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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谨记义父教诲。”康歆童应下,但又不解地问了句,“安大人重新重用义父是好事儿啊,为何义父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说,因为是花渊先生举荐的缘故?”
她隐约听下人说起过,自家义父与花渊有些不合。
只是,义父没有亲口承认,康歆童也不好私下议论。
“为父与他有些矛盾,我俩一向不怎么和睦。”吕徵却没什么避讳,他直接说道,“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是什么好心人。他的示好,谁晓得是真的示好还是另一次算计。为父担心他又想弄什么幺蛾子,不得不防防备一些,偏偏主公极其信任他,奈何他不得。”
花渊与吕徵的矛盾是众所周知的,他一直明里暗里打压吕徵,怎么可能会给他翻身的机会?怕只怕里面有什么阴谋,例如调虎离山,趁着吕徵去前线,他在后方搞事,再例如前线有什么陷阱等着吕徵跳进去,亦或者图谋更大的事情,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尽管吕徵的怀疑很有道理和依据,但也从侧面说明一件事情花渊这个人格分裂的危险份子给他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吕徵都有些草木皆兵了,什么事都要阴谋论一番。
康歆童听了,心底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女儿有一事,恳请义父应允。”她紧张地咽下口水,试探道,“父亲随军出征前线,女儿不能体父分忧已是不孝,万万不敢让父亲在前线还担心女儿。既然如此,父亲何不……”
顶着吕徵严肃的眼神,康歆童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低不可闻,小脑袋也垂了下来。
“何不什么?你怎么不说了?”吕徵似笑非笑地问,那双似乎能直透人心的眸子全是了然,“你不敢说?那为父就猜一猜,看看是不是说中了你的心思。你是想随军跟去前线?”
哪怕康歆童的爱豆是姜姬,他想要效仿偶像,那也不能这么大胆吧?
姜姬帐下有规模不小女营,这些年也是声名鹊起,创下不小名头,让敌人闻风丧胆,但安这里没这条件。康歆童一个女娃去军营,如果吕徵看护不周全,指不定啥时候就出事了。
前线刀光剑影的,实在是太危险。
“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吕徵还是挺喜欢这个聪明伶俐又听话乖巧的义女,哪里舍得让她去前线蹦找死?
说来说去还是柳兰亭那厮的锅,教人不学好,教坏小孩。
吕徵在心里微笑着拍小人,小人身上写着“柳羲”两个大字,黑色的怨念几乎要漾出来了。
义父的拒绝在康歆童意料之内,她露出讨好的笑,从席垫起身绕到吕徵身后,殷勤地给他揉肩,一边柔声地撒娇道,“义父不愧是义父,女儿的小聪明根本瞒不了您……”
哼(^)
小丫头嘴甜也没用。
吕徵嘴上不吃这一套,心里却挺享受。
“前线很危险,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不留神就没命了,不让你去自然是为你好。再者,军营哪有你想象那么简单?那里全是一群粗鲁野蛮的汉子,为父也不敢说保你周全,你一个娇娇女儿家去了容易出事。”吕徵试图打消她的念头,偶像那么叼是因为偶像有能耐在前线活下来,那人一人就能入千军万马还面不改色,她没这个斤两就别上赶着作死了。
当然,作死归作死,但康歆童这份勇气还是值得肯定的,寻常小女孩儿也没胆说去前线。
被吕徵戳穿心思,康歆童神色黯然几分,旋即又坚定下来,目光写满了坚持。
她是真的想去前线,待在后方享受温室一样的保护,哪有历经风雨成长得快?
哪怕有可能面临吕徵口中危险,她也不怕。
她也很想看看,吕徵曾说的天下究竟有多么宽阔。
当下便向吕徵乞求道,“义父处处为女儿着想,是女儿不识抬举,怕是要辜负义父。”
“前线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一个跑去凑热闹?不知道这会出人命?”
“除了女儿,还有人也这般?”
吕徵道,“教坏你的柳羲不就是一个?”
哼,一切矛盾的罪魁祸首。
康歆童认真地道,“义父,您先前告诉女儿的话,女儿一直铭记在心。只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读书再多,始终抵不上亲眼所见。女儿见识短浅,自然要看得更多才行。”
吕徵唇角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惜声,他抬手将康歆童拉起来,跪在地上不像样。
“要去可以,但要答应为父,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
去前线,吕徵便不能保证康歆童的性命。
是福是祸,一切都由她自己担待着。
康歆童这么执着,吕徵也不能强求。
当然,要是他亲生骨肉这么忤逆他,不听他的话,他大概要暴起将对方的腿打断。
康歆童没想到吕徵这么好说话,她都做好准备二次被拒绝。
因此,吕徵答应的时候,她险些没反应过来。
回过神,她连忙道,“多谢义父!”
“谢什么?回去准备准备,大军可不会等你一人。记得做男装打扮,方便行走。”
第1659章 收南盛,杀安慛(六十九)
吕徵说得很严重,实际上也没那么危险。
康歆童年纪本就小,扮做男装也不突兀,吕徵再让人时刻盯着些,只要康歆童不自己作死跑去不该跑的地方,她在军营基本没有危险。除非敌军直接偷袭我方大营,那就没辙了。
再者,吕徵是谋士不是武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军营,完全能护住这个丫头片子。
康歆童的事情,吕徵也没瞒着安,提前打了一声招呼。
安隐约听人说过吕徵收了个义女,没想到他会把义女带去军营。
“带着便带着吧,只要不耽误大事就行。”
安没有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军出征,吕徵骑马跟随安,左右不见花渊的身影。
见此情形,吕徵心下越发不安,佯装随意地问了句身边的人,探听花渊下落。
“怎么不见花渊?”吕徵与关系比较好的谋士低语,目光还向四周游移,试图找到熟悉的身影,他道,“主公离不得花渊,恨不得走到哪里带去哪里,怎么今儿不见踪影?”
对方反问他,“你不知?”
吕徵摇头,“确实不知。”
对方又说,“此次敌人来势汹汹,柳羲不顾春耕都要发兵,可见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等若要御敌,这一仗还不知打多久,粮草怕是不足。主公派遣花渊搜集军粮辎重去了……”
吕徵一听,心下咯噔。
粮草不足吗?
“我军还有多少粮草?可供大军多久?”
吕徵被冷藏的这段日子,逐渐与政事脱节,他对军营的了解有些落后了。
对方道,“粗略估计,应该能撑到初冬。”
“怎么只到初冬?”
若是按照吕徵的估算,储备粮草至少能撑到来年春末夏初。
当然,真要是撑不到也不碍事儿。
粮草这种东西搁在什么时期都是精贵的,更别说如今还是乱世,粮草才是硬通货。
真要缺粮了,不仅要想办法开源,还要使劲儿节流。
若是万不得已,那就只能使用特殊手段撑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说是这么说,吕徵还是觉得安和花渊太败家。
他被雪藏这些日子,这俩人挺挥霍啊,活脱脱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速来。
吕徵经营数年才积攒下来的底蕴要被他们折腾完了。
他心里大致有了数,可他没想到真相与自己猜测差了十万八千里。
“原先应该能撑得更久,毕竟去岁那事儿,我军获利颇多。只是……柳羲这些年横扫各处,靠得不就是帐下精锐?如今兵临边陲,主公又对她极为忌惮,唯恐兵力不足,因此一直都在招兵买马,训练精锐。去岁从两州带走的青壮,主公便派人挑拣十五万入军营……”
“十五万????”
吕徵差点儿破音。
他耳朵没产生幻听吧?
确定是十五万不是一万五?
“这简直就是胡闹!”
吕徵不顾安就在不远处,睁圆了眼睛叱责。
安和花渊不仅仅是败家子儿了,这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既想要马儿跑得快,又想要马儿少吃少喝?
这些青壮都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啊,吃的是五谷杂粮,他们既不是木牛流马也不是得道成仙,做不到餐风饮露。若是将他们当做精锐训练,每日的伙食至少是正常士兵的一倍!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吃饭的嘴,安真当粮食不用钱呢?
此人口中说的“去岁那事儿”就是指去年安坚壁清野坑姜姬的事,他独吞好处,搜刮两州的储粮辎重,最后却将一群连御寒衣物都没有的老弱病残丢给姜姬,狠狠爆赚一笔。
搁吕徵的意见,去年安就不该要那些青壮,只搜刮粮草辎重就够了,那些青壮连同老弱病残一股脑丢给姜姬,让她发愁吃饭的事情。若是能解决,算她有本事,若是解决不了,正好还能派人暗中怂恿这些青壮起义造反,冲击粮库抢粮食,正好也让吕徵瞧一瞧姜姬被逼得焦头烂额的狼狈样子。可惜了,安就是不肯听,他已经被花渊这个小贱蹄子迷惑了!
“凭空多出十五万张吃饭的嘴,我军粮草哪里够?”
安之前吞并南盛各家诸侯,吸收了他们的兵力,帐下兵马数量已经很庞大了。
新吸纳进来的两州青壮又没有作战经验,拉过来也是摇旗呐喊顺便给敌人送人头送经验。
奈何花渊要跟吕徵打擂台,吕徵因为种种劣势原因打不过,自家主公安又是贪心不足的性格,舍不得青壮,生怕这些青壮会成为姜姬对付他的尖刀,硬是要拉回家自己消化了。
瞧瞧,现在知道贪心不足、顾前顾后的下场了吧?
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吕徵感觉感觉胸腔位置有些闷,好似被人用刀子扎了一刀。
安这位主公,以前看着那么靠谱,怎么发达之后就飘得找不到北了?
他想飘上天也行啊,好歹等敌人尘埃落定吧?
敌人都没跪,他就先沉不住气了,这是打算给姜姬那个女人送人头?
吕徵心有万千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小声点儿!这是不要命了?”
那人拉了一下吕徵的袖子,低声警告一声。
他暗中抬头瞧了一眼安的方向,发现对方正往这边看,漆黑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
在这般目光的注视下,他冷不丁打了个冷颤,猛地低下头避开视线。
吕徵则捏紧了缰绳,低声冷哼。
“你也该改改性格了,主公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硬要杠着,吃亏的是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安为何亲近花渊,疏离吕徵?
不是因为吕徵能力不行,分明是吕徵的脾性让安这位主公心生不满已久!
他觉得……
吕徵说不定又要被穿小鞋了。
事实证明,安还没他想象中那么小心眼。
他的确是不喜欢吕徵,但也不会不顾大局将吕徵这么一个能干的人丢在一旁发霉。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吕徵该用还是要用,等以后不用了……
呵呵,再说。
第1660章 【番外慎订,聂洋、聂清篇(上)】
太康六年。
正值春寒料峭,永国南方悄悄来了春意,但北方边境还飘着小雪,积雪没过脚腕。
聂洋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