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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看着宇文达这个反应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望着小怜缓缓驶来的马车也多了几分怨念。
马车停到王府的门口，小怜在车厢里坐着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子，车门就已经被打开了。宇文达站在外头，看到她有些惊愕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将手伸到她的面前：“你终于回来了。”
听出宇文达声音中的微颤，小怜垂眸勾唇一笑，自然的伸出手搭在他温热的掌心里，由他牵着走下了马车。
她的身上本就披着大裘，宇文达本来也让侍女准备了一件，见到她身上有只好又严谨的替她拢紧了一些，害怕她受寒。
“怎么晚了大半个时辰？”
和小怜相拥走上台阶，宇文达问道：“还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只让张毅一个人去接你。是你说不想要太多人免得张扬，可若真的有个好歹，你说这是怪你还是怪我？”
看到宇文达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他是真的担心，又知道不能够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刚刚遇到了宇文赟，便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这不是没事吗？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有事情耽搁了一点时间。”
宇文达不置与否，只是担心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让她难堪。
☆、第627章 美人何处归 34
小怜安静了下来，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瑾。
宇文达站在这里等待，她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李瑾因为是王妃，宇文达到正门站着了，身为王妃的李瑾也必须来。她有些惆怅，与李瑾的关系本来就称不上好，她也不想去假惺惺的讨个表面和睦，可李瑾跟着出来等她还是有些失了礼仪和分寸的。
她想和宇文达说这个问题，转念一想又觉得宇文达肯定会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还会跟她说就让李瑾这么站着。其实李瑾没什么错，毕竟宇文达当初没有正妃又人品出众，李家希望和皇室联姻选择了宇文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李瑾若是脾性再好一些，也许她还能够像对待李怜那样对待她，只是这样的期盼还是太过不切实际，她也只是想想从不奢望。
这个时辰还未到午膳的时间，宇文达领着小怜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询问了一些在白雀庵发生的事情。
小怜的心思有些不在这里。
她不是在想宇文赟，也不觉得和宇文赟见面的事情要瞒着宇文达，有机会总会说的。她在想的是李瑾，想着在这王府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她并不是害怕李瑾，只是别人常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和李瑾虽然同是宇文达的人，可在王府里大家都知道她的存在其实比李瑾来的更有说话权一些。李家在朝廷上还是有话语权的，当初宇文邕为了李瑾让她离开就能够看出李家还是被倚重的。她上次见过李询，从李询说话的语气和穿衣风格来看，李家如今应当还是蒙圣宠的，即便宇文赟并不是说非常的信赖李家，但李家在朝中的地位必然也是举足轻重的。
即便刚刚宇文赟说了往后不会再去妄加揣度宇文达是不是有什么野心，可仅仅是这样子也不能够保证宇文达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就像她说的那样，朝中有许多跟着宇文邕过来的大臣，在他们的心中必然对宇文达有着许多的赞赏之音，这些无心之语或是将两人拿来比较的话语如果被宇文赟听到，也还是难保宇文达真的不会受到排挤。
宇文邕会替宇文达找到李家，除了本身在朝堂上的关系外，应该还有这一层面的关系。
大象二年。
五月。
…
站在王府连接前厅和后院的长廊内，小怜静静的看着府中的仆从将红色这类代表喜庆的艳色物品取下。
当初在白雀庵下山的路上见到宇文赟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他有些病态，可是除了脚步有些不稳，人看起来有些羸弱外，她倒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如此年轻的帝王竟然会……
驾崩。
宇文达听到消息火燎火燎的就入了宫，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她没有离开过王府不晓得外头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王府内都如此的压抑，外界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宇文赟一死，她之前担心的事情似乎渐渐地冒出了水面。
这么长时间来她曾经询问过宇文达的调查可是有什么进展，这朝中觊觎周国的人究竟有谁，可如前却一直没有动静，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现在似乎渐渐地有了动静。
忽然觉得双腿站得有些发酸，小怜玩后退了几步，小腿肚触碰到护栏便软绵绵的坐了上去。
“原来你在这儿。”
小怜眉心一皱，缓缓地抬起了头。
李瑾站在她的面前，身后并没有跟着其他人，站定的地方离她还有些距离，似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看你一副心事的样子，是有什么扰心的事情？”
小怜静静地看着她。
李瑾喜欢艳色的服饰，可现在却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想来是为了宫中的事情。只是，她自问与李瑾还不到能够互相嘘寒问暖的地步，这一句颇似试探的问题也激不起她回答的心情。
小怜撇开目光不再看李瑾，李瑾却走到她的身侧贴着她坐了下来。
她们正对着后院中的池塘，虽然视线偶然会被被风吹起的枝叶挡住，却丝毫挡不住池塘中还留有的春色。
“我想起来了，还没嫁给王爷之前，我是见过你的。”
李瑾垂眸摆弄着自己的衣裙下摆，眼尾微微有些笑意：“从小，我就被人捧在手心里，纵然知道你和王爷也许有了些情意上的关系，我却仍旧觉得只要我嫁给王爷成了他的正妃，就能够改变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实还未出阁前，我就注意到王爷了，他在长安的公子哥中名声极好，我觉得只有他配得上我，能和他成亲绝对是最幸福的事情。其实我爹和我娘成亲前也互不相识，他们的感情都是婚后才日渐浓厚起来的，这也是许多指腹为婚的夫妻会走的路。可我没有想到，王爷竟然会有了意中人，甚至到了不愿意接受我的地步，所以我向我爹还有大伯抱怨，可纵然你离开了一段时间，王爷的心里却仍旧没有我。”
小怜安安静静的坐着，目光仍旧落在那片池塘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真的非常憎恨你！”
“那又如何？”
漠然的从池塘中收回目光，小怜拧头望向表情略显狰狞的李瑾，冷声打断她：“既然你是大户出身，应该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换句话说，即便今日住在府上的人不是我，也会有其他的人，你是想要一辈子都用来防备他人吗？我敬你是正妃，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终究有让人诟病的成分在，所以事事礼让你。我也知道你的脾性如何，所以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去避开能够避开的会面，我想着只要我们不见，有的事情大家总是会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其实我这个方法也是正确的，当初你在王府我在私宅，我们见不到也没有多大的事情发生，除了你耍耍小手段让我离开过私宅也并没有多大的作为，不是吗？”
☆、第628章 美人何处归 35
李瑾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铁青，颤抖的抬起手指着她：“你……你……”
“不过当初离开也总归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我也从不把这件事情看成和你有关系的。”
眼神木然的将李瑾指着自己的手按下，小怜似是在叹息，声音中却又有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鄙夷：“你要是真的事事都为他着想，不妨少些起事，多些体贴，让他能够轻松一些？”
李瑾还想再把手抬起来指着小怜再数落她几句，手却仍旧被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无法动弹，扭动身子挣扎了几次也无法把自己的手挣脱，只好哭丧着脸放了身上所有的力道。
感觉到李瑾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小怜才心满意足的将手从她的手背上挪开，正色看着她：“说吧，你是有事情找我吧？想说什么？若是那些无关紧要的儿女情仇，你也别说出来扰了你我，又扰了他人。”
李瑾果真安静了下来。
良久没有听到声音，小怜有些忍不住的又看向李瑾。李瑾低垂着眉眼，双手放在腿上捻着袖袍翻搅着，似乎心中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
小怜想开口询问李瑾在想什么，可是看李瑾那副在沉思着什么一直犹豫要不要开口的样子，她又有些不想开口询问，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说她会不想要听到。
和宇文达在一起这么久，从相识到现在也已经这么多年了，她所有的磕磕盼盼都在他的注视下进行，不管是过去的那些所谓的仇恨还是如今所渴望的重生，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些密不可分的联系。她早已经不害怕再有人来搅乱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当初她觉得最反对他们的人宇文邕也已经半认可他们了，她也早就不再有无谓的担忧的。
只不过……
小怜从来没有见过李瑾沉思的样子，现在看着李瑾沉思的模样她倒有些慌张，而能够让李瑾来找她的原因必然和宇文达有关。
“我要与王爷和离！”
沉思了良久，似是有些坐不住了，李瑾猛地站起了身子，却又不敢看向还坐着的小怜：“既然你与王爷相亲相爱，想来你是不会离开他的。如此，我便也就放心了。”
天气已经不再如前几个月那样寒冷，但一阵微风掠过，小怜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寒意正在心底一点一点的蔓延，又似乎在一点一点的侵蚀着她。
“和离？”
似乎不是从自己口中吐出的声音，小怜微微抬头看着李瑾站立的背影，唇瓣像是连蠕动的力气都没有：“你为何要与王爷和离？若你是觉得王爷对你无情，那你早该怨恨王爷，这么多年又何须仍旧为了搏他欢心而努力？代王妃，你的这个身份不同寻常人家，你若是和普通人家结亲要和离也许简单轻松许多，可你也知道王爷在朝中的地位和名声如何，你与她和离……就算王爷觉得无所谓，可你终究是位女子，难不成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你也觉得无碍吗？”
“这是我的事情，你无需多言！”
李瑾怒意勃然的一甩袖袍转过了身，袖袍狠狠地砸在了小怜的脸上，小怜却隐忍着痛楚毫无表示，就连眼底似乎都没什么情绪。李瑾听到袖袍打在她脸上的声音，面容有些急切的微微弯下身子想要询问，可是也只是瞬间脸色又恢复平常，脑海中的思绪似乎过多又繁杂。
小怜还仰着头凝视着李瑾，自然而然的也清清楚楚的看清了李瑾眸中的担忧和歉意。她不开口问，也觉得不需要开口问，因为在这王府中她觉得太过了解李瑾的性情，往日李瑾若真的因为无意而打到了她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表情的，即便觉得有歉意也只会大摇大摆的虚张声势离开。
可是，今日的李瑾和往日的李瑾太过不同了。
“这是你的想法吗？”
站起身子，小怜无视脸颊上稍有些火辣的痛楚，还是抱有最后一丝期望的看着李瑾，声音也比平日低了许多：“王妃，我知道你和我私下其实也算斗了这些年，但这些事情毕竟无伤大雅，你和我也不过是年轻的女子，不懂得那些心思隐瞒情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我知道，你对王爷是有情的，即便他对你无情，你也还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来做好和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