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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难道你是司家的鬼怪?”
那人没有回答。
“我娘收到的有钱有吃用的包裹是你送去的吧?”这次是司刃。
那人又看回司刃;“是我。”
“为什么那么做?”
“你为什么会回来?”那人反问。
司刃有些恼火;“你到底是谁?!”
“这些年你在外面呆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不对吧,没点儿什么缘由;你不可能……”
“是我提议要他回家看看的。”一直呆在司刃背包里的麒麟突然说这么一句并钻出来跳到了地上。
司刃和也常都愣住了,桌子后头的人笑眯眯看着麒麟,“哦?那怎么你只要他回来,没告诉他我是什么人和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麒麟毛茸茸的小脑袋越垂越低就快碰到地上了。
也常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司刃却过于吃惊脑袋里一片空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啪──一声脆响,那人抓起砚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孽徒!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麒麟化了人形跪在地当央。那人绕过他走到了司刃面前,“其实我们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你还小,看到的又只是张画像,所以肯定是不记得。”
“画像?”司刃皱起了眉头:他说的对,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司刃肯定早就忘了到底在哪儿见过眼前的这张脸,连一开始眼熟的感觉都不会有。可就在不久前──自己的梦里──司刃又见到了那幅画像。
“你是……我家供堂里……供着的画像上的人?!”司刃震惊而又犹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你居然记得?!”
“我本以为……那画像上人物的样子不过是我家长辈按照司家先祖的形象画出来的。没想到……那这么说……”司刃的目光往麒麟身上瞟了下又移回来,“你才是我家堂仙?!”
“没错,麒麟是我的徒弟。我叫黄灵宝。那年麒麟私自下山偷跑到司家去玩儿,不慎被司泉和司流捉住,幸亏被你救了。当时你把他误认做家里的堂仙,我想既然没人信你没什么大碍就没有点破,想不到几年后你竟然带着他离开了度朔城,还一走就是八年。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堂仙,岂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就能随便带走的?”
黄灵宝在堂仙中是很常见的名字,大多是由于精怪初具法力时会对自己所追随或保护的人有求必应,所以好多人就给随口给它们起了像是“灵宝”“通灵”“必应”这类直白通俗的名字。至于姓氏,一般就是狐黄二仙为了人形时方便与人交流自己随便加的,黄鼠狼精自然也就姓黄了。
司刃彻底傻眼:多年来父亲始终不让他接近供堂,第一次跑进供堂挨罚之后又有一次他按耐不住扒在窗根下偷听,听到了“黄灵宝”这么个名儿。当时他还窃笑,以为父亲是听人说过随口念叨的名字。
如此说来,那些不是梦,是记忆。
“那……家里出现吃人妖怪的事……”司刃喃喃,有些像自言自语。
黄灵宝以为司刃在责怪他,低下头露出了愧疚的神色,“那只妖怪太厉害,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救不了司家只能在最后关头勉强救下司夫人。唉──本想尽点绵薄之力最后再帮帮司夫人让她过得舒服点儿,可每次送了东西过去她都又转手送人。”
司刃的脸色愈发难看,“你是说……真的有怪物到我家吃了人?”
“当然。”
“你撒谎。”
“没有。”
“你骗人!”
“我没……”
司刃毫无预兆地一把揪住黄灵宝的衣领把他朝后面的石桌上推了过去,“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杀了你!”
“我没有……胡说。”黄灵宝的身体被他压得朝后折过去躺在桌子上说话很是吃力。
环儿早被吵醒了,也常把她放到地上想要过来劝解。
忽然司刃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桌上刚才黄灵宝在写字的纸。他撒开黄灵宝抓起最上面的一张瞪大了眼睛,“这是……我娘的笔迹!‘家中一切安好,吾儿莫念’……”
再朝桌上看一看,司刃又发现了几封自己寄回家的信。
司刃明白了:之前自己收到的所有母亲向他报平安的信都出自黄灵宝之手。而自己那些饱含思念之情精心措辞的一封封家书也都毫无遗漏地落到了黄灵宝的手里。
“为什么?”司刃一伸手再次揪住了黄灵宝,“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冒充我娘给我写信?!为什么骗我家里没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刃边吼边用力摇晃黄灵宝。黄灵宝被摇的一阵眼花,不过他一动没动,任司刃吼够摇够了,才慢悠悠地说:“去问你师父吧。”
“你说什么?”司刃以为自己听错了,偏过脑袋差点把耳朵戳到黄灵宝的脸上。
黄灵宝朝后躲了躲,“你去问天风老人吧。信都是他让我代司夫人写给你的,不让你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他交待的。至于你为什么会不记得,我真的不清楚。我想他一定知道所有的原因,否则就不会要我给你写信了,你说呢?”
司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赶紧松开黄灵宝扶住了石桌,“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我师父现在在哪儿?”
黄灵宝越过司刃看向麒麟,“这个有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司刃皱紧眉头慢慢朝后转过身去。
黄灵宝又说:“当年发现这孽徒竟然偷偷跟着你走了,我本来想要把他追回来,可天风老人说是他安排麒麟跟在你身边的,为了有个什么事他好能及时知道,让我暂时先别管你们的事。我实在是没法拒绝,这才由着小麟在外面跟着你野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到头来却是他自己把你引回了度朔城。”
“你跟我师父很熟吗?”司刃嘴里问着黄灵宝脚下却走向了麒麟。
“我家在度朔山,天风老人住到山上也有几十年了。虽然我是精他是仙,没有什么深交,但我是晚辈,心里很尊敬他,也勉强称得上是朋友吧。”
司刃满脸阴沉走到麒麟跟前蹲下,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脖子,声音低得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你……一直在骗我?”
79度朔山 三
麒麟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一着急哭了,“小刃……我不是故意的……”
“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
“不是的……我说过,出事那天我不在你家,是后来你到山上找我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真的不知道……小刃……你相信我。我是看见师父受了伤才知道你家……出了事,可是他什么也没告诉我。你找我的时候……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只说要离开家……要去闯荡江湖云游四方。是天风老人让我……让我想办法跟你一起走的;他还一再强调什么都不能告诉你……”麒麟边哭边说;短短几句话断断续续讲了半天。
司刃面无表情目光黯淡地看一眼掉了自己满手背的眼泪;手上又用力掐了下;“那你一直在把我们路上遇到的事和我的情况告诉给我师父?”
“咳咳──”麒麟被掐得咳嗽了几声;“我……我要是不告诉他;就不能再跟你一起走了。”
“信呢?每次我写完信你都积极主动地帮我去寄,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把信寄走过吧?”
麒麟不说话了,只是一对一双的眼泪一直扑簌簌掉个不停。
这时环儿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随后她又挣脱也常跑到司刃和麒麟跟前抓住司刃的手;“啊呜呜呜──小刃你放手……你放手……小麟就要被你掐死了……你放开他啊!你怎么了?!呜呜呜──为什么这么凶……”
司刃不理会环儿,继续问:“你跟我师父多长时间联系一次?用什么方法?”
“没事的时候最少一个月一次,有事的话就不一定……他会派他的鸟儿过来取我写给他的和你寄给司夫人的信……呃咳咳……” 麒麟感到司刃的手越掐越紧,心里的惭愧很快被恐惧取代不再哭了。
“那在妍城师父去找我的那晚,我回去之前你已经把他想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了?”
“我……我没有‘都’告诉他。我只是说你新近认识了个很厉害的妖怪,住在将军府里……咳咳……”
环儿忽然一口咬在了司刃的手腕上,一边咬着还一边含含糊糊地哭喊,“你‘晃’手!你‘晃’手……”
环儿没有多大力气,但她拼了命那么咬下去还是挺疼的。也常过来想拉开环儿没拉动。司刃皱紧眉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她。
“既然骗了我那么久,为什么这次又提议要我回家看看?”
“柳乘风说了过来的路上没有看见司家宅院,我知道瞒不了多久了。”
司刃抿紧了嘴唇,“要是……柳乘风没有说过那话,你还会继续骗着我,是么?”
麒麟眨眨眼,眼圈又红了,“我……我……”
司刃咬牙闭一下眼睛,恨不能就此不用再睁开,“我师父现在在哪儿?”
“灵城。”
灵城离不归城很近,离妍城也不是很远。三座城基本上是一个边长差不多的三角形。
司刃终于松开了手,环儿也松了嘴。司刃的手背上被咬出了深深的两排血牙印。在身上蹭了蹭口水和血水,司刃搓搓手站起来转向黄灵宝,“为什么会有吃人的怪物出现在我家?”
“我只听见那怪物跟你说是你把它召唤出来的。”
同样的答案听得次数多了,司刃发现自己已经能够比较冷静地面对这个问题了。
“真的是我吗?”
“我不知道。”
“我师父他知道吗?”
“他没有告诉我,所以我也不清楚。”
“那到底是个什么妖怪?”
“我原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怪,不过后来我查了些古籍,觉得那怪物长得很像书上描写的一只上古妖兽──封豨。”
司刃心里一沉:封豨是传说中十日并处之后跟齿凿、大风、猰貐、修蛇、九婴同时期被羿擒获和射杀的几大妖兽之一。
顿觉如芒在背,司刃仿佛已经感觉到了也常刺向自己的目光。
“但是因为只见过那一次,所以我并不能够肯定。”黄灵宝适时补充了一句。
司刃没能感到轻松,但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用什么方法能把它召唤出来?”
黄灵宝摇头,“不知道。我这种法力是不可能了。不过……”
“不过什么?”
黄灵宝犹豫了一下,“那时救了司夫人之后我曾追踪过它留下的痕迹。本来一直都很明显,可是上了山之后那痕迹在一个特别的地方消失了。”
“什么地方?”
“嗯……我带你去好了。”
司刃有些意外,愣怔一下。
黄灵宝笑笑,“我跟那妖怪交过手,知道自己就是再修炼千年也不是它的对手。所以若是你能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召来的妖怪,将来能够为父兄报仇的话,就算了了我对司家最后的亏欠。我也该离开度朔山到别处修炼去了。”
司刃不再多问,抱起环儿转身就走。
麒麟站起来要跟着,司刃听见脚步声回身张手一道结界挡在了他的面前,“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