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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谋划如果我背叛他,我会被以何种方式杀死了。”钟缨啧啧称奇,一边为杨卿珏的手笔拍手称庆。
“所以我不喜欢他,藏得太深。”清棠评价,“难怪太子做了那么多准备,偏偏把他给漏了。”
“清棠,别那么死板。”钟缨看着藏身于屋中的姑娘们闪身而出,检查尸体,忍不住嗔怪,“那可是未来的姑爷,你可不能老这么不待见。”
“我不赞成这门婚事。”清棠贝齿轻咬嘴唇,憋了好久,吐出这么一句话。
“三小姐和昭王在一起,搞不好会受欺负。”
钟缨挑着眉看着清棠,差点儿没回过神。
良久,他才回了句嘴:
“你别小看你们家三小姐,那也是个人精。若是他们两真结为连理,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搞不好,这两位都已经开始谋划如何整对方了。
想到这儿,钟缨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有意思,杨卿翰什么都想到了,甚至想到了他的叶三小姐。可惜,就是没有料到那个病歪歪的王爷。
这算不算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或者说,此时的杨卿翰,已经忙得来不及做个智者?
听到汇报,杨卿翰有些难以置信。
他,算漏了?
惊蛰看见他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坐在椅上,手扶额头思索良久。
“惊蛰,我算漏了一个人。”他突然叹了口气。
“殿下?”惊蛰听出了那声音里的颓然。
“我算漏了,七皇弟。”杨卿翰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城墙,到达杨卿珏的所在。
“从现在起,城西流民可长期定居城东。同时,军队招收城西流民为卒。”在一群人诧异的目光中,那身穿锦衣的男子如是说。
围在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儿不敢相信。
那个笑盈盈的王公子,竟然是个有权利的贵族?
“昭王殿下,您折煞老臣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京兆尹气喘吁吁地跑来。
哦,原来王公子是昭王,怪不得有权有势。
等等?昭什么?
一天到晚一口一个“王公子”的城西民众只觉腿一软,呼啦一下便跪倒一大片。
“大人,这便是父皇之令。”杨卿珏回眸冲京兆尹道,“如若不信,你我即刻便可面圣。”
京兆尹的气焰顿时瘪了下来,杨卿珏又吩咐了几句,带着身边的中年侍卫离去。
“那,殿下。我们的计划,是否还要继续?”惊蛰有些艰难地问道。
“为何停下?”杨卿翰瞟向他,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平静。
他站起身,俯视着惊蛰。
“我真想看看,我的那位皇弟,究竟让我错过了多少。”
………………………………
第一百五十章 政变
大敌当前,杨明世下的诏书一天比一天多,刘景死命地压着,才把这些看了让人想骂街的手谕压了下来。
而发完诏书,老皇帝自觉任务完成,便去皇城的谷台上宴饮。
这谷台,原本是为了乞求五谷丰登所建,到了杨明世这一辈,已然成了最佳的歌舞场所。
歌声从高塔上传了下来,杨明世举杯痛饮,一卸尘世烦恼。
他正拉着贵人的手轻嗅,高台之上便有惨叫声传来。
他一惊,撒开了贵人的手,吩咐刘景去打探消息。
刘景溜至门外,果然看见熟悉的人手持刀刃,一连砍掉了好几颗脑袋。
惊蛰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手捧金杯的小太监。
小太监身边立着的,是含笑的杨卿翰。
“太子殿下。”刘景赶忙上前。
“刘景,去下面迎接一个人。”杨卿翰却阻止了他的靠近,微笑吩咐道。
“昭王,杨卿珏。若他来了,能杀便杀了,不能杀,那便让他上来吧。”
刘景刚准备应声,却猛地抬起头。
什么王?杨卿什么?
他费尽心思,想要去找寻关于杨卿珏的信息,却发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一直缠绵病榻的王爷。
好像,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人,顶多偶尔会被拉出来担任些莫须有的职位。
但他不敢怠慢,连忙匆匆赶下高台。
刚一踏上平地,刘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短短几个时辰,皇城竟然开满了一种奇怪的紫花。
那花儿是从偏殿长出来的,在接触外界的一瞬间便开始了疯狂的繁殖,直到覆盖到整个皇城。
刘景记得,那个偏殿,是杨卿珏在此前的宫宴暂住的地方。
他不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去的那儿吗?
刘景的大脑闪现出无数个疑问,但眼前却不住地迷糊起来。
阳间有花,其名为隗,播种后两月开花,花期为一盏茶功夫。
其色淡紫,其香扑鼻。闻此花者,昏昏沉沉,状若醉酒。
杨卿翰打开门,除了倒在地上的侍者,他还看到了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
太子殿下身穿玄色衮冕,头戴九穗冠,捧着温润玉笏,狭长的凤眸不怒而威。
“韩公子,您不请自来,所谓何事?”
韩唐手里抓着瑟瑟发抖的杨明世,一甩手,把他扔了出来。
惊蛰上前一步,接过安定帝。
“我当你的刀当腻了,便想换个玩法,拿你开刀。”
韩唐哈哈一笑,五指入钩般收拢,背手看向杨卿翰。
“太子殿下莫非认为,处处防着我和我师傅,就能让我两心甘情愿做你的匕首?”
“孤,从未如此认为。”杨卿翰掷玉笏于地,好整以暇以手指地,“这世间的道理,本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韩公子若能杀我,便来杀吧。”
韩唐略一皱眉,不理解为何直到此时,杨卿翰依旧不露半点惊慌。
他足下一点,身体向着杨卿翰猛扑而来。
“韩公子不曾好奇,孤把韩曳送往何处?”他尚未落地,杨卿翰突然开口。
落地的玉笏早已裂为碎片,玉石躺在地上,猛然暴起一道强光,照亮了早早画在屋内的一个法阵。
“想必此时的安国军营,会有一出好戏。”韩唐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却见杨卿翰合掌而乐。
这一刻,韩唐还在杨卿翰面前,下一瞬,屋内仅余杨卿翰一人。
他的目光在屋内周旋一圈,兀自转过身,将地上的尸身抛在脑后。
小太监捧着盛有毒酒的金杯,惊蛰控制着杨明世,而杨卿翰无动于衷,只是把目光投向远方。
“隗花花开,众生皆眠。它不适合大范围运用的唯一原因,即是它不分敌我,且解药不易于研制。”
杨卿翰站在谷台上,俯视台下正开得艳盛的繁华。
“惊蛰,要逃,现在还有机会。”
男子一步步登台,杨卿翰理正衣冠,恭候他的大驾。
皇城的花儿,开得前所未有的绚烂,这份绚烂,誓要以见血为代价。
“臣,见过太子殿下。”
杨卿翰等候的人终于来了,那穿着素色锦衣的王爷踩在青砖上,冲着杨卿翰行礼。
“什么时候?”杨卿翰问。
杨卿珏眯了眯眸子,并不答话。
“是第一次入墨钦?还是贵妃死去?”杨卿翰拍了拍那抖得与筛糠无二的皇帝,轻声道,“你不给我个答案,我总觉得不甘心。”
“约莫,五年前。”杨卿珏答。
“那七弟,还真是一个天生的戏子,竟投生于皇家?真是可惜了。”杨卿翰感慨。
杨卿珏身边的中年男人黑着一张脸,手持武器对准了杨卿翰。
“惊蛰。”杨卿翰说。
他身后的人如箭般冲出,转瞬和吴庸厮杀在一起。
“东城西市以北的房屋规格,是不是你故意设计的?”杨卿翰问。
“是。”杨卿珏答。
“以流民充兵力,你早就有计划?”杨卿翰问。
“是。”杨卿珏答。
“看起来,取我之命,也是被早早定下的事?”
“皇兄,你不过只是一招不慎,漏了我而已。”杨卿珏安慰道。
周围的空气中散布丝丝甜腻,仿佛催人入睡的安魂曲。
惊蛰忍不住一分神,被吴庸逮着空隙,一刀捅入了眉心。
杨卿翰的目光停留在坠落的尸体半刻,突然再次发问。
“裴殊,因何而死?”
“裴殊,因我而死。”杨卿珏并未犹豫,直接答道。
裴大夫的死,不仅仅是救杨卿檀的代价,更是要给杨卿翰下一计镇定剂。
手持毒、药的人是裴殊,而非杨卿珏。
唯有当有人在阵前顶替,杨卿珏才敢放心大胆把自己藏于幕后。
他此生一十八年,做得最完美的一件事,即是把自己隐蔽于深处,任何人都未曾发现。
“看起来,七皇弟颇有自知之明,那我来问最后一个问题。”杨卿翰直视着杨卿珏,仿佛一个孜孜不倦的学生。
“灵师与无灵力者,究竟孰强孰弱?”
“皇兄。”杨卿珏的回答,让杨卿翰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瞬间跌碎不见,“臣弟现在,一身灵力被封,早已不再是灵师了。”
吴庸回身,将手中的长刀对准杨卿翰。
杨卿翰长袖扬起,藏于袖口中的粉尘洒出。
吴庸还当是有暗毒,连忙想带着杨卿珏后退。
但杨卿珏只是站在原地,将自身笼罩在这迷雾粉尘中。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杨卿翰死,杨明世死
“七皇弟,你料到了?”杨卿翰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一直以来和他通信的人,他找到了。
“皇兄才是,即使在最后一刻,还是要把所有答案都找全。”杨卿珏看见杨卿翰拿起了托盘上的金杯,笑着上前一步。
与此同时,杨卿翰后退一步。
他回过眸子,俯视着这片京城。
在紫色的光华外,尚未被战乱所侵蚀的……
京城。
“其实,孤还有一事不明。”他把酒临风,笑问。
“依照孤的猜测,皇弟如此病弱之躯,本不应出现于台前。如今,却是你登上这高台。”
“孤很好奇,本应来与孤对峙的,究竟是谁?”
紫色的光华依然萦绕着整座皇城,但茶快凉了,这场大戏,该散了。
“皇兄,其实你说对了很多。”杨卿珏抬起手,显然耐心已经耗尽。
“但你算漏了一个人——原本该来这儿的,是叶家大公子。”
杨卿翰的表情在一瞬间凝滞,随后他畅快地拍起了手,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自始自终的变数,果然只有叶家三小姐一人。
“既然如此,皇弟不妨再与为兄赌上一赌。”他将金杯置于唇间,面上已然是清明一片,“为兄是将死于鸩酒,还是粉身碎骨?”
“至于这弑父杀兄的恶人,只能委屈皇弟了。”
“遵旨。”杨卿珏笑着回答。
他看着金杯坠地,残余的浊酒从杯沿滑落。看着那黑色晃眼而过,带着玄色衮冕上张牙舞爪的金蟒一起,沉入天地苍茫之间。
“只不过,七皇弟现在的心情,未免焦急了些。”
那双澄澈的眸子,依旧散发着能看透人心的光芒。
太子殿下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