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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一会儿的功夫，小郑氏的心里头转了无数的个，衡量来衡量去，觉得还是赵家二夫人的位子更适合自己，就算是用老家那百亩良田来换。也是换得的，所以一定不能走。
“唉，都是为了孩子呀！”郑氏看小郑氏哭得可怜，又想到自己为惠雅操的那些心，心就软了。
“娘，姨母，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惠雅看着娘亲心软了。马上就要吐口说让小郑氏留下来。忙不迭的扯过娘亲的手，顺便也把话头给接下来。
“娘，你想想作为女人。这一辈子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惠雅面色沉重的说道，这时候的她，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娘，雅儿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事儿翠姨都跟我说过好多次的，女孩子在家的时候。最大的依仗是父母，出嫁了以后，最大的依仗是娘家和攥在手里头的嫁妆。”惠雅慢慢的说着，这里头有连夫人给她灌输的思想。也有她自己的理解。
“纱香现在只有姨母一人，看方家旁支的样子，不拖后腿就已经是好的。哪里能够依仗，那纱香嫁人以后。能靠的就只有手里头的嫁妆了。”惠雅慢慢的说着，心里头虽然对小郑氏无比的愤恨，却丝毫不能把前世的事儿说出来，气闷得很。
“要是老家的田产被霸占了，纱香的嫁妆虽然有亲戚帮衬着，腰杆子也不直不是？”前世小郑氏做下的恶不能说，惠雅便只能曲线救国，想着别的方法劝自家亲娘。看着娘亲对于自己说的话很是赞同，面上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惠雅的心里头这才微微的舒服了些。
真累呀，重活一辈子，有了前世的斗争经验，有了翠姨的悉心教导，面对姐妹一家亲的亲娘的时候，惠雅还是觉得累得不行。这么拐着弯儿说话，只为了劝住自家老娘，惠雅觉得自己的心又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真是呀，要是田产被霸占了，云莲你以后养老怎么办，纱香在婆家也直不起腰来呀。”郑氏十分的担忧，看着小郑氏笑得一脸僵硬，以为她也在担心这事儿呢，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不行，这事儿可不能被算计了去！”
“姐姐……”小郑氏没想到惠雅这小丫头三言两语的就把郑氏给唬住了，而且看着郑氏的话头，再这么说下去自己没准儿三天之内就要被打包送回老家去了，这可不行。
小郑氏哑口无言，脑子里头飞快的转着想要找主意说服郑氏，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什么能够上得了台面的理由来，一瞬间脑袋上的汗都下来了。
要说理由，小郑氏想要留在京城的理由多了去了，却没有一个敢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
住在赵府里头就能享受赵府优渥的生活，就能谋划顶替姐姐登上赵二夫人的位子，跟从小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就能借着赵府的名头把自己的宝贝纱香嫁到更高的门第去，然后自己这当丈母娘的也能一步登天……
“娘，还是赶紧送姨母回去吧，你没看姨母吓得都出汗了……”惠雅看着小郑氏慌乱的模样，心里头痛快极了，前世她一副慈母模样把自己骗得那么惨，如今也到了该受受苦的时候了。
“姐姐……我……”小郑氏听到惠雅的话，是真急了，紧紧的拉着郑氏的手，眼泪都飙出来了。
“要是这样，可不能就这么直接把云莲送回去，要不看看你爹有没有时间，让他陪着走一趟老家？”郑氏沉吟了一下，皱着眉头有些艰难的说道。
郑氏没有什么见识，自己的主张也不多，平生做的最大的决定，就是一定要嫁给自己青梅竹马的赵二爷。
如今想到小郑氏那么为难的处境，要在娘家和婆家的夹缝中生存，还要保护着家产不被旁支觊觎，实在是太苦太苦了，便想着能不能让自家相公送送她，好歹是官老爷，能帮上忙也说不一定。
郑氏的话让惠雅和小郑氏同时愣住了。
小郑氏是从惊恐一下子跳跃到了惊喜，而惠雅则是瞬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姐姐……”小郑氏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郑氏只觉得仿佛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心里头飞快的盘算起来，要是跟姐夫两个孤男寡女的一路同行，加上小时候的情分，到底有多少可能爬上他的床。
而惠雅则是欲哭无泪，娘亲啊娘亲，有这么把自己相公往出推的么？那可是个实打实要爬床的狐狸精啊！
人艰不拆，要不是郑氏是自己的亲娘，惠雅恨不能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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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囫囵收尾
“娘，爹爹可是朝廷的命官，哪里就能动不动的回老家，他的官位还要不要了！”惠雅头痛之后，还是得好好的把事情解决掉，娘亲这白莲花的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实在是太让人焦灼了。
惠雅看着小郑氏张口还要说别的话，忙不迭的拦住她的话头。这时候的事儿已经不是小郑氏顶着赵家亲眷的名头出去招摇那么简单了，搞不好按照娘亲的说法，由爹爹护着小郑氏回老家，爹爹就折进去了。
“如今不过是说纱香能不能去赏花宴，怎么就攀扯出这么大一堆事儿来了。娘，爹爹是为官的，要是私自出京被人抓住了把柄，可就糟了。老家那边儿是不是有事儿还不知道，不如让姨母派个管事回去看看，顺便收了田租就是了。”惠雅如是说道，实在是自家娘亲的想法太奇特，让人把握不住节奏啊。
“娘，去赏花宴的事儿，姨母去恐怕是不方便，但纱香可以跟着我呀，我随着三婶子，顺便照看着纱香，人虽然多一点儿，应该也没有大碍的。”惠雅狠了狠心，两害相较取其轻，自己就松松口先放方纱香跟自己一起去赏花宴好了。
惠雅的心里头想着，反正那小妮子年纪还小，也没有小郑氏那么多的心眼子，自己要把控起来应该也不难，不过是花一些银子罢了。
想到花银子，惠雅的嘴唇忍不住抿了抿，她记得自家娘亲可是有两间陪嫁的铺子的，其中一间应该还是个不错的金银首饰铺子。回到家里头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看到娘亲管铺子里头的账目，在加上之前那被称作满疯子的匠人的事儿，惠雅觉得娘亲的陪嫁铺子，十有八 九已经落在了小郑氏的手里头了。
“要是能带着纱香去，可就太好了。”郑氏听到刚才惠雅说的话，知道自己刚才无意说的话可能会给相公带来不好的后果，心里头早就后悔不迭了。只是说出的话不好反悔。又是在惠雅和小郑氏面前，郑氏不想丢了面子，所以才强撑着没有返口。
如今看着惠雅把话题岔开了，麻利的就坡下驴。赶紧的把话题岔了过去，看着惠雅的脸色舒缓了的同时，自己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那就辛苦惠雅了。”小郑氏虽然还想着能让姐夫送自己回老家，想着自己也能顶着赵府女眷的名头去参加赏花宴，但看着郑氏和惠雅都无心再说的样子。知道自己再强求也是没有用的。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惠雅送走了小郑氏，又服侍着劳累了的娘亲躺下，等出了屋子的时候，才猛地发现自己后背处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呼，太不容易了。”惠雅回头看着娘亲的房间，深深的吐出口气来，跟人斗心眼，实在是太累了。
让惠雅心里头更郁闷的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累的还不止这些，因为方纱香在，以后的每一次赏花宴，对她来说都不是能够轻轻松松去玩耍交朋友的时候。
走一步，算一步吧。惠雅重重的叹息一声，觉得自己都要变成老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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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天下午的事儿，郑氏私下里头找到了赵老夫人，把想让方纱香也跟着去赏花宴的事儿，跟赵老夫人说了。
赵老夫人看着郑氏还有些发黄的脸色。叹息了一声还是点了头，自己这二儿媳妇是个心地善良的，纵使自家二儿子走的不是武将的路子，也只当了个小官。还是能和和美美的相处着，就算是偶尔脑子不怎么清楚，也算是不容易了。
“你的身子不好，这家里头的事儿，让老大家的和老三家的多担待着，你好好的养好了身子。可比什么都强。”赵老夫人看着郑氏欣喜不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
赵老夫人想说的，其实是你不要管什么娘家庶妹了，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的，眼睛里头仿佛带着钩子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赵老夫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赵老夫人想跟赵二夫人说，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累坏了自己的身子，但这话，赵老夫人一个做婆婆的没法说。
说了就是削了儿媳妇的面子了，不过是一个九岁的小丫头，给她添置几件衣裳、首饰的钱赵府还是能拿出来的，赵老夫人同意了以后，便说自己累了，放赵二夫人离开了。
赵二夫人得到了赵老夫人的同意，往回走的路上，又顺便拐到了三房的院子里头去。大嫂那有两个闺女要带呢，没工夫顾着方纱香，想要让方纱香也跟着出门会客，就得让赵三夫人出头帮忙了。
赵二夫人虽然单纯，却也不是一个傻的，带了一个小匣子过去，小匣子里头装的是惠善小时候戴的金项圈，赤金打造的十分华美，值不少银子呢。赵二夫人想着把这金项圈送给惠存，也好求赵三夫人办事儿不是。
赵二夫人心里头明镜一般，自家惠雅跟赵三爷叔侄关系亲近，对惠存又好，赵三夫人这才愿意带着惠雅出去见客。而方纱香这儿，跟赵三夫人可是一点儿香火情都没有的，想要让赵三夫人带着，就得靠着自己的脸面求帮忙了。
赵三夫人见到赵二夫人说明了来意，其实是有些为难的，因为方纱香那丫头赵三夫人见过几回，规矩不好不说，还是个刁蛮任性看不清场面的。这要是带了出去，能够囫囵个的带回来，不出什么岔子还好，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还不得怪到自己头上了？
“二嫂你也知道，我就惠存这么一个儿子，也没怎么带过闺女，要是出去了以后有什么照顾不周到的，可就罪过了。”赵三夫人看着赵二夫人送来的金项圈，正好是适合惠存这个年纪戴的小玩意，心里头倒是十分的喜欢，但想到了方纱香那孩子，她真是有些头疼，脸上也带着不太甘愿的情绪。
“纱香那孩子，我会让惠雅也帮忙照顾的，我那妹子太可怜了，纱香这孩子又是个没有爹的……”赵二夫人没看到赵三夫人的不情愿，絮絮叨叨的仍然在说着，说的赵三夫人没有了办法，只能咬着牙应下来，谁让自家相公跟二哥关系好，又疼着惠雅这丫头呢！
赵老夫人和赵三夫人都答应了这事儿，将这小郑氏求着出去赏花的事儿囫囵收了个尾，赵二夫人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赵二夫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墨香院去，只觉得自己累得不行，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算勉强缓过神来，把惠雅心疼的不行，心里头也越发的厌弃小郑氏起来，想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让娘亲知道小郑氏的真面目，把小郑氏给弄走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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