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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清晨,当穿着白色长衫的聂清远,如常出现在李隆苑居所外时,却意外的被人拦住了去路。
“清远师傅,我家公主今日不太舒服,可否先请你回去,改日再来?”
面前说话的女子,正是李隆苑的贴身侍女流萤。
“公主她……身体不舒服么?是感染风寒?还是头疼?叫了大夫了么?可开好药方了?”
对聂清远这样的老实人撒谎,显然比流萤想的还要困难些,可公主交待给她的任务,她绝对不能搞砸。
“师傅不必担心,公主她服过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你就先请回吧,改日……”
“苍擎,你看,你都给我找了什么破书来啊,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没有带图画的那种么?”
熟悉的声音从院内飘了出来,聂清远身形一颤,匆忙告辞离去。
身后不断传来嬉笑声,时不时夹杂着男子略带宠溺的安慰,如飞来的利刃,一刀刀往他身上戳,而他竟无处可躲。
他深知,自己无法与那位苍擎公子相比,却仍是着了魔一般,穿了她最爱的白色来见她。
疾步走到了无人之处,聂清远终于撑不住,扶着面前的树干,大口的喘着气。
…………
斟酌一番后,还是决定向李隆苑禀报方才状况的流萤,推门就撞见脸上沾着面粉的李隆苑正和苍擎打闹做一团。
自打李隆苑看上聂清远之后,就很久没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流萤,你来了?阿远呢?走了么?他有很担心我么?”
习惯性将疑问一股脑涌出口,半晌,李隆苑自嘲似的笑笑,摇了摇头
“我也是的,他怎会有什么闲情担心我。”
流萤悄悄松了口气,既然李隆苑没追问下去,她还是不说的好。仅从流萤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聂清远今日这点状况,即便是说与李隆苑听,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李隆苑不知道流萤心内的纠结,满心只想着要在聂清远生辰那日给他个惊喜,所以才忍痛称病不见聂清远,所以让平时总有许多鬼点子的苍擎寻了些食谱之类的书籍上了山来。
当年聂清远看到有人过生辰时,那种怯懦却羡慕的眼神,李隆苑一直没忘。
很久之前,她便盘算着等哪一日,一定要亲自为聂清远过个生辰。
说起来,自打李隆苑认识聂清远起,只要是关于聂清远的事,有哪一件她不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呢?这些心思本该一并对他说起的,但玉佛寺方丈先前对李隆苑所说的话,始终叫李隆苑有些犹豫。
那一年,因病折返回宫的李隆苑,心中从未有一刻放下过聂清远,她如此担心也是有缘故的,那时,她并未提前知会,就突然随下朝的聂太傅一并到了聂府,她的突然出现,使得聂家人在慌乱中漏了马脚,连一身像样的衣衫都没来得及给聂清远换上,可想而知,在李隆苑看不到的平日里,聂清远过的有多不好了。
后来,得知聂家就要被满门抄斩的消息,李隆苑情急之下,想到利用她在聂府时曾听到的关于聂清远身世的流言,求当时还是皇后的母亲不惜一切代价的救下聂清远。
当时总觉得,纵使说他并非聂太傅的亲生,也总比叫他死了的好,可现在看来,做为聂清远救命恩人的李隆苑,亦是将他不愿为人知晓的身世公诸于众,害他无法继续留在京城的罪魁祸首。
李隆苑强打起精神,想把这些复杂的念头击散,至少在他生辰那一日里,她可以告诉他,她有多喜欢他,问他是否愿意跟自己走吧?
这之后的李隆苑,就真的心无旁骛的同苍擎一同鼓捣起做菜的学问来。两个人不是关起门来研究菜谱,就是下山去食馆看人做菜。
她每日只在意着面前的面粉什么时候才能被她揉成面团,以及炒菜要放几勺盐之类的问题,并没注意到外头正在发生的事。
头几日,聂清远依她所愿再没有过来给她授课,因为这个,寺院里一下子传出不少流言,说是庆安公主得了新欢抛弃了聂清远。
流萤听在耳中,气在心里,在庭院外严防死守,唯恐半点流言钻了进去,扰了李隆苑的心绪。聂清远这尊冰铸的佛像,冷得简直叫人不敢靠近他半步,两年间更是没给过李隆苑丁点的回应,这种流言若叫李隆苑听到,只不过是凭白叫她添堵罢了。
后几日,李隆苑的事余热未消,寺院里就又有了新的话题。据说是院中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隔三差五的就去探望他们的清远师傅,还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聂清远在见到那位姑娘时是如何的柔声细语,如何的百般照顾。因着这是连庆安公主都没有得到过的待遇,所以先前那帮替聂清远鸣不平的人,一下子又都倒戈到李隆苑这边,开始同情起她这位厚脸皮的公主来了。
“那姑娘,叫小桃是么?”
在李隆苑知道此事的时候,离聂清远生辰只有不到两日了。
“是叫小桃,不过公主不必担心,奴婢去偷偷看过了,她长得还不及公主的手指好看。”
“是么?”李隆苑想笑却笑不出来,“你去寻个机会问问那个小桃,就问她与聂清远是什么时候认得的。记住,此事千万不要被聂清远察觉!”
身后站着的苍擎擦了擦脸上的面粉,叹了口气,“那,这菜咱们还学么?”
李隆苑不答,回头抛给苍擎一记名为“你这不是废话么”的白眼。
“菜还照做的话,说明你还没对他死心,既然如此你让流萤去问那些作甚?直接过去问聂清远不是更好么?”
照理说,以李隆苑的性格以及她对聂清远死缠烂打的那股热气,现在的她应该已经在去往“抓奸”“逼供”的路上了。
“阿远说过他有喜欢的人,是一位在他小时候对他极好的故友,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说的是不是那位小桃姑娘。”
大抵是心里隐隐有种不妙预感的缘故,还未得知结果的李隆苑,已经有些自暴自弃的对那位未曾谋面的女子,用上了这样“温柔”的称呼。
苍擎停下了手里揉面的动作,“李隆苑,你抬头看看我。”
此刻的苍擎,眼神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叫李隆苑看了之后,有些不自在起来。
“你让我看什么?你么”
“对!就是我!”
苍擎回答的理直气壮,”如果我是聂清远那个秃驴的话,你要星星要月亮,我都会心甘情愿的给你摘下来!你整日费神在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上面,白白委屈自己做什么?他若是有心的话,早就接受你了!”
李隆苑说不出任何在实质上能反驳苍擎的话,“阿远不是秃驴!他有头发的!不许你骂他!”
话音未落,李隆苑就被苍擎突然楼住。
“我只是……不愿见你这么做贱自己,我心里的李隆苑,是从小带着我打遍皇宫无敌手的女流氓,是个受了伤就会惨叫,龇牙必报的女中豪杰。”
“不过几年,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叫我有些心疼……隆苑,不喜欢聂清远不行么?”
后来,苍擎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说着说着到最后,却是同她讲道理试图让她清醒过来的苍擎先哭了,他同小时候一样哭的时候搂着她不放,还趁她走神之际试图用她的袖口擦鼻涕。
李隆苑一边漫不经心的任苍擎搂着,一边想着此刻的聂清远正在做什么,会不会是跟那个传说的小桃姑娘……
不远处下了很大决心,决定以探病为由来见见李隆苑的聂清远,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他顿时怒不可遏冲了过去,想要给胆敢搂着李隆苑的这个家伙脸上几记狠拳,可跑了没两步之后,他却忽然停了步子,半点也不敢再往前了。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听不见他们此刻在说些什么,他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们相拥的身影。
步步艰难朝后退去的聂清远在此刻显得尤为脆弱,仿佛风一吹他就会倒。
他凭什么生气呢?他是李隆苑的什么人?
想了很久,终是无法给出自己一个答案,看得出来,李隆苑不讨厌苍擎的怀抱,若是贸然前去,肯定是会被她讨厌的吧。
尽管他已连着十几日没有见到李隆苑了,但他宁愿如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维持现状,也不愿清醒着听到李隆苑亲口告诉他,他对她来说其实什么都不是。
跑开的人影消失的太快,在李隆苑还没察觉到他的到来时,他便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哪怕配角偶尔会给男主拖后腿,但只要女主坚持在一棵树上吊死,就没什么问题。
☆、为我还俗不行么?
“她简直行踪诡异,来去匆匆,进个寺庙跟做贼似的,除了同清远师傅说过话之外,寺里其他人都不大认得她,所以连她住哪里奴婢也没打听到。”直到聂清远生辰那日,流萤也没能找到机会与小桃搭话。
李隆苑点点头,示意流萤将加水的勺子递给她。
“是五勺么?”加水前,李隆苑仰头迟疑的看着苍擎,不敢轻易下手。
她对做菜实在没什么天赋,又一心想做些上得了台面的大菜,所以这几日下来,其实根本什么也没学会。在苍擎的劝说下,便半道改了做面条,至少生辰里必不可缺的便是那一碗长寿面了吧。
“五勺半,五勺半才对!说了这么多回,你还是记不住!”苍擎不满的嚷道,他实在见不惯李隆苑现在这副贤良淑德的小媳妇模样。
揉好面团的李隆苑长舒了一口气,既不叫流萤再寻机会去问小桃话,也不在意苍擎的语气有哪里不对劲,满心只期待着看到聂清远惊喜的样子,别的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了。
正饮茶的聂清远手不自觉抖了抖,顺着入口的苦茶,将那点欣喜若狂咽进了心底。
请他过去见李隆苑的流萤,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耐着性子等着聂清远把茶喝完。
“是公主有事找我?”像是不信似的,他多问了一句。
“师父随奴婢去了便知。”
聂清远在心内暗暗算着,到今天他已有十五日没见到过李隆苑了,当然,看到她和苍擎抱在一起的那次不算。
这段时间,聂清远的日子很不好过,每天都会习惯性早起的他,却在卸下了给李隆苑授课的差事之后,发觉自己竟然无事可做起来。
是了,平时早课结束之后,李隆苑就会缠着不放他走,她的理由总是拙劣得很,譬如什么,她今日见不到聂清远就不安心啦,又或是宫里送来什么新鲜玩意儿要聂清远留下一起观赏啦,不是将聂清远说的面红耳赤十分窘迫,就是让他无可奈何。
他所会的并不多,也不知该如何去讨得一个女子的欢心,唯一擅长的恐怕就只有讲讲佛理什么的,直到李隆苑称病的时日渐长,聂清远心里的恐慌才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如果,连他唯一会的都不能再作为接近李隆苑的借口的话,日后他该怎么办才好呢?
聂清远白天发呆,晚上失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再见到李隆苑,尤其是在夜里,当他褪去全部因着自卑生出的伪装之后,那种浓烈的思念和长久压抑着的感情,直叫他心悸的喘不过气来,难得睡着一会儿的梦里,也是不断见到李隆苑和苍擎相拥的场景……
“清远师傅,奴婢就送到这里,公主吩咐过,要师傅你单独进去。”
流萤语毕便匆匆退了下去,走时仍似不放心一般,频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