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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策笑得爽利,傅锦仪心里可直打鼓。
“你,你……你怎么满身酒气!不是让你别喝醉了吗!今晚可是大日子……”她忍不住埋怨着,上去为他脱下酒气熏天的外衫。
这可是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喝醉了酒,可怎么好!
傅锦仪倒不怕徐策一觉睡过去不理她,她怕的是,徐策要是耍一晚上酒疯那她可真要疯了!
话未说完,自己的整个身子突地凌空而起,徐策竟一手将她捞了起来。
傅锦仪又傻了。
“干,干嘛呢!”傅锦仪吓得去推他:“你先坐着,别,别把我摔下去!”
一声轻笑从头顶响起。徐策低头看着她,却是没了方才醉醺醺的模样。他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盯着傅锦仪的面孔,笑道:“怎地,真以为我醉了?”
傅锦仪眨了眨眼睛。
“你,你没醉?”
“他们硬要灌我,只是家里喝的这些哪里能及得上军营里的烧刀子?我又怎会入了他们的道。”徐策笑着,一手将傅锦仪捧到了床上,凑近了她的鼻尖道:“再则,今日有你在侧,我若醉了,可不是一大憾事?”
傅锦仪一张脸腾地涨红起来。
“你,你先起来!”她慌张地道:“咱们两个,总得有个章法……”
可别当场就办事了啊!
徐策倒不是那等急色之人。他支起身子,将床帐一手掀起,里头的桂圆核桃撒得满地都是。他轻轻吸一口气,道:“傅锦仪,你别怕。”
这话可让傅锦仪的一张脸更红了。
徐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伸手勾了勾她的下颌道:“夫人,我都觉着自己在做梦呢。你竟真做了我的夫人了。”
傅锦仪哪里说得出话,只觉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
而身边的徐策已经爬上了床,跪在床上去解头顶床帐的金钩。傅锦仪坐着一动也不敢动,想起来出嫁前家里长辈的教导,努力了半晌才道:“夫……夫君,这些让妾身来服侍吧……”
徐策的手一顿,
继而回过头来瞧她。
徐策这张脸实在长得黑,不过他笑起来的时候倒是好看些。他盯着傅锦仪的脸庞,声色轻巧而好笑地道:“夫人果然贤惠。不知你要如何服侍呢?”
傅锦仪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
“妾身,妾身先伺候您宽衣吧。”她咬着牙道,说完就觉着自己的牙都酸了。
徐策却又大笑起来。
“好啦,别耽搁了,外头天都黑了。”徐策说着,自个儿把衬里的春衫脱下来扔在外头,身上就剩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他又伸手去解傅锦仪的衣裳,道:“夫人此前又不是没有与我同床共枕,今日应是不会怕的吧?”
傅锦仪的脸颊直抽抽。
好嘛,那一回的确是她自作孽……可同床共枕跟洞房花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喂!
今日晚上她所要经历的考验,可不是俩人平躺在一块儿能完事的啊!
第六十一章 鸡飞狗跳的第一天
傅锦仪紧紧抿着嘴,浑身的皮肤却因为男人手指的触碰而起了一层小疙瘩。偏偏徐策的手笨,半日解不开她衣襟上的梅花扣子。
房里的丫鬟们方才就都退下去了。
傅锦仪一动不动,徐策捞过帐外的蜡烛“噗”地一声吹灭了。
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傅锦仪很紧张,但似乎徐策更紧张——她能感觉到徐策的心跳很快。
在男女之事上,傅锦仪并非没有经历过。她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的洞房花烛夜——很奇怪的是,上一世她自幼承教,出嫁当日小心翼翼地守着规矩,见到萧云天后恭敬服侍,随后圆了房,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一切都很顺利,而且嫁入侯府是一种家族使命和政治任务,萧云天对她来说是家族的倚靠而不是自己的男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傅家的荣耀,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终生。她自然会竭尽全力地服侍萧云天,甚至没有心思去紧张。
而这一世……
她的心跳好快,浑身都在发抖,男人火热的胸膛简直要把她整个儿烤熟。
天啊!她这是怎么了啊!
傅锦仪按着自己的心脏,而下一瞬,徐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傅锦仪惊呼一声,喃喃道:“徐策……”
“叫郎君。”徐策命令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其浓重的喘息声。
“郎,郎君……”傅锦仪轻声唤道,徐策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
徐家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一点都不顺利。
傅锦仪和徐策两个活活折腾到了三更,最后成事了,两人都如释重负。
两人都累得腰酸背痛,趴在床上胡乱睡去。而这也直接导致第二日天亮的时候,丫鬟们端着梳洗的盆子进来了,两人还在蒙头大睡。
孙嫂子先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摇着傅锦仪道:“大奶奶,大奶奶!您怎么还睡着啊!”
和在家做闺女完全不同,做媳妇,是要伺候人的。伺候公婆,伺候夫君,睡懒觉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每日清晨,傅锦仪都应该自个儿先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把中衣穿好,再将自己的丈夫叫起来,伺候丈夫梳洗穿戴。
更何况今日还不是平常……新婚的第一天,可是要去公婆长辈面前磕头敬茶的啊!
孙嫂子当然急得火烧眉毛。
傅锦仪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大群丫鬟焦灼的脸孔。她睡眼惺忪,还愣了一瞬,突然就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她已经是徐家的媳妇了!
瞧着窗外亮堂堂的阳光,傅锦仪知道事情大条了。大惊失色之下,她一把抓起孙嫂子递过来的里衣套在身上,伸手去推徐策道:“徐策,徐策!你快醒醒啊!”
傅锦仪一边穿衣裳,一边手脚并用地叫徐策起床。然而男人的起床气比女人更严重,又费了不知多大的力气,徐策才悠悠转醒——不必说,徐策一瞧外头的天色,和傅锦仪一样吓得脸色发白。
丫鬟们慌乱地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挑帘子、打帐子,还有丫鬟端着水小跑着进屋。一个嬷嬷将床上渗血的帕子捞进一只赤红镶金的锦盒里,连恭喜的吉祥话都来不及说,傅锦仪和徐策两个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两个人火急火燎地开始梳洗。
若是在傅家,傅锦仪还能手脚麻利地应付过去,然而徐家的规矩可不是傅家能比的,伺候她的丫鬟们又有很多陌生的面孔,她再怎样也不能不顾形象。
如此,等两人狼狈不堪地往徐家太夫人的住处奔去时,已经是辰时过了一刻。
傅锦仪真心想哭。
她此前担忧的是徐家对她处处刁难,几个庶子媳妇都不好相处,徐太夫人对待徐策也很是冷漠,这么一大家子人不给她小鞋穿才奇怪呢。然而现在……事实摆在面前,是她有错在先啊!
新婚媳妇第一日敬茶就敢起晚……说得好听点那是女孩子骄纵,说得不好听,要么是狐媚歪缠着男人,要么就是不敬公婆!
哪一条都能让傅锦仪翻不了身!
身边的徐策脸上也是愁云密布,显然没有什么好主意。两人一通狂奔,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地方。徐太夫人的住处还是皇后娘娘当年省亲时一道修建的,因后头开辟了一汪硕大的荷花池,故而取名“芙蕖园”。和书香传家的傅家不同,身为武将氏族的徐家,园子修建地并不算精致,只是前头那朱红正门和镇宅所用的一座座的貔貅造得很是威武,远远看去恢弘地很。
而此时,这种气势只能让傅锦仪越发紧张。
“来了来了,可是来了!”外院的小丫鬟们显然是等候多时了,一瞧徐策夫妇,连忙都呼喊起来。为首的媳妇看着是个管事的,笑盈盈迎上来行了个礼,道:“太夫人可盼了好些时候呢!”
傅锦仪简直想钻到地里去。
对方如此说话,的确有些不客气,但却是自己理亏在先。傅锦仪一路小跑,慌张地跨进了太夫人的正房,刚进去,看都不看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徐策在她身边一同跪了下去。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沉寂,然而下一瞬,一个清脆的女声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哎哟,才说起来,这不就来了?”女子的声音不单清脆,还透着几分娇媚:“太夫人刚刚还念叨呢!”
傅锦仪不敢抬头,但她能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薛姨娘的!
这个薛姨娘!
此前傅锦仪并未料到会在这里撞上薛姨娘。世家望族里的规矩,新媳妇敬茶是何等庄重肃穆的时刻,一个妾室,怎能有资格在新媳妇面前露脸?而且,新媳妇过来敬茶是要拜见长辈的,妾室算哪门子的长辈!
薛姨娘的出现让傅锦仪浑身都警觉起来。显然,薛姨娘比她想象中更得势!这个徐家,也比她想象中更不堪!
在出嫁之前,傅家四处搜罗徐家上下各色人等的消息,在所有人之中,最令傅锦仪警惕的自然就是薛姨娘。一个妾室,将主母赶出府邸,自个儿翻身做主二十年,这在整个天下都是一个奇迹。
有如此手段的薛姨娘,自然不是个普通的妾。比起当年傅家那位外室出身的谢氏,薛姨娘不单手腕了得,同时还拥有更多的支持,比如一个能帮上忙的娘家。
薛家本也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家中父兄在江南做官。后来薛氏的伯父做四品江南织造时,因为运送进京的贡品损毁,被革职查办,薛氏的父亲兄长也受了牵连。薛家一蹶不振,
为着全族的前途,薛家想方设法将容貌倾城的薛氏当做礼物献给了徐家。凭着薛氏渐渐得宠,薛家还真在徐家的帮衬下爬了起来,后来薛氏的父亲还做了从四品金陵通判。只是薛姨娘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妾了。
旁的妾大多是奴才出身,家里一无是处,唯有薛姨娘是正经的官家嫡女。更幸运的是,她的父亲和几个哥哥都有些能耐,在徐家的照应下步步高升,甚至被国公爷举荐给了太子,得到了太子的赏识。
薛姨娘凭着娘家的支持,在国公府里越发站稳脚跟,还差点成了国公夫人。
面对这样的薛氏,傅锦仪感到很头痛。
徐策和傅锦仪两人都跪着不动,好在徐策率先开口解围道:“祖母、父亲、母亲,是孩儿昨日喝醉了酒,清晨便起晚了。”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显然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傅锦仪跟着磕头下去请罪。
上头寂静无声。半晌,那徐太夫人才轻咳了一声,淡淡道:“罢了,先去给你们爹娘叩头吧,日后仔细些就是了。”
徐太夫人是不会和傅锦仪为难的。
这倒不是因为太夫人对这个孙媳妇感到满意——事实上,徐太夫人对待徐策都是相当淡漠的,她不计较,更说明了在她眼里傅锦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何况,徐太夫人李氏出身皇族,她是先皇景宗的嫡亲堂姐,正经的皇室郡主,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嫡母。
她这样的身份,又如何会因为一件小事,亲自来和孙媳妇计较呢?
就算要教训,也不会是她来。
傅锦仪满手都是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满屋子打量的目光都直直地射在她身上,她觉着自己满脸发烫。
屋子里头,徐太夫人端坐首位。下头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一同在座,再下头,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
除了昨日见过面的两个庶子媳妇,还有好几位徐家的宗亲。其中不乏年迈的老者,想是宗族里德高望重的人物。
所有人都用一种冷漠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