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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叶堂关上房门,叶素才终于长吁一口气,拍着胸脯对月门后的一方大水缸说道:“快出来吧,他走了。”
顾蓁蓁身上穿着普通丫鬟的衣服,经此巨变后眼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天真,沉寂一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光似的,她并不怎么真诚地对叶素说道:“多谢。”
“蓁蓁,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咱们先回去,等风声过了一点后我送你出城可好?”叶素叹了一口气,拉着顾蓁蓁的手苦口婆心。顾蓁蓁却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是是是,咱们先回去,你跟我来。”
说着叶素便转身现在住处走去,顾蓁蓁便微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按照她被顾家禁足的时间算来,她应该是早就被送离了金陵的才对,但是顾蓁蓁却自己逃了回来,等到金陵的时候,顾家已经没了,她只能躲在金陵的棚户区,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出来,谁知却被叶素认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把她带回了叶家。
顾家之事的细节虽然被隐藏,但有些事情却是众所周知的,譬如向皇上检举顾家谋反的人是谁,从这方面来说,叶素应该还是顾蓁蓁的仇人,顾蓁蓁对她有敌意也是正常的,但是顾家良好的家教在一遍遍告诉顾蓁蓁叶素是无辜的,她与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心中却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反驳“难道顾家就不无辜了吗?如果不是叶堂,她又怎么会家破人亡?”
两个声音相互争吵几乎要把顾蓁蓁的脑袋都喊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一边接受着叶素的帮助,一边在心中备受煎熬。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你怪我么
“清和,傅府便交给你了,我今日尽量早些回来。”
傅弦歌每月十五会去龙泉山上陪疯和尚,但被封为沐阳郡主后她的事情便多了起来,时间也就愈发紧张,所以最近金陵城就连千川公子都不常出现了。
这样的情况下原本让莫折言去替她向疯和尚说一声也未尝不可,但是昨日遇见关玉燕的奶嬷嬷,总让傅弦歌觉得莫名的不安,虽然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但总是想去亲自看看。
清和虽然并不知道龙泉山上究竟有什么,但对于傅弦歌的命令却还是十分服从的,因此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便看着傅弦歌出了门。
“弦歌。”
如今南棠院内的地道被封,傅弦歌去千川阁时便是以沐阳郡主之身份出门再躲进无人的小巷之中,由方世隐带着往她在金陵买的一些寻常小院去,在里面换完衣服再出来,如此便无人能发现其中猫腻,虽说是麻烦了些,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就在傅弦歌往小巷中走的时候,却撞见了本应该在府中的傅远山、以及巫马信……
“……”
大庭广众之下,巫马信明显是微服出巡,傅弦歌愣了一下,这才上前屈膝行了一礼:“父亲……员外。”
“你这丫头,还挺机灵。”巫马信见她神色只犹豫了片刻便冒出这么个称呼来,笑道:“嗯,当个富贵员外还挺好。”
傅远山却看了一眼四周,皱了皱眉:“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也不带个人?”
“言叔在呢。”傅弦歌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脱口而出,让傅远山愣了一下,巫马信却哈哈笑起来:“有阿言在,也确实不需要其他人,哈哈,怎么,你今日出来是逛街?不如一起?”
即便是再怎么微服私访,人家也是皇上,傅弦歌哪里有拒绝的份?于是只能笑着答应,还要做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样子,三个人竟还真的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傅远山和巫马信两个人年到中年,自然不会对路边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东西感兴趣,在这两位面前傅弦歌也不可能真去逛什么,因此三个人只是随意地走着,一路随意地聊聊天,傅远山便总是问些傅弦歌幼年的事情,傅弦歌便一一答了,巫马信便负责偶尔点评一两句,倒也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你生来胎中不足,想来体质便与旁人不同,却没想到竟会骑马,昨日我见你骑术还不错,倒是出乎了意料。”
傅弦歌低下头来看着脚下,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不明意味地笑来,口中却还是说道:“原本确实是不会的,但是言叔说我不会功夫,若是连逃命都不会那便也不必如此辛苦地活着了,左右总有一天会被杀死,因此逼着我学了,只不过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许多事情也记不清了,因此也不知是否有什么凶险,想来即便是有,如今也不算什么了吧。”
少女轻轻的嗓音在一片叫卖声中轻轻飘进了两个人的耳中,一时间沉默无语,半晌后,巫马信才说道:“学骑马自然是辛苦的,我还记得当年我学骑射时就曾受了不少伤,鼻青脸肿的时候也有,如此看来倒还是不如你,始终记着这些小伤。”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叹了一口气,傅弦歌哪里敢应,只不好意思般连声说不敢,傅远山便插进话来打了个岔,将话题绕了过去。
心疾之人若是坠马,其中凶险不言而喻,傅弦歌道并没有要顾影自怜的意思,她不过是想看看巫马信的反应罢了,也还好,意料之中,没什么值得波动的。
似乎是这样一想心中就宽阔了许多似的,傅弦歌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这寒冬腊月,外面毕竟是冷,今年金陵城的雪下的早,后面却没看见一点雪花,连续下了几天的冻雨不知祸害了多少草木,天气反而是比下雪天更冷些。
几个人转了一会儿便找了个酒楼便坐了进去,烧上炭火也算是取个暖,傅弦歌却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听说你已经猜到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巫马信便提起了这个话题,傅弦歌敛下眸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无力的愤怒来,由于这情绪莫名其妙且无处发泄,她便只能语气平静地“嗯”了一声:“是猜到一些,后来嬷嬷便告诉我了。”
“苏嬷嬷还说是傅爱卿告诉你的,如此看来倒更像是你诈她的,你呀……”巫马信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看向傅弦歌的眼神却写着明显的欣慰与骄傲。
傅弦歌没抬头,自然看不见巫马信眼中的神色,但想来也应当是八九不离十,何必呢……她想,既然要掩人耳目,便干脆让她留在越州,永远不要知道真相,或者从一开始便昭告天下,偏要拿傅远山做幌子做什么呢?
然而终究,即便心中再怎么鄙夷自嘲,傅弦歌面上却依旧是沉静如水,随后却觉得有一只手落到了她头上。
那是一双很温暖的手,因为并不常做这个动作而显得有些生疏,巫马信几乎是不带任何重量地揉了揉傅弦歌的脑袋便收回了手,感叹道:“你既然都已经猜到了,会怪朕么?”
没什么好怪的,大家不都是生不由己么,呵,都是有苦衷的……
傅弦歌垂下眸子,问道:“皇上赐我沐阳的封号,是为了弥补我吗?”
傅远山一皱眉,正想开口,巫马信却说道:“相比于你应当得到的,那不过是九牛一毛,若是补偿,未免太过小气。”
也就是说着仅仅是一个开始……
傅弦歌相当会揣摩圣意,因此短促地笑了一声,竟有些天真的味道:“既然迟早会回来,那又有什么好怪的,时间问题罢了。”
原本应该算作是大逆不道的回答,但是放在傅弦歌身上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向小葵的血脉,生来就应该如此骄傲,巫马信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连说了好几句“不错”,也没注意到一旁傅远山复杂的神色。
笑够了之后,巫马信的神色便严肃下来,对傅弦歌说道:“不会太远的,这几日你小心些,朕会安排好一切,你只管配合就是。郡主府与南棠院之间的小门,也该封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邀请同行
至此,傅弦歌所说过的搬出南棠院在巫马信的一句话中终于是成了板上钉钉,填埋暗道,总算不是无用之功……
然而傅弦歌却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反而升起一阵没来由的冷意来,她看向巫马信,眼里带上恰到好处的迷茫与不解,随后又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问。
并不亲近的两个人之间并不会经常直视对方的目光,尤其像他们这种喜怒大多不流于外的人,即便是打量别人,也不会如此明显地探究,明目张胆地告诉对方自己在窥探你的内心。
然而傅弦歌这一望,却正好撞进了巫马信深邃的眼中,或许是她阅历不够的缘故,傅弦歌并不能理解他眼中出现的复杂情绪,在理所应当的愧疚与爱恨中还夹杂了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让巫马信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潭黑水,透不过一丝光来,没来由地给人一种冷意。
离开的时候傅弦歌回头看了一眼傅远山,见那个人的目光并未跟随在她身上,反而是半垂下眼帘,眼神仿佛在放空,让人产生一种他在走神的错觉。
傅弦歌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离开,连这对君臣接下来要讨论什么事情也没有任何心思去猜,就这么任由自己的思绪一片混乱地乱飞,到头来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似的一片空白。
酒楼里傅远山看着傅弦歌的身影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中,忽然说道:“阿言还是不愿意见我们。”
他原本不过是随口感慨一声,却没想到身边的人竟还附和地“嗯”了一声,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巫马信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窗边,他将手放在冰冷的窗台上,习惯性地屈起手指,随后沉默不语。
傅远山等了一会,发现巫马信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找话题一般开了口:“弦思之事,多谢皇上了。”
“本就是无妄之灾。”巫马信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妄想动傅家。”
除非是他想动……
傅远山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心中没来由地接过这么一句话来,旋即又飞快地掩去了,想什么呢,他身旁站着的这个人是当今帝王,是大晟朝盛世太平的支柱,从金陵血夜到现在,即便流血足够染红江山寸土,却也依旧是浇灌出了一个海清河晏,如今重操刀戈,终于能将沉淀十几年的毒瘤彻底拔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傅家,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巫马信也没说要让傅家怎么样,等平定了越州后,腐朽的躯体用草席一卷,足够给傅家的小辈们留出一个伸展枝丫的蓝空了……
因为遇上巫马信耽搁了时间,即便骑马比马车要快,等傅弦歌到了龙泉山时也已经临近午时,更寸的是,在龙泉山下遇见了萧挽风……
腊月十五可能需要忌出行。
傅弦歌面无表情地想着,无比想揪开萧挽风的脑袋看看这龙泉山上道路那么多,他为何偏偏要走后山!
就在傅弦歌在是该遵循传统与萧挽风起冲突“公报私仇”还是该笑里藏刀不与他一般计较之间徘徊时,萧挽风却好似抽了风,远远地冲她吹了一声口哨,颇有流氓气质,不知是挑衅还是找茬。
“……”
再怎么说千川公子与南阳世子也算是冤家路窄,就这么迎面撞上不打招呼确实不太好,她于是咳嗽一声,收拾出一个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