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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松跪在地上痛哭,涕泪纵横,说夫人是当初老母亲做主给自己娶的,自己答应了母亲要照顾夫人一辈子。他现在当官过上好日子了,就更不能抛弃糟糠之妻了。
皇上指着他的鼻子骂,连声说了三个好:“你要再管不住你媳妇,朕就罢了你的官,让你回家去种田!”
乔松不是没跟乔夫人说过,府里让她弄成什么样,他睁一只眼也就算了。屋子里那些庶子庶女被她当成下人养,养得畏手畏脚缩头缩尾,庶女一次不带出去交际,庶子要么不让他好好读书,要么就给他请罪差的先生。
他乔松带了多少科举状元,半个翰林院修书的都是他的学生。偏偏他的儿子们各个不成才,嫡子被乔夫人养得骄矜自傲,读了一个皮毛觉得自己能上天下地。科考一出来,榜上无名!
乔松这头刚刚把儿子们看管起来,庶子乔夫人不让他动,捶心捶肝说:“你就是要把那帮小子养大了好来反我啊!你要断了我们娘儿几个的生路啊!”那他就只好掉转过头去好好教导嫡子。嫡子各个都娶了媳妇,对于他们纳妾收姨娘,乔夫人就换了一张脸孔,她还主动把挑人往儿子屋子里送。
说:“总不能她做正房的空耗着咱家儿吧?孩子,是越生越多才好呢。”
几个儿子都被酒肉泡坏了身子,泡坏了脑子,最小的今年也十七了,想要重新板正过来,伤透了乔松的脑筋。
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乔夫人又把劲儿使到了别的地方。
当初太子爷摄政的时候,乔松不知道夫人从哪儿听来消息,说是万岁不行了,在他面前学了一遍,说指不定皇上的身子骨儿在哪个歪脖子树下头埋着呢。咱总得为以后的日子谋出路不是?
乔松问她怎么个谋法?乔夫人眨巴眨巴眼睛卖关子不说话。
乔松当她一个后宅妇人,闹上天也弄不出多大的事儿,结果第二天听说她到三爷府上吵了起来,非得把女儿给拽回家,不让女儿给三爷守灵守寡。
这事儿乔松还是挺当天跟着去的嬷嬷说的,说的比较隐晦,只是说夫人不让姑娘穿孝服,然后要接姑娘回娘家住几天。
乔松换个人打听才知道,乔夫人是当着一众奴才的面,让女儿摘了丧服,摘了发髻,让她当着三爷府上的大大小小的奴才,和三爷家一刀两断继续回家做姑娘。
乔松跟人打听没说自己是谁,就装作一个爱热闹的大老爷的模样,请钱昱府邸旁边几条街上知情的几个老百姓吃羊肉锅子。
按理说府里的事儿他们是不知道,可是那天刚好他们进府里去送新鲜的蔬菜,原本也是有太监一大早来他们的冰库里去取,但是那一阵儿府里的事儿发生的太多。大家都有点忙不过来,早上给三爷做头七,一算差了十几斤蔬菜,就让破例让外头给送进去。
他们就见到了这一幕。
事情发生的太乱,事后竟然也没有人给他们银子交代他们不要出去乱说。
他们就觉得钱三爷府上这回是真的完犊子了。
一下传遍了整条街,大家都在看钱三爷府里的笑话。
一个脸上长着颗痦子的长脸,用筷子挑着锅子里的羊肺,呼哧呼哧地喂进嘴里:“要我说,大户人家的婆娘才真是泼辣!骂起人来比那个屠夫老刘家的媳妇还厉害!”
乔松不认得什么屠夫老刘家媳妇,但是知道他们嘻嘻哈哈打趣的那个泼妇是谁。
“咱老百姓家要是男人死了,你就是不像立贞洁牌坊,也得披麻戴孝给人守三年。咱是真不懂他们大户人家的规矩。”
“规矩个屁!各个爬灰的爬灰,乱的很!”
“你是不知道,那夫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了,说她闺女嫁过去当晚,钱三爷就被派去打仗去了,洞房花烛都没过成呢!”
“我说呢!要真尝过这滋味了,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了三年!”
一桌子人捶着桌子喷笑,后面说的话就更加不入流了。
乔松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结完账走了。
他把乔夫人叫过来骂了一通,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休书写了一半儿,乔夫人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认错,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松以为她就此收手了。
再后来果然没听见什么动静了,皇上重新上朝,打破了乔夫人之前的谣言,乔松就以为她那些歪念头彻底打消了呢。
没想到!
他不坐轿子,一路步行回了乔府,路上让随从先回府邸备上家法,把乔夫人看管起来。
这事儿交给下人来做,就是彻底不算给乔夫人脸面了。
乔松吹了一路冷风,冰手冰脚进门,从里到外身子都冷透了,下人过来伺候他换衣服洗脸,他问:“乔氏呢?”以前他都称其为乔夫人,下人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坏事了。
下人说:“夫人一大早就去看姑娘去了。”
乔松顿了顿,手一巴掌按在椅子上,“啪”一声:“哪个姑娘?”
下人咕噜一身屈膝跪地:“夫人去去给三三皇妃请安去了”
乔松推胸顿足:“冤孽冤孽啊!”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取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来毁我乔家声誉。
乔夫人上门之前,乔氏正在屋子里审问小顾氏。
小顾氏如今改头换面,褪下粗布衣服,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缀满了宝石玉器,身上的衣服都是绫罗堆叠出来的,她知道自己好日子过不长,就往死里去享受这份富贵。
她跪在乔氏面前,不卑不亢,淡淡道:“奴才不懂夫人的意思。”
乔氏至今还没有给她请封,宫里娘娘也没提这事儿,小顾氏就算有了自己的小院和奴才,可在乔氏的面前,不过仍旧只是个奴才。
乔氏手敲着黄花梨木桌面,丫鬟嬷嬷都被打发了出去,屋子里面就她们二人,一个坐在上头,一个跪在下面。
小顾氏心里觉得好笑,她同情乔氏。
男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争得呢?争给谁看?
她不明白乔氏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可是偏偏要做出待她如姊妹一般的亲热,两个人都别扭难受。
乔氏把一封信扔在小顾氏面前,小顾氏恭恭敬敬道:“奴才不识字。”
乔氏冷笑:“三爷给我的信是在前年十一月,孩子应该是在去年九月生下来。我从来只听人说过有早产的,怎么,你肚子里的这个偏偏还迟了半年才生出来?”
小顾氏没想过争辩,从头到尾就是那一句话:“奴才不懂夫人说的是什么。”
乔氏一巴掌把她扫到地上:“孩子是我交到娘娘手里的,我明天自然会亲自去宫里跟娘娘认罪。你这会儿当着我的面咬死了不松口,我不过是给你一巴掌。当了娘娘那儿,你和你的女儿都得死。”
小顾氏头慢慢抬起来,一只手捂着半边脸,乔氏的力气一点都不大,但是那句话把她整个人都击倒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还是摇头:“奴才伺候过三爷,孩子是三爷的。就算见了皇上,奴才还是这句话。”
乔氏讥讽道:“就凭你一个冒牌货还想见皇上?”
外头徐嬷嬷过来说老夫人来了,乔氏皱眉:“就说我进宫里去了。”
徐嬷嬷隔着帘子在外头着急道:“夫人瞧着挺着急的!”
乔氏让人把小顾氏先看管起来,站起来朝外走。
堂屋,乔氏落座,乔夫人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坐着,你爹要休了我啊!
乔氏看一眼徐嬷嬷,让把左右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乔夫人一下哭了出来,扯着帕子擦眼泪:“好女儿,你可得帮帮我啊!”
乔氏冷淡道:“娘,你还想让我怎么帮你?”
乔夫人说:“让我在你这儿住一阵子吧。总得先让你爹把这口气给消了再说。”
乔氏喊徐嬷嬷过来:“让外头车夫不用解车了,老夫人稍微坐坐就要回去。”
徐嬷嬷站在原地不动。
乔夫人站起来拿手指着乔氏:“你个不孝女,白眼狼!我处处为你打算,嘴皮子磨破了,宫里头各个都是吸人血的东西,你娘的嫁妆搭进去了一大半,你现在要赶你娘走?”
乔氏还真不知道这茬,难怪昨天娘娘突然问她这个。
乔氏气得脸色发白,怒道:“你进宫里去了?”
乔夫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惠妃娘娘也是女人,她在宫里熬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情世故都看得通通透透。我去给娘娘请安,向娘娘请教请教。”
“真的?”
乔氏当然不信,不然父亲怎么会气得想要休妻。
乔夫人有心求助于女儿,只好说了实话:“娘娘宅心仁厚,我求娘娘放了你,让你回门另嫁。”
乔氏猛地站起来一个踉跄,人差点摔出去。
徐嬷嬷赶紧上前搀住她:“夫人当心身子啊!”乔氏气得浑身乱颤,两只脚灌了铅似的身子往下坠。
她推开徐嬷嬷,走到乔夫人面前:“母亲,你不是在为我好。你是在把孩儿往火坑里推!”
乔夫人一边哭一边说事情都这样了,上回那事儿之后,你大姐二姐都不愿意见我,我只能来你这儿了。
乔夫人说:“反正你这儿没有男人,就让我先躲上一阵儿吧。你爹也不是真心要责怪我,他来之前特意让底下人回头给我通气,不就是让我好脱身?到时候两人对了面闹起来,才更不好收场了。”
乔氏让人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乔夫人不大满意,她想住南边的院子。
乔氏气得眼泪都出来了,白着一张脸,吸一口半天才能呼出来一口:“南边的小院是书房。”钱昱以前歇息办公的地方。
乔夫人想再多说两句,看到女儿这样,暂时先把话给咽了回去。
下午,外头门房让丫鬟进来传话说:四皇妃又来了,问徐嬷嬷该怎么办?
屋子里乔氏正在睡午觉,徐嬷嬷担心夫人的身子,昨天从宫里回来之后,夫人就一直没好生歇息,一连串出了这么多事儿,好容易歇会儿。
反正四皇妃也不是来一次两次了,她让跟丫鬟道:“把人打发了,就说老夫人来了,咱夫人不方便见外客。”
丫鬟领命要去,旁边大嬷嬷路过听到一耳朵,奇怪道:“也不知道现在这世道怎么回事,当奴才的都做起了主子的主儿。”
徐嬷嬷赶紧走过去让她轻点声,夫人正在里头睡觉呢。
大嬷嬷道:“正好,我来给夫人送对牌,咱俩一块儿进去吧。”
徐嬷嬷拉着她:“你这人,送对牌什么时候不行?”
大嬷嬷道:“我做奴才的,时间一大把,什么时候来都行。可是不能耽误了主子的事儿。”
徐嬷嬷听她话里有话指桑骂槐,道:“外头这些不过是想来看咱夫人的笑话,请进来白得又让夫人气上一场。嬷嬷当差了大半辈子,怎么还是不会替主子做打算?”
大嬷嬷笑道:“我还真没这个胆子!”
里头乔氏本来就睡得轻,外头二位嬷嬷刚拌上嘴她就醒了,听了一会儿揉着眉头让丫鬟把她们俩给请进来。
乔氏接过对牌,赞了一声大嬷嬷,道:“嬷嬷辛苦了。”然后就过头问徐嬷嬷:“四皇妃来了有多久?”
徐嬷嬷回了个大概的时辰,乔氏一把将对牌拍在茶几上:“你糊涂,以后要让我来教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