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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听不到,但他们的热情通过密密麻麻的弹幕,她能体会出来。
看看热闹的直播间,再看看清冷的帅帐,她不由得感慨一声。
“这年过得可真凄凉啊……遥想去年,这会儿应该是围着长桌吃烧烤和火锅了……”姜芃姬吃了个半饱,大锅饭的味道也就那样,对于吃惯珍馐美味的人,肯定难以下咽,不过她又不挑食,神色如常地吃了个干净,陶碗上没剩下一颗米饭,“……真不想过年的时候打仗……”
杨思深以为然。
作为舌头挑剔的吃货,断他美食,无异于断了瘾君子的寒食散。
瘾头上来,没有寒食散有多难受?
问问戒散戒到哭的丰真就知道了。
吃年夜饭,杨思、典寅坐在左右两边下首位置。
姜弄琴被留在红莲县压场,所以她不在营帐内。
杨思笑道,“有对比才有高下,主公不如想想峰湖县内的贼子,兴许心情会好很多。”
姜芃姬托腮,“话说,他们半夜会过来偷袭营寨么?”
“可能性很小。”杨思笃定地道,“尽管如此,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要加强营寨巡逻和守备。”
扎营是一门学问,营地扎得好,敌方偷袭也难。
姜芃姬在这方面研究不多,所幸有个杨思,他能弥补这一面的不足。
加之巡逻守备严格,哪怕红莲教真的半夜偷袭,他们也能最快速反应过来。
全营上下的兵卒都美美吃了一顿,美食能安抚负面情绪,多少驱散了年节打仗的沉闷气氛。
想到明天要攻克敌军,除了些许惆怅和思念,更多还是激动。
明天可是新年头一天,若是能攻下峰湖县,那可是给一整年都开了个好头!
这顿年夜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没有巡逻任务的兵卒早早睡下,养足精神,明天再战,有任务的兵卒则聚到一块儿嬉闹,打拳比武,打发时间,因为动静不大,倒是没惊扰旁人休眠。
姜芃姬在军营内一向是甲胄不离身,她出来瞧了一眼营寨,遇见的兵卒纷纷行礼。
询问各处情形,姜芃姬走到营寨前方,瞧着远处匐匍在地的阴影,宛若一头巨兽。
她知道,那是峰湖县。
攻下峰湖县,再克秋雨县,丸州便彻底成了她的版图。
争霸之路,这才堪堪迈出了第一步。
她打坐静心,借此平复内心繁杂的情绪。
一边打坐静修,一边整理脑海中的线索,将一统天下的计划重新梳理一遍。
没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听便知道是谁。
“靖容。”
她用的是陈述口吻。
杨思道,“方才看到主公离开帅帐,一人来到这里,可是想念家人了?”
姜芃姬啊了一声,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思念家人?”
杨思语噎。
他以为姜芃姬年纪不大,如今年节又孤身一人远在他乡,看看周遭热闹的场景,说不定勾起了少年内心对家人的思念,他过来是相当知心小哥哥的,但……为啥不按照剧本来?
明白杨思的意思,姜芃姬哭笑不得。
“我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三岁稚童……”
这下轮到杨思继续懵逼了。
“那主公现在……”
她的眸光带着坚定,“我在静心,梳理计划。等拿下承德郡,稍作休整便要起身前去勤王。勤王……届时不知会遇上多少英雄豪杰……不管是敌人还是盟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杨思哦了一声,略显尴尬。
正当他准备找借口离开,免得打扰姜芃姬思绪,他主公提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靖容,我昨夜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只雌鸡啼鸣报晓。”
杨思蹙眉,“雌鸡报晓?这不是牝鸡司晨么,凶祸之兆。不过梦境怪诞,做不得数。”
他有些担心,难道主公认为梦境寓意不祥,明天战事有变?
不可迷信!
“牝鸡司晨,世人常以此比喻女子篡权乱世,乃是凶兆……”姜芃姬说着,垂下了眸子,“对此,你怎么看?”
杨思诧然,话题怎么拐到这了?
他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人,思想与时下文人迥异,他道,“牝鸡司晨与女子掌权,在我看来,还是不同的。雌鸡啼鸣,本就有违天道常理,但女子掌权却非如此,纵观十六国以及前朝,拢共数百年历史,女子掌权为官也不是没有。若以牝鸡司晨喻之,有辱先人。”
前朝有段时间,女子为官掌权不是个例。
可随着时代变化,风气越来越严谨苛刻,牝鸡司晨这样狭隘的词汇,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
更多人觉得,女子掌权,荒谬至极,一如牝鸡司晨。
姜芃姬笑道,“若世间有女子为帝呢?你也觉得正常?”
杨思面色古怪,他家主公不仅野心大,自信心更是世间少有。
他笑了,悄咪咪问,“听主公这意思,莫非想称帝之后,传位给女儿?”
“未必不可。”
杨思开玩笑道,“善哉。”
第651章 一统丸州(四)
未必不可?
这大概是杨思这段日子听到最有趣的笑话了,至此,他还以为姜芃姬跟他开玩笑呢。
他从善如流地揶揄,“若是如此,主公可要加把劲儿了。”
姜芃姬眉梢轻扬,问他,“什么加把劲儿?”
“主公如今也快要双九了,距离二十加冠不过两年。搁在旁人家里,便是没有成亲,婚事也定下来了。反观主公,至今还是孑然一身,这可不成。若不成家娶妻,如何生女?”
不生女,如何将帝位传给女儿?
杨思笑着调侃。
他的话可不是让姜芃姬加油争夺帝位,分明是揶揄她,让她赶快娶娘子,该生娃啦。
姜芃姬还要再过两月才满十八岁,十八岁,搁在这个时代已经能成家立业当父亲。
不过大户人家讲究多,多半会拖到加冠之后,柳府应该也不例外。
在杨思看来,他家主公还是稚嫩少年,没有接触男女之事,等年级到了,自然会想那档事。
只是……
按照杨思的剧本,被这么调侃,自家主公应该会脸红心跳,窘迫不已。
事实上……
姜芃姬挑眉,神色坦然地道,“这个么,不急不急,生儿育女也得看对象看时机。”
杨思诧异。
看样子,自家主公不是什么不懂人伦的纯情少年啊,分明是拥有丰富经验的老司机。
他八卦道,“看对象看时机?莫非主公瞧上谁了?”
姜芃姬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兮兮的笑。
“然也。”
杨思好奇追问,“哪家的小娘子?若是身份相当,大可以让老太爷出面为主公定下亲事。关系人生大事,马虎不得。手快有手慢无,先下手为强,把人定下来,才是理儿。要是身份比主公低,大可以遣派冰人上门,说明纳妾意思。总之,喜欢的小娘子,最好还是别错过了。”
姜芃姬哑然失笑。
她竟然不知道,杨思除了贪嘴爱吃,隐隐还有八卦的属性。
她心下好笑,眼睛转了转,含糊道,“身份啊……虽说他家道中落,不过人家出身清白,祖上也曾显赫一时,算得上清贵门第。那人才情不错,性格又蛮可爱的……当妾室委屈了。”
杨思蹙眉,清贵门第啊……这的确有些难办。
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越是清贵人家,越看重名分。宁愿选择出身一致的夫家当正头娘子,很少有人愿意为了攀高枝儿,自甘下贱做人妾室……除非夫家身份门第更高,很显然,柳羲还没到那种程度。
“主公喜欢她什么?”杨思问道,“才情还是容貌?”
姜芃姬笑着眯弯了眼,“他的基因。”
鸡……音?
杨思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个弯的弧度太大了,他差点儿翻车啊。
“鸡音为何物?”
姜芃姬捏着下巴,该怎么解释呢,这玩意儿解释不了啊。
“基因啊,算是生命最本质的东西吧。”姜芃姬想了想,嘟囔地道,“不过基因只是一方面,他的基因的确很吸引我,但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他的脾性,以及他身上掩藏的秘密……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明明破绽百出,与掩耳盗铃无异,依旧顽强地想要掩藏,瞧着真可爱……”
杨思听得懵逼了。
主公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合在一块儿,他无法理解了。
姜芃姬总结陈词。
“他好欺负,我就是喜欢欺负他、他又隐忍不发的模样。我喜欢的,只能是我的。”
杨思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半响,他破声失笑。
“主公,你若真喜欢小娘子,可不能这样做,容易把人吓到。”
之前还觉得主公是技术娴熟、理论丰富的老司机,如今一瞧,分明是不懂情爱的霸道少年。
姜芃姬问他,“那该怎么追?”
杨思想了想,他道,“若主公真喜欢,不如与老太爷商谈一番,拜托他出面提亲好了。既是清贵人家,想来教养也不错。主公这般举动,虽是喜欢,但搁在人家小娘子眼中,分明是轻浮调戏。纵然主公有十分好,这般举动之后,人家小娘子对主公的印象顶多只有一两分。”
姜芃姬啧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
“他生性蛮豁达的,应该不至于误会吧?”
“这可未必。”杨思补充道,“小女儿家,心思都细腻,容易钻牛角尖。”
姜芃姬托腮想了想,她道,“这样啊……听着,靖容经验蛮丰富的。”
杨思嗤笑,他比姜芃姬多吃十来年的米饭,能不清楚么?
“主公要是问子实,他经验更丰富。不过那就是个不着调的浪子,提出的建议不建议采纳。”
杨思顺带抹黑一把丰真,谁让丰真是真的浪?
姜芃姬想了半天。
她最后道,“如今还早,再过个五六年再说吧,我也不急……还蛮享受如今的状态……”
杨思不疑有异。
在他看来,主公喜欢的小娘子估计也才十一二,再过个五六年,年纪正好,能娶回家了。
男子汉么,当以家国、事业为重,主公成婚晚一些也没事。
要是过几年移情别恋了也无妨,大丈夫何患无妻!
殊不知,杨思在姜芃姬刻意引导下,二人谈的内容南辕北辙。
分明是鸡同鸭讲,偏偏还能经讲到一块儿。
“如此,我便等着主公的小帝姬降世了。”
杨思笑着调侃。
姜芃姬道,“成!只盼你到时候别哭。”
黎明破晓之前,姜芃姬回营帐小憩了会儿。
当金色的光线刺破厚重的云层,投射大地,营寨响起阵阵号角声。
不远处,担惊受怕一夜的峰湖县众人像是触了电,吓得汗毛炸起。
姜芃姬点齐兵马,列阵摆在城外,寒风呼啸,旌旗猎猎。
一方气势高涨,一方越显低迷。
当战鼓响起,弓弩手以弩箭策应掩护云梯,兵卒躲在云梯之下的围挡,推动云梯接近城墙。
因为行军急促,携带物资有限,所以这次攻城并没有带抛石车。
靠着一**箭矢的掩护,城墙不断有尸体掉下,云梯也顺利架到城墙……红莲教头领听到城外的战鼓,急急忙忙穿好一身甲胄,刚爬上城墙,飞来箭矢险些扎到他头顶的发髻。
“怎么现在就开打了?”
头领怒目圆睁,城下的敌人密密麻麻的,一群又一群,看得他头皮发麻。
守城的士兵本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