……
映入眼帘的,是万俟烈冷笑着收剑,对身后人扬声大喊的场景:“我们走!”
初五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挥着剑,朝山壁处划去!
“滋滋滋!”剑尖与坚硬的石块相接触,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
下一刻,“砰!”一个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初五躺在地上,摔得头昏眼花:“疼……死……老子……了。”
高处,没了初五的阻挡,万俟烈领着剩下的匈奴兵,快速撕开了晋军的方向,窜进山林!
***
寒凉的秋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疾速而行的风,刮在桃夭儿的脸上,却来不及吹干泪痕。源源不断的水珠从眼眶中滑落,还未坠地就变得冰凉。
但是桃夭儿感觉不到冷,小腹处的隐痛也被她忽视了。
直到今天为止,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疼痛,疼得深入骨髓;有一种爱情,教人心如死灰;有一种失望,叫做永远诀别。
风,很冷吗?
但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更冷呢?
……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儿的内力一丝也不剩了。
只靠体力,她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奔跑着,除了自己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到。
没有方向,没有归处,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这么跑着,直到脚步越来越沉重,腿也越来越酸……
“啪叽!”
桃夭儿一个没注意,被旁边的树根绊住脚,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
就在桃夭儿落地的前一秒,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于是摔倒的时候,手背与地面相摩擦,瞬间擦破一大块皮!
“好疼……”桃夭儿趴在地上,手上的刺痛瞬间让她清醒!
用手撑着地面,她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眼泪盈满眼眶。
不行,趴在地面上,小腹寒凉,她必须坐起来!
桃夭儿用完好的手擦了擦泪水,咬牙撑起上半身。
就在她挪腿的时候,另一股剧痛从右脚脚踝处传来,在猝不及防之下,桃夭儿疼得差点抽搐!
“呜呜呜……”
手脚的伤势都很严重,桃夭儿用仅剩的一手一脚,艰难地靠着身侧的大树坐下。
随即,呜呜咽咽地哭了。
……她好难过。
难过地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瑜郎要答应呢?
她都有他们的孩子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答应娶别人了吗?
可是他明明已经承诺过,难道在这个时间,一世一双人,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吗?
……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儿眼角干涩,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怔怔地坐在树下,脑子里一片空空。寒风飕飕地刮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缩缩身子,桃夭儿下意识裹紧了那件灰色的披风。
但是一件披风,并没有用。
寒风,从衣服的缝隙中吹进来,凉意,从地底深处渗到地面。
桃夭儿的脸,手,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脸色被风吹得惨白,嘴唇也变得乌青。冷到受不了时,桃夭儿环起身子,缩成一团,除了小腹处还有点热意,全身的体温低得吓人!
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桃夭儿望着渐暗的天色,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要死了?
桃夭儿所在的这片树林,植物虽繁多,但是叶子基本上已掉光,只留光秃秃的树干,张牙舞爪地伸展枝条,看起来有种孤寡的可怜,也有种阴森的死寂。
……她这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桃夭儿睁着眼,呼出的气,直接在嘴边凝成白雾,煞是吓人。
现在不是秋天吗?为什么气温和冬天差不多?
茫然中,桃夭儿得不到答案,只得再次抱紧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必死无疑,但是走不动也走不了,除了等死,她别无二策……
但奇怪的是,明知自己要死了,桃夭儿却没有一丝恐惧。
在长久的静坐中,慢慢的,那些痛苦、失望、无奈……都被惫懒所取代。
她不想动,不想挣扎,也……不想求救了。
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只是……
桃夭儿忽然闭上眼,眉眼间闪过一抹痛色。
她的孩子……也要随她而去吗?
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凉的温度了,手背上磨破的地方不再流血,脚上钻心的疼也没了知觉。
桃夭儿忽然觉得暖洋洋的。
倒不是因为其他,人在冻狠了之后,身体的调节功能促进血液循环,会短暂地带来皮肤发热的感觉,算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过……若是冻得太久,那也无济于事。
桃夭儿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在这种堪称舒服的暖和中,她闭着眼,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她睡着了。
正文 第226章 苏醒
第226章 苏醒
天亮了。
桃夭儿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忽然觉得整个人传来一种颠簸的感觉。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后背硌得慌,就好像有人在她身后放了块小石子似的。
不过这些不适,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桃夭儿皱皱眉,沉沉的睡意再次袭来,慢慢的,呼吸再次趋于平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炸雷般的大喊,顿时惊飞了她的瞌睡虫!
桃夭儿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马车的顶部!
“哎,别误会,大家都是兄弟啊!”
马车外,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一个嘹亮的喊声,那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桃夭儿愣住了,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等了一会儿,想从车外人的对话中,找出点头绪来。
但令人失望的是,自那一声应答后,外面就再没有声响了。
外面的人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也许是因为心神还沉浸在睡前那种刺痛骨髓的凉意中,桃夭儿的脑子还在发懵,没听清外面人具体在说什么。她直直地望着马车顶端,盯了好一会儿,除了发现上面的木纹开裂得挺严重之外,并没有新的发现。
带着疑惑,桃夭儿微微侧头,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与此同时,她撑着手,试图坐起。
下一秒,她的脸色唰变——
丝绸,瓷器,还有几个大箱子……她就躺在两个大箱子拼成的“床”上,手脚上分别捆了两条麻绳,与马车中的其他货物,俨然是同一个待遇!
“这是……”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腕,扯扯,竟然发现捆得还挺紧的!
天哪,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看这架势,该不会是要把她当成货物,卖到什么地方去吧——天杀的,她还怀着孕呢!
等等!
桃夭儿深吸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记得当时天色已经暗了,自己孤身一人,待在一个陌生的树林里,她内力耗尽,手脚也受了伤,不便移动。然后……然后她就觉得冷。
至于再然后,她就没有印象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桃夭儿梳理了一遍记忆,郁猝地发现,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无奈之下,桃夭儿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车厢里,希冀借此发现其他的信息。
外面已经大亮,蒙着厚厚的车帘,桃夭儿都能感受到阳光的那种亮度,所以,要么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灿烂,要么,就是已经到正午,到了一天里光线最足的时候。
“咕噜……”就在桃夭儿神游太空,细细推敲的时候,空空的胃部发出抗议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好饿。
不用猜了,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立刻让桃夭儿判断出这是中午。
“哎……”她叹口气,放过了车帘,开始观察车厢里的货物。
方才外面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她应该仔细听的,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她只能从身边的东西中寻找线索。
唔,丝绸很华贵,瓷器很精美,箱子的话,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装饰物——桃夭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后背处究竟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不过,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嘎吱!”
就在桃夭儿瞅着箱子暗自揣测的时候,马车停了!
桃夭儿一惊,迅速闭上眼!
在车夫的位置上,传来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随后,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两三步的距离,很快就走到车帘处!
“唰!”来人一把扯开车帘,朝里张望着,重点在桃夭儿的脸上瞄了一眼。
“奇怪,我总觉得她醒了。”
闻言,桃夭儿浑身紧绷,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僵硬木然的姿态。
不过来人只是直觉比较敏锐,观察力并不仔细,是以他将桃夭儿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嘴里又咕哝了几句,又放下帘子继续赶路。
听到脚步声消失在车厢前面,桃夭儿慢慢睁开眼睛,脸色有点难看。
那人说的话,这回她听得清清楚楚——匈奴语!
所以,她现在是在匈奴人的货车上,而且这辆马车是在朝草原上行进?
桃夭儿无神的望着马车顶部,眼神有点崩溃,还有点绝望。
怎么办?
她又要被带到匈奴人的大本营去了,只不过这一世她不再是“礼物”,而是“货物”。
活生生的降了个档次!
在崩溃中,桃夭儿动动手腕,挣不开,那再动动脚——
“嘶!”
桃夭儿抽搐了一下,虽然脚伤还没好,但是伤势却出乎她的意料,并没有肿成馒头高。
在哆嗦中,桃夭儿恍然意识到,昨晚的气温实在太低,直接在她的脚上来了个类似冰敷的效果……
桃夭儿忽然苦笑。
摔伤了,有天公作“美”,当时只觉得冷,现在想来还是有可取之处。
所以离开姬十三,再次来到草原上过活,是不是也是冥冥之中,老天为她选的路?
——自醒来的那刻起,桃夭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