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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迟暮-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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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战抱着她走到小山坡上,嗤笑道:“能让我劫走你,他们便是死得其所。”
  他半蹲下来,将盛迟暮妥帖地放在小山坡上,她软软的身子一着地,那地上的湿凉便犹如潮气蔓生,她被冻得轻轻哆嗦,萧战俯身亲吻她的嘴唇,呢喃道:“你知道么,那日我和你也是在小山坡上见面,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今日得偿所愿。
  萧战开始解盛迟暮的衣裳。
  他的手指粗粝,而且并不温柔,盛迟暮的腰带扎得紧,他便猛地用力撕开,朔风吹拂着那娇花般的身子,盛迟暮冷得颤,她试图伸手推开他,但总是使不上力。
  她闭上眼睛,屈辱之际只想到了任胥。
  他比不了任胥,任胥一直以来最担忧她受寒,虽然好胡来,也总是在房中事先点燃炉火,将室内弄得暖烘烘的,事毕会体贴地开窗换上新鲜空气,他总是爱盖着被子,怕她受凉,她的羞涩也会少一些。想到任胥,盛迟暮便觉得心里凉透了,难道她真要在此处,将自己给了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阿暮,你不愿意么?”
  萧战此刻的语调还算得上温柔。
  盛迟暮浑身都冷,她冷笑起来,“我已说过,心里只有太子,就算我今日横尸此处,也是清白着死。”
  萧战大怒,抓着她的衣裳狠狠地摇了两下,盛迟暮的后脑勺撞上了山丘上的石块,她吃痛,却没有一点声音,萧战一怔,摸到她的后脑,再放到唇边,有缕缕温热和腥甜,他惊讶地看着她,“阿暮?”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盛迟暮脑中晕眩,嘴里却依旧不饶,“你想要我,不如将我撞死在这儿。”
  萧战既怒又恨,冷冷道:“凭什么?凭什么任胥可以得到你的心,我不能!”
  萧战用力咬她的嘴唇,可她始终毫无反应,无动于衷,萧战放弃了抵住她雪白的额头,语含威胁,“你最好答应我,我明日便送你回去,否则,我便强要了你明日再送回去,到时候你回去得不会体面,所有人都会看到你浑身吻痕,衣不蔽体,我给你选。”
  “你无耻。”
  她骂都骂得软绵绵没有力气,萧战满意地欣赏着。
  盛迟暮忽然撑开一截手臂,萧战以为她要答应了,她又倒下来,将头用力地往地上的石块撞了过去!
  “盛迟暮!”
  萧战伸手去抓,但已经来不及了……
  丢了太子妃,先锋官示意他们对俘虏留活口,可惜这群人决绝地用刀抹了脖子,最后竟然一个不留,先锋官大怒,“搜身,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齐嬷嬷和轻红余悸未消,惊恐地扶将着下车,齐嬷嬷嘴唇颤抖,“将军,你一定要找太子妃啊……”
  丢了太子妃,先锋官早已无颜苟活,就算找到了,将来太子爷一顿责骂下来,死罪就算侥幸免了,也是活罪在劫难逃,心里一团乱麻,齐嬷嬷这么一喝,便觉得烦躁更盛,那群搜尸的回来,都道没有发现,他忽然想起来,那人如此精明,养了这么一群死士,自然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自己果然是愚蠢了,难怪被人劫走了太子妃。
  “头儿,现在咱们怎么办?”
  先锋官皱眉问道:“方才有谁看到那贼人劫了太子妃?”
  其余人都摇头,“天太黑了,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人。”
  先锋官一下冷静下来,“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人必定会继续北上靠近盛家的属地,咱们只要冷静下来追上去,一定能找到,出发!”
  “大人,那我们……”齐嬷嬷惊恐地问道。
  先锋官拨了一队人马,“留一对人照顾女眷,剩下的人跟我走!”
  说罢他带着这对人骑马追去。
  轻红满眼泪水,“嬷嬷,完了,就算找得到县主,以后这……”
  就算盛迟暮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可消息泄露出去,以后旁人会怎么看待盛迟暮,她在回家路上被人劫走,过了一夜才回来,或者过了好几夜才回来,纵然他们这群人相信盛迟暮,可旁人会怎么想?
  还有太子爷,作为一个男人,他会怎么想?
  轻红年纪小,齐嬷嬷却知道,男人都是疑心重的,年轻的时候,她有一日回来晚了一些,被她男人从床头盘问到床尾,最后上了榻那男人亲自检查了,才还了她清白。
  任胥是大梁太子,他身份尊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要留着个受人诟病的太子妃,任由旁人戳着自己脊梁骨骂?
  齐嬷嬷一想,便觉得绝望,她也泪眼朦胧起来,抱着轻红痛哭失声。
  先锋官一直紧抿着唇,沿着荒野而行,这一带地界开阔,但岔路太多,走了老远也不见人,先锋官早觉得自己出了岔子,正当此时,一人大叫起来,“大人,那有一匹马!”
  不远处传来马蹄奔腾的声音。
  “追上去!”


第43章 
  “怎么还没醒?”盛曜在画廊下踱来踱去; 一脸焦急不耐,方才请来的城中最好的大夫,已经进去好几个时辰 ; 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有。
  少夫人燕晚云也在厢房里忙活; 盛曜眼睁睁看着下人端出来一盆血水,触目惊心; “妹子!”
  盛曜要冲过去,被一个绿衣裳的下属拦住了; “公子; 眼下不可。”
  盛曜皱眉; 强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道:“我告诉你,这事暂时瞒着定远侯; 就说县主还没到。”
  “诺。”那人便抱拳退下了。
  昨夜里盛曜冒着风要坐船北上,回自己府邸,因为他夫人看中了南边一款水粉,盛家军没有皇帝手谕不能贸然南下; 只得盛曜亲自跑一趟,又怕晚归让夫人疑心,只能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家。没想到到了沧浪河畔; 正碰到一个男人抱着女人疾行,看他身形矫健,但黑夜里却显得有几分鬼鬼祟祟,盛曜便跟了上去。
  岂知没交上手; 萧战放下盛迟暮便走了。
  他带着盛迟暮,又赶走了马,本来就跑不快,又担忧盛曜后跟着盛家军,权宜之下,还是放了盛迟暮,左右目的已达成了一半。
  当盛曜找到妹妹的时候,她已经衣衫凌乱,上衣几乎被剥完了,后脑还在流血,他眼风一暗,将披风搭在盛迟暮身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抱着盛迟暮便走。
  一回家大夫诊治,说人的头就如同天一样重要,县主脑伤严重,若是处理不当,怕是将来会留下大患,因此进去了几个时辰,朦朦胧胧天亮了,转眼又快到了午时。
  盛曜一直在回廊底下走来走去,直至燕晚云走出来,他箭步冲上去,“怎么了?”
  燕晚云忙得一身是汗,盛曜在一旁替她擦拭汗珠,燕晚云打掉他的手,“不大好,高热不退,人又说着胡话,大夫包扎了伤口,开了药,说还要观察好几天,性命倒是无虞。”
  盛曜一早料到不会有生命之危,但此时还是松了一口气,又问:“她说什么胡话了?”
  燕晚云忽地睁圆眼,“问这么多做甚么!”说罢拎起了自己夫君生得极有福相的大耳朵,盛曜吃痛,只听妻子叱道,“幸亏我让你到天水买点东西,要不然三妹真被那贼人掳走了!”
  提到那贼人,盛曜便有火,“不知是哪家不长眼的敢抢我的妹子。”
  燕晚云叱骂道:“呸,当然是看中了她是盛迟暮才抢的人。”被夫人一训,盛曜只觉得有道理,便尴尬地低下头脸,燕晚云脸如红云,脂粉被香汗冲走了,更显得肌肤白嫩如雪,训了一会儿,又道,“任胥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人将自个儿老婆给掳走了,我告诉你盛铁蛋,要是哪日我被抓走了,你等着自刎谢罪吧你!”
  “是是是。”方才来怒火大发的盛曜将军一时做小伏低唯唯诺诺地点头起来。
  然而这已经不算什么奇景了,下人们见怪不怪的,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儿。
  燕晚云拉着丈夫的手走到僻静角落,叮嘱道:“你找到妹子时,她那副情状不能叫旁人知道了,还有她受伤这事儿,不单是公公婆婆那儿要瞒着,长安也不能漏了风声。”
  盛曜一一点头。
  燕晚云肃容道:“还有,尽快联系任胥那边的人马,赶紧通知他们,别再瞎找下去,要是他们等不及通知了知州,事情便麻烦了。”
  “夫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
  任胥私自出宫,回去之后晋安帝自然教训了他一顿,本来想故技重施关他禁闭,但想着关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改性子,又想到出逃的任长乐,一点关他的心思都没了,任胥心大,回味着半个月前同盛迟暮的愉快时光,想找个听故事的耍,便约了小程公子出来高朋酒楼喝酒。
  程令斐照例一副假笑,喝到一半眼眶就湿了,任胥嫌弃道:“平常见你豪气干云的,怎么最近倒婆妈了起来。”
  说罢,一手推程令斐的手肘,没想到他酒量愈发不济了,才喝了小两盅,脸便爬满红云,任胥真吃惊了,“你不会真醉了罢?我是不会抬你回去的!”
  程令斐噗嗤一笑,打他手背,“老子能走的。”
  “哦。”任胥看了眼自己昔日的狐朋狗友,他虽然是在笑,但任胥总能品出一两分不对,那种滋味,他才学不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大抵就是:落寞。
  程令斐现在很落寞。
  “你到底怎么了?”
  任胥蹙眉道:“武试也还有好几个月才开场,你这是提前郁悒了?”
  程令斐大笑,“话说八道。”
  “那你到底怎么了?”任胥越发觉得,找这个人出来喝酒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至少程令斐压根没心思陪他喝酒,更没心思听他与盛迟暮恩恩爱爱的故事。
  程令斐默了半晌,忽然捧起了一只耳尊,酒气浓郁,热雾氤氲,道,“任胥你有福气,这杯酒我敬你。”
  任胥总算听出了点门道,“你是看中了哪家姑娘,结果被人拒绝了?”
  说罢,他坐过来,一把勾住小程的肩膀,“你早说嘛,要多少小弟给你找就是了,这长安城里美人如云,胡姬也不少,你喜欢内敛的还是有风情的?”
  “都不是。”程令斐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喜欢泼妇。”
  “口味这么重?”要说泼妇,任胥还真有人选,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皇姐,可惜,他眼眸一暗,可惜任长乐她不争气,跟个没出息阴险狡诈的野男人跑了,一想到任长乐任胥便有气没处撒。
  程令斐一双醉眼里泛着波浪,“对啊,我就是这么重口味,还死脑筋不开窍,胆子小又不敢说,所以最后只能可怜自己啊。”
  印象之中,程令斐算是个开朗任性的纨绔子弟,但任胥想了想,竟然发觉他的艳史比自己还少,遑论真假,任胥在坊间也算是个花出了名堂有故事的人物,但关于他的狗友小程的,还真是寥寥无几。
  他一直洁身自好,虽然饮酒作乐,也好小赌几把,但对女人却一直敬而远之,打任胥刚认识他起,他就已经是这模样了,打住,他刚认识他那会儿,才多少岁?他微微吃惊,“你喜欢她多久了?”
  “嗯,十来年吧。”
  “那你真能忍,小弟佩服。”从今以前,任胥没有佩服的人,以后小程要算上一个了。
  他以为自己等得辛苦,没想到身边竟然有个深藏不露的难兄难弟。
  任胥这番夸不是客套,他确实震惊了。末了,太子殿下舔舔嘴唇,一脸好奇,“能告诉我,是哪家的闺秀么?”
  小程又喝了大口酒,这是高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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