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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手掌,小桃问我:“崔姑娘,你。。。。。。?”
你欲如何?
三楼很安静,整条过道里都空荡荡的,小桃看我,我指着走道的夹缝,冲她点头。我如今瘦得厉害,卡在墙角与廊柱的夹缝里,也还轻松。小桃看我躲好,她翻身一动,直接翻上了廊柱。
外头有动静,里头自然是瞧得见的,果不其然,小桃的身影子一晃,里头就问:“谁?”
简直是废话,还能是谁。我撇撇嘴,就看见了李纶那个废物从里头探出头来,我看小桃,她自廊柱上直接跃下,一掌劈昏了李纶。
李纶松垮垮晕在门口,那门缝又开得大了些,我盯着那头,预备给里头的宋韵昀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谁知我等了半晌,也不见里头有人出来,我再看进去时,瞧见了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叶少兰。
我从墙角缝儿里走出来,小桃看我,我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动。我说:“我看见熟人了。”
李纶晕过去了,屋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正准备要手撕的婆娘宋韵昀,还有一位穿白色锦袍的年轻公子,我崔蓬蓬决计想不到会在此处遇见的人,叶清臣叶先生。
宋韵昀很漂亮,她穿霜色的云锦袍子,袖口和腰间都有极为繁复的花纹绣色,她做男子打扮,头上还系着碧玉带。我望过去,竟似当年在听竹轩与李纶李绛一道初遇她一般。
宋家的美人瞧过来,一双很有些神采的眼睛望着我,说:“崔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我被宋韵昀的一双眸子扫着,她那眼神儿似乎在说,看什么看,你男人在这里,你捉奸来了?
“崔蓬蓬不请自来,得罪了!”
啰嗦甚么,管我来做甚,反正没什么好事。我伸出手就往那小娘们的喉咙抓过去,苏幕教过了,不动则已,动就是杀招。我跟着苏幕别的没学到,这动手先抢个先机的理论还是学得不少。我手很快,本来已经勾到宋家这位美人纤细标致的锁骨,但我还没用力,我的颈上已经竖起一柄尖刀。
我侧目去看,叶少兰白衣黑发,他手里握着一柄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匕首对着我的脖颈,他说:“崔蓬蓬,放开她。”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当时的感受,那时那刻,我心中大概只有一个词去总结我们三人的关系,“狗男女!”
没错,狗男女!我和叶少兰是一对狗男女,叶少兰和宋韵昀也是一对狗男女。
此刻奸夫的寒冷匕首指着我的颈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焚俱焚的勇气,我直接勾上了宋家婆娘的脖子,而叶少兰手中的匕首也划过了我的颈间。
宋韵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我,我笑笑,“怎么,怕了?”
“蓬蓬,别乱来!”
这大抵是我进门以后,叶少兰同我说的第二句话,我看了门外的小桃一眼,小桃一脚踹开昏迷着挡在门口的李纶,我说:“不要得罪了检校卫指挥使叶大人,省的叫人家发现咱们做了不好的事情,这就请叶大人歇一会儿吧。”
叶少兰水泠泠的眼珠子扫过我的脸,他说:“蓬蓬,你想做甚么?”
我头一勾,小桃手起手落,叶少兰昏过去了。
屋里原本的三个人,昏过去了两个,宋韵昀的眼珠子睁得愈发大了,我笑,“宋姑娘是吧,你别怕呀,看你的身上都出汗了,嗯?”
我的手背上有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子落下来,小桃看着我,立马从袖中拿了一块手帕出来,“姑娘,你。。。。。。”
那不是宋韵昀的汗,那是我的血,是崔蓬蓬脖颈间滴下来的血。
我仰起头,小桃将叶少兰手中的匕首在掌中转了几个圈,道:“这下正好,他们三个,全军覆没。”
我知道小桃的意思,宋韵昀死,嫁祸李纶,接着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我看着昏在一旁的叶少兰,不知道心里是甚么滋味,苦涩有之,悲哀有之,想到最后,竟是恨意。
恨就是爱,爱海滔滔,恨才刻骨。
我抬起宋韵昀的脸,接过小桃掌中匕首,对着她的脸就是一横。我不要她死,我要她不死不活,我要她以后就顶着这么一张祸国倾城的脸去害人,那是甚么,生不如死。
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拿染血的匕首在自己的袖口上擦了擦,“还以为宋家的姑娘有多金贵,也不过如是。”
我还要再划第二刀,小桃冲我摇头,门外有轻响,来人了。
我一掌劈在宋韵昀颈间,她瘫软在小塌上,我指着李纶,小桃将李纶扯过来,我用刀直接挑开了李纶的衣裳,又将宋韵昀的外衫扯乱,最后将匕首丢在地上。
外头有人敲门,“宋姑娘,您在吗?”
小桃抓着我就要往窗户外面跳,我指着地上的叶少兰,“别管我,带他走。”
小桃抿嘴,她一手抓住地上的叶少兰,一手牵着我,“走!”
我不知道小桃的武功算不算深不可测,但我觉得就凭她抓着我和叶少兰平安落地的那把子力气,都算高手。我认识我高手不多,苏幕勉强算一个,但我也没见过苏幕扯着我和叶少兰一起跳楼的,后来我想,大概我当时丰满了些,苏幕扯不动吧。
小桃问我:“这位大人怎么办?”
我呶呶嘴,“那前头有家最好的温柔乡,那里有最美的小娘子,叶大人身居高位,总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咱们送他去最红的姑娘那里住一晚上。”
第65章
前头就是京城最有格调的青楼,青楼的名字也很风月,因为它的名字就叫‘风月’。我曾经与李绛来过一次,那时候我同李绛一人弄了一套内侍的衣裳,装作李纶的随从,跟着进来过一回。‘风月’里头最红的姑娘也叫风月,但风月并不是一个人,她是许多个人。风月楼里每三年,‘风月’都要换一次,只有最红最吸金的姑娘,才是风月。
小桃提着叶少兰,我们三人往风月楼里一站,有迎客的就过来了,那是个很清秀的小厮,小厮说:“姑娘们是想坐坐,还是找个人陪着?”
我说:“我们想见风月姑娘。”
那小厮笑,“客人们来得不巧,风月脱了牌,下一位还没挂牌。”
小桃皱着眉头,“都甚么乱七八糟的,那你给找个人来伺候,哦,找个顺眼点的。”
风月楼昂贵,昂贵得又物有所值,等坐下来,才觉得此处名不虚传。我与小桃进门之后,互相看了一眼,这里头种种摆设,竟与我在许家的院子里无异。花草鱼虫、层峦叠嶂,样样桩桩,都远远超出其他勾栏窑子的平均水平。
入了内间,小桃一手将叶少兰往软塌上一丢,我赶紧倒杯茶给她,谄媚道:“女侠辛苦,辛苦了。”
我虽谄媚,但我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有小桃这样高手,就凭我,决计从狮子楼里跑不出来,更不要说还提着叶少兰这样一个废物。
我睃了还在昏迷的叶少兰一眼,同小桃道:“咱们将就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回去。”
小桃径自去了内室,我在外间坐着,焚香袅袅,刚刚有了倦意,一阵轻柔的声音飘过耳边,“姑娘可是累了?”
我侧目一看,那边那人已经撩开我颈上的头发,“姑娘这受了伤,我替姑娘上药。”
我浑浑噩噩的,等我睁开困倦的眼睛,才瞧清楚身边这人,他穿浅色青袍,那天青色淡得就似蓝色褪了白,一抹幽幽的人影儿在我身边晃。
我说:“你是。。。。。。?”
他笑,“姑娘受了伤,身子也虚,我替姑娘敷药,等姑娘好些了,咱们再说说话儿。”
男人很年轻,手势也轻柔,他拨开我颈间的碎发,又端了热水过来,擦我皮肤上的血迹,末了,他说:“我松姑娘的衣裳,姑娘过来些。”
我将头靠过去,依稀闻到他身上的青竹香,他一手抬着我的头,一手往我脖颈上敷伤药,我偏着头,说:“你今年多大了。”
他笑,“总归不会比姑娘小。瞧姑娘的年纪,左不过十七八。”
我摇摇头,“也不是了,算起来,我今年已有二十了。”
男人身上的青竹味儿丝丝缕缕地往我鼻子里蹿,我仰起头,瞧见他下巴,“你似我一个旧友,但他已经变了,如今你更像他,他却已经不像自己了。。。。。。”
我其实不知自己在说甚么,我昏昏沉沉的,或许是失了血,头也乏力,男人将我的脑袋一托,说:“姑娘若是累,可以靠着我,无妨的。”
夜色是撩人的,我坐在柔软的地毯之上,身体靠着小几,一手撑着头,“你长得不错,怎么做了这一行?”
我不是撩他,然则我已不是少女,这风月楼里见了这样的男人,自然是谈风月。我应该不会误以为这男人是走错路了,或者仅仅是进来陪我谈天说地的。
男人也很是坦率,他拨开我染血的衣领,“姑娘要不要更衣,我伺候姑娘?”
看,这不到三句功夫,手都动上了。
我不说话,男人过来抱我,“里头有衣裳,我同姑娘进去。”
我低头笑,男人问:“姑娘笑什么?”
那头小桃手里勾着一条薄如蝉翼的纱裙过来,嗤道:“这是衣裳吗,这是甚么衣裳,这究竟是给谁穿的衣裳?”
小桃碎碎念,“这究竟是什么鬼,我说里头有热水,还有换洗的衣裳,结果展开了一瞧,我的老天爷,这样的衣裳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一套藕荷色的开衫裙子,里头还衬着同色的肚兜,小桃撇嘴,“现在窑子里的姑娘都不这么穿,这究竟是给谁穿的!”
男人瞧见小桃,脸色不变,“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姑娘,真是失敬了。”
小桃斜眼看他,“我们叫的是姑娘,你一个大男人来做甚么?”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姑娘真的确定要一位姑娘来陪?”
小桃吭气,“都甚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不要人陪,我们要姑娘去陪那个谁。。。。。。”
小桃与那男人大眼瞪小眼,我身后的那个谁已经起身,他说:“多谢崔姑娘的好意,在下并不需要人陪。”
不知何时,叶少兰已经醒来,他说话慢悠悠的,“在下不需要人陪,倒是崔姑娘,似乎更需要人陪。”
我侧目看了叶少兰一眼,并不认真看他表情,其实他想说什么与我又有甚么关系。我同小桃点头,“这位公子会弹琴会跳舞,可能还会说书,你要是闷了,就找他吧。”
说罢,我撑桌子起身,往内室去。我有点头晕,起身之时,那男人眼明手快,又扶了我一把,说:“里头有上好的沉香,我给姑娘焚一把,这样姑娘可以睡得好一些。”
叶少兰站在我身后,小桃双手抱在一处,冷眼瞧着他。小桃说:“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睡觉的?人家累了就要睡觉,闷了就要找人陪伴,一个也是陪,一双也是陪,十个都随自己高兴,又不用你给钱,你看什么看?”
我扶着那青袍的男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七叶。”
七叶,那岂不是欺叶?
我低头笑了,后头凉风一阵一阵的,我简直能感受到叶少兰五官七窍里的怪异情绪。果然,他说:“崔蓬蓬,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学着能懂事一点?”
我只想冷笑一声,还没等我开口,七叶就回了他:“女孩子长大,一夜而已,等过了今夜,姑娘就会长大了。”
“哧哧”,小桃噗哧笑出来,“没错,找个男人睡一觉不就行了,甚么长大不长大,有些女人活该长不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