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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其他地方,我也不是安那般丧心病狂的人,不可能对敌人亲眷下狠手的。说起来,你家闺女生得可真是俊俏啊,一点儿不像是你的种。”
吕徵深吸一口气,尝到久违的胃疼。
他故作平静地道,“因为是义女。”
“我挺喜欢那个小丫头,她待你倒是极好,被人五花大绑还咬人,不让人动你一根汗毛。”
吕徵听后,糟糕的心情略有舒缓。
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唯有义女还能给他几分慰藉。
姜姬道,“半多年前,我让不曲给你带话,你可没有正面回复,莫不是想耍赖?”
方直带的话?
想到这儿,吕徵脸色沉了下来。
这货还真睡了子孝。
“一介阶下囚,任凭兰亭公处置。”
姜姬叹息道,“以前不都好好的嘛,少音说这话就太见外了。你心知肚明,依照你我的关系,我动谁都不可能动你。你若是不愿意归顺我,我便放你自由,让渊镜先生盯着你。”
吕徵斜了她一眼。
鬼才信她的鬼话。
“子孝呢?”
“我动他了呀。”姜姬托腮道,“你们俩的动,不一样的。”
吕徵忍无可忍道,“柳兰亭,这种时候就别讲荤话了!”
姜姬:“哦。”
第1678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六)
“这不是太多年没见,怪想你的,忍不住调皮了两句。”
姜姬挑眉轻笑,抬手将捆绑吕徵的绳索解开,随手扔到一边。
吕徵听后打了个哆嗦,眉头一抖,整张脸的表情似乎在忍耐和崩溃的边缘徘徊。
他的身躯向后微仰,避开她的靠近。
双手得到自由,他忍不住给酸疼的手腕摁揉,一边语调略显不自在地道了句。
“柳兰亭,你还当自己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人?”
这里是军营,不是她喝酒听曲儿的秦楼楚馆,由不得她这般肆意放浪。
“我要是去人群走一遭,说我十二三是夸张了,但十五六还是没问题的。”姜姬笑着调侃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年纪与子孝相差无几,瞧着却比他憔悴苍老得多。将你岁数加个十岁,说出去都有人信。安是个不省心的主儿,这些年你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吧?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多,真真应了那句话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吕徵抬眼看着姜姬,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站在吕徵跟前的人,仍旧是那个锦衣华服的贵族少年。仿佛眼前这人一直停留在当年,期间十余年的光阴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哼,你这嘴巴仍是这般得理不饶人,惯喜欢胡搅蛮缠。”
十二三的时候胡搅蛮缠,那叫天真可爱、无邪动人。
十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般岁胡搅蛮缠……他又不是卫子孝,还惯着她不成?
“我这叫据理力争,摆事实讲道理,什么时候‘胡搅蛮缠’了?”姜姬伸手给他,说道,“我的营帐的确收拾得挺干净,但泥地也脏,你打算坐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不怕冷了腚。”
吕徵看着她的手,努力抑制住想要将她手拍开的冲动。
“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老师教导你三年,不是让你天天将‘腚’挂嘴边的。”
姜姬忍俊不禁。
“我以为你会说‘好歹是个女儿家,说话莫要粗俗’之类的话。”
哪怕到了现在,仍旧有人喜欢用她的性别做文章,哪怕不是刻意之举,但潜意识还是会扯出性别。姜姬不介意,因为他们都是外人,还是她根本瞧不上眼的外人。
倘若吕徵也这般,她会很失望的。
吕徵抬眼瞧了姜姬的脸,对方今日穿着一袭石青色圆领短袍,仍旧是干练利落的装扮,配上那张英气俊雅的脸、含情三分的眼、似笑非笑的唇……乍一看上去,更像是个气韵风流的士族青年。在她身上,找不到世人熟悉的“女性标签”,例如“娇柔可人”、“端庄大方”……
但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女子,诠释了女性另一种罕有的美。
“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没点儿数?”
吕徵心里是欣赏的,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
他一把握住姜姬的手,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
因为吕徵还病着,突然站起身,眼前晕眩了两息,险些踉跄向前倾倒。
姜姬顺手服了一把,吕徵偏首瞧她侧颜,心里嘀咕了句。
当年没认出来性别,不是他和周围人看走了眼,分明是这人长得太作弊。
“安这半年虐待不给你肉吃?”
二人握手的时候,她便发现吕徵比她目测还要纤瘦一些,手掌几乎没什么肉。
子孝也瘦,但也能捏出些肉,吕徵却是一把骨头了。
半多年前,姜姬派遣方直游说吕徵。
方直铩羽而归,但也给姜姬带来不少消息。
根据方直的描述,吕徵被安冷藏了,但处境也不是很差,吃好喝好睡好还胖了几圈。
如今一瞧,哪里是胖了。
外头要是刮起台风,她往吕徵脖子栓一根绳子都能将他放到天上放风筝了。
“别提肉,反胃。”
哪怕那些肉粥没有吞进肚子,但味道却尝到了,每每回想都让他反胃。
等短暂的晕眩过去,吕徵站直松开她的手,暗中观察。
正如姜姬自恋的那样,她这些年真是没多大变化。
先前,吕徵拒绝方直的游说,吕徵没有答应招揽,但也借着这个机会与同窗好好叙旧一番。
这两个已经奔三,进入中年的男人聚在一起秉烛夜谈、追忆往昔,感慨唏嘘之余还谈及了“琅琊f5天团”的境况。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除了姜姬,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腼腆不乏傲骨的方直被现实磨练成稳重端庄的乡野夫子,少年时在胸腔翻滚的热血败给了现实;沉迷沉迷二次元纸片人、钟爱各色避火图、性格有点儿怂的江末成了深沉内敛又可靠的士族族长,当年吵吵嚷嚷不屈服家族的他也朝着父母看齐;家有良田、吃喝不愁的富贵郎君马休受战乱影响,良田被趁势崛起的乱匪豪强侵占掠夺,为了避祸,不得不举家北上,多年来杳无音讯……当然,他们三人的变化还不算大,五人中变化最大的当属姜姬和吕徵。
最纨绔胡闹的姜姬成了天下诸侯,
骨子里有些愤青潜质,对士族带着有色眼镜的吕徵成了姜姬对家安的谋士。
如今,他又成了姜姬的阶下囚。
人生际遇,当真是有趣,没有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姜姬的观察力可不是摆着看的,一瞧吕徵的反应便知道里面有隐衷,自然不会继续刺激。
适当的皮那叫皮,过度的皮那就是结仇了。
“瞧你病容憔悴的模样,还是安心待在军营等战争结束吧。养好了身子,说不定我会让你见一见旧主最后一面。”姜姬说完,突然想起一事儿,“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对于姜姬的安排,吕徵心里有数,并不意外。
倒是她说的事情,让吕徵有点儿没来由的心慌。
“何事?”
姜姬道,“我朝你那义女要了点儿东西。”
吕徵挑眉问,“何物?”
姜姬道,“你的读书笔札。”
“你要那物有何用?”
姜姬笑道,“自然是写一封丧书,送你家旧主归天啊。”
第1679章 收南盛,杀安慛(八十七)
送旧主归天?
吕徵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但他何等聪明,不需片刻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柳兰亭!”
吕徵指着她,气得手抖,姜姬脸上挂笑,不紧不慢地抬手将他的手撇到一侧。
“少音想说什么?卑鄙无耻?还是阴险狡诈?”她笑道,“两军交战,兵不厌诈。战场上用了什么勾心斗角的手段都是允许的,只看谁技高一筹而已。我不过是利用可以利用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再者,我还送了少音一桩功劳,让你迅速在我这里站稳脚跟……”
吕徵道,“在你柳兰亭心中,我吕少音是那种见利忘义、反复无常的小人?”
姜姬做了什么,吕徵心里清楚,绝对是一个能将安活埋的大坑。
“我从来不怀疑少音的品行,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安多喜是个什么货色,值不值得你一根白绫在他这棵歪脖树吊死,少音岂会不知?”姜姬胸有成竹地道,“倘若你吕少音是那种愚忠之人,你当我什么话都没说,日后是去是留,我也随你选择……”
姜姬自然是想招揽吕徵的,人才嘛,谁也不嫌少。
过一阵子拿下南盛,日后再坐拥天下五国,她需要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吕徵知根知底,用着更加放心。
善待琅琊书院一脉的降臣,再加上她又是琅琊书院的校友,这就是双重保险。
渊镜先生在琅琊书院执教这么多年,算得上桃李遍天下,结交的名士更多,有了双重保险,日后招揽这个圈子的人就简单得多。种种原因相加,姜姬自然不会跟吕徵翻脸。
“你这是逼我叛了安!”
吕徵主动放弃安与姜姬逼他放弃安,还给他甩一个背叛安的黑锅,意义截然不同。
哪怕安是个渣男,可谁让这个渣男是吕徵自己选的?
自己选的主公,哪怕是茅坑里的石头,吕徵也不想被人逼着将石头扔回茅坑。
姜姬道,“这怎么能说是逼迫呢?我这是计谋,正常的阴谋交锋,安帐下若无人看出来,栽在坑里跌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怪只怪自己太弱太蠢,哪里能怪敌人太强太聪明?”
吕徵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模仿我的笔迹做了什么?”
哪怕吕徵不太喜欢夸奖姜姬,因为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染坊,但吕徵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个活该被天妒的家伙,模仿方面有着令人眼红的天赋。综合姜姬刚才说的话,不难推测出,姜姬必然是拿走他近期写的读书笔札,根据上面的字迹,模仿了信函引安上钩。
至于……
信函内容是什么,姜姬挖了一个什么坑,吕徵就不太确定了。
姜姬道,“呵,为他出谋划策,分忧解劳呗。安最近不是缺粮缺得厉害,后勤粮线出了问题,前线大军面临断粮的危机?粮草不足,如何打仗!我便模仿你的字迹和口吻,简略出了一个主意,让他带兵偷袭我的粮仓。我担心他找不到路,特地画了一幅简略的图呢。”
吕徵听后闭上了双眸。
这才是绝杀!
“安如何会上钩?”
姜姬反问道,“为何不会?少音,你对自己的分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可是渊镜先生的学生,琅琊书院毕业的高材生,辅佐安这个一穷二白的丧家犬,积攒下如今的家底。哪怕安这两年冷落了你,甚至厌弃了你,但他遇见生死关头,本能还是会信任你的。没有你吕少音的辅佐,他安还只是个带着几千草台班子跌爬打滚的小人物,哪有如今的风光?”
吕徵帮助安逆袭一次,自然也能帮助他逆袭第二次。
姜姬道,“少音,我模仿你字迹写的锦囊妙计可是鱼饵,安岂有不上钩的道理?”
吕徵嘴上嘴硬,但他心里却得承认姜姬说的没错。
安已经被逼得走上绝路,花渊还在背地里捅刀子,除了相信锦囊,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安是个谨慎多疑的人,未必会尽信。
“你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伏击安不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