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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蹇这边不愿意用车轮战欺负人,干脆让典寅和李赟轮着来,结果却是他们被轮流打脸。
典寅不仅面容粗犷、身形高大,同时还拥有超凡力气,以力破巧,让杨蹇这边吃了不少亏。
不过典寅的缺陷也很明显,身姿不够灵活、招式过于粗糙,大开大合,破绽极多。
碰上经验老道的老将,少不了要吃暗亏。
李赟则不然,谢谦手把手教导,他本人天赋又极强,勤劳肯学。
二十余年,日夜苦练,终于练出一手精湛枪术,他的武艺远超旁人。
若非年纪不足、经验不够,在场众人很难让他吃亏。
他和典寅联手,让杨蹇这边大失颜面,杨蹇原想作壁上观,让他们自己解决恩怨,这会却坐不住,只能亲自下场,找回一点儿场子。不然的话,这事情传出去,说他杨蹇部下全是软脚虾,竟然被两个年轻后生挑个人马翻天,他的面子也挂不住,兵将气势更会颓靡不振。
如今还是寒冬腊月,杨蹇浑然不觉冰冷,直接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上身,胸口和背部全是交错的陈年旧伤,有些伤势位置很致命,光看着,脑子里也能想象那九死一生的场景。
“杨都尉,冒犯了。”
李赟抱拳,收敛杂念,专心应对,甚至没察觉到自家主公在人群围观。
杨蹇瞧着很平和,没有丝毫的侵略性,不过李赟却不敢掉以轻心,“我最欣赏你们这样的年轻后生,敢闯敢拼又有胆量,这样很好。你也不必忌讳我的年纪,全力而为。你说你的枪术是你师父教的,那便让我看看你将谢谦的本事学到几成。这不是生死之局,点到即止即可。”
李赟刷枪,杨蹇用的是大刀。
这把刀是特别制作的,刀身宽而长,刀刃锋利无比,闪着森冷白光。
正所谓一分长一分强,单以兵器而论,李赟占据一定优势。
不过,二者交锋的一瞬,姜芃姬已经看出了结局。
她啧啧一声,“汉美这是踢到铁板了。”
丰真问她,“主公的意思是……汉美会输?”
“不仅会输,还会输得很难看。”姜芃姬道,“二者的差距不仅仅在于经验……汉美的节奏一直被杨蹇带动,世界带进坑里了。杨蹇比汉美年长一辈,但他的身体仍旧处在巅峰状态,汉美的枪法好,角度刁钻灵活、力道能震裂虎口,但在杨蹇眼里,怕是花哨有余,气势不足。”
丰真剑术的水平还停留在广场舞小小班的水平,他哪里看得出什么门道?
他只是觉得李赟速度比杨蹇快,兵器比对方长,那肯定有优势啊。
姜芃姬读出他的表情,问他,“你真觉得杨蹇速度慢?”
她话音刚落,原本看似被打压的杨蹇,突然绝地反杀。
他不仅避开了李赟的长枪,还以刀柄击打他的手腕,令长枪脱手,同时又用刀背抵在他脖颈处,迅如雷霆的速度和渗人的力道,竟然能收放自如,说停就停,看得人心绪起伏剧烈。
“速度再快,没能将敌人制服或者斩杀,那只是花哨的表演。杨蹇看似被打压,实则在找寻汉美的破绽。他不需如何快,只需要保证击杀汉美那一下比汉美闪避更快,他就赢了。”
另一端,李赟也是吓得冷汗涔涔。
纵然杨蹇没有动用丝毫杀意,但李赟却有种阎王爷的判官笔从喉间扫过的错觉。
只要杨蹇想,李赟刚才那一下就会人头落地,命丧当场。
“多谢杨都尉指点。”
杨蹇收起大刀,将它放回刀鞘,温和说,“年轻气盛不是坏事,勤学苦练才是正道。我能胜你,不过是我欺负你,比你多吃了十几年的饭。总之,你这武艺比我那不中用的儿子强多了。他还不中用,你却已经是一员悍将……真是羡慕,谢谦的儿子有出息,真是比不得。”
刚才那一场,与其说是单挑局,还不如说是教学局,李赟就是那个被教育的。
李赟羞惭,冷静之后,他也意识到他和典寅踩了人家面子,的确有些过了。
私人恩怨私人了,不该扯上公事,影响两个势力之间的关系。
“汉美。”
正想着,人群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他头皮猛地发麻,不敢置信地望过去。
“参见主公!”
他与典寅立刻行礼,心中阵阵发虚。
谁把主公招来了?
“起来吧。”说完,她将视线转到美髯公杨蹇身上,“在下象阳县县丞,见过杨都尉。”
丰真暗暗凑到李赟二人身边,不怀好意地笑笑,“怕你们吃亏,我把主公喊来了。”
李赟和典寅纷纷丢给他一个“你这小子要害死老子”的眼神,吾命休矣。
主公要是知道他们和杨蹇部下私斗,还险些将二者关系弄僵的事情,准保要秋后算账。
杨蹇瞧了瞧姜芃姬,道,“原来是柳仲卿的儿子,果然是青年俊才,好相貌!”
说完,他用蒲扇般的大掌拍了姜芃姬的肩膀三下。
本是试探,第一下力道克制了,姜芃姬面不改色,
杨蹇心下一动,第二下第三下的力道陡然拔高。
搁在普通人身上,别说站稳了,胳膊还得脱臼。
姜芃姬却是神色如常,小脸笑得腼腆,一瞧就是大写的乖巧。
杨蹇试探之后,心中一沉,手动把姜芃姬身上“孱弱文人”的标签撕开。
第695章 护犊子的主公(五)
“杨都尉认识家父?”
“同为朝臣,哪有不认识的。你父亲当年管理浒郡,出任一郡郡守,浒郡地域与漳州东门郡接壤。数次粮荒,腆着脸找你父亲借了几笔粮食,这才转危为安,百姓才能得以安生度日。”
看样子,杨蹇和柳佘之间不仅没有仇,前者还欠了后者的恩情。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挖走杨蹇的百夫长,对方应该不会动怒。
简单许寒暄,杨蹇瞧了一眼李赟和典寅,道,“这两人是你的部下?”
姜芃姬主动赔礼道歉,“晚辈管教失职,让汉美他们冒犯都尉,回去定会严加管教。”
杨蹇也知道这是场面话,说是严加管教,顶多口头训斥两句。
“不用怪他们,这两人都是铮铮男儿,令人艳羡的年轻后生。此次争端,起因错在我方。若非那人对汉美恶言相向,双方也不至于闹到校场。”他说完朝人群喊了一声,喊来一个左臂绑着的中年男子,对方因为失血,面色有些发白,“此事是你不对,先向柳县丞致歉。”
那个中年男子也不胡搅蛮缠,双手抱拳,作揖道歉。
到此,姜芃姬也不好继续说什么,这件事情只能一笔勾销。
不过——
“方才看都尉指点汉美武艺,晚辈深深仰慕,不知有无荣幸,能得都尉指点?”
姜芃姬的原则很简单——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哪里吃亏哪里啃回来,哪里丢了场子哪里讨回来。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多正常啊。
虽说不是杨蹇的错,但杨蹇部下出手在先、恶言在前,杨蹇还教汉美做人。
既然如此,她出手教杨蹇做人也很正常。
直播间观众沸腾了,弹幕飞一半从屏幕一头刷到另一头。
【穆玄英嫁我】:我观阁下英姿勃发,可敢与我一战?
【莫雨在我床上】:如此良辰美景,你我何不一战解忧?
【谢渊是受】:一分钟后,杨蹇委屈巴巴:“方才我喝了杯茶……”
杨蹇本想拒绝,不过想到姜芃姬刚才的表现,内心生出几分兴趣。
“有何不可?”
姜芃姬腼腆道,“晚辈技艺粗陋,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能否寻个僻静无人之处?”
杨蹇不疑有他,年轻人的自尊心也是需要保护的,打碎了粘不回去怎么办?
结果——
姜芃姬没有选择武器,打算赤手空拳,杨蹇自然也不好占她便宜。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极大的错误!
杨蹇想不明白,如此瘦弱纤细的身躯,如何能酝酿这么强大的力气,宛若山岳一般厚重,让人瞧一眼就没了争夺之心。他虽然不会绝望,但姜芃姬的力气大得可怕,杨蹇只能被动防守,试图寻找破绽。不过,姜芃姬可不是李赟这样的生嫩小鲜肉,她可是老司机了,看似处处破绽,实则处处都是杀机,杨蹇起初以为有机会,代价便是他的手臂险些被折断。
他跳身离开,拉开些许距离,后怕道,“好一个扮猪吃老虎,你真是你爹的种。”
黑到家了。
“都尉赞誉了。”
姜芃姬面色不改,以手成刀,直袭面门,似要从中破开杨蹇的脸。
杨蹇心中一沉,抬手挡开她手腕,同时调整重心,蹲身避开,扑面而来掌风扫到脸上。
“你这武艺,哪里像是讨要指教的?”
不仅没有找到机会,反而被姜芃姬压着打,那密集得带出虚影的手掌,看得他脊背生寒。
“当然是讨教,不过不是晚辈讨教都尉。汉美怎么说也是晚辈的部下,打了他等同于打我。”姜芃姬没有选择在人前和他切磋,反而只在人后,只要找回场子就行,自己得了实惠,虚名丢给杨蹇,“都尉就当晚辈小孩儿脾性,一时胡闹,不要和晚辈计较。都尉也是能体谅的吧?”
杨蹇内心暗暗苦笑,面对姜芃姬越发密集凌厉的攻势,只能节节败退。
所幸姜芃姬也不过分,伤势都在不起眼的地方,也没朝他脸蛋招呼。
让杨蹇最心惊的,不是姜芃姬的速度或者招式,反而是她的直觉和经验。
不像是娇生惯养的士族郎君,更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饶是杨蹇,他也是积累了十数年经验,经历千般打斗之后才养成如今的战斗素养。
想得太多,杨蹇心神一错,露了个破绽,姜芃姬绕至他视野死角。
右手成爪缠上脖子,左手将他双手压制在背后,再用巧力将人掀翻在地。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等杨蹇反应过来,大势已去,他毫无胜算,只能认输。
“罢了罢了——斗不过你们年轻人——”
姜芃姬松开手,把他从地上扶起。
“多谢都尉手下留情。”
姜芃姬这么说,俨然是认输了。
杨蹇知道她是给自己留了面子,内心还是不痛快。
不过,他这点儿气量还是有的,不会和姜芃姬一般计较。
“你与你父亲一样,全都是属狐狸的。你父亲是嘴上奸诈,你是手上不饶人。”
杨蹇没说的是,那几年东门郡粮荒,柳佘虽然借了粮,但给出的利息却很黑。
比不上印子钱,但也让杨蹇见识了文人的心黑和商人的口蜜腹剑。
如今,他又从柳佘的“儿子”身上看到了武人的凶残。
“晚辈惭愧。”
“此次会盟,你父亲都不敢过来跟我谈交情,你倒是莽撞撞上来。所幸,表面上还是交恶的,对你的影响不大。会盟这段时日,尽量约束着,两家别走太近,免得影响你和你的父亲。”
杨蹇能当都尉,除了自身有点儿出身门路和才能,同样也离不开昌寿王的提拔。
换而言之,在外人看来,他就是昌寿王这边的人。
如今却加入会盟的队伍,不可结交。
姜芃姬也没虚伪推辞,干脆利落应下。
“对了,晚辈还有一事想私底下请教都尉。”
杨蹇道,“什么事?”
“您与晚辈的父亲和汉美的父亲谢谦,认识多少年了?”
杨蹇和柳佘的交集多半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