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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怜抬眸静静地看着他。
想到她刚刚大喊的时候是在沐浴的时候，宇文达虽然相信刘梅枝的技术，可是她容貌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而且世事的变化无常，特别是她是用药后才让容貌变得愈发精致，他很难不去猜想这些药粉对她的身体是不是造成什么什么损害。其实这段时间她虽然一直在用药粉，可他却没有感觉到她有多想要回到邺城，他想要让她断了药粉，却又害怕这样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那她的身体不适，是不是和这些药粉有什么关系？
“小怜……”
心疼的轻唤出声，宇文达凝视着小怜还留有红晕的脸颊，可这在他的眼中却显得更让人担心，他怀疑这红晕是她身体不适的症状：“如果……如果是药粉让你身体不适，你不要再勉强自己用药粉沐浴了。你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我……我不允许！”
药粉？
小怜想起今天在铜镜中看到的自己，略微失神的抬起另一只没有被宇文达覆住的手，触摸上了自己的脸庞。
她从用药粉沐浴开始就按照刘梅枝的吩咐几乎不再照镜子，而宇文达也极少到私宅，所以在时隔多日见到她的时候，她容貌变化的样子在他的眼中应该称得上的巨大的。西域的药，尤其是毒药，那是很多人都有耳闻也为之感到畏惧的，所以他会怀疑那些药粉对身体有不好的影响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
的确不是药粉的问题。
像他凝视自己那般认真的凝视着他，小怜发现已过了弱冠之年的宇文达比起他们刚相识的时候也有了一些变化。虽然他的身形基本上已经长定，可是眉宇之间的神色却沉稳了不少。
其实，他一直就是个大人。
比起她，根本就是一个大人。
想着要和宇文达老实交代，可小怜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自己说出口实在是太尴尬了。她有些埋怨自己刚刚为什么不让李婶向他说明，这样的话，现在就不会让自己觉得这么的进退两难了。
小怜暗自纠结的表情让宇文达略微不解，他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她忽然从他的手掌下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双手捂住了脸，似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看着自己手心空空的手，宇文达有些失措：“小怜……”
“我来月事了！”
小怜的声音在双手捂面的手掌下显得有些闷，可宇文达还是一字不差的将她的话听清楚了。
☆、第307章 一个人的成与败 12
“我来月事了！”
小怜的声音在双手捂面的手掌下显得有些闷，可宇文达还是一字不差的将她的话听清楚了。
月事？
女子的月事？
宇文达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内心有一些欣喜。
害怕自己脸上的笑意被她发现而让自己显得有些莫名，他猛地抬头看向她，却见她还是双手捂面，似乎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打算。他在心底轻轻地松了口气，看着她捂在脸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他开始感叹刘梅枝的药粉真的如同鬼斧神工一般让她变得更美了。
而且，她终于长大了。
终于……长大了！
宇文达有些自嘲的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一刻他心底涌出的悸动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似乎这些年他在等的就是这一天。女子有月事，他也已经娶了亲，其实这种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可是看她在自己面前羞怯难以直言的表情，他竟然觉得她如此的可爱。
她终于长大了……
发觉宇文达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小怜紧张得心跳都快了一些。
她拉开两根手指的距离，从指尖的缝隙看向沉默不语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蹲在她面前的这个少年脸色有些让她看不透，虽然没有焦距的双眼表示他正在沉思些什么，她却不知道蹲在自己的面前、听自己说了自己有月事的事情，能让他想些什么。
“宇文达？”
小怜的声音很轻，却惊得宇文达立马回了神。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走神，宇文达带着歉意看着小怜，盯得久了他忽然又笑了起来。看他笑起来，她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宇文达强忍住内心的悸动和笑意，温柔的眯了眯眼睛：“你那一声呐喊声音可不小，我担心所以问多了一些，你也别见怪。”
小怜摇了摇头。
“既然你已经让李婶帮你了，我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办法插手，那我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眸光宠溺的看着她笑着，宇文达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样子滑稽又不是体统的说着：“需要什么和李婶说就是了，都会给你准备好的。”
小怜凝视了他片刻，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宇文达沉思着凝视着她的小腹，直到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他才抬头咧开嘴笑道：“还不舒服？”
“才不是……”
小怜斜睨着他，小声嘀咕着：“还不是你这样盯着人家，人家才不自在的。”
宇文达站起身子，看她微微泛白的唇色，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而且这种事情对于第一次遇到的少女来说，终究是难以启齿的，她却对他说了。
“你早点休息吧。”
宇文达弯下身体替她将滑落下肩头的外衣拉起重新披好，温柔的叮嘱道：“你这几天本来也累，看书就别看这么晚了。”
小怜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
从小怜的房中走出来，小荷正好从东厢外走了进来。
简短的交代了小荷几句要好好照顾好小怜的话语，宇文达此刻也并没有要入睡歇息的打算。小怜来月事这种表达她已经长大了的消息的确像一颗重弹落在了他的胸口。
许多事情在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都因为她还不算长大所以他从来没说，可是现在好像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就连他想的事情的思路都因为这件事情而变了道。
皎洁的月光落在湖面，宇文达站在湖边静静的看着映在湖面上刺眼的光亮，湖面还有波澜随风涌动，像是一面薄镜随时都会破裂。
宇文达虽然在私宅中看是无头无脑的四处走动，他却是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向哪里的。
推开面前的木门，屋内置放数量颇多的烛火照亮了整间房。
刘梅枝从里屋探了个头出来，见到是脸色阴沉的宇文达他又把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儿里屋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在里间的人似乎全然没有要搭理站在这里的人。
宇文达也没有说话，似乎这间房内只有他一个人一般，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刘梅枝不知道在里屋捣鼓着什么，满屋的烛火透出的异香似乎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宇文达全然没有等的不耐烦的表情，只是这么静静的坐着，冷茶一杯接着一杯。
“你到底要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忽然，里屋传来了略带不悦的询问声，隐隐有些逐客的意味。
宇文达轻挑起嘴角，垂下举起茶杯的手放回到桌面上，望向了里屋：“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刘梅枝的头又一次从里屋探了出来。
宇文达对上他不耐烦的双眼，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反而又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朝他微微一笑，似乎自己只是个过来找人品茶的闲人。
刘梅枝叹了口气，扔下手中的东西，故作生气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宇文达的对面。
虽然不知道刘梅枝究竟在里屋捣鼓些什么，宇文达见到他额间的汗水也能够猜到自己的到来其实打扰到了他，便把手中的茶杯推到了他的面前，算是赔罪。
刘梅枝自然也知道宇文达是什么意思。
他好气又好笑的从桌面抓起那还剩下半杯冷茶的茶杯，不敢置信的瞪着宇文达：“你……这就是你的赔罪方法？哎哟喂，这周国的王爷也真是够小气的，是冷茶也就算了，还是喝剩的。是是是，我这种平民真的是要谢天谢地了，感谢代姟跚资治说沽艘槐哺芯趵咸烊梦夷芄缓鹊酱鷬‘王的‘余露’。”
宇文达哭笑不得的抓起一旁的水壶为他举在面前的杯子添了一些冷茶，笑道：“你这屋里只有冷茶，能怪别人？”一杯已满，他将手中的水壶放回到桌面才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也知道我是王爷，这……”说着，他鄙夷的瞟了一眼桌面的水壶：“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刘梅枝不置可否的侧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仰头将水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第308章 一个人的成与败 13
时辰的确不早了，而且宇文达也知道刘梅枝一直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便直接说明了来意：“你给小怜的那些药粉，究竟有没有害？”
冷茶灌入喉咙，刘梅枝只感觉到胸口一阵舒爽。宇文达的话很直接，他却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质疑之意，只是冷冷的回视着他：“我记得我说过，这药粉的配方，我是不会说的。”
刘梅枝的眸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地聚集着，似乎是对于宇文达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以及对他的不信任而有所不悦，而他情绪上的波动也让宇文达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些没有注意好度。
“我不是要怀疑你的学成有归，也不是怀疑你的技术。”宇文达思衬片刻，才缓缓说：“我知道你给小怜的药粉其实并没有给其他人尝试过，她说不定只是你的一个试验品。可是，她的变化我知道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她变得更美，肤如凝脂，的确是个媲美天人的存在。可是她如此之好的变化，我很难不去猜测这些药粉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反效果。是药三分毒，我皇兄当初服用宇文护给他的慢性毒药时，即便有你出手相助，那几年他的身体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复原的。可是……”顿了顿，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的变化，我觉得不仅仅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简直就是一个‘快’！”
刘梅枝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怀疑我给她的药粉有毒？”
宇文达的瞳孔微微一缩，声音冷冽的打量着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梅枝哈哈笑了几声，然后站起了身子。他走到宇文达的身侧，眉眼含笑的贴着他坐下，眼神古怪的挑着眉：“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只猜测她面容姣好的变化是因为我的药粉，真的正确吗？”
宇文达双眼微微一眯。
“这些药粉其实根本就不算是我在西域学会的调配之术。”
刘梅枝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丢到宇文达的面前，那正是他给小怜的药粉。
宇文达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才动手拆开了包着的纸，顿时一阵苦涩的中药味就这么灌入了他的鼻尖，让他下意识就闭气皱起了眉头。
“我给她的，都是中药。”
刘梅枝颇有兴致的打量着宇文达皱眉苦恼的摸样，仿佛那些中药像是毒物一样：“你知道的，人要做事心理上的认知也很重要。你和我都知道当初她来找我让我为她改变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自然不会拒绝她，毕竟我在这里过得太无趣了，我巴不得有个人能够陪我玩一玩，可是同样，我也不可能真的拿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去做我的试验品。”
宇文达垂目静静的看着手中的中药粉，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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