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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信手指一指,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纷纷诧然,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聂洵真是要气炸了,忍不住起身叱骂道,“原信匹夫,你若怯罚,直说便是,何必乱攀咬!”
他真是气到了,平日温和的仪态和风度全部被丢到脑后,额头青筋都崩了出来。
原信道,“那一日,老夫请缨出战截粮,你可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聂洵怔在了原地,他说什么了?
原信说,“你说老夫对浒郡境内地势不甚了解,若是让老夫领兵,一旦截粮不成反被围堵,大意之下中了敌人奸计,老夫该如何脱困——老夫怎么不知道你聂诚允何时有了能掐会算的本事,通晓未来?你我不合已非秘密,老夫又下了你的面子,让你失了推荐新将,结党营私的路子——难保你聂诚允不会为了陷害老夫,怀恨在心,暗地里使出下作手段!”
聂洵气急骂道,“你这老匹夫放什么狗屁!”
真以为他聂洵不会爆粗口啊,真以为他是泥人没什么脾气啊!
说罢,聂洵甚至拔出了腰间佩剑。
若非身边几位同僚见场面火爆难以控制,将他拦住,他真会提着佩剑和原信solo一局。
打得过打不过是其次,关键是这番羞辱决不能忍了。
原信冷笑道,“莫非是恼羞成怒了?”
黄嵩对原信的忍耐力也见底了,忍不住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原校尉莫要魔怔了。”
言外之意就是让原信看开一些,别输了一场就到处攀咬人。
哪怕黄嵩对聂洵不是很信任,但原信这样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样子实在是难看。
原信却听不出内涵,反而以为黄嵩是在宽慰自己。
他有资格这么想,黄嵩需要本家支持,对待本家出身的将领都比较宽容和善。
原信道,“主公何不查查浒郡兴城南道的路线地形,饶是柳羲帐下兵马是神兵天降,若无提前预警、无人通敌,他们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调兵抵达兴城南道出口,提前一步埋伏?”
哪怕赶到了,那也是疲乏之军,更加没可能歼杀他们半数兵马。
不得不说,原信这一波节奏带得的确很好,简直完美。
除却几个谋士发现这番说辞的漏洞,其他人都相信了原信的脑洞和推测。
乍听着,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聂洵见状,一时间气急攻心,眼前一黑便厥了过去,吓得众人又是一阵慌乱。
此时风珏并不在场,唯有程靖还能为聂洵说两句公道话。
“原老校尉这话可就错了——”程靖寒着脸道,“敌军熟知浒郡地形,抄近路自然不在话下,急速行军后,的确能提前一步赶至兴城南道设伏。他们是疲兵,奈何老校尉没有察觉,只知强行突围却不知灵活应变。他们为何只守不攻?难道不是为了扰乱我军军心,令老校尉失了理智和分寸?折损的兵将大多都不是死于利刃而是火烧,老校尉竟连这点都看不穿?”
谁也不知道,自打聂洵被原信攀咬气得昏厥之后,程靖对这人已经起了杀意。
留着这么一个货,闹得主公帐下文武矛盾激增,迟早要闹出大乱子。
黄嵩也瞧不下去,他给聂洵喊来了军医,再让原信滚下去反省,待聂洵苏醒之后再惩处。
“主公,不能再纵着原老校尉了。”
程靖头疼不已,今日一过,聂洵肯定和黄嵩彻底离心。
哪怕不离心,聂洵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无私忠诚了。
黄嵩听出程靖话中的埋怨。
埋怨什么?
埋怨黄嵩偏向本家而薄待了其他人,这么做只会让众臣离心,渐渐与这主公疏远啊。
黄嵩心下一狠,他道,“我会给诚允一个交代。”
程靖只能寄希望于这番挽救还来得及。
谁能料到,原信和聂洵之间的矛盾会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得这么严重啊。
等聂洵醒了,黄嵩拉着他的小手说了一堆知心话。
聂洵全程维持着虚弱的笑,偶尔应和两句,除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破镜重圆尚有裂痕,更遑论人心呢?
在原信各种作死的努力下,聂洵对黄嵩还是产生了深深的嫌隙。
所幸,他们还有共同的敌人没有处理,暂时没有精力搞什么内斗。
黄嵩帐下众人间的矛盾也因为战争而暂时转移。
兴城南道截粮,我方损兵折将,敌方没了五万石粮食,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
黄嵩正要准备下一步路,倏地接到许裴发来的密信。
这场战争,许裴才是主力,黄嵩只是打辅助的。
许裴兵力和姜芃姬的兵马在栖川平原开打,吸引主力,他请求黄嵩能饶开主力偷袭浒郡。
姜芃姬的粮线虽然有好几条,但都集中在浒郡。
一旦浒郡失守,粮草断绝,己方就能占据优势。
不过,许裴也没想到姜芃姬已经被黄嵩偷了一条粮线,她对粮线的保护只会更加周全。
第1175章 伐许裴,诸侯首杀(四十五)
程靖微垂眼睑,凝重地道,“主公先前遣派原老校尉偷袭浒郡兴城粮线,虽说成功烧毁敌方五万石军粮,但也打草惊蛇了,柳羲岂会掉以轻心?如今故技重施,怕是收效甚微。”
对于许裴这个请求,程靖个人并不看好。
许裴和姜芃姬在栖川平原开战,的确吸引了大部分兵力,但这不意味着黄嵩就能轻松深入敌后而毫无风险了。长途行军是其次,怕就怕姜芃姬反应迅速,反而断了黄嵩主力的后路。
浒郡是产粮大郡,此处还是姜芃姬大军粮线主要供应渠道,岂会没有半点儿守备?
黄嵩和许裴结盟不假,但不至于为了一个盟友而置自身于死境。
这事儿,看似是个讨便宜的活儿,实际上却是卖力不讨好。
不知道是谁给许裴出这么一个主意,这也太坑盟友了。
程靖说的这些话,黄嵩不是不懂,但他和许裴结盟头一回合作就推诿,这也不好啊。
他们因为利益和立场而结盟,根本没什么信任基础,这种关系看似很铁,实际上也很脆弱。
没有任何信任基础,这意味着外界有足够的利益就能从内部分化他们的结盟。
哪怕分化不了,所谓的结盟也形同虚设了。
“话是如此,但如何推掉这事儿又不伤害盟友情谊呢?”黄嵩问他。
程靖道,“要么据实已告,要么调遣兵力佯攻浒郡,做做样子便可。”
“据实已告?”黄嵩一时没反应过来。
程靖说,“自然是原校尉截粮之事。”
黄嵩已经调兵打劫过人家粮道了,短时间内再打劫一次,人家还会毫无防备?
这不是偷袭,这是上赶着给人家送人头了。
黄嵩为难地蹙紧眉头,倒是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
与此同时,栖川平原也打得热火朝天。
姜芃姬拿下了北疆和沧州,勉强算得上财大气粗,一下子又建立一批骑兵。
栖川平原地势开阔,极其适合骑兵游走散射或者重骑冲锋切割。
她一贯不吝啬自家私库,别说老婆本了,她连棺材本都掏出来加强军队了。
两家兵马一开战,许裴毫无疑问地落了下风,不管是正面硬刚还是机动作战都不是对手。
在家闭门谢客的韩彧听说这事儿,哪里还坐得住?
“柳羲占有北疆和沧州两大马场,帐下战马充足,谁给你们勇气与她在栖川平原开战?”
韩彧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院内煮茶,气得打翻了茶炉,差点儿烫伤了手。
仔细询问,这个蠢主意竟然是许裴帐下某个谋士提议的。
若能正面攻克敌方军队,我方士气必然大振。
这个谋士韩彧也认识,书本理论扎实,但实践经验几乎为零,算得上另一个纸上谈兵了。
对方提出建议的同时也拿出了自己的理由。
乍一听,那些理由还挺有道理。
那个谋士不是没想过骑兵的问题,但姜芃姬拿下沧州不足半年,攻下北疆堪堪一年,这么短的时间能建立多强的骑兵队伍?培育骑兵的成本很大,不仅是烧钱还十分烧时间。
再者,哪怕骑兵战力再强,但数量不多的话,对付起来没啥难度。
刨除骑兵的优势,两方人马的战力相差应该不大,栖川平原是他们的主战场,未必不能赢。
许裴等人什么都想到了,唯一没想到的是姜芃姬训练骑兵的时间。
她为了对付北疆,早几年前就开始骑兵营的组建,可不是众人以为的一年或者半年。
北疆一战,她帐下的骑兵数量不多,不是因为藏拙而是因为供应的战马不够。
后来拿了北疆和沧州,战马数量上去了,骑兵营才霍地一下扩展数倍。
首战失利,许裴不得不派人去将蹲在家里种蘑菇的韩彧拉出来。
韩彧一过来就让许裴退兵,选择退守山脉关隘,借此遏制骑兵优势。
骑兵又不是万能的,但普通步兵对抗骑兵需要很多准备,还需要合理地势配合,才能形成有效战力,例如山地、树林和峡谷之类的地方,骑兵的战斗力和生存能力都会大幅度下降。
栖川平原地势辽阔,简直是骑兵的天堂,更别说柳羲帐下还有重骑兵营,己方军阵防守再严实也经不住千百重骑兵合力冲击。与其选择正面战场硬刚,不如退守,利用地势稳住军情。
韩彧生性谨慎,如果这一仗一开始就交到他手上,哪怕他不知道敌方的兵力,他也会选择最保险的打法,稳定之后再去想办法扩大战果。一昧的贪心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这一选择狠狠打了先前那位谋士的脸。
奈何许裴现在看重韩彧,他连说话酸两句都不行。
韩彧不知对方的心情,他只关心战场情况,例如先前那一战的损失。
许裴这边撤兵退守,杨思便知道韩彧这家伙又出来了。
“他不是在家闭门谢客,变相关了禁闭么?”
韩彧这人专克杨思,碰上这家伙,杨思真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
秦恭道,“韩彧是许裴最倚重的谋士,二人闹了点儿小矛盾,但也不会一直僵着。普通夫妻还床头打架床尾和,更遑论这一战关系重大。韩彧心里再有芥蒂,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本来火气升腾的杨思说不出话了。
秦恭耿直的比喻让他有种不忍直视的错觉。
杨思不说话,秦恭又耿直地问,“军师,难不成末将说错了?”
“不——”杨思放下手,轻咳一声道,“挺有道理。”
秦恭问,“如今该怎么办?许裴大军退守,附近皆是山林丘壑。”
许裴等人苟在这里,骑兵战力相当于被废了,除非想办法将他们引出来。
当然,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强行攻打,如此一来伤亡会随之上升。
正当杨思犹豫不定的时候,传信兵传来消息,他们的主公调遣兵马跑来前线了。
杨思:“……”
不是——
主公好不容易安分了一阵子,怎么突然又跑来前线了?
若是主公想在攻城战一展拳脚,他怎么劝得住啊!
“凉了凉了——”
杨思口中喃喃。
秦恭问,“什么凉了?”
“我凉了!”
杨思心下一横,别的事情先不管,先去迎接自家主公再说。
第1176章 伐许裴,诸侯首杀(四十六)
不知道是不是杨思的错觉,他总觉得主公这两日不太对劲,好似爆竹一般一点就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