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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
小檀子也只是想起了自己未入宫前的饥寒交迫，此时感触良深，这才一时控制不住，有些悲伤。
小香子无意深究，现在摆在眼前的，有一件更为棘手的事。这大街上的乞丐都去了哪儿？这里的房屋是怎么被烧的？
找不见人，小香子想到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平老头住的地方。
这里的人去了哪儿，里正最清楚。
坐上马车，两人赶往平老头的家。马车颠簸很大，马车里的晋王在颠簸中，生生给疼醒。
小香子听到马车内有声音，忙是拉开车帘，见晋王按着头坐起了身来，稳住身子，抬眸与小香子四目相对。
小香子轻轻一笑，“王上，您醒啦。”
晋王正搞不清楚状况，看小香子没有恶意，便疑惑出口。
“本王为何在这儿？你要带本王去哪儿？”
“王上，您忘啦？你与太子置气，打斗输给了太子，太子生气，将你赶出王宫啦。”
“你说什么？惑青藤他，他敢把本王赶出王宫？”
“是啊，太子还在城里设下好多兵力，他还说，在他气没消之前，若是王上您进城，他会拿下您，将你挂在城门口示众。”
“什么……他敢……”
晋王激动了，想站起身来，然腿还没伸直，马车重重一个颠簸，晋王直接跌倒在马车里，稳不住身子，在车墙上狠狠的撞了两下。
“王上……您没事儿吧？”
小香子咋舌，这颠的两下，晋王怕是伤得不清啊。
晋王确实撞疼了，此时抱着肚子，弓着背，一动也不动。
“这是去哪儿，为何道路如此颠簸？”
“去找吃的。王上，你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奴才叫您。”
小檀子专心的驾着马车，等小香子与马车里的人说完话，小檀子才看向小香子。马车出城一路来到这儿，他虽知道马车里还有什么，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如今小香子口口声声的叫着‘王上’，小檀子才明白，他是在无知中帮着小香子绑架了晋王。
看小檀子一幅有话想问的样子，小香子抬手拍了拍他肩。
“好好赶马车。”
平老头家已经空置，房门紧闭，门上都沾上了一层灰，看样子，有些天没人进出了。
房子无人住，在房子旁边的野草地里，似有人翻动过地，小香子找过去，在那被翻动的地上看到了一个破碗，碗里装有一点枯死的野草。
“到了吗，本王饿了，给本王上晚膳。”
马车停了一会儿，可吃的久久没有端上来，晋王拉开车帘来看，发现马车前一间破旧的烂房子，破旧得他看都不想拿眼去看。
小香子回来，拉开车帘上马车，面色很不好。
晋王瞧小香子空手而归，还将他带到这样的地方来，本就有些气，此时小香子还如此无礼的坐到他的马车里来，还摆脸子给他看。
“大胆，狗奴才，还不快滚下本王的马车。”
小香子双眼泛着冷意，透彻寒骨的那种。
“晋王，这马车，不是你的，是我的。还有，没有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之所以是晋王，那是因为你生在皇族，因为你老子打下江山，让万民臣服，愿意俯首称你为王。可是，现在，你什么也不是了，你的民，已经死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活着，你若还摆你晋王的驾子，那便下去，跟地下埋着的尸骨为伴。”
说着，小香子伸手去抓晋王，晋王被小香子抓住，伸手袭向小香子，小香子抓住晋王的手真气流动，直将晋王抓着甩出了马车。晋王被甩出去，上香子紧随着飞出去，晋王在地上滚了两圈，看小香子袭来，晋王忙是从地上站起来，想挡住小香子袭来的招击，然小香子的招击有说不出的劲力，晋王根本无力招架。
被逼退，晋王不敢再贸然袭过去。
“你是什么人？你将本王劫出王宫，有何目的。”
小香子负手而立，秋风吹来，掀起她的衣袍。
“晋王还不算太笨。能入得你王宫，不惊动任何人将你劫出王宫，晋王猜猜，我会是什么人？”
“千……面……狐！”
晋王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的。
“哼，晋王既然猜出我是谁，可猜出我带你来此为何？”
“你不就是想要本王的财宝吗？你待本王修书一封，让王公将轻点的财宝全送给你，如此，你可放了本王？”
“财宝？放了你？晋王，我千面狐为何喜欢财宝，晋王可有耳闻？”
“这个……本王怎么会知道？”
“那晋王可懂‘劫富济贫’这四个字的意义？”
晋王沉默了，小香子冷笑，“晋王，不如跟我去一个地方。”
晋王收紧了袖中的双手，不知道千面狐又想做什么，可此地荒芜，四周人都没有一个。晋王忍了忍，千面狐行走江湖，传闻很多，却没有传出他会杀人。况且他是晋王，当今陛下的五子，千面狐若是杀他，就是与整个皇族为敌。
“好，本王跟你去。”
等晋王上了马车，小香子随后坐进马车，让小檀子驾马车去几里外的村庄。
小香子记得这个村庄，与惑青藤一行到金陵时，就先路过这个村庄，小权子更是被一个大姑娘假扮老婆子诈骗。
马车停在村庄外，小香子下了马车，让小檀子留在马车上，小香子则带着晋王进村。
路上，有妇人拔野草果腹，更有为了野菜大打出手的。
小香子瞧着晋王，晋王到是一派坦然，完全没自觉在他的封地，竟是让百姓连吃一碗野菜还要大打出手来争抢而感到丢脸。
有拿着破碗什么都没找到，许久未吃到东西脏得跟乞丐一样的人往晋王身前乞讨。
晋王顿时冷了脸，若是那乞丐敢再近一点，晋王一幅要打人的模样。
“晋王，看到你的百姓这样，你有何感想？”
“哼，是他们无用，拖累本王金陵城的财富，这些没本事穷要饭的，就该去死，省得破坏本王金陵城的风景。”
能从晋王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小香子一点也不意外，若晋王有一丝丝怜悯，金陵城也不至于会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
“晋王真的这样想？”
“自然，一无事处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哦，原来晋王是这样想的啊。”小香子不露声色，将晋王带到村庄深处，小香子驻足对着四面大喊：“快看啊，晋王来体查民情了，晋王还带了山珍海味请大伙吃……”
小香子这一吼，那些紧闭着的房屋顿时打开，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跟个鬼似的，一涌而出，只一小会儿，四面八方，聚集上数以百计的百姓。
“吃的……吃的……”
“吃的在哪里……”
“吃的……” ……
晋王被一群臭哄哄的叫花子样的人围着，心一下子慌了，身有武功，都忘记了使。
一只又一只的脏手伸到晋王眼前，看得晋王眼花缭乱，心慌气短。
“你们别过来，别靠近本王，走开，别靠近本王，走开……”
小香子站得远远的，瞧着被百姓围在中心，此时已经看不到身影的晋王。
“啊……”晋王大叫一声，动起手来，重伤那咬他的百姓，身上衣袍被扯碎，无数双手在抓他，身上全都是被抓扯出的血痕，更有甚者，直接把他当食物，上嘴咬。
小香子看差不多了，飞身进人群，找到晋王，将人捞起来，带着人飞到房顶上。
晋王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虽然此时已经离开了人群，可他似乎还能感觉到无数双手在抓扯他，身上火辣辣的疼，那被咬的手臂，似乎那咬他的人还贴在他手臂上咬着那块肉不肯松口。
晋王这才脱离了饿花眼的百姓们的狼口，那边地主就带着一帮子的打手进村庄。
“收租……每户一两银子……”
打手们手里拿着铁棒，见着逃跑的人就下狠手打，一时间，百姓们四处乱逃，有的回到屋子，门还没关上，打手追上来，手里的铁棒一下子便将门给打坏，然后将逃走的百姓拖出来，在地上狠狠的打。
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村庄早就被地主收刮干净，再在能交的，只有家里藏着的已经腐坏的野菜。
小香子按着晋王的肩：“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治下的金陵，这还只是一个村庄，若大的一个金陵，这小小的一处，你以为你王宫里的佳肴是怎么来的？城外每天都有人在流血，有人饿死荒野，有人做流民坑蒙拐骗，有人持刀强抢，而促使他们变成这样的那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是你。是你的贪婪和无能，是你的奢侈和无度，你以为你在王宫高枕无忧，那是因为王宫外的所有人都在为你的高枕无忧而付出。”
小檀子等了许久，终于见小香子和晋王回来，只是，晋王的样子，与去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147。 正文 第147章 立下血书晋王像是失了魂儿一样，身子摇摇晃晃的，衣袍没了，中衣被扯烂，衣料上又侵出红色斑点，那应该是血。
晋王没有上马车，而是坐在了马车车轱辘旁，整个人颓废无力，受到的打击不小。
小香子只是不知道晋王此番是因为被百姓伤到，还是因为他看到了这么多，深有体会。
“王上……他怎么啦，好像受伤了？”
小檀子心地善良，看到晋王如此，纵使晋王做过那么多的伤害百姓的事，他却还是不想看到晋王受伤。
“没事，不过被抓破皮而已。”
“哦，可是，他一身都是血。”
“不会死的。”
小香子虽然如此说，可小檀子还是不放心，看了看远处，趁天还没黑，小檀子便往那还有点绿色的地方跑去。
天渐渐黑下，小香子生了火，小檀子也回来了，还一脸的高兴，手里拿着一颗快要枯死的野草。
小檀子走到车轱辘旁坐着的晋王身边，“王上，奴才给您上点药吧。”
晋王还是失魂儿的样子，没有回应，小檀子许是跟着小香子，胆子也变大了，晋王不应，他便自顾的将那野草放在嘴里嚼，待嚼碎了，没有汁，但草药还是有点药效。
小香子见小檀子给晋王身上伤得重的地方抹上药，末了，还将自己的衣袍脱下来，穿到晋王身上。
晋王总算回了点魂，看着小檀子，再看看身上的还有温度的衣袍。
小檀子愣了愣，笑得有点缅甸：“奴才的衣服脏，王上不要嫌弃。”
“小檀子，他只是一个落魄的流民，你管他做什么，什么王上，自己封地的百姓都不顾死活，他算什么王上。”
小檀子听小香子这话，很是打击人，瞧了一眼晋王，晋王失神的坐在哪儿。
走到小香子身旁，小檀子抱着肩抖了抖，把衣袍给了晋王，这会儿秋风一吹，身子便止不住瑟瑟发抖。
小香子往火堆里又添了两块柴，火力大了些。
“小香子，你别这么说王上，在我还没进王宫之前，我只知道四处找吃的，我找到的吃的，经常被别人抢去，我还挨一顿打，在我饿得不行的时候，我也去抢别人的吃的，如此往复着。可我进王宫后，宫里有人教我干活，而且呀，活做得漂亮，还会得到打赏。而王上，身来是皇子，他便只会做皇子，因为没人教他如何帮百姓，让百姓能吃上饱饭，不用受饿。”
小香子眉头微挑，这小檀子，一个王宫里的五等内侍，竟会有这等领悟。
看小香子盯着他，小檀子别扭的扯扯唇。
“呵呵，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好，我在想，要是让你做王上，你会不会比晋王做得好。”
“啊……”
晋王终是有了反应，可这会儿他也无力对着小香子叫嚣，事到如今，有些错，他必须要认，他生而是皇子，在皇宫，父皇请太傅教他们几个皇子，他一听那太傅开口，就想睡觉，不是逃课就是睡觉，太傅教过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每每父皇抽查，都是母妃事先让他记着的，这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