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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妹妹,今天怎么一大早来找我?莫非终于对我另眼相看了?”
叶沁兰翻了个白眼,扬手,将从西霜林带来的草药原石从纳石里扔了出来,撒了一地。
“我不懂炼器,身边的灵草也够用。”
叶沁兰叉着腰,别扭地冷漠地看着杨卿鄀,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地上的一滩玩意儿。
“你是炼器师,如果懂这方面的知识,我就送给你了。也省得元宁对你下手时,打你个措手不及。”
杨卿鄀恍如大梦初醒,喜气洋洋感叹道:“原来兰妹妹是关心我。”
叶沁兰登时柳眉倒竖,挥手将东西收了起来,揽起袖子扭头就走。
杨卿鄀连忙挡在门前,满脸堆笑。
见叶沁兰不高兴了,杨卿鄀从叶沁兰手中接过了那颗圆润的小石头,爱惜地捏在手心。
收起叶沁兰的纳石,他从戴着的扳指里取出一串项链,四指并拢捏在手上,展现给叶沁兰。
叶沁兰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种东西,我大哥哥要多少有多少。”
听见叶笙的名号,杨卿鄀忍不住一撇嘴,心说这个到处拉帮结派的男人怎么到处搞宝贝,害得他都快失业了。
但哪怕叶笙和大宁第一炼器师称兄道弟,又与他何干?
“兰妹妹,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他将项链递了过去,拨弄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可不是普通的灵石串,你再仔细瞧瞧?”
灵石串,是炼器师必备的灵器。
灵石串的主要功能便是将多种灵石串成一串,便于灵师的取用。
由于炼器师的等级不同,灵石串的模样也各不相同。
最次等的灵石串,不过是各色石头的集合,而高级的灵石串,原本的灵石被打磨光洁,逐渐形成首饰的模样。
但灵石串依旧是由灵石构成的,总是难逃特殊的色泽,能像杨卿鄀一样把一颗颗灵石弄得光线能从这一头照到那一边,实在是稀有。
更可贵的是,这一颗颗石头上不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有防御的、有攻击的。
每个符文都蕴含灵力,哪怕是普通人,她也能在一瞬间释放出堪比灵师的能量。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兰妹妹担心我安危,我自然也要关照妹妹你了。”杨卿鄀自信地摆弄着自己的灵器,得意地笑。
叶沁兰想劈手打落,但仔细看那灵石串实在夺目,看上去饶是废了一番苦心,她竟不忍心糟蹋这宝贝。
“这灵石串,做起来需要好一段时间,你应该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做了吧?”她从杨卿鄀手里接过,细细抚摸,“而且是在见到我之前。”
“我突然很好奇。”叶沁兰透过珠子看着初升的朝阳,口中念念,“究竟是哪个姑娘能让风流的四皇子如此煞费苦心。”
杨卿鄀一天到晚挂在嘴边的,便是她如何如何吸引她,让他从一个阅女无数的男人变成痴情种。
叶沁兰原本对此嗤之以鼻,但听得多了,姑娘肚子里的蛔虫也泛起了嘀咕。
这家伙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
如今看着这几乎称得上绝世无双的首饰,叶沁兰的心不知怎地,竟滋生出了一丝酸涩。
忍着想把首饰砸在地上的冲动,她把灵石串还给杨卿鄀。
花花公子的言论,果然是骗人的。那开在黄泉的彼岸花,怎么会和他胡诌的谎言相配?
“给别的女人的东西,我不要。”
杨卿鄀一愣,手微颤了一下,没有去接。
“我没来得及送。”
叶沁兰挑眉,不懂杨卿鄀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你想送给别的女人的东西,我也不要。”
杨卿鄀抬头看着叶沁兰,眸子里的神采叶沁兰看不懂,只觉得莫名悲戚。
她不懂为什么杨卿鄀会露出这种表情,每次这个平日放荡不羁的人变成这副模样,她就会莫名的心慌。
杨卿鄀缓缓伸出手,去勾叶沁兰手里的项链。
“我要了。”叶沁兰伸手打落了杨卿鄀的手,像只护食的猫儿般把项链抱在怀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又是那风情万种的声音,但叶沁兰一点不了解声音背后的人,“兰妹妹想要知道些什么?”
四皇子杨卿鄀,京城第一风流公子,第一没心没肺的皇子。
“原本你要送给谁?”
他少时顽皮,时常出走,贤妃娘娘温婉贤淑,耐他不得。
十五岁时,贤妃回家省亲,途中船只遇险,全队覆灭,但这位皇子像是忘了母亲,依旧花天酒地,一度沦为京城谩骂的对象。
此后五年,没了贤妃的管束,杨卿鄀更是无法无天,立志尝遍京城姑娘的滋味,并乐此不疲。
“原本要送的人啊。”杨卿鄀的声线中充满了慵懒与散漫,“是贤妃娘娘。”
五岁,他遭遇第一场暗杀,贤妃以身护他。
十岁,他拜入炼器师门下,立志为母亲做出一副灵器,让她能无所顾忌。
十五岁,母亲去了。在茫茫大海,化作一具枯骨。
杨卿鄀不知道那是意外,还是暗杀,他只知道,这世间,再也没有护着他的人了。
有为之事不可错,有志之士不可为,要想在这个吃人的京城活下去,做个痴痴傻傻的疯子未尝不好。
那项链何其美丽?配上白皙修长的颈部,更显光彩四溢。
佳饰配美人,实乃天作之合。
叶沁兰双眉蹙起,小心翼翼收拢项链,放在手中摩挲了会儿,认真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果然很好看……杨卿鄀舒展双眉,眼前女孩儿的形象和记忆中的人重合。
西霜林的日程结束,墨钦院恢复了日常。
处理了从西霜林获得的灵石灵草,叶沁竹重新把目光投到了自己的武器上。
这笛子用作短棍虽然有威力,可实在算不上物尽其所。
笛子就该有笛子的样子,比如奏一曲动京城。
可怜叶沁竹平日里只爱周游大江南北,不愿意安安静静陶冶情操,此时倒真是一筹莫展。
不管怎么样,她总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彻底把笛子带上棍子的歪路吧?
………………………………
第六十六章 奏乐
那天的女孩,在道出那句“钰哥哥”后,像灵动的仙子般离开了杨卿珏的住所,独留他一人思量。
叶沁竹想起来了啊……
想起了那天晚上,想起了懵懵懂懂的女孩和他的对话。
从那天后,她就没再出现。
杨卿珏手端着一杯白玉茶盏,看着白雾飘出又散掉。
他有点担心,叶沁竹会不会因为那天交谈中他说出的一句话,从此划清了和他的界限?
“等你及笄,若还是这幅模样。只要那时我还活着,你就此生无忧。”
说起来,叶沁竹还有两年满十六了。
他张开口,发出无声的笑。
时间过得这般快,在那双清澈的秋瞳前,他已经找不到那个红衣小姑娘的影子了。
但现在的叶沁竹,他并不讨厌。
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杨卿珏放下茶碗,目光平静转向了木门。
“谁。”
杨卿鄀?还是最近有大动作的安国人?
“我,叶沁竹。”
叶沁竹站在门前,感受着杨卿珏试图驱赶她的灵力,顽强地把自己钉在地上。
报上名字,里面很快有了回音。
杨卿珏敞开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眸光中出了惊讶,还带着一分高兴。
“你为什么又来了?”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
“我觉得你是个趁小女孩不懂事,趁机揩油?骗婚?”叶沁竹怀抱竹笛,脸上的笑容恬静,“杨卿珏,我可记得你的前提是‘若还是这幅模样’。”
“如果我一辈子痴傻,七皇子的确给我提供了一个避风港。有皇室撑腰,即使成为……寡妇,也不见得有人敢欺负。”
“但是,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意识清醒的三小姐叶沁竹。”叶沁竹弯下眼角,笑容花枝招展,“不需要七皇子的帮助,自己一人能在休懿大陆闯荡的叶沁竹。”
杨卿珏徒劳开口,却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其实我很好奇。”暗搓搓凑上前,“为什么你那个时候,会动了娶了我这个傻女的心思?”
即使先天条件再差,杨卿珏好歹是宁国的七皇子,得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并不难。
但十三岁的七皇子居然会倾心一个傻姑娘,这让叶沁竹想破脑袋想不通。
“同病相怜。”
“啊?”
“不过是……”杨卿珏默默看了眼叶沁竹,少女一副大跌眼镜的表情,有些令人发笑,“同病相怜,有感而发罢了。”
骗人,叶沁竹暗自嘀咕。
但她来找杨卿珏显然不是为了这个事,她提了提手中之物,正待开口,杨卿珏却抢先接过了话头。
“说起来,你对我的称呼,一直在‘杨卿珏’和‘七皇子’之间徘徊吧?”
前一秒彬彬有礼的杨卿珏突然展现一抹坏笑,差点儿让叶沁竹惊觉杨卿鄀附体。
“过去,明明是你要求我不要与你生分了,但现在你的称呼,却摆明了对我心存芥蒂。”
他丢了个眼色过去,往日如死水般的眼睛里凭空多了丝灵动。
叶沁竹恍然——她之前还觉得奇怪,疑惑杨卿珏改变的为何那么多。但现在看来,其实他和那个冷若冰霜的少年之间,并没有多少距离。
一直保持着君子的恭谦,却少了常人的大悲大喜。
尽管不气不恼,不厌不烦,但却从未让人真正走近。
这样的人儿,和一个生人勿进的冰山有何区别?
而如今冲她挑眉的杨卿珏,终于像是个活人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叫?珏哥哥?”叶沁竹反手拿笛子,叉腰怼他。
“这个称呼不错……”
“驳回!”叶沁竹很干脆地用她能想到的所有方式反驳了杨卿珏,“你又不是我大哥哥,我为何要这样叫你。”
“不叫哥哥,那叫什么?”杨卿珏抱手靠在门框,高瘦的身姿拉出一道斜长的影子。
“想不出来了?”叶沁竹嘟着嘴想着称谓,那边那位提出问题的人反倒悠哉了起来,“看起来,竹子姑娘的聪慧还无用武之地。”
为什么自己的名字那么容易被叫外号!为什么!
“珏……公子……”一想到要单叫一个“珏”字,叶沁竹瞬间觉得脸颊火烧火燎,她吞吞吐吐在后面补充了个称谓,眼疾手快将竹笛递到了杨卿珏的鼻子下面。
“珏公子,我差点忘了正经事。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向你请教音律。”
“音律?”
“是啊。”叶沁竹猛点头,可怜巴巴,“都说灵武和主人需要紧密契合,但我空有乐器在手,虽然宫商角徵羽都会,却吹不出一支完整的调子,何其丢人……”
“我记得竹子的难抒,是一支不错的曲子。”
“那个太有代表性了。”叶沁竹指手画脚地解释,“到时候我一吹,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我岂不是一点隐蔽性都没有了?”
话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杨卿珏接过笛子,又从纳石里取出了她的那一支,乖巧地站在杨卿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