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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锦从没想过还会有人提起她心底藏着的人,藏了那么些年,但终究是被负了。她别过脸,再不去瞧楚云岫,“你问这干什么!都过了这么些年,我哪里能记得什么张啊李的。”
楚云锦瞧她大姐姐脸色不太好,大约猜到是小叔叔负了人家。可是她不懂,那一次,她分明瞧见小叔叔捏着那个荷包怔怔出神,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忧伤,当真像是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
她不放弃,又继续问:“怎么能不记得呢!大约是我那是年幼,我记不清他的脸,但我当真记得有这么个人,大姐姐曾经还悄悄和我说过喜欢他呢!”
阿锦像是给人扒了严严实实的外皮,但她依旧不承认,企图一叶障目,“六幺,那时候你才多点子大,哪里能把我的话给记清楚!我没印象的人你怎么就能记得?该不是梦里出现的吧!”
楚云岫有些哑口无言,活生生存在的事情怎么能叫大姐姐这么给抹杀了!虽然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小叔叔,但是那人是确确存在的,大姐姐好几次带她出去玩儿,还都和那位大兄弟见面了的,尤其是那位大兄弟还给她买过冰糖葫芦,她可不会忘!
她站起身比划,踮起脚,手举的老高,“这么高的,看上去身体还很壮实!”
“照你形容的,这样的人多了去,尚家的小厮各个都是身体壮实个儿又高的,你难道要说大姐姐先头就瞧上尚家的小厮了!”阿锦闭口不谈这事,甚至不惜把话题转向她十分不愿再提起的尚家。
楚云岫心底纳闷,岂非过了七年,大姐姐真真忘记了?但这不能够啊!
她试图从别的地方找突破口,并不为提起从前的事情,只想把大姐姐和小叔叔这对没搭上红线的人给牵起红线。忽的,她想起了那糖莲子,这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大姐姐爱吃,小叔叔也爱吃,这两两之间,指不定能有什么联系呢!
她又坐下,挽着阿锦的手问:“大姐姐,我去西市给你买糖莲子吃好不好?上回我家郎君去西市给我买了次,我吃着味道比咱们升州的要好,你也尝尝么!”
原以为大姐姐要么是怀念要么是矢口否认,说她不爱吃糖莲子,可谁知大姐姐的情绪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听着糖莲子,泪水止不住的流,纵在面上,像是粗壮的河道分出了几条深浅不一的支流。
阿锦捂着脸失声的哭,她一句话不说,到最后,竟是伏在楚云岫肩头痛哭起来。
楚云岫拍她的背,虽然暂时摸不着头脑,但却不得不急急的给她道歉,“大姐姐,都是六幺不好,六幺说错话了,你别哭,有火儿,有不高兴的,你朝我身上发泄,只要你别哭好好同我说话便好!”
阿锦哭了会儿,也意识到她这样要叫六幺为她伤神,哭够了她便从六幺肩头起来。抹了抹泪,原以为是哭够了的,可真个抹干了面上的泪,又发现眼底子的在不断的往外涌,她哽咽着说:“六幺,我瞧你记性是越来越差了,连大姐姐的话都记不住。三年前我不就同阿娘说了,那糖莲子,我吃腻了,不爱了。”她顿了顿,又伸手抹泪,“往后再也不爱了,别再和我提起这东西!”
怎么会这样!楚云岫心底有些难受,说不上和预想不同而失望,她就是觉得心底难受。到这么会子,她算是想起了,小叔叔手里紧紧攥着的那个荷包就是大姐姐绣的,她记得清楚,那荷包边上有大姐姐名字里的“锦”字,绣的是“锦郎”。
其实,她多么希望能瞧见大姐姐能和小叔叔在一起!她在汤宅里也算住了一个月,也就见着小叔叔对骏秋和小绵蛮比较好,旁的人,似乎想和他搭一句话都难。十分的不好亲近,也不关心旁人。她隐隐能感觉得出来,小叔叔是很喜欢大姐姐的,或许是大姐姐嫁人了,他再没了机会,所以曾经和骏秋说他十分怀念升州,但却不能去。
升州有他想念的人,他自然怀念,但是大姐姐嫁人了,他怎么能忍心见着呢!或许也怕大姐姐怨他。大姐姐是楚家年岁最大出阁的,先头刚刚及笄的时候死活不肯嫁人,十八的时候叫阿爷阿娘给逼着嫁了。他们难道是这样错过了?
她拉着阿锦的手,有心想再行劝说,可又觉得这时候她没的可以插嘴,默默的咬了咬唇,那些话先咽回肚子里,大姐姐才到洛阳,倒不如让她多适应适应。
说到适应,她想起了初初投奔到舅舅家时宁娆的多次责难,妗母又屡次包庇,大姐姐原本就不开心,住进了宁宅若是给宁娆或是妗母刁难,恐怕心底更加不痛快,倒不如让大姐姐同她住去西山,这会子她和骏秋都住在西山,等他们回去汤宅了,小叔叔也可以上来陪陪大姐姐。从前的误会还是错过都不作数,如今大姐姐又是自由人了,只要他们心底还互相喜欢,那她又要有大姐夫了!
想到这里,她这才朝怔怔出神的阿锦说:“大姐姐,舅舅这里宁娆还要回来,咱们待在这里不方便,倒不如你去我那里。西山可是人间仙境,你同我去瞧瞧,我敢保证,只一眼你就会爱上那里!”
阿锦点点头,“倒也是,舅舅寻常办理公务不在家,我住这里每日同妗母大眼瞪小眼的也没意思。原本到洛阳就是打算来探望你的,能和你住一起也好,真真看着你过得好我再回升州去。”
楚云岫心里高兴,她大约一辈子都要待在洛阳了,上天能赐给她机遇和大姐姐待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老天爷了!她抿着嘴,乐呵呵的,可忽的又想起她是顶着宁娆的名头,一时之间难免又有些轻微的心痛,“大姐姐,我和我家郎君一起住在西山,你同我去了,可千万别叫我六幺,你不是爱叫我草草嘛,要么就叫草草,有些子事情,我真没个头绪和你说……”
阿锦像是从自己的伤痛中回过了神,“你说什么?你都嫁人了?怎么舅舅都没叫人通知我?”她握紧了楚云岫的手,“是舅舅给你安排的?哪家的公子?你可喜欢?”
说起自家郎君,楚云岫面上红红的,羞羞涩涩的说:“大姐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我倒不知要先回答你哪个了!”
“那就慢慢的,一个个挨着和我说。”阿锦忽的变做长姐一般的气度,语重心长的朝她说话,但这和她面上挂着的泪珠十分不相称,再瞧她那一脸纵横交错的沟壑,真真不像那么回事。
楚云岫觑了她一眼,大约怕她骂,低着头,时不时的又抬起眼瞧瞧,“嫁的是汤老将军的嫡长孙,汤骏秋。倒也不是舅舅安排的,只是我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嫁过去,骏秋也不省的我的真名。我……我就希望大姐姐随我去西山之后可千万别叫我六幺,哪怕叫斗草都好。从前我和他提起过,我爱玩斗草,有那么个绰号。”
阿锦听着云里雾里,“什么叫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嫁过去?”
说起这一桩,楚云岫心里也不高兴,“就是……就是以表妹,宁娆……我替她嫁的!”她说到最后,有点像是小女孩儿和自家姐姐耍脾气一样,撂脸子了,半带着赌气的给实情说了出来。她本就不是以宁娆的名义嫁的,不就是替了宁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和骏秋过得好着呐!
“什么?”阿锦听着前面的还勉强在心底以为是舅舅心疼六幺,想给她寻个好出处,可六幺说完了可就不那么对味了,“什么叫你替表妹嫁的?难道那个汤骏秋有隐疾?”
阿锦便是嫁了人,受够了男人有隐疾的苦,她可千千万万不能接受她最心疼的小妹妹也要走这么一遭,若是当真如此,她就是坐在宁家门口板等,也决计要等着舅舅下职回来讨个说法。她可以忍受自己不幸福,但绝不能让六幺不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骏秋:呜呜~秀秀,你大姐姐想说我那方面有问题!你给说说,我家小他有问题吗!明明斗志昂扬呐!
秀秀:我摸摸看……咦?怎么和上上上……回一样,软软的一滩呐!
☆、锦负
第四十四章:
“骏秋他只是身子不好;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聚贤坊的老大夫说了;骏秋只要按着他的嘱咐好好养身子就一定能好起来。”楚云岫眼里闪动着晶晶的希望;她相信;也必须相信骏秋的身子一定能好。
阿锦听着心里放下了些;可已经拉着她的追问:“那你们成婚多久了?你肚里可有信儿了?”
这种事真是羞得和人说。她这个月才和骏秋有的夫妻之实;怎么能现在就有了的!骏秋说了;这个要一个月才能看出来呢!
她脸上臊臊的,“大姐姐;我们是三月三成的亲,这不才一个多月么!哪儿能那样快!你担心的忒多;过会子咱们和妗母拜了别就往西山去,你瞧见骏秋,定会欢喜!”
阿锦不像楚云岫,小孩儿心性,她受过苦受过磨难,好不容易脱离了愁苦的命运,她不那么会依着面相瞧人。若真要叫她这个作为长姐的欢喜那个小妹夫,那他对六幺好是头一条,只凭这一条就叫她能欢喜了,那还真远远不够!
阿锦叹叹气,此时六幺已经嫁为人妇,她也犯不上去管舅舅妗母怎的这样狠心,叫自己外甥女替自己亲闺女嫁人了的!不过也是,除了自己亲爷娘,谁能真个对自己好!舅舅妗母也不过是为了护着自己的亲闺女罢了!
“好了好了,这地儿叫我心寒。原以为你在洛阳舅舅会好生照顾你,可我多早晚也没能料着是这么个下场。所幸你和你郎君相处的好,总不至于叫我太过忧心!”阿锦又是叹气,她看着自己的妹妹像是她唯一能守护好的,“原以为舅舅这里能小住些时日,现下看来,当真叫我恶心的紧!收拾收拾,等会子过去便和妗母道别!”
楚云岫“嗳”的应了声,帮着她大姐姐把才刚收拾进西厢梧园的包袱全都给收进了她乘坐的马车。她要把大姐姐整个都带回西山去。
原本阿锦的包袱只是拿进西厢来,但并未细细置妥,鸢时加上阿锦带来的丫头,小桃良二人一起收拾的也快,不多会儿便理好了的。
阿锦带着楚云岫去同郑氏道别,旁的也没多说,只说了姊妹许久未见,去六幺那里瞧瞧。郑氏原本还担心这大外甥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走,这下倒好,人家是主动走,省钱了,犯不上担心要去算计着白吃白喝的帐了。
离开宁宅的时候,楚云岫长了个心眼,她陪在大姐姐身边支不开身,倒是可以叫鸢时去找小叔叔通知声。
她趁着大姐姐上马车的功夫拉着鸢时附在她耳边悄悄耳语,“你回宅子找小叔叔,她要是不在就劳烦宅子里的小厮跑去上都护府说一声……”她说了半截没想起下文,若是叫小厮跑腿,叫人家去通知小叔叔说她大姐姐回来了不成体统,但要怎么说?
她到底跟汤骏秋在一块待久了,扒扒头发,想出一条妙计,“你就和小叔叔说,荷包的主人来了。”
鸢时不是会多嘴的人,她点点头,悄悄往汤宅跑去。
楚云岫看着她大姐姐没往这方向注意,这才安心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