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神州一统,河清海晏!
这人能完成子孝的期待?
“许久不见,子孝可与为兄聚一聚?今日只谈私事,不论公事。”
卫慈笑道,“大兄相邀,慈岂敢推诿?请——”
二人并肩而行,卫慈与卫応边行边谈,说的都是分开这些年的经历以及家中亲眷的事情。
琅琊卫氏举族迁徙之前,卫応便已经成婚,大嫂陆续生下一子一女,如今又添了两子一女。
说起这个,卫応便忍不住关心幼弟的婚姻大事。
卫慈今年二十七,不是十七岁!
不娶妻,这还能用生辰八字搪塞,但连个暖床的妾室都没有——卫応忍不住怀疑,莫非是身体功能出了问题?奈何卫慈打小有主见,人家爱当单身贵族,卫応也不能强行给他做媒。
“家中诸事安好,但多年不曾收到你的音讯,父亲甚为思念——若得空,给他写封家书吧。”
卫慈八字晦气,他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血崩而亡。
因此,卫父对这个幼子十分膈应,多年来不闻不问,父子感情淡薄得很。
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卫応偶尔能看到父亲在书房看卫慈的幼年画像,言辞带着几分懊悔。
卫慈点点头,“嗯。”
“你的大侄儿定了光善家的长女,等女方及笄便要成婚,你这当小叔的,莫要让人等太久。”卫応忍不住念叨,单身贵族再好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若你真不行,不如挑个侄儿过继?”
卫応膝下三子两女,最小的还在牙牙学语。
与其让卫慈挑选宗族旁支的孩子,血缘疏离,倒不如从侄儿中挑一个,当成亲子教养。
卫慈:“……”
什么叫“他真不行”?
这个“不行”,指哪方面?
卫応对卫慈而言,亦兄亦父,上辈子可没少给他介绍相亲。
最后没辙了,他还想把小儿子过继给他,免得卫慈老无所依。
卫慈那会儿也动心了,只是大嫂不肯,这才作罢。
“大兄好意,慈心领了,但这事儿大嫂怕是不同意,总不好让大嫂和小侄骨肉分离吧?”
一旦过继,孩子只能喊生母为大伯母,哪个母亲愿意?
卫応怔了一下,只能悻悻打消念头。
卫慈淡淡地转移了话题,不谈过继的事情,“大兄如今辅佐聂良?”
卫応浅笑道,“是啊,光善人不错。”
若关系不好,卫応和聂良也不会结成儿女亲家。
卫慈阖下眼睑,没有接话。
前世的卫慈认识聂良,借着卫応的关系见了几面。
聂氏能力压中诏其他诸侯,此人功不可没。
只是——
聂良最后的结局可不怎么好。
前世的聂氏能迅速扩张,大半功劳要仰仗聂氏鬼才聂良,后期雄踞一方,则靠了孙文。
虽说聂氏人才济济,但家族内部并非铁桶一块,子嗣间的斗争屡见不鲜。
随着聂氏在中诏的势力加大,子嗣争斗愈演愈烈。
聂良不足三十五便死了,死于家族内斗,膝下子女皆受牵连。
算算时间,聂良也快了吧?
这一世,聂氏要是弄死了聂良,不知还有没有一个“大器晚成”的“孙文”力挽狂澜呢?
卫慈心中闪过无数念头,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
哪怕明知聂良之死会让大兄卫応消沉一世,卫慈也没有提醒的意思。
谈了一阵,卫慈见帐外天色暗淡,主动提出告辞。
卫応没有挽留,反而起身相送。
送走了卫慈,卫応转身回屋——
“闻名不如见面,你这幼弟有人中龙凤之姿。”聂良可惜道,“他当年为何要留在琅琊?”
卫応道,“不知,他也未言明缘由。”
夜风一吹,聂良忍不住抬袖打了个喷嚏,眼眶涌出些许水光。
第1092章 风波又起(八)
“许是近日太劳累,兼之水土不服的缘故——待这阵子过去了,自然而然便会好的。”
聂良揉了揉发酸冰凉的鼻尖,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眼眶都爬上了血丝。
卫応迟疑问道,“郎中配的药,你真喝了?”
聂良手一顿,一想到黑漆漆的药汁,他便忍不住口中发苦,胃酸翻涌。
尽管他很快就收敛情绪,但依旧没逃过卫応的观察。
想到挚友的脾性,卫応压低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
聂良是三十而立的成人,不是刚满三岁,怕苦不说,竟然还做出偷偷倒掉药汁的蠢事儿。
“応这便下去,嘱人再煎一碗,光善喝了再歇。”
卫応多少有些老妈子属性,特别是卫応这个病号因为怕苦而倒掉药汁,导致病情延长——
再小的病,一旦拖的时间长了,照样会变成大病。
聂良无奈笑道,“这药还是不喝了,喝了那么久都不见效,平白受罪。”
卫応脚步一顿,神色严肃道,“既然如此,応唤郎中过来再给你看看,不行再换张药方?”
要么喝药,要么让郎中过来开一张味道更加一言难尽的药方,聂良果断选择了前者。
与此同时,卫慈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住所。
屋内一片漆黑,他从袖中取出一支火折子,摸黑点燃灯盏上的油灯。
“嗯?”
借着橘红的烛火,卫慈影影绰绰看到床榻上有诡异凸起的黑影,好似俯着一个人。
“谁在那里?”
烛火发出噼啪声,卫慈冲着床榻处喊了一声,那个背对着他的黑影终于肯转过身。
“唔?子孝这会儿才回来?”姜芃姬怀中搂着什么,嘟囔着起身,“你再不回来,你这玩意儿便要被人抓去下锅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下人将它抱回来,指不定已经没了。”
卫慈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心下一松,继续点燃其他烛火,黑暗的室内渐渐亮了起来。
因为姜芃姬起身幅度大,好不容易睡下的黑白肉团不满地嘤了一声,睁开水润润的大眼睛。
嗅到熟悉的气味,它冲着卫慈的方向伸出两只肉爪,一副求抱抱求亲亲的姿态。
“啧,这玩意儿是成精了?连我的人都敢抢了——”
姜芃姬无情地戳了一下黑白肉团的额头,将它戳得倒滚一圈。
“主公,您还和畜生吃味?”
卫慈好笑,抬手一捞,抱起那团小家伙。
虽说是他养着,但平日都是由仆从或者后勤兵照料,每天吃的东西比主公还丰盛。
简直军中一宝!
“偶尔吃点,那也是情趣。你在中诏的家人过得如何?”
姜芃姬打了个哈气,双颊因为熟睡而涌起明显的红晕,让她多了几分女子娇憨之气。
卫慈心中一暖,浅笑道,“多谢主公关怀,听闻大兄为聂氏效力,想来他们过得不错。”
聂良是聂氏嫡系,如今备受聂氏重用,卫応身为他的左右手,地位自然也不低。
靠着这份关系,投奔汴州卫氏的亲族便不会过得太差。
“主公在此等了这么久,莫非只是为了问这个?”
因为前世的前车之鉴,卫慈不想和卫氏牵连太深,只需维持泛泛交情即可。
面对姜芃姬,他也不想多提卫氏的事情。
姜芃姬摇头。
“自然不只是一桩事情,我还有一个惊喜!这会儿无人分享,思来想去还是来找子孝了。”
卫慈心下思量,仔细回想最近一阵子发生的事情。
思来想去,能让主公这般开怀的,唯有一件——
“靖容那边有消息了?”
姜芃姬笑着点头,“子孝心思玲珑,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你的掌控。靖容带兵入驻谌州,他还奸诈地算计了许裴势力,借以迷惑伯高在谌州的耳目。如今大功告成,可不上赶着邀功?”
她这些日子一再忍耐,装作没事人一样作壁上观,为的不就是这个好消息?
幸好啊,杨思没有辜负她的厚望,圆满完成这条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之计。
不然的话——
呵呵,杨思可不能怪她了。
正想办法渡松河的杨思打了个喷嚏,冰冷冷的鼻涕水挂了下来,他连忙取出帕子捂住鼻子。
“这大半夜的,谁念叨呢?”
杨思拧了一下鼻子,顿时感觉空气清新起来。
黑壮的典寅小心翼翼端来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军师,末将进来了。”
“嗯——”
杨思藏好帕子,吸了吸鼻子,压下眼角涌动的水汽。
这种时候受寒感冒,别提多糟糕。
身体难受,心情也明媚不起来。
典寅踏入帐内,壮硕的身躯将帐篷衬得有些逼仄拥挤,他小心翼翼将药汁端到杨思桌前。
邀功似地道,“军师,末将还给您找来了蜜饯,每一颗都滚了厚厚的蜂蜜糖衣,绝对甜。”
杨思小心喝了一口,难喝的药汁在口腔蔓延,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蜜饯蜜饯——”
杨思胡乱抓了一把,丢两颗到嘴里,半晌才将苦味压下,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密探那头,可有消息传回?”
喝下半碗药,昏沉的脑子舒服了,杨思的暴脾气也温和不少。
典寅道,“前方密探传回消息,中诏聂氏使者入关,怕是不安好心。”
杨思嚼着蜜饯,含糊着道,“主公脾性刚烈,聂氏再不安好心,怕是很难从她手中讨得便宜。人手清点好了没?明日渡松河,我们必须要赶在聂氏发难之前抵达沧州孟郡——”
典寅面上迟疑,问道,“军师,若只带两千精锐入沧州,一旦黄嵩向我们发难——”
“主公尚且敢带五千精锐入沧州,但我们不比主公,带个两千已经够多了。若不是要给聂氏使团施压,这两千人也不该带的。”杨思笑了下,“再给黄嵩三个胆,他也不敢这会儿杀熟。”
黄嵩和主公的关系,无异于唇亡齿寒。
二者只能结盟,不能撕破脸,黄嵩这会儿要敢耍手段暗杀主公,聂氏肯定会趁机扑杀。
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嵩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他图个啥呢?
“再者——若是抽调兵力太多——”
杨思眸光冷冽,冲着浙郡的方向遥遥一指。
“怕只怕,有人趁虚而入。”
谌州兵力空虚,若是没了足够兵力坐镇,谁知道心黑的韩彧不会趁机捅一刀?
典寅被唬到了,“这、这不至于吧?”
为了帮助主公安定后方,杨思和典寅作为代表和浙郡许裴结盟,双方势力接触频繁。
因为学渣对学霸的向往情节,典寅对韩彧蛮尊敬的。
杨思嗤笑道,“为何不至于?联盟也不是长远之计,一纸协议罢了,随时能撕。”
这话不仅适用于姜芃姬和黄嵩,同样适用于她和许裴的结盟。
第1093章 反戈一击(一)
典寅无言以对。
他被杨思使唤多年,早就深刻明白一个事实——
别看这些谋士学百家精粹,张口就用“诚者物之始终,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这类话教导旁人诚实守信,搁到他们自己身上,一个比一个戏精,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诚信是什么?
盟约是谁什么?
那玩意儿有用的时候,坚若磐石,一旦没有利用价值了,拿来擦屁股都嫌太粗糙。
典寅想起杨思和韩彧,这两个人都把对方引为知己啊,怎么一扭头就要互相扎心了?
果然,文人组的友谊,他这个武夫无法明白的。
“若是如此,主公的处境不就危险了?”
典寅心焦,面上也流露出真切的担忧。
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