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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了。悲观一些,他还能苟延残喘两三年……左右活不长。”
前世的聂良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跪的,跪得不光彩。
聂良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但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的死有猫腻,卫慈恰巧是其中之一。前世的聂良不信任任何人,除了大兄卫応。卫応便悄悄将卫慈请到府上给聂良诊脉,从脉象来看,聂良分明是毒入骨髓,聂氏请来的郎中却一口咬定是先天体虚、风寒……开的药自然不对症,越拖越严重。
卫慈帮聂良调养了一阵,驱了大半毒素,但仍旧没有保住聂良的命。
谁让聂良太能干了,聂氏五房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其他几位叔伯哪里忍得住?
前世的聂良至死也没对族人动手,亦或者说他发现自己被族人毒害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临终之时,聂良将孩子托付给好友卫応。
卫応倒是没有辜负好友的托付,不仅将女儿嫁给他,还将他当做亲子教导培育。
思及此,卫慈脑中浮现一张笑颜浅浅的青年面孔。
他与聂良长子聂清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个青年有着不低的好感度。
聂清没有享受聂氏盛名带来的好处,反而被聂氏拖累得不轻,几次三番被波及,真是让人唏嘘。
雍宸十八年,陛下缠绵病榻数月,士族蠢蠢欲动,章祚太子在他们的拥趸下逼宫。
说是逼宫,更像是一场闹剧,闹剧的主角“章祚太子”也被蒙在鼓里,成了旁人手中的傀儡。一旁敲敲打打的士族在暗地里推波助澜。除了聂氏、卫氏这些大族,其他士族也没少掺和,搅得朝堂风云诡谲。
依照卫慈对少帝姜琰的了解,这些好事者怕是没一个有好下场。事实也是如此,先帝棺椁葬入帝陵不久,少帝便雷厉风行地清扫朝堂,牵涉进去的士族没一个讨好,各个元气大伤。
这是卫慈的前世,今生变化太大,哪里都不一样。
原先只是打辅助的聂良居然成为领队了,摇身一变成了聂氏当家人。
不过也有许多地方没变,聂良仍旧是早死的命。
前世还有孙文给聂氏续命,如今么
呵呵。
卫慈掐指算了算时间,不由得放下心来。
聂氏内斗之后,三房成了最后的赢家,最后还让一个叫聂洋的年轻人拔得头筹。
聂洋倒是有心计,只可惜少了几分运气,那时的聂氏已经救无可救了。
亓官让道,“一年和两三年,差别不是一般得大,主公瞧着是铁了心了。”
“主公脾性便是如此,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亓官让扑扑摇着扇子,问道,“你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路兵马实力相差不大,临阵换将也不妥,倒不如将错就错,后勤辎重多添补一些。”
对于其他诸侯来说,他们主攻哪块地方就要调动精锐去打目标,防守区域的兵力相对薄弱,因为有关隘地势buff加成,精兵素质要求可以适当降低。姜芃姬帐下不一样,她的兵马都是训练再训练的,除了少部分新招募的兵马,其他都算是精锐,整体素质很高。
哪支军队去进攻或者防守,差别不算太大。
因此,卫慈建议增大投入,建造更多的辎重器械弥补临阵变卦的隐患。
亓官让苦恼道,“如此一来,粮草便紧缺了,冬日难熬。”
运送、制造器械也需要伙夫,伙夫也需要吃东西啊,粮草开支自然会增大。
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大大超出预算。
打仗的时候粮食短缺,那可是死局!
卫慈道,“这已经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不如……文证去劝说主公更改主意?”
亓官让冷哼一声。
卫慈和主公是睡过的交情,他都没办法让主公动摇分毫,亓官让多半也是铩羽而归。
这时候,孙文悄悄去见了姜芃姬,表明了来意。
“你想出使聂营?为何?”
两家明显要撕破脸皮了,孙文还真有胆子过去。
孙文道,“主公确定聂良命不久矣了?”
姜芃姬没把话说死,她道,“六成把握。”
孙文道,“六成足以,不管聂良是真病还是假病,亲自去瞧瞧就知道了。”
“两军即将开战,他们要是扣下你怎么办?”
两军不占来使,但不妨碍他们耍流氓,暗中扣着人不撒手。
孙文笑道,“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惜命的。”
姜芃姬神色不悦地道,“性命何其珍贵?载道不好好珍惜自个儿,谁来珍惜孙兰的?”
孙兰还没成长起来呢,孙文当真舍得?
孙文一听,只能苦笑着改口,最后还是磨得姜芃姬答应他出使聂营。
说是战前交涉,实际上是为了打探聂良的真实情况。
第1454章 孙文出使(二)
姜芃姬帐下兵马分作两路,一路随她去了沧州湛江关,一路由符望带领前往浒郡做好战前准备。符望大军还未抵达前线,后方便传来一封加急密信,弄得他还以为发生啥大事儿了。
捏碎竹筒,符望取出里面折叠整齐的信函,微微一甩将信纸打开,眯着眼细瞧起来。
一目十行看完,两道剑眉皱得能夹死苍蝇。
“来人,速去将军师请来,说有要事商议。”
他有些蛋疼,说好他带兵强攻杨涛呢?
为嘛更改命令,还让他防守为主,看机会进攻?
要知道进攻和防守的体验完全不一样,符望一向以攻为守,极少被动防守。
目前军营辎重配置也是以进攻为主,防御能力比较薄弱,姜芃姬这个命令让他很为难。尽管后勤辎重已经在路上了,但运送至前线需要一定时间,这期间出了什么事情,例如敌人骤然发动偷袭,那就蛋疼了。
他连夜将众人招到主帐商议,商议如何稳住形势、顺便替主公收拾临阵变卦的烂摊子。
等他们商议出结果,帐外的天幕已经彻底黑沉下来,似一滩搅不开的墨汁。
正值盛夏时节,气温湿热,营帐周围多蚊蝇,吵得人睡不着。
丰真回去打了一盆水擦汗水,仍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干脆出来透透气。
散步没多久就碰到了熟人。
丰真左手捏着手帕擦汗,右手握着一只蒲扇扇风,对着杨思道,“靖容大半夜也睡不着?”
杨思穿着单薄的寝衣,罩着轻纱外氅,微湿的长发披在肩头,多半也是心火旺盛睡不着。
余光瞥了一眼丰真,杨思平淡地道,“你不也是?”
军令更改的消息来得太突然,怕是没几个能安稳入睡。
“真自小体虚畏热,夏日格外难熬。”丰真道,“这些年在北方享福享多了,如今不太适应这天气了。”
丰真是漳州鞍山郡人士,按理说早习惯了,结果他比杨思还怕热。
二人都睡不着,大半夜也没什么事情打发闲暇,干脆约了棋局,手谈几局。
杨思一瞧丰真的棋路便知道对方此时的心境,心浮气躁、满腹心事,真不像是丰浪子。
丰真一连输了三局,无趣地摆手道,“不下了不下了,今日状态不对。”
杨思心下一转,问他,“子实是担心令郎安全?”
按照原先的决定,符望这一路大军才是主力进攻部队,姜芃姬那一路以防守为主。
占据着湛江关的天险,帐下兵马皆为精锐,防守来犯敌人的难度相对较小,危险性也大大降低。如今指令一改,湛江关转守为攻,危险系数直线飙升。丰仪那小子被分配到主公那一路,随时有可能面临性命危险。
“这孩子自小聪慧懂事,还是头一回离家这么远,身边也没个亲眷照料”
丰真平日表现得潇洒,对待儿子的态度也是彻底放养,心里却挂念得紧。
杨思哑然笑道,“外人都说丰浪子只顾着自己开心,对儿子不上心,如今一瞧不尽然。”
丰真哼了一声,叹道,“为父者,大抵都是这种心情。”
嘴上不说,心里记挂。
杨思听着丰真的感慨,不由得想起尚在襁褓的孩子,心头也是思绪万千。
他与姜校尉的孩子于去年降生,那是个女婴,小小软软的一团,四肢软得好似没骨头。
杨思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当那孩子温顺地朝他怀中拱了拱,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似乎要将某块空缺的荒地填满。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成了另一个生命的父亲。
丰真对孩子的挂念和担心,杨思能理解。
行军条件艰苦,夏夜格外难熬,丰仪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提剑在外练了起来。
直练得手臂发涨,浑身大汗才罢休。
许是太累了,他回了营帐倒头就睡,居然一夜好梦。
距离湛江关还有半日路程,姜芃姬带领军队以正常速度行军,孙文则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向湛江关疾驰而去。两军还未开战便有风雨欲来的气氛,肃穆而凝重。聂氏大军已经逐批抵达前线,安营扎寨。站在湛江关城门向外望去,远方尽头全是连绵不断的深红旗帜,好似一片火烧云。
旗帜上不仅有“聂”,还有聂氏族纹。
中诏境内,普通百姓都认得这个字、这片图案代表的意思。
湛江关附近的百姓早已闻风而逃,举家迁徙去往别的地方。
待在战场附近,谁知道会不会被兵痞砍了脑袋充做战功?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乱世人命如草芥,死了连喊冤都是奢侈。
孙文已经把姜芃姬亲手写的文书递交上去,这是两军外交,于情于理,聂良都要亲自召见。
聂良正坐在帐内,下首坐着一干心腹。
这些人在中诏境内颇负盛名,相较之下,聂良的挚友兼心腹卫応,反而没什么存在感。
聂良瞧过文书内容,说道,“字是好字,可惜态度敷衍。”
文书的内容是姜芃姬亲手写的,但内容却是别人捉刀代笔的。
“柳羲这时候派遣使者过来是何意?”
“多半是跑来试探虚实吧。柳羲兵分两路,压力本就不小。南盛杨涛不足为惧,但他们对我军知之甚少,贸然开战,怕是没多少把握。”一人回答道,“对了,这使者是谁?孙文?似乎没听过。”
说这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他觉得孙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不止是他,帐内其他人也没立刻想起来。
没办法,谁让孙文除了北疆之战大出风头,其他时候都在后方治理,存在感低得可怕。
“孙文?等等难道是柳羲帐下的孙载道?”有一人想起来了,“这人怎么来了?”
能将间谍事业发挥到那种程度,脚踏数条船还游刃有余的,世间罕有。
将北疆玩弄股掌不是最骚的,最骚的是干了这么多事儿,孙文还能全身而退。
自从北疆之战,孙文便沉寂下来,外界猜测是姜芃姬忌惮孙文,明升暗降,将他雪藏了。
未曾想姜芃姬会在这个时候重用孙文。
聂良垂眸道,“试探虚实没什么,重要的是……他要试探什么虚实。”
试探聂营兵力?
还是别的?
第1455章 孙文出使(三)
两军即将开战,孙文却带着姜芃姬的文书上门,众人一时间也弄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聂良召见孙文之前,便由文士樊臣招待孙文,暗地里试探口风,探听孙文的真正目的。
樊臣?
孙文听到这个姓氏,心下转了几个弯。
他道,“见君风姿斐然,必是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