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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罢,太后抬脚出了凌雪宫。
御花园中,已然百花盛放,莺歌燕语好不热闹。
太后缓步走在路上,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实则却是为了刚刚谢夙卿的话。皇上近来总是召见六王爷在御书房之中议事。这进宫之路,必然会经过这御花园。
多日未见,也杳无音信,不知六王爷是否依旧还是那般英姿飒爽,是否还是依旧喜欢一袭白衣,乌发束起?
午时阳光明媚,一如他们多年前相见时候的样子。
太后只缓步走在御花园的石子路上,一脸的平静,满眼的期盼,似乎没有什麽事情比现在更加的重要。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后只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她害怕一切都是一个错误。
害怕转身来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想念的那个人。
是以,她只静静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更是混乱不堪。明明知道一切都不会再有可能,只是这番心思却难以忘记。
就好像根植在自己的骨血中一种习惯一样,太后便是这般想念着六王爷的。
六王爷看着一身素色常服的太后,眼中有一抹惊诧,他并未想到,能够在这御花园之中遇见她。昔日的情感突然在心中百转千回。
他踏着稳健的脚步,一身绛蓝色常服,非是那日的白衣胜雪。一双黑色滚银边的长靴,暗绣着五蝠花样。和那日白色滚金边的长靴也是不同的。只是眉眼却还是那日的眉眼。
六王爷在太后身后几米处便停住了脚步,“臣参见太后娘娘。
”声音温和,叫人听不出情绪。只是却带着一种莫名的伤感,亦或者是一种沧桑,只片刻便感觉到两个人已然还不到从前烟雨中共同在屋檐下躲雨的天真和快乐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太后眼角氤氲,只缓缓地转身,“六王爷不必多礼,哀家只是闲来无事。可有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太后眼神黯淡,没有想到他已然放弃了她,他的眼神再也不会因为自己变得晶亮了。
“怎会。”六王爷只淡然一笑,并未多言。纵然以前的日子再美好,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除非自己成为这世间最有权势的人。
想到这里,六王爷嘴角含笑,或许那个时候自己就能够名正言顺地和她牵手,也能够名正言顺地宠爱着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一天将会在何时实现,所以为了她能够不如此惦念自己,他只表现的如此冷漠。
以至于,他只能够含笑看着她眼中的悲伤,却不能够出言安慰。
“六王爷请留步。”看着六王爷抬起的脚步,太后一时竟有些激动,不由得声音加大,引来四处的宫女和太监都望向了这边。
六王爷察觉到若干的目光,只坦然地站在了原地,“皇嫂,可是还有何事?”声音明朗,没有半分的遮掩,刚刚惊动的太监宫女便一个个都离开了。
太后只觉得失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
“皇嫂,若是没有什麽事情,臣便告退了。”六王爷温声说,眼神却是一片清冷。太后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寒冷。
回顾四周,这确然不是一个能够说话的地方,脑中一闪而过,太后便说道,“哀家明日一早要去凌云寺上香,为皇帝祈福,还请六王爷派些侍卫护送周全才好。”
六王爷一愣,他并不想将太后扯进这场朝堂的争斗之中,否则多年前,她还是宸妃的时候,他便能够里应外合了。只是这般便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不过就是这个女人掉一滴眼泪,现在的朝堂也是这般,虽然自己已经没了那心思,却也不能让他们俩的事情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恐怕他只能这般伤了她的心。
“是,请太后放心,臣必定竭尽全力。”六王爷一躬身,拳头放在面前。
太后却讨厌他这般恭恭敬敬的样子。那样便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们之间总是有这地位的差距,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这让她刚绝到绝望,仿佛胡活着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就连心爱的人也对自己这般冷淡。
“一切有劳六王爷了。”话毕,太后朝着凌雪宫的方向走去,而六王爷则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两人裙裾相撞,惊起一地散落的花瓣。
六王爷只想要拉住她的手,但是却生生地忍住了,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他知道要护她周全便是远远地看着。
太后眼角的泪水在擦身的瞬间便流落了下来,似乎这一面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太后,上床休息吧。”若雨和露雪有些担忧地看着已然坐在窗前几个时辰的太后。
太后却依旧没有动,眼神,只落在手中的一把匕首之上。这匕首上镂空雕着北斗七星的形状,露出匕首的锋芒。那日秋风瑟瑟,王孙贵族都出门狩猎,六王爷自然也在,她亦以宸妃的身份出席。
彼时,他便趁着月明星稀之时,匆忙地将这匕首放在自己的掌心,如今却全然没有了消息。或许这些年过去,他们这般感情也不再了。
“太后。上床休息吧。”若雨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太后总算是动了动,却只将匕首放在了红木桌子之上,刚想要上床却听见雨打芭蕉的声音,是连老天都替她伤心吗?
“太后,太后这么大的雨,您要去哪里呀?”看着太后抬脚跨过楠木门槛,露雪慌忙地拿了一把折伞,折伞之上绘着兰花盛放的图案,经过雨水洗刷就如同是雨后的新兰一样惹人怜爱,但是无人有心思欣赏这般精致。
悲伤仿佛便笼罩在这烟雨之中,太后只觉得心中压抑,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此时不宜起正面冲突
穿过汉白玉石桥,在绕过青色石板路,走过御花园,便到了楚胤的养心殿。
值班太监看到太后之后,慌忙地从房檐之下走出来,瞬间衣服便都已经湿透了,“参见太后娘娘。”
声音极细,竟然有些让人分辨不出男女。
太后只冷冷地说,“起身吧,通禀皇上,哀家有事情找他。”
雨依旧不停歇,油纸伞边缘雨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落地之后,雨珠撞进地面,炸裂开来,溅到了太后的脚上。
一双原本白色的绣花鞋顿时有了污渍,但太后却浑然不觉,只双眼放空地盯着御书房的门。
一会儿功夫,刚刚进门禀告的太监便出来了。只站在房檐出大声宣传,“传太后娘娘。”
太后一听到声音,便直接朝着御书房走去,露雪自然没有反应过来,只将将能够跟上太后的步伐。
楚胤抬头便看见发丝滴水,妆容已经被雨水冲刷的没了模样,一身长裙已经湿哒哒的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沉声开口,“母后找朕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竟冒着这般大的雨,一点也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楚胤语气有些责备,眼神却似温柔的。
他虽然不知道父皇为何一生这般宠爱宸妃,也不知道为了父皇生前还特意嘱托一定要照顾好宸妃。
他当时想要问,父皇却什么也不肯说,只说是自己欠她的,便逼着自己答应了这般请求。
楚胤便坐在床边答应了,只这样父皇却依旧还是不放心,他便起身对天发誓,只要他做一日皇帝,宸妃便是一日太后,永不废弃。
这样之后,父皇才将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放心地离开了。
是以,今日虽然要处理很多公文,他还是不敢对太后有任何的怠慢。
“皇上,近来天气转暖了,哀家一直想要为我国祈福。”太后只缓缓地坐在了红木雕着蟠龙的椅子之上,面色冷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胤却知道太后的性子,她从来喜欢静,是以从来不出席宴会。来这御书房的更是第一次,而且今日她所请求之事不过是为我国起伏,自己要是不答应,便拂了她的意。思虑之后,楚胤沉声道,“母后既然想去,儿臣便陪着您去吧,如此路上也合该有人照顾了。”
太后一听,只冷然地说,“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必陪着哀家,哀家不过是去凌云寺,且已经让六王爷派了侍卫,还请皇帝以国事为重。”
楚胤一愣,却没有片刻,便恢复如常,六王爷。
楚胤心中有了计较,只朗声道,“那边只好劳烦六皇叔了。”
太后只点头,而后将手中的青瓷茶盏放会了桌子上,优雅地撩起裙摆,“便是明日吧。”
声音冷淡,没有起伏,声音有些疲惫。
“今日如此大雨,明日石阶定然有些滑,还请母后三日后再去。”楚胤有些担忧地说,心下思虑,不知太后所谓何事,竟然如此的匆忙。
太后已然告诉六王爷明日上山祈福,如何能够更改,于是只冷声道,“皇上,可有黄历?明日日子是极好的,且凌云寺不过在矮山之上,何须拖延?”
楚胤看着太后坚持的样子,便也劝解了,只泰然道,“如此还请母后一路小心。”
商榷完毕,太后转身除了御书房,此时一个黑影却出现在楚胤的面前。
楚胤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会儿,黑衣人便像是一个影子一般瞬间就不见了。
当太后去御花园与六王爷见面的时候,谢夙卿就已经往阮贵妃的宫中去了。
谢夙卿站在青白玉石阶下,面对紧闭的院门,彩玉站在她的身边陪伴,让步怜去敲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里边出来一个穿着黄嫩衣裙的俏皮丫头,她谈了谈头,门只开了一条小小的缝,她自个儿出来了,却没有要让谢夙卿等人进去的意思。
“杏儿参见谢贵妃!”小宫女自称“杏儿”,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谢夙卿一笑,很是机灵的眼睛。
“我家主子来拜见你们家娘娘,阮贵妃怎的闭门不见?”彩玉是个直性子,见状立刻有些不爽了,语气也变硬了。
杏儿歉然一笑,模样很是纯真可爱,让人不忍心在恶语相对,她躬身道:“主子近来身体不舒服,头疼的连床也起不了,主子说娘娘要来了还是不用多那些礼数了,您也不必麻烦了。”
谢夙卿莞尔,点了点头,道:“那还请阮贵妃照顾好身子,原来太皇太后也有头疼的毛病,妹妹那里还有一些治头疼的药,晚些妹妹回去取,给姐姐亲自送来。”
杏儿福了福身,道:“那就代主子多谢娘娘了。”
谢夙卿从阮贵妃的荟香殿离开的时候,似有若无的看了杏儿一眼,而后者神态淡然,笑着看着她,谢夙卿摇摇头,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此时阳光已经西斜,还有些暖气。她伸出双手伸了个懒腰,疲懒的面容,格外的憔悴。彩玉和步怜有些心疼地看着谢夙卿却不知应该如何代替了她去。
玉泉宫,雁贵妃的住所,一个与谢夙卿作对作到明面上的女人,谢夙卿知道,她不好对付,因此也更加小心翼翼。
玉泉宫的大门敞开,主殿是韩向雁的住处,还有四间偏殿,是品级更低一些的妃子,谢夙卿的记忆中,楚胤和她提过,当年东宫雪园中的三名女子,娉婷出宫去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子雪回到了原来的勾栏院,买下了梨花堂,管理的也是有声有色。
至于淼淼,谢夙卿当年说的那句玩笑话,让她进宫,她就果真进了宫,只是是以婕妤的身份,现在住在玉泉宫中。
谢夙卿踏入玉泉宫中,周遭一片冷肃,像是特意设置了一个陷阱,等着她来跳。
进到主殿,韩向雁就那样端坐在正上方的椅座上,一件海棠色丝缎制成的衣裳,十分艳丽,纤柔的腰肢用一根宽宽的玉带系住,更突出了她身形的美妙,她的穿衣很擅长突出自己的长处。
下首有两名女子,一名是个未曾见过的女子,一名正是淼淼。
谢夙卿一进来,淼淼的眼神就跳动起来,那是兴奋的征兆,却不能表现的太厉害,韩向雁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