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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宁老太太也一直紧握掌家权,死活不肯放手,宁夫人也不贪这管家权,她有嫁妆,可比府中那点中馈来的多,一样过得美滋滋,甚至还更自在呢。
  也是这些年宁老夫人的身子实在不好,才无奈放手了掌家权给了宁夫人,宁夫人才无奈接手。
  那也是基于宁二夫人眼皮子实在浅的不行的份上,宁夫人是真的怕把掌家权交给宁二夫人,整个宁家都能被她吞个干净。她可以不在意这掌家权,却不能不在意这宁府。
  而自家婆婆这般干脆把掌家权给了她,让她都有些怀疑她听到的那些传闻是不是都是以讹传讹出来的。
  最后萧曼只带着一堆的账册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叫来了孔嬷嬷。
  “这些都是早上去向婆母请安时婆母交给我的府中账册。”萧曼只指着桌上的账册道。
  孔嬷嬷伺候萧老太君多年,也协助过萧老太君管过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大概,因此不免有些惊讶,“大夫人这是把掌家权交给小姐了?”
  “只是一部分,说是等我完全熟悉后,再接手给我。”
  “新婚第二日便交了管家权,老奴倒是头一次见。”看来大夫人也不像传闻说的那样是那般苛刻之人,孔嬷嬷心想。
  “我虽跟着母亲学了几天管家,可资历终究尚浅,虽说婆母那边会有孙嬷嬷从旁相助,可却是需要叨扰孔嬷嬷的地方却是不少。”萧曼只也没太盲目地自信,觉得靠自己跟着萧夫人身后学的那几个月的管家就能真的管好家了。
  其他不说,就说如何让府中下人信服,听从你的话,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新嫁世宁伯爵府才不过两日,刁奴欺主的事情虽不太会发生,可底下若是有奸猾之人阳奉阴违,或是府中上资历的倚老卖老,都是有得她受的。
  大夫人让孙嬷嬷指点萧曼只,便是怕萧曼只压不住底下人。而萧曼只也不能一直只靠孙嬷嬷,她也得在府中立威,有自己的亲信才行。
  她从萧国公府带来的陪嫁丫鬟们便个个都是好手,只是也都年纪轻了些,这时便需要孔嬷嬷在旁提点指导才可以。
  “老奴本就是为小姐你才从岭南老宅来的这里,小姐能用得上老奴,是老奴的福气,哪有叨扰一说。”即为萧曼只的陪嫁,自然都是一心向着萧曼只的。而有她老婆子在,敢生二心的也逃不出她的眼睛。
  “那以后便劳烦孔嬷嬷了。”
  而陈定方原本等萧曼只回来,想好好问问她身体是不是不舒坦,不然为何今早情绪看上去这般低,可左等右等没等人回来,待他问了萧曼只身边的丫鬟,才知道她一回来就带着账册直接去了书房,到现在还没出过书房。
  陈定方闻言,便往书房走去,一推开书房的门,便看到萧曼只正伏案看着账册,十分地专注,连他过来都没察觉到。
  陈定方也怕打扰到她,也没让下人提醒萧曼只,自己便找了把椅子坐着,反正光看萧曼只处理手中的账册都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事情。
  而萧曼只这一看便看到了中午,还是下人提醒她该用午膳了,她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刚好看到陈定方正坐在侧方的椅子上看着她,见她也在看他,这才从椅子上起身,朝她走来。
  这会萧曼只暂时忘了早上的事情,见陈定方过来,想着他定然是坐在那边很久了,而自己却一直没注意到,不免有些愧疚。“夫君来了怎不喊我一声。”
  “见你这般专注,便没有打扰。不过现已到了午膳的时候,先用午膳吧。”说着,陈定方伸手牵过她的手,往书房外走。
  “好。”萧曼只任由他牵着往外头走,只是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情来,这会看着紧握着自己的手掌,萧曼只开始纠结起陈定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个态度了。
  有些时候,他避着自己,可有些时候,他又主动对自己这般亲近。
  这会她免不住想起六公主来,六公主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般,还是他从不避讳?
  陈定方走着走着,发现身边的人情绪似乎再次低落了下去,这会他没忍着,直接问了出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
  萧曼只抬眸看到他关切的眼神,鼻子有些发酸,心中似是有百般委屈,可偏偏不想在他面前显露,因此转过了头,“没什么,走吧。”
  可萧曼只越是这样,陈定方越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到底怎么了,你同我说来。”
  可谁成想萧曼只这会直接挣脱了他的手,也不理人,自顾自地往前头走。
  这下陈定方哪怕再迟钝,也大概猜到萧曼只是生他的气了。
  可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自己到底是怎么惹恼她的,他明明怕惹恼她,还忍住了好些事情啊。
  “只只。”他上前拉住了她。“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了你,你直说便是。”
  说自然是有得说的,可怎么说,萧曼只都觉得说不出口。总不好说自己因为他早上不让她碰而生气了吧。
  良久,她才寻思到说法,同陈定方道:“夫君可是不喜我近身?”
  “什么?”陈定方没听明白,什么叫不喜她近身?他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怎么会不喜欢呢。
  可萧曼只说完,见陈定方半天没作答,以为被自己猜中了,顿时羞恼非常又有些心寒,便想再次挣脱他离开。
  不过陈定方哪怕不明白她到底哪里来的误会,可也知道眼下要做的就是把人哄好。
  “只只,你看我是不愿你近身的样子吗?”将试图挣脱他的娇妻紧抱在怀中,陈定方轻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道。
  萧曼只见陈定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行这般亲密之事,又羞又恼。“你快些放开我,这里会有别人经过的。”
  “你我既是夫妻,还怕人看了去。况且你不是说我不愿你近身吗,那我可得让府中其他人评评理,我到底愿不愿意你近身。”
  萧曼只没想到陈定方竟会使出这般无赖的行径,可偏偏她对他这番做法没了办法。只好道:“好了,我信你,你快些松开我。”
  陈定方也怕做太过,真惹恼了她,点到了便松开了她,可手却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腕,怕她跑开。而且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他得问清楚,“这下你倒是同我说说,你为何会有那般想法?”
  萧曼只虽觉得难以启齿,可还是低着头将早上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心里体会同陈定方说了出来。
  陈定方听完,气急,自己忍得辛苦,结果被误解成不愿被她靠近。于是泄气似的轻轻拧了一下她的秀鼻,骂了句:“小没良心的。”
  萧曼只也觉得自己可能误会陈定方了,可她误会归误会,也是想知道陈定方早上的时候为何躲着她。
  “我要不躲着你,你到时又请安迟了,恼了我怎么办?”
  听到这话,萧曼只想起昨日的事情来,面上顿时一片羞红。“夫君真是的,怎么,怎么整日想这些事情。”
  “不想这些,你要是又误会我了该怎么办?”
  这会萧曼只是真的不想再理陈定方了,旋即扭过了头,不再去看他。不过刚才是委屈,现在是羞恼的。
  陈定方见点到了,也不再捉弄她了。“好了,先用午膳去,你上午看了一上午的账册,这会定然是饿了。”
  萧曼只见陈定方岔开了话题,便也将话题揭了过去,不然再聊下去,她非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今日的午膳,有菌菇炖老鸭汤。
  萧曼只虽不喜欢吃菌菇,却很喜欢饮用菌菇炖的汤。
  世宁伯爵府的厨子手艺很不错,老鸭汤炖的恰到火候,浓而不油,汤汁吸收了鸭肉和菌菇的精华,鲜美无比。
  萧曼只光汤便饮了大半碗,导致她后头饭食有些吃不进去了。
  而陈定方却是胃口极好,萧曼只吃不下的部分,都由着陈定方替她解决了。
  两人搭配下来,刚好将萧家不可剩菜的家训贯彻地十分彻底。
  待两人用完午膳,萧曼只原本是打算直接去书房继续翻看账册的。
  可陈定方却是拉住了她。“你都看了一上午了,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先前听你哥哥在我面前吹……夸过你,说你琴技堪称一绝,这会倒是想听你弹奏一曲。”
  萧曼只没想到萧纵竟在外头提起她来,她的琴技是在无量庵和晋元师太学的,虽说师太曾夸过她悟性极佳,乐赋天成,可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弹奏过,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水平。
  毕竟家里人定然是夸她居多,纵然有瑕疵,也会被他们忽略过去。
  因此当陈定方提起要听她弹琴时,还是在萧纵海口夸下的情况下,萧曼只其实有些不太自信的。
  “其实我的琴技并没有哥哥说的那般好,恐怕夫君听了会失望。”
  “我其实也没听过几回琴,也听不出好坏。”
  听到陈定方这般说,萧曼只才放心了下来,遂叫人取来了琴,坐于院落的花荫藤架之下,替陈定方弹奏起来。
  萧曼只从晋元师太那学的琴,而晋元师太修的是禅,悟的是道,琴声中自然带了佛性。
  而萧曼只身在红尘俗世里,不能悟地如晋元师太那般心如止水,琴声里自然没有佛性,但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学了几分精髓,再与自己的心境一番结合,颇有幽然空旷之意,让人闻之心静。
  陈定方先前说没听几回琴,听不出好坏其实是怕萧曼只有顾虑才那般说的,昔年皇后便地大家亲传,一手琴技京中无贵女敢与其争锋,也是靠这一手琴技,得圣上看重,聘为正妻,只是如今皇后却很少再弹,没当年的心境,手法再是精妙,弹出来的乐曲也是一片苦涩。
  而太子承了皇后这身乐理天赋,又有大家悉心教导,琴技自然也是不俗了,周围人为了奉承太子,免不得从琴技上讨好他。
  是以陈定方没少听闻绝佳的琴技,只是琴声可闻心声,那些为奉承太子而来的,哪怕掩饰地再好,琴声里难免带着功利之态。
  但如萧曼只这般令人闻之心静,闻之忘俗的,却是头一次。
  一曲终了,萧曼只见陈定方迟迟没有说话,以为自己弹得一般,一般到还需陈定方努力想夸自己的措辞,便让人将琴收了回去,而自己走到陈定方身边,与他并肩坐着。
  “都说是哥哥夸大其词了吧,夫君实话实说便好。”
  “我在想还好你哥不懂夸人,不然也不会让我这般意外。”
  萧曼只不太懂陈定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到底是弹的好还是坏啊。
  可陈定方却是没再说下去,而是轻挽着身边的佳人,看着头顶花叶繁盛,绿意盎然,两相无言,却情浓意深。
  等到了晚时,萧曼只粗略将账册翻了一遍后,大致心里有了个数,正欲再费些功夫深看这些账册的时候,陈定方见萧曼只迟迟没回房,便过来将她带回了房。
  “明日可是三朝回门的日子,若是被岳丈岳母还有萧兄看到你精神不济的样子,定要怪我没好好待你。”
  “只看了这么会,又不熬夜,怎会精神不济呢。”可显然萧曼只没理解到这只是陈定方带她回房的借口。
  第二日起身时,她确实是精神不济,可这精神不济却不是账册看的。
  她没想到那册子会被陈定方发现,不但发现,还学册子里的人,在她身上轮番行了一遍。直到后半夜都不带停息。
  更恼人的是,他还把白日的事情又提了起来,每当她不愿再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