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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还是把皎月迎了进去。她可知道上一个管事是怎么丢得差事,再不敢明目张胆地胡来的,所以也不怕看。
厨房里头正忙得热火朝天,掌勺的、切墩儿的、拼冷碟的、宰鸡杀鸭的拔毛燎毛的、收拾鱼虾的、发泡干货的、做点心的,各种‘当当当、嘟嘟嘟’的声响此起彼伏,混杂的气味也充斥着鼻孔,让人是在跟美味难以联想到一起去。
此时诺大的厨房里所有灶头都开了火,十几个大师傅正挥汗如雨地忙个不停。这些大师傅有多半儿是从酒楼饭馆临时请来的,毕竟平日里谁家也难得用得上这么多大师傅,也没那么多闲钱白养着这许多人。
皎月四下扫了几眼,见到一个削脸儿的婆子专门站在一个大盆前,倒是什么也不干。她走过去一瞧,竟是专门看着一堆干仙草的。
那程安家的连忙堆笑解释道:“这东西金贵,领来是有定数的,容不得浪费,奴婢让人特地看着些。”
“先头可有什么人来了厨房?”皎月瞟了一眼,点点头,然后貌似无心地问了一句。
程安家的微微一愣,忽而一拍手,恍然道:“还真有!姑娘不提奴婢差点儿忘了!正房院里倒是来了个丫头,说是特地知会一声,新太太不吃膻味的东西。”
边上的几个师傅都吃吃地偷笑,程安家的越发不屑地道:“咱们府上再不济也不会连这个也没打听过。再者说了,中午的喜宴且轮不到新娘子吃呢,也忒心急了些。咱们把人刚打发了。”
说到这里,她小心地试探道:“怎么,她告到姑娘跟前去了?”虽然对方这事办得很不上路,被她手底下的几个婆子抢白了一顿,但若是姑娘不肯得罪新太太,她们也是白做了恶人。
“刚碰见了,就随口问问。”
程安家的见大姑娘并不像给对方做主的样子不由略安心了些。
皎月捏着鼻子转了转,叮嘱了一番就离开了。她也不想再回花厅,免得那些人见了她连话都说得含糊其辞的,便使人跟杨氏说了一声,回自己院子去了。
***
王家不在本州,为了方便成亲,便在安阳县城里赁了个小院子,王姑娘早几天就住了进去,迎亲便是到那院子去迎。
安阳县原本也不算大,赁的院子离皎琮的宅子也没多远,迎亲的队伍特地走得慢了些也不过两三刻钟就到了。王家急着嫁姑娘,哪里还顾得上难为新郎官儿,做了两首诗,塞了两三个红包就把人放了进去。
皎琮接了新娘子出来,走到正堂,就见上首端坐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不由意外加不解地瞅了新大舅子一眼。他心知王姑娘没了父母、祖父母,连外祖父母都没了,如今坐在这上头的,倒不知是哪个了。
王姑娘的兄长见了赶紧趋上前,陪着笑道:“这是老二房的叔祖母。”
说起来也不算多近的亲戚,毕竟老房分支早,老大房已经没落没什么人了,他祖父是老三房这边的,老二房倒是出了个六品官儿,这许多年来便在族里抖得厉害,处处压着别人一头。这位叔祖母也是勉强论出来的,他们这房亲的叔祖母也不是没有,倒是给这老太太压了下去。
皎琮闻言瞄了王姑娘一眼,虽然遮着盖头,但下面的手却微微攥着,丝毫没有往前动一分毫。
皎琮心里便明白了,上头坐的这位多半是自己把自己摆高了的。
他淡淡瞟了一眼,也是,三四代前都不是一个房头儿的了,如今却往他的婚礼上充大头蒜,可见平日里也是不知天高地厚惯了的,便朝新大舅子拱了拱手,睬也不睬那老太太一眼,蓦地转身走了出去,王姑娘更是被喜婆扶着紧随其后挪了出去。
王大舅哥两个都不想得罪,朝这个妹夫的背影伸着手,“哎~”了一声,到底没敢勉强人家来行礼,只得回头给老太太挤了个笑,便提着袍子追了出去。
“砰!”老太太狠狠拍了桌子,一脸怒容地骂道,“岂有此理!简直是目中无人!真以为找到了靠山不成!”
伺候的下人垂着头数地上的蚂蚁,心里鄙视:明明是新姑爷没把她当瓣蒜,却骂起舅爷来了,平日里这般那般的威风,竟也是个欺软怕硬的。。。。。。
***
外头猛然响起震天的鞭炮声,皎月不用猜也知道是她爹迎亲回来了,不由撇了撇嘴,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把自己卷在被子里,闷声道:“我先休息会儿,谁也别叫我!”便蒙了头假眠起来,这样就不用听那些动静了。
皎月这几天也确实累得够呛,此时倒真的睡了过去。梦里还见到了她娘,这些年过去了,她娘依然那么美貌,笑盈盈地看着她,就象以前去街上刚回来的时候一样。
“娘,你去哪儿了?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爹给我找了个后娘啊?”皎月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娘,大哭起来,“你要是早点回来,我爹就娶不成了!娘,你快点进来!我去帮你把后娘赶出去!”
她娘依然笑盈盈地看着她,摸着她的头发,就是不说话。
“娘,快进来啊,快点啊!”皎月急得拉她娘往院子里走,可一回头却发现院子竟然不是她家了,不由惊呆了。
“家呢?我的家呢?娘,咱们的家哪去了?我爹呢?”皎月焦急地四处乱转,忽而见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屋前,面目模糊不清,看不出是谁。
皎月冲过去,大声质问道:“你是谁?你把我爹藏哪儿去了?快快交出来,我可是会功法的,看我不揍扁你!”
那人不搭理她。
忽而又见她爹和弟弟亲亲热热地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她像没看见一样,直接朝那女人走了过去,三个人说说笑笑起来。
皎月大惊,指着她弟弟大骂:“你竟然认了别人当娘?!你还是不是我弟弟!?”
又对她爹失望至极地吼道:“爹爹就是个大骗子!还说忘不了我娘,你看,现在我娘回来了,你都不要了吗?”说着一回头,哪里还有她娘的影子!
“娘!娘!你别走啊娘!”皎月大叫着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哭醒了,连枕头都湿透了。
百灵听见动静掀了帘子进来,见状赶紧让小丫头打了温水进来,伺候着姑娘洗漱了,又把被褥和枕头也换过,待没人了才悄声问道:“姑娘可是做梦了?奴婢听着姑娘喊娘呢。”这种日子,对姑娘和少爷来说实在是太煎熬了,连她们这些下人都深感同情呢。
皎月沉着脸挥了挥手,一个人望着窗外渐偏的夕阳发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做梦了,还梦见了她娘,可外头的喧嚣声也提醒着她,一切都是梦而已,再也回不到从前,她娘已经回不来了,而明天,这个家就不再是原来的家了。。。。。。
第六十九章 新妇
第六十九章新妇
“姑娘该起了,今天正房那边还要认亲呢!”
皎月翻了个身,扯了被子遮住耳朵,又迷糊起来。
昨日忙完了前头的事,几个大丫头也没歇着,照旧回了院子里当差,为的就是今天认亲不出差错。叫姑娘起床一向是拼耐心和技巧的,这可不是一般的二等丫头能胜任的。
今日出马的是落英,她眼珠一转,凑近皎月的耳朵,小声喊了一句:“大夫人要来了!”
“嗯?”皎月顿时清明了几分,是了,大伯娘就住东边儿呢!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皎月打了个哈欠,醒了醒神儿,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掀了被子溜下床,踢踢踏踏赶紧去洗漱。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别提多麻利了!
“真好使。。。。。。”几个丫头心里赞叹,手上都作却更快了几分,很快就跟前跟后的把姑娘给收拾个差不多了。
“姑娘看看,今天梳什么样式的?梳个双环丫髻如何?”明溪手巧,大多数时候是她给皎月梳头,虽然皎月基本上是常年就梳俩发鬏,但今天的日子不一样嘛,明溪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皎月连镜子都懒得去看,随意地摆摆手:“又不是我认亲,咱们该怎样就怎样呗!还是双丫得了,我自己看惯了!”
眼瞧着几个丫头都有些不大赞成的神色,皎月哪里会不明白她们的心思,无非就是不想被新太太比下去。只她们也不想想,对方都是老得不能再老的新娘子了,比她大了差不多一轮呢,有啥好比的?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皎月被丫头们眼巴巴地看着,只得退了一步,让人把白玉的妆匣搬了过了。
和那些大户人家的紫檀、鸡翅木、楠木等首饰匣子不同的是,皎月的这个妆奁匣子是用极纯粹的白玉雕磨出来的。底座和边壁都很厚实,有一尺宽,一尺半高,统共上下五层抽屉,另外一头还另有小机关的。
整个匣子抱在怀里沉甸甸的,既有美玉的细腻和温润,也有一层淡淡的莹光,不说里头的首饰,光是这匣子都是一件珍宝了。
皎月平常的首饰都在桌上摆的梳妆匣子里,这白玉匣子里放的是些珠宝类的首饰,在她的收藏里算不得多贵重,都是些适合她现在年龄的。
远黛从衣襟里摸出一把白玉的小钥匙,开了匣子的锁。
皎月拉开两三层抽屉看了看,指着一套橙粉色珠玉的首饰道:“这套里头捡几样能戴的出来!”
这套首饰有珠花,有簪、有挂珠钗,有耳坠子,有项圈手串儿等等,材质似玉非玉,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反正这颜色十分鲜亮,很适合年轻粉嫩的姑娘家。
几个丫头见了这套首饰总算高兴了起来,这可是皎家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可不是那些新打的金银首饰能比的。
头上戴了两朵珠花,耳朵上戴了坠子,长珠链在雪白的腕子上挽了三圈儿,脖子上只挂了个细细小金项圈,下面挂着一排珠玉缨络,只这样都直晃人眼了。
“姑娘长得太好,首饰都没了用武之地啦!”明溪看着满匣子的首饰,不由可惜起来。
落英又应景地捧了几套衣裙让皎月挑选,皎月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道:“拿去给大伯娘过过眼,免得咱们穿了不合适再折腾着换!”昨天还折腾她一回,今天还不知道怎么个说法呢,想想她就意兴阑珊起来。
屋子里的人也都垂下眼帘,昨天的事不是她们能插嘴的,不过她们姑娘自来便不是那抢尖儿的性子,对穿戴也不怎么在意,就这样还给大夫人说道了一回,不说姑娘自己,连她们几个下人都有些意难平。
落英气鼓鼓地捧了衣裳出去,倒是笑盈盈地回来了:“大夫人说了,昨天新娘子进门儿,怎么也得客气些,往后便算是一家人了,只要不出格,怎么穿戴都行。”
皎月懒得倒饬这些,只道:“快着些吧,早早把姑娘我给喊了起来,倒还不够你们几个磨蹭的。”
她这里刚穿戴完了,门外就有小丫头传话:“少爷过来了!”
门帘子一掀,皎澈一身红衣大步走了进来。
“噗~”皎月一口茶水都喷了出去,还好皎澈脚下一滑就往旁边躲了过去,这才没被喷到身上。
“姐!你怎么这样啊,这可是弟弟我的新衣裳,弄脏了可没第二套了!”
皎月从不知谁的手里扯了条巾帕过来抹了抹嘴,上下打量着弟弟,“我怎么觉得这衣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