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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小半,因这几日要忙齐王大婚之事,所以,唐细让秋意帮着收了起来,她打算等忙完这阵子后,再好好看。
隔了一日,孟府那边先送一些床、梳妆台、屏风等大件儿嫁妆到齐王府来。这一日,唐细与魏王妃去了一趟齐王府,帮忙招待女眷。翌日,二人则又陪着齐王与准齐王妃的保媒人福王妃一道去了趟孟国公府。
孟国公府唐细是头回去,庭院不见得比陆侯府的大,但却的确比陆侯府要繁华热闹,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的精致庭院,都尽显精致。陆侯府可能更气派庄严一些,而孟国公府则更华丽。
唐细是太子妃,身份比两位王妃要尊贵一些,孟老夫人待她十分礼遇。
“前些日子,娘娘和太子殿下大婚那日,老身还见到了你祖母陆侯夫人呢。”孟老夫人瞧起来比陆老夫人年轻一些,皮肤更白,气质也更端贵,她笑容慈和,“她身子可硬朗,比老身硬朗多了,可真是羡慕。”
唐细笑着道:“老夫人您瞧着也十分精神,气色特别好。”
孟老夫人却笑着摇摇手:“一把老骨头喽。”
福王妃接着话道:“您老人家哪里老?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四十呢。”
孟老夫人闻声就乐呵呵笑,眉眼周边笑出一圈褶子来,倒显得更慈祥了些。
留在孟府吃了午饭,因如今天热,吃完午饭都犯困了,借了孟家的房间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唐细又被孟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请着去了老夫人屋里。
一堆妇人凑在一起起哄,非要打叶子牌。
这群人中唐细身份最高,她不可能做陪衬,所以孟府一堆妇人,包括福王妃魏王妃,都让她坐上牌桌。唐细推辞不过,只能托大坐过去凑个数。
老人家似乎都喜欢玩这些,从前唐细住在慈宁宫和陆侯府的时候,太后娘娘和陆侯夫人都让她陪着一起玩过。所以,唐细倒懂些,不至于一窍不通丢了人。
但她肯定不如这些老手打得好,半个时辰不到,输了几十两银子。
她是小辈,输点钱,倒也高兴。
魏王妃没上牌桌,一直坐在唐细身边安安静静看着。唐细也有些累了,就把自己的钱和牌推给了魏王妃,让她来。
魏王妃笑着推辞:“我可不会这些。”
福王妃说:“就图个乐子,会不会没事,带足了钱就行。反正就算输,也是输太子妃娘娘的钱,你不必心疼。”
福王妃在开唐细的玩笑,唐细忙识趣接了话说:“皇嫂只管来,今儿输了没事,改日能赢回来。”
魏王妃见推辞不过,便硬着头皮应下了。
魏王妃是当真不会玩这些,才玩两把,又输了十几两。不过魏王妃倒是聪明,也肯用心去学,几圈下来,她就能渐渐上手了。
唐细心中暗赞,觉得她比自己聪明。
魏王妃连着赢了两回,就开始放水了。唐细坐在她身后,能清楚看到她的牌,自然也知道她在放水。
魏王妃玩累了,又换唐细。如此反复,很快天就晚了。
孟大夫人走来,对老夫人说:“老太太,晚饭备好了,还请移步水榭用饭。若是还未尽兴,回头吃了饭再继续。”
福王妃摆手:“不了不了,今儿都输了你们家百于两了,还想继续赢我?”
孟老夫人笑着道:“谁不知你最有钱,还在乎这百于两?权当是你我交情好,你施舍于我了。”
福王妃就道:“改日再约,我定赢回来不可。”
众人才起身,正准备移步水榭去吃饭,却见外头小厮来报说:“太子殿下过来了。”
孟老夫人倒是也惊了:“俭之来了?”
孟家是太子和齐王的外祖家,从前太子倒是常来的。只是,自从婉沁被指给了齐王后,太子倒没再来过。
今儿突然来……孟老夫人不由扭头看向一旁的太子妃。
一瞬间,心里就明白了。
孟老夫人是长辈,倒也不怕开玩笑,只说:“太子这会儿子来,怕是见太子妃娘娘一直未归,心里念着了。可天都这么晚了,他再念着人,饭总得吃。”又问那小厮,“他可吃过了?”
小厮抱拳答道:“国公爷与诸位爷前头招待着呢,太子殿下也说,让太子妃娘娘不必着急,只管陪着老夫人您就是。太子殿下还说,都是一家人,老夫人您与诸位夫人也不必急着去前头相见,一会儿吃完饭,他再来见您。”
孟老夫人笑着与左右说:“这哪里是体谅我老人家?这分明是怕他媳妇饿着,想让他媳妇先填饱肚子呢。也好,既太子都这么说了,咱们几个妇道人家也不必急着去见,就先去吃饭。”
老夫人拍板做了主,也没人反驳。
只是一直安静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孟婉沁听了后,下意识垂了脑袋。而孟老夫人方才一番话,也是故意说给这个孙女听的。
让她知道太子深爱着太子妃,而她既然都要与齐王成亲了,就莫要再有那些不实际的念想。不管从前如何,既然事已至此,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太子好,齐王又何尝不好?
第035章
于水榭用完晚饭后; 一群妇人这才去前院拜见太子殿下。虽说君臣有别,但孟家乃是太子外祖家,而福王妃与魏王妃又是皇亲,且如今也算是家宴; 一家人关起门来吃个饭又无外人在; 自然无需隆重。
太子没受礼,还亲自扶起了孟老夫人来。
天已经黑了; 但国公府阖府处处挂着灯笼,倒衬得院子通亮许多。天色已晚,又已用过饭; 自然是要告辞的。
从来了前院见到太子后; 唐细就乖乖走到了太子身边,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身旁。他高大挺拔的身子旁,立着的是她纤细柔长的娇软身子。见那一团乖乖过来自己身边; 太子垂眸看了眼; 而后才与孟家人告辞道:“天色已晚,改日孤再登门拜见外祖父和外祖母。”
月色下的男人温雅若玉,如往常一样的温和体贴; 连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从前一样; 礼貌谦和,又有耐心。只是如今唯一不同的是身份,从前他是自己表哥; 他未婚; 她又未许配别人; 仗着几分年少无知,她可以放肆的和他撒娇,朝他索取,她可以在他面前任性,可以偶尔也耍一耍小孩子的脾气。
不管自己怎么样,他对自己都是耐心又包容的。
那个时候虽然大家都没说破,但彼此心中都明白,日后他们是要做夫妻的。大家都说她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孟氏的贵女,又与太子青梅竹马,谁又能比她有这个资格呢?
可造化弄人,到头来,他还是别人的,如今明明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竟连一个眼神都不给。
自从她被指婚给齐王后,家里所有人都在安抚她、在劝解她,她也知道事已至此没别的选择和退路了,但又怎么能轻易忘记从前?
她自会好好与齐王过日子,但若彻底忘记太子,也是做不到的。
尤其现在,看着别的女人站在他身边,看着原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关怀却落在别人头上,她怎么能不嫉恨。她不想恨的,可她做不到。
孟婉沁垂着脑袋站在孟老夫人身边,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甚至太子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好了,客人们都走了,你也该收收心。”老夫人自然明白自己孙女的心思,太子等人走后,老夫人紧紧攥住孙女手道,“后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以后你便是齐王妃,好好与齐王过日子才是正经。”
在所有人眼中,孟婉沁都是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包括在孟家人眼中。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宫里的皇后娘娘,亦或是京城里的人,都给了她太高的评价,以至于她自己活的很累,就怕自己哪方面做的稍微不好,就会让别人失望。
但她已经习惯了怎么在外人眼中演好自己,所以,当老夫人说她的时候,她立即就乖乖应了下来。
“是,祖母,孙儿明白的。”
福王妃是长辈,所以,福王府的马车最先离开,然后是东宫的。太子不拘身份,没用宫婢,而是自己亲自扶着太子妃上马车。等太子妃上去后,他才纵身一跃,身姿轻盈的跃至马车上。
唐细坐进去后,想起魏王妃还在外面,所以伸手撩开了车帘向她道别。
从魏王妃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太子妃可以不拘身份,十足小女人的模样半倚靠在太子怀里。而太子,似是对她这种不太注意的礼节十分不在意,她靠了过去,他就主动凑了身子来,让她靠。
一时间,魏王妃倒是十分羡慕的。
她与魏王成亲多年,夫妻始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客气是有的,但恩爱却不足。从前她一直以为皇家的男人都重规矩,哪怕是夫妻间也是。可自从瞧了齐王对准齐王妃的热情追求,瞧了太子对太子妃如春风般温柔的呵护后,她就不那么认为了。
原来,皇家的男人,也并不都是如王爷一般冷漠而疏远。她甚至偶尔也会在想,若有一日王爷待她温柔起来,会是什么样呢?
魏王妃站在自己马车前目送东宫的马车离开,一时看的倒有些失神了,还是身边伺候着的丫鬟穗儿小声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穗儿是跟着魏王妃从魏王妃的娘家嫁过来的,看一眼失神的主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了。
穗儿说:“娘娘您是知道的,王爷他忙,不然肯定也会亲自来接娘娘您。”
在自己亲信丫鬟面前,魏王妃也不必说些违心的话,她承认自己其实就是羡慕太子妃了。
她轻轻扯了扯唇,笑得几分无奈:“王爷再忙,又如何忙得过太子?太子都能忙里得闲来接太子妃,他又为何不能呢。”
“这……”穗儿词穷,最后只能寻了个生硬的借口,“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新婚燕尔,或许不一样。”
魏王妃倒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拨开了马车侧面的帘子,看着外头街上尚算热闹的街景。穗儿见王妃不再说话,也就赶忙识趣的闭嘴,陪着她一起看外面的热闹。
齐王大婚,可把太子妃魏王妃两位皇嫂忙得够呛。齐王是除了太子外,所有皇子中身份最尊贵的,又最得帝后宠爱,所以,大婚排场可想而知。
若不是怕越了太子,估计排场还得更大。
这一日,宫里头上到太后,下至嫔妃,但凡够资格的,都来捧场道喜。四妃中,除了淑妃,其她人都来了。
倒不是淑妃自己不想来,是皇后不让她来。
淑妃没来,但赵王是肯定要来的。皇后手再长,也只能管后宫之事,赵王乃是皇子,如今是朝臣,皇后不想让他来,倒也管不着。
皇后打了自己母妃一事,这笔账,赵王可是一直牢记于心中的。当时他入宫去瞧自己母妃,当看到她那张被皇后的人掌掴得几乎不成人样的脸的时候,赵王是有股子冲动想要冲去皇后的坤宁宫质问的。
但母妃拦住了他。
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他也是怕一旦他冲动做了什么越矩的事,日后母妃在宫中日子会更不好过。
但他没什么行动,不代表这股子火已经消了。这个仇,他可一直记着。
皇后是他嫡母,他不能对皇后怎样,但可以针对齐王吧?齐王大婚,他今儿再怎么闹他,他身为新郎官,可也是不能翻脸的。
而他就要闹得过,闹到他翻脸为止。于是晚宴上,赵王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齐王酒。本来齐王只是敷衍,到最后也是瞧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