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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传御医!”
***
傅锦仪这一遭发病可把身边人都吓坏了。
自那日从宗人府抬回来,她多日卧病在床,身上虽有些嗜睡、乏力、厌食等等症状,却并没有再吐血了。那两个受了徐策好处的御医也私下说了,傅锦仪这病也不甚严重,只需静养。
因此当她再次吐血的时候,徐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他以为这丫头是身体底子不好,兼之年纪小,体内残留的余毒终究酿成大祸。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什么贞洁名声了,连忙遣了下人去请宫中所有的御医前来,还遣身侧的亲卫去请皇后娘娘坐镇。
只是很不凑巧,皇后前脚探望了傅锦仪,回头嘱咐了太子妃两句话,此时已经起驾回凤坤宫。而宫中圣上瘫痪久病不愈,御医们大半守在乾清宫,分派两个德高望重的御医住进东宫为太子妃和傅锦仪诊治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徐策本想请那位医术高超的院判大人前来,御前的人却不敢放人,圣上此时又睡着,没有人敢叫醒。
徐策左右求告无门,一时都慌了手脚。床上的傅锦仪口鼻流血,意识也有些模糊。他惊恐万状,险些亲自进宫闯乾清宫去,好在这时候那两个跪在床前的御医开口拦住了。
两个御医多日来住在东宫,为太子妃和傅锦仪两人诊治,虽然医术不如院判大人,好歹也是国手。在傅锦仪吐血后,两人是第一个被徐策拖进来的。
他们瞧着傅锦仪满嘴的血也吓得不轻,要命的是,那徐大将军还在侧大呼小叫,一张黑脸如阎王一般,差点把两个年迈的御医吓出病来。两人强打精神为傅锦仪诊脉,好在诊了半晌,两人都松一口气。
“将军,这是先前吃的药起了效,如今呕血是催吐毒血。”一御医伸袖子擦了擦汗,道:“先前还是太子妃殿下开恩,赏赐了一样天池红参为县主入药。红参价值连城,尤其在解毒上能够疏通经脉、清除余毒,不会产生后患。只是有一样,这太子妃殿下赏赐的红参年份久、药性烈,县主年纪小受不住,这才吐血。”
另一个御医也道:“不过是吐尽了毒血,没有大碍。”
徐策提着步子正欲进宫,闻言才站住了。他铁青的脸色稍稍平复,却仍旧紧紧攥着拳头,瞧一眼床上半死不活的傅锦仪道:“那她为何会疼痛晕厥?”
也不知床上的傅锦仪是听见了还是怎地,徐策这一问,她的心口又疼得厉害了些。傅锦仪对生死还是太过恐惧,又疼得厉害,呻吟一声竟伸手朝徐策道:“徐策,救我!……”
“锦仪!”徐策哪里受得住,不顾御医等外人们在场,竟奔上前将傅锦仪捞起摁在了自个儿怀里。
傅锦仪神志不清,又疼痛难忍。她并没有听清御医们的话,反倒一直以为自己要死了。与此同时,宗人府里不见天日的苦难记忆再次涌上心头,那种被人绑在绞刑架上的感觉让她更加惊恐。她吓得半死,早已顾不上什么贤名,还主动往徐策怀里钻,一壁哭道:“我害怕,我害怕!”
其实,宗人府里那一月多的时光里,她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所有的坚韧和勇气,都是绝境中被逼出来的。她一个弱女子,先是胆大包天用木雕往外传消息,最终竟能亲手服毒来陷害豫王的党羽,她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怕吗?不,不是的,她不过是凭一口心气撑着罢了!
第四十一章 傅锦仪,你别乱来啊!
她怕,怕得要死,她多么希望能找到一个坚强的依靠,多么希望能有一个神勇无比的人闯进那黑咕隆咚的暗室,将她从泥潭里拉起来!那个人不会是旁人,只能是……
她的未婚夫,徐策。
在她的生命里,无条件对她好的人除了早逝的生母,就只有这个古怪的陌生男人了。
徐策面相凶狠,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帮她。
因为徐策一直在帮她!
终于,徐策来了,而且就在她的身边。她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想放开。
“你不要走,我,我真的很怕……”傅锦仪哭着,扒在徐策身上。
徐策简直是手足无措了。
“好啦,我不走。”徐策用手环住她的胳膊,声色是难得的温和。
两位御医目瞪口呆地瞧着上头这俩人的举动——我的天啦,那徐大将军不是向来不好女色么?这会儿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荣安县主搂搂抱抱!若说徐策是个男人,不守礼法也就罢了,可荣安县主……县主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啊!
一个姑娘,和未婚的夫君抱在一块儿,还主动往男人怀里蹭!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这京城上层的贵族圈子里,哪里出过这么放肆的女子啊!
两个御医和外头进来的女官们都面面相觑。好在这俩御医还记得自个儿的本职,忙借口熬药急急退下了,不肯再看这不堪入目的画面。很快,又上来两个捧着药碗的宫女,这便是要给傅锦仪喝的药了。
两人跪在床前面红耳赤地禀道:“请大将军且让让,奴婢们要服侍县主吃药。”
徐策这才如梦初醒,一瞧四周还有外人呢,脸上顿时尴尬起来。他急忙想要松手,只是那傅锦仪却不肯了。
傅锦仪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徐策眼角一抽。
这这这……平日里都是他冒犯傅锦仪,这回倒好,傅锦仪攥着他不肯松手了!
“锦仪,快,先把药喝了。”徐策头都大了,好说歹说哄着对方松手。男女大防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儿传出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倒没什么,傅锦仪的名声可就玩完了!
徐策平日里大大咧咧,还时常戏弄傅锦仪,可他是真不敢把那些出格的事儿传出去啊!他知道,女人的名声比命更重要。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一根一根掰开了傅锦仪的手指,命两个女官灌药。那傅锦仪被人摁住,一碗黑药汁子往嘴里灌。这灌药自然不舒服,傅锦仪哭得更厉害了,被人抓住的手指还在挣扎着去够徐策的衣裳。
徐策:……
好不容易灌完了一碗药,那药是平心静气止疼的,傅锦仪这才稍稍平静。折腾半晌,傅锦仪极不安稳地睡了过去,眉头紧锁,脸颊苍白,显然还是一副惊恐的模样。徐策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好嘛,平日里还当你是个矜持的,原来……
徐策这会儿是很担心傅锦仪的名声的,然而瞧她模样可怜,又不忍心离开了,索性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守着。
傅锦仪的睫毛一颤一颤地,徐策看着心中越发柔软。他在想,这丫头压根就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大胆呢……这往后,自己的脾气是不是也该收收了?
免得哪日真吓着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屋里服侍的人除了两个御医,还有几个太子妃拨过来的宫女,自然将方才之事尽收眼底。徐策一壁发愁,一壁招来自己的亲兵吩咐道:“去太子妃殿下跟前求个恩典吧,今日之事,可万万不能传出去啊!”
***
托太子妃的福,傅锦仪在闺房中与未婚夫徐策欲行不轨的事情总算没传出去。
只是面上压着,内里哪能不透风,又不是杀人灭口了。更要命的是,傅锦仪梦中都喊着徐策的名,徐策不忍心离去,竟就守在病房里呆了一整夜。这么大阵仗,哪能没有丁点风声!
好在第二日清晨,傅锦仪的神智安稳下来。徐策看她不再流泪哭喊,这才悄声退下,不敢多留。等傅锦仪醒过来时,周遭没有了男人的影子,她揉着眼睛喃喃道:“徐策,徐策?”
刚喊了两声,贴身服侍的谷雨大惊失色地奔过来捂住她的嘴道:“我的祖宗啊,您还敢提人家的名儿!您,您都喊了一晚上了,这,这传出去可就毁了啊!”
傅锦仪梦中迷迷糊糊,记忆也不甚清楚。谷雨瞧她一脸懵,忙将昨日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儿尽数和她说了。
傅锦仪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
徐策不靠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也不奇怪,但她自个儿……
她怎么能比徐策还,还,还……
我了个天啊!
傅锦仪几乎想抽自己一巴掌。
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那些模糊而震惊的记忆让她羞得满脸涨红,干脆一拉被子蒙住脸。
***
随后的半个月里,徐策几乎日日都过来探望。只是经历了那一场风云,两人相处起来未免更尴尬了。
徐策对傅锦仪的投怀送抱大感惊愕,傅锦仪回想起自己的行为也觉羞愧难当。这导致了两人相顾无言,徐策倒也再不敢主动冒犯她。
天知道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上回是拉着自己不肯松手,若自己再不尊重,她该不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儿吧!
徐策都觉得身上冷飕飕。
如此,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傅锦仪在东宫里足足养了大半个月,等被放回傅家的时候,已是十一月的中旬。
她本是中毒不深的,然而徐策怕她落个什么毛病,强令她在东宫里一日一日地躺着。
因着静养的缘故,她这么多日下来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全然不知外头的变化。因此,当她发现自家的府邸上多了一块“忠勤伯府”的牌匾之后,她惊得半晌没回过神;当她又发现自己的父亲傅守仁已经荣升为刑部尚书的时候,她更是惊掉了下巴。
“这,这都是怎么回事?”被一路接到了景和院的傅锦仪,瞧着府中已经修葺一新的几个园子,张口结舌地看着傅老夫人和傅守仁两人。傅老夫人见了她,却是顾不上旁的,当即撒开了自个儿的拐杖,扑上去将她搂在了怀里心肝肉儿地哭叫。
“我的儿啊,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啊!”傅老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可不知道,你进了宗人府的时候,咱们全家都吓傻了!”
傅锦仪劫后余生,自个儿还没觉得什么,不料傅老夫人反应这样大。她连忙哄着老夫人道:“祖母可别哭了,都是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心了。您瞧,孙女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傅老夫人抱着哭了半晌,好说歹说被傅守仁劝开了。外头二太太、三太太得知傅锦仪回府,也纷纷过来景和院请安,一大家子人都跟着掉了眼泪。等众人哭够了,老夫人才道:“这一回咱们可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只可怜了你这孩子,差点被毒死在宫里……”
说着竟又哭起来。
三太太忙端茶倒水递毛巾,劝道:“咱们府中得了个伯爵的爵位,大哥也终于做了二品尚书了,说来都是因祸得福。如今县主也平安回来了,东宫那边又给了县主那么些贵重的赏赐,连皇后娘娘都对县主青眼有加。老夫人该高兴才是。”
二太太也紧着道:“说得是,咱们家里今日的爵位和大哥的官位,也都是因着县主的缘故。县主大难不死,还给咱们家里挣了福分,县主日后也定是个有后福的人呢。”
傅锦仪听着两个婶娘所说,倒也明白了一二——原来自家这伯爵的爵位,和自己父亲的官位,都是宫里给傅家的抚恤。自己受到七公主之死的牵连,和太子妃一块儿被冤枉关进了宗人府里,最后还差点中毒而亡,圣上那边少不得要做一些安慰,才不会寒了其余臣子的心。
只是这恩赏未免也太厚重了些,傅家不过是个寻常官家,如今封了伯爵就算是勋贵了。虽然不比侯爵显赫,好歹也能称一声名门望族;再则,比起爵位,父亲二品刑部尚书的官位才是货真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