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锅里的鱼肉都被炖散了,味道也都在这奶白色的汤汁里面。他们喝了汤,把锅里的蔬菜全部都捞干净,又吃了两碗饭,都觉得肚子里有点撑。
  李清凰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几天?”
  虽然她还挺喜欢这里的环境,就是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可也知道总是躲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还有林老夫人,要是她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离家出走,又该做何种想法?
  林缜漫不经心道:“想这么多做什么?总会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他收拾了碗筷,又把过去林兮之的房间也收拾了出来,这样一共收拾了两个房间,两个人一人一间。
  这乡下的老宅狭小,林缜房间里的床还是单人的,若是两个人睡肯定很挤,现在一人一间才能睡得舒适。
  结果,李清凰不知道是自己晚饭吃得太撑还是林兮之的床太小不舒服,反正她竟有点失眠了,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一直到天光露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但是过去点卯的时刻一到,她又睁开了眼,意识模糊地下床穿衣。
  等她把衣服都穿好了,这才想到,她现在就是起得这么早,也没兵可以练,她也不必再点卯了。于是她昏头昏脑又和衣躺在床上睡了半个时辰。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还是觉得眼睛酸涩。林缜已经煮了些杂粮粥,在等她了。
  他看到她通红通红的眼睛,笑问:“你是没睡好么?”
  李清凰洗完脸,又用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气无力道:“嗯,大概统共就睡了一个时辰吧。”
  林缜笑了笑,又问:“是觉得床太硬睡不惯吗?那等下再拿些垫被去晒晒太阳,晚上给你铺上。”
  肯定不是因为床太硬才睡不好。她从驻守平海关开始,睡了五年的铺子,那薄薄的垫被根本没几两棉花,她也是倒头就睡,甚至不敢睡得太死,连睡觉都要争分夺秒抢时间,谁还会失眠?
  李清凰用沁凉的井水洗了脸,问道:“我们今日要做什么?”
  现在她已经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想要什么都东西都没办法用银子去买,村民大多都是以物易物,若是换不到的东西就得去镇上赶集,她在这个地方完全没有方向,只要跟着林缜做事就行。
  林缜点点头:“事情是有些多。”
  他们喝过杂粮粥,就出了门,林缜继续拜访昨日没拜访过的乡里乡亲,因为留在此地的大多是些老人,他们知道林缜去长安考试,知道他还考中了第一名,但是对于他到底当了多大的官并没有什么概念,见他也亲切地喊一声“阿缜”,还拉着他,跟他说些过去的趣事。
  有两户老人家门口的栅栏坏了,林缜也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帮忙修理。李清凰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又借来工具,有模有样地跟着他一起修起来。
  林缜本来还怀疑她根本不会,他甚至觉得,李清凰大概都不知道栅栏这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结果却发觉她修得又好又快,是真的在帮忙。那老人也连声夸奖她:“阿缜,这是你媳妇吧?她真是好能干呦,我家那小子早几年就搬到前面的镇子上去了,现在还要让他修栅栏,他都不会了。哼,也不过在镇子上住了几年,连老本都忘记了!”
  林缜抹了把汗,笑道:“嗯,她是我媳妇。”
  老人笑道:“这日子当真过得是太快了,我脑子里还记得阿缜小时候的样子,转眼间,你都娶上媳妇了。”
  ------题外话------
  公主:文官真是好麻烦啊,他们总是自己跟自己生气,自己跟自己和解。
  林缜:……文官还很喜欢惩罚你。
第100章 016公主暂时种种田(2更)
  他们把栅栏修好,老人想留他们吃午饭,但是林缜推脱,他就硬塞给他们一小袋米:“拿去吧拿去吧,我家也没啥好东西,这白米是自家种的,还是自家舂的,吃个新鲜罢了。”
  林缜推脱不掉,便把米接下了,又道:“明日我再送几条鱼过来,我年前放下去的鱼苗都长大了。”
  老人冲他们笑着摆手。
  修栅栏并不算是很难的活计,也没花费太多时间。他们便去了下一家,还没走到地方,李清凰便深深地吸了口气,惊喜道:“这家是自己酿酒的吗?”
  这酒味好生浑厚,这还差着一截路,她就闻到这若有若无的酒香了。
  林缜就知道她能闻得出来,笑了一笑:“这家人按照辈分,我还得喊他们一声叔公婶婆,叔公从前是开酒铺的,现在这酒铺传给了他的儿子,可是若论酿酒的功夫,还是叔公厉害。”
  的确是厉害。就是光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香,都觉得有点熏熏然了。
  李清凰想,就算是干最累的活,一边干一边闻到这酒香,她都不会觉得累了。
  其实,原本在长安时,她并没有多好酒。当时长安的确是出过好几家有名的酒家,也出过不少醉后挥毫、文采华章的诗仙、诗圣,曾有一段时间,她从最繁华的东市酒家打马而过,都能闻到馥郁扑鼻的酒香,这一股香味竟是要把半个长安都醉倒。后来她到了平海关,北地苦寒,别说是长安那等纯酿,就是连次一些的不够醇正的酒液都喝不到,就只有烈性的烧刀子,灌下去,就觉得整个喉咙都要被烧起来,可是身体却是热了。
  在平海关军营卖命的,谁还不会能一口气喝上半壶?
  她本来就是酒量颇佳,后面可以说是千杯不醉了。
  她身边唯一不能喝的就只有陶沉机,只要给他灌上一杯,他就能烧红着面颊咳得泪眼汪汪,要是灌上三小杯,站起来走一步就能栽倒,也算是军中奇景。
  林缜拉了拉木门外的铃铛,那铃铛叮叮咚咚响了起来,轻快而又悦耳。
  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一看见是林缜,顿时笑开了颜。
  林缜笑道:“叔公。”
  这位被林缜称为叔公的老人看上去并不显老态,晒成了古铜色的皮肤,身材还颇为健壮,穿着一身短打,还能看出他手臂上强健的肌肉。他用力拍打着林缜的背脊,笑声如洪钟一般:“是阿缜啊,来来来,赶紧进来!”他一边说话,一边继续在林缜身上拍打着,手掌和林缜的背脊接触,发出了砰砰砰的闷响:“我正和你婶婆说起你呢,她还夸你昨天傍晚送来的鱼好,炖的汤特别鲜,我就着这一锅鱼汤喝了大半斤米酒。”
  李清凰复杂地看着被用力拍打的林缜,估计这位叔公再加点力气,就能把人拍出内伤来。
  林缜笑道:“昨天来不及,只能先送条鱼来。今日才来叨扰叔公,叔公不要怪罪啊。”
  老人笑骂道:“你们读书人说话就喜欢文绉绉的,我当然知道昨天你忙,来不及跟我们这两个老头老太婆说话,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他从腰带上抽出一杆旱烟,颇为享受地吸了一口:“我今早去撒好的网看了,捉到两只雀儿,等下让你婶婆炸了当下酒菜,我们再好好喝一杯。”
  林缜笑了起来:“叔公,现在离晌午还早,还是做正事吧?”
  他叔公有这样酿酒的绝活,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没学会七成,他害怕自己的手艺流失,就时常托林缜帮他整理酿酒的方子。可是这方子到底也是一张写在纸上的配方,要真正酿出好酒,没有几十年的功底还是不成的,可他只是不想自己百年以后,这绝活就此埋没。
  李清凰望着这屋子背靠的山林,忽然道:“叔公,只有两只雀儿不太够吧?”
  老人盯了她一眼,又眯着眼吐出几个烟圈来:“这漫山遍野都是雀儿,总是跑出偷吃大家的谷子,又非常之狡猾,就是铺了网它们也很少上当。难道阿缜媳妇你有什么好法子?”
  他是听说过林容娘的名声的,他的儿子就在镇上开酒铺,生意做得挺大,但凡方圆百里内,好酒的人都知道他们这家,他自然也听儿子媳妇说过林缜的这位媳妇。
  李清凰道:“法子有是有,反正等下记录配方,我也帮不上忙,倒不如去试着抓些雀儿?”
  就算她把这些酿酒的配方都听了去记在心里,最后还是酿不出什么好酒来,配方虽然重要,但是里面很多门道是需要不断琢磨和专人指点,但是林缜这位叔公似乎并不喜欢她,她如果在边上听到了他的配方,将来若出什么事,那可有点说不清了。倒不如她识相点,找个别的理由避嫌。
  林缜顿了顿,看着她道:“婶婆做菜的手艺很好,你也别一个人走得太远,到最后误了饭点。”
  既然连林缜都不担心自己媳妇能在山上出事,老人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他的确是不喜欢还有人在边上听了他的配方去,他从小是看着林缜长大的,也了解他的为人,他信任林缜,却信不过初次相见的李清凰。
  李清凰笑道:“你放心,我只要闻到香味就会回来啦。”
  老人见她说话干脆,人也不扭捏,反而有点好感,便道:“等下还有自家酿的米酒,不算什么好酒,算是家常的味道。”
  李清凰忍不住道:“老人家酿的酒必定极好,我远远就闻到了酒香。”
  她捡了几样工具,很快就沿着屋后的小路上山去了,那山并不高,树林茂密,浓密的枝叶间还结着暗红色的果子,的确是雀儿喜欢来的地方。她很快就找到了林缜叔公所说的网,其实就是拿一根杆子把网撑起来,里面放了些粟米,如果有雀儿钻进来吃了粟米,就很容易把杆子碰倒,然后就能用网网住偷吃粟米的雀儿。
  但是山林里的鸟雀都是十分机灵,它看到同类被网住,也知道这是陷阱,吃了几回就很难再上钩了。
  她从带着的工具里抽出柴刀,先砍了一段木头,再用小刀削成弹弓的架子,再穿上橡皮筋。她本来是想做一把简单些的弓箭的,但是那太费时,若是被人发现了,反而很难跟人解释为什么她还能做出武器来,按照林容娘的过去,她大概是连把柴刀都不敢去拿的。
  她又选了山上的剑麻,取了最尖锐的一头,削成细细的一条,当做箭矢。
  她带上这两件简陋的打猎工具,慢慢往树林深处走去,许多鸟雀都或蹲据或盘旋在树顶。她搓了搓手掌,往后退开好几步,助跑,又跳跃而起,踩着粗糙的树皮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她故意放大了自己的动静,这树上的鸟雀见有人爬树,都纷纷张开翅膀飞了起来,一些停在别的树上的鸟雀听见这里的动静,又纷纷扑扇起翅膀来。
  李清凰眯起一只眼,一支剑麻已经架在弹弓上,她略一瞄准,只听嗖得一声,这支剑麻正好刺中一只鸟雀的肚子,它扑梭梭地挥舞了两下翅膀,便坠落下去。李清凰找到了手感,连瞄准的间隙都没有,嗖嗖嗖一连串地把剑麻射出去,不一会儿,地上就躺了好几只鸟雀。
  她松开夹紧树干的双腿,直接一个利落又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她走过去,开始清点自己的战利品。她射箭的准头本来就高,瞄准和射击都已经是刻画在她骨子里的本能,旁人还需要长时间的瞄准才能射中,她已经可以依靠自己的感觉。刚才十几根剑麻,她射下了七只麻雀,还有一只野鸽子和一只斑鸠,那只野鸽子只是受了重伤,肚子还在一鼓一鼓,一时半会还没咽气。
  她把刺中猎物的剑麻拔了出来,又重新用腰带缠着,攥在手里。被她刚才来了那一下,附近的鸟雀都吓跑了,整片树林变得安安静静,要再一次打到这么多猎物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