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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懿旨,金赏之女承欢,年十五,今逢皇帝大赦天下,太皇太后怜惜,命金承欢入长乐宫服侍!”
一道懿旨将承欢赦出了掖庭,承欢低头接旨。心中虽是诧异,也有重获自由的感受,却并没有想象中得到出去消息后的欣喜若狂。
众人都望向她,目光中有羡慕,也有嫉恨。
“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咱家走吧!”内侍有些轻蔑地打量了她几眼,心中是不屑的,那么多人,不知道她为何能独独受到太皇太后的青睐被赦出掖庭去。
“还不快去?”管事的老宫女对她瞪眼,复又满面笑容地塞了什么到内侍手中,“公公他日有了好处,莫忘了老奴。”
“嗯嗯。”内侍嘴上模糊应着,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对着承欢道,“还愣着做什么?”
“不用了。”承欢回道,“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这就可以走了。”
内侍哼了一声,再也不愿和她多费一句口舌,转身自顾自走在了前面带起了路。
长乐宫是由大丞相萧何主持,在秦兴乐宫基础上营修而成的宫殿群,在汉高祖之后成为太后居所。因其位于未央宫东面,所以又称东宫。
太皇太后姓上官,这位上官氏也算是个传奇人物。她六岁当了皇后,年仅十五岁时就做了皇太后、太皇太后,成为后宫里权势最高的女人。
昔日上官桀造反失败,上官氏年仅八岁,因为没有参与祖父的阴谋活动,再加上她是霍光孙女,所以保全了性命,也保住了地位。后来霍氏家族造反,上官氏母系家族也被灭,她便从此不问政事,只在长乐宫中安然度日。
上官氏是上官安与霍氏之女,霍光的外孙女,说起来和承欢是平辈,也有一些血缘关系。
上官太皇太后如今已有三十多岁了,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仿佛才二十多岁的样子。她梳着繁琐的发髻,化着精致且大气的妆,穿着华服,端坐在殿中。
承欢只匆匆一瞥,便连忙快步走到跟前跪下,低头行礼,“奴婢见过太皇太后。”
“金承欢?”上官氏看着跪在殿中的人缓缓开了口,“金日磾的孙女,金赏的女儿?”
“是。”承欢低头答道,“家父正是金赏。”
“抬起头给哀家看看。”上官氏吩咐。
承欢依言抬起头,也再一次自己看清了面前的上官氏,她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在打量着承欢,她的眼神中并没有骇人的犀利,虽算不上柔和,但也让人看着比较舒服,不会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金赏倒是生了个好女儿,模样标致,是个美人胚子,看起来也挺聪明伶俐。”上官氏仔细看了看承欢点点头,又问道,“若哀家没记错,今年十五了吧?”
“回太皇太后,奴婢十五了。”承欢收起思绪,乖巧回道。
“十五,正是美好的年龄啊……想当初……”上官氏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一丝迷惘,又有一丝惆怅,语气也飘忽了。
承欢知道她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上官氏便是在十五岁时当了太皇太后,可这也许并不是她想要的,因为这的代价是昭帝离开了她。她之前受昭帝专房之宠,想来与昭帝的感情定是不一般的,奈何年纪轻轻便失去了昭帝。
“奴婢惹太皇太后伤心了,是奴婢的错。”承欢连忙低头认错。
“你倒是个心思细腻的,哀家什么还没说,你倒先认起错来了。”上官氏反而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和哀家也算是有些亲戚关系,虽然你母亲受了连坐,但你到底也是金相的孙女,让你呆在掖庭实在是委屈了你。”
哪里是真的为她委屈呢?承欢心里想到,若是真的觉得她委屈,为何不早早将她放出来,偏要等到现在?但是到底还是将她放出来了,她不该多想别的,更何况在太皇太后面前,她只是个奴婢,没有选择的权利。想到这,承欢还是俯身说道,“奴婢多谢太皇太后恩典。”
“也是个懂事的,先起来说话吧。”上官氏满意地笑笑点点头。
“回太皇太后,奴婢有一事相求。”承欢却是伏在地上没有动身子。
上官氏有些疑惑,“什么事?”
“奴婢想随母亲改姓霍。”承欢起身回道。
这个念头是承欢一直有的,只是之前在掖庭,姓名这种东西并不重要,她只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眼下她被赦了出来,也就忽然有了这个念头想请上官氏同意,她还未多想,这句话便已说了出来。
这话说出来,上官氏明显一愣,不明所以,微微皱了眉头,声音也有些沉了,“皇帝当初不容霍氏家族,凡是姓霍的都被处决了,只有金赏一个人没被连坐,也是因为这个,才留下了你的性命。你现在要改姓霍,岂不是惹皇帝不快?何况你是金相的孙女,怎么能随外祖姓?”
☆、争执
承欢的外祖也是霍光,她略一思索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的确是查办了霍氏家族,但也只是查办了有罪的人,皇上并不是昏君,这普天之下姓霍的人还有很多,但也没有全部一并被判了罪。”
这样的话说起来是有些钻牛角尖的,承欢又道,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神色也露出几分寂寥,“父亲虽已与母亲和离,奴婢也没有受到牵连,但到底,奴婢身上也还是流着霍氏的血液,说起来奴婢也是戴罪之人,又怎好意思再自称是金相的孙女呢?”
听得承欢主动说自己有罪,这个理由是上官氏没有想到的,神色便有些犹豫。
承欢又忽然笑道,“其实太皇太后也不用担心,奴婢本是草芥之身,全凭太皇太后一点怜惜才让奴婢出了掖庭,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关心奴婢姓什么名什么的,奴婢之所以想私下改了姓,也只是想寄托一下对母亲的思念……”
“罢了罢了,你若想改就改便是。”上官氏无奈摇摇头,“哀家若是不同意,倒显得是哀家在为难你了。”
承欢这才再次谢了恩,“奴婢多谢太皇太后。”
霍承欢,她满意地暗自念了遍自己的名字。她是喜欢这个名字的,因为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她根本不怕宣帝对霍氏家族的恨会一并算在她身上,在承欢心里,母亲并没有参与霍禹霍云等人的政治活动,只是受了牵连被判了罪,她也知道刑法是这样无法改变,却还是想念母亲对她的好。
正说着闲话,却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门口便传来一个清脆且娇俏的声音,“太皇太后好偏心!奴婢不过是去了趟织室,太皇太后身边就有了新人,可是嫌弃奴婢笨拙了吗?”
霍承欢乍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微微有些疑惑,上官氏虽不是严厉之人,但到底还是一朝太皇太后,还是有皇家的威严在,这里每个人都严肃谨慎,屏气敛声,恪守着各自的本分,可为何这人却敢在太皇太后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况且她还自称奴婢,也定然不是什么皇亲贵族。
这样想着便更疑惑了,她不敢将心中所想都表现在脸上,略略掩去眼中的神色,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女子捧着衣物娉婷走来。那女子真是漂亮,她的打扮与普通宫女不同,一件样式简单的直裾裙被她穿的别有味道,袖口与裙边绣着花纹,轻移莲步,裙裾便随着步子摆动,格外好看;发上虽只戴一根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却也看出那簪子贵重,光是头上的头饰就不比宫中那些位分低的宫嫔差;肤若凝脂,身形苗条,弯弯的柳叶眉画着远山黛甚是温婉,眼中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娇俏伶俐,眨起眼睛来好像会说话。
看得出太皇太后挺喜欢她,并没有因为她的有些无礼而生气,反而见到她便开心地笑了,对霍承欢解释道,“这是哀家身边的婠儿,比你大些。”
又对傅婠道,“这便是哀家和你说过的承欢了。”
霍承欢连忙行礼,“见过婠儿姐姐。”
傅婠将手中的衣物交给别的宫人,连忙扶起霍承欢对她说道,“你向我行礼可是折煞我了,我不过也是服侍太皇太后的人,咱们是一样的,你只当我是姐姐就好。”
说完又对上官氏笑道,“奴婢就说太皇太后早上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原来是为的这个。这样标致的人也难怪太皇太后牵挂了。”
霍承欢低下头,顺着她的搀扶站直了身体,这女子真是动人,看上去也是个性子好易相处的,并且还很讨太皇太后的喜欢,应该不止止是个普通宫女那么简单。
这样想着,霍承欢对着上官氏缕微笑道,“太皇太后果然是教导有方,身边的人也这么伶俐。”
上官氏心情很是不错,微微点头道,“你在掖庭呆了那么久才出来,先学着规矩吧,过段时间学好了规矩便像婠儿一样,在哀家身边当个才人。”
“喏。”霍承欢应道。
傅婠连忙主动拉起霍承欢的手,嘴里对上官氏说道,“奴婢先带着她熟悉下长乐宫的环境,过会儿再来太皇太后身边服侍。”
“去吧。”上官氏挥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上官氏有意让霍承欢学好了规矩便在她身边做个女官,所以给她准备的屋子也是一人间的,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但比掖庭那里十几人挤一个小房间的环境好多了。
“我的屋子就在你旁边,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可以来找我。”傅婠拉着她的手指着旁边那间独立的屋子说道,“你的东西呢?我让小太监给你放过去。”
霍承欢看着她的笑颜,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离开掖庭时身上没有带东西。”
傅婠看着她有些有些尴尬的神色心下了然,便笑道,“我有两套没穿过的衣裙先给你穿着吧,其余的东西不急。”
霍承欢还未来得及拒绝,便听见不远处有吵闹声。
傅婠亦是听见了,微微皱了皱眉头拉着霍承欢一并循着声音过去查看。
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宫女站在院子里,一个宫女似乎在质问另一个宫女,被质问的那个宫女脸上带了泪痕,却仍有些焦急地说着什么。
“你不要狡辩了,我们两人的屋子别人也进不去,除了你还有谁?”
“我真的没有动过你的东西,再说我和你住在一起这么久了,若是要偷你的东西何必等到今日呢?”
“那有谁知道?说不定你早就瞧上了,就趁着我当值的功夫把它拿了。”
“或许是你丢在了别的地方呢?为何一定说是被我拿了?”
“别的东西也罢了,你若喜欢大不了我就给你,可这镯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你把她交出来我给你别的首饰。”那宫女说着竟开始动手去推另一个宫女了。
“青芽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拿!”
霍承欢光是听着也听出了个大概,但她并不认识这里的人,也不知自己是否该多事劝阻,正想着,傅婠已经走了过去。
“你们俩不好好干活,在这里吵闹做什么?”傅婠温婉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严肃。
刚刚还在闹着的两人见到傅婠,连忙行礼道,“婠儿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傅婠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们。
“我的镯子不见了,早上还好好的凡在桌上,现在就没了。这屋子也就我和青棉两人住,现在丢了东西,除了被她拿了还有谁?”刚刚那个有些凶的宫女说道。
“婠儿姑娘,我真的没有拿过,我和青芽住在一个屋子里那么久了,怎么会拿她的东西呢?”被叫做青棉的小宫女说道。
傅婠听她们说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