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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个儿子是养得好还是养得不好。
太子每天都要隔着帘子给他磕头请安,却不敢进来见他(老子儿子真是一个样儿。)
有一回二半夜里,皇帝被什么怪声音吵醒,脚底下有什么东西趴着,吓得他一个激灵蹿起来,结果脚底下那个玩意儿也被他吓一跳,叫了一嗓子。
皇帝听出他的声音了:“老大”
太子:好丢人。
他估计是篡位最失败的太子了。
皇帝让人点灯,太子支支吾吾说他去点儿,一个灯点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皇帝笑呵呵地说:“点大炮都够了,你干什么呢?束手束脚的。”
太子转过身,一双眼睛肿成个灯泡,脸白得像个鬼,整个人憔悴得像老了十岁。
乍一看比皇帝还要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子软禁了儿子要篡位呢。
篡位逼宫这种事儿人,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干个彻底,这天底下就没有太子这样干一半儿撂挑子不干了的。
如果真的要踩着父皇兄弟们的尸体往上爬,太子真的不知道等坐上了这个位置,他该拿什么去面对群臣百官,面对天下子民。他死了之后,到了地下该怎么去面对这些死于他刀下的骨肉血亲?
太子跪在皇帝面前捂着脸痛哭:“儿臣不孝!”
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皇帝重新理事,特意嘉奖了整个太医院,提拔了好几个原判,赞他们医术高超能起死回生。
面子上替太子把话给圆了回来,然后罚太子禁闭,顺便去翰林院修书半年。
当着群臣的面,连一句训斥都没有。
不少没有直接参与进这场风波的命官,还真的以为就是皇上病了一场,暂时交付给太子摄政呢。
皇帝稳住了朝堂,就开始让人下去一个一个去找外头的儿子们了,让他们不管打了败仗胜仗,吃了明子儿暗子儿,赶紧都给老子我滚回来。
皇帝经历了一场生死,觉得合家大团圆才是正事儿,一边找儿子,就一边找回年轻的感觉。他以前喜欢年轻漂亮的皮肉,这样自己也变得年轻起来。最近他开始念旧,没事儿就去上了年纪的嫔妃那儿坐坐,然后就开始借着老四“遗孤”的名头开始纠缠惠妃。
几个月陆陆续续不知道送了多少绫罗绸缎,还抽风说咸福宫是不是太小了?得扩宽一点儿,不然大人小孩一起也太拘束了。孩子又闹腾,爱跑爱跳的,一不留神撞着墙把脑袋摔坏了可咋办?
皇帝在那儿放飞自我,宫里的人全都跟着见风使舵,惠妃娘娘这是春风二度又要红了啊。
内务府克扣份例,膳食的那些人全都吓破了胆,这回只要是往咸福宫送去的东西,全都变成双份,膳食不用他们宫里人去提,自然有师傅领着小太监亲自给送过来。
所以,四皇妃现在看见的惠妃虽然脸上气色差点儿,人比之前还要消瘦,但是通身的穿着,宫里的陈设摆件,跟过去比都是天壤之比。
四皇妃听淑妃说过最近惠妃得宠,却没想到皇上能这么舍得下血本儿,看来三哥平安无事的消息准没跑了。
这应该是万岁给惠妃送了最大的一个惊喜了吧?
四皇妃就觉得今天自己有点儿来错了,抢了万岁表功的机会,她多长是个脑袋出来都不够砍的呀。
好在,惠妃和乔氏的注意力都在小宝宝身上,四皇妃自己没有主动开口,她们也只是问候了一下唠了几句家常就算。
四皇妃坐得没意思,凑上去夸了几句孩子模样生得真好,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这璇儿生得多好。一看就是福气厚的。”
惠妃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脸上表情不动了。
四皇妃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副犯了天大的错的样子,急得不行一脸恐惧,乔氏对她使使眼色,让她先去了。
乔氏送着四皇妃出宫门:“妹妹有话跟我说?”
四皇妃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这些日子担心嫂子,递了几次牌子不见嫂子回个话,还以为嫂子出了什么事儿。”
乔氏微微一笑:“你费心了,我能出什么事儿。”四皇妃看到她眼睛底下全是血丝,恐怕夜里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吧?
三爷不在身边,反而留下一个妾侍和妾侍的孩子,换做是她,都不一定做的比乔氏好。
她跟四爷说起过这事儿,四爷问她要是她,她会怎么办?
她说让那个妾侍下去给爷殉葬,她不是乐意伺候爷吗?就让他跟着爷下去接着伺候爷呗。至于孩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大把大把地嫁妆给她备好了,就当成亲闺女养。
钱旭笑呵呵道:“这么好?”
“不然呢?那孩子身上流的可是您的血。”
就为的是这个,乔氏只要一天是钱家的媳妇,不管心里头多怨多气多不平,都得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当嫁进皇家是闹着玩儿的?四皇妃脾气直却不傻,她从不奢求四爷能一辈子守在她跟前,面上跟四爷说的话是那一套,说你要是敢去谁院子里一脚,我就一把火把她那儿给烧了。
可就算四爷好几次喝多了,回府真的往李氏田氏她们院子里去了,她也真不会拿那些妾侍如何。她们就是用来伺候四爷的,倘若做大的连这么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宫里的娘娘就该发话了。
娘娘都会教你,跟她们争一时长短做什么?你有的是地位,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们不过是青葱岁月,你瞧着吧,过了这几年就不中用了。
四皇妃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乔氏,知道她这些日子府里外头接连出事儿,这里说话耳目又多,牵着她的手亲亲拍了拍:“嫂子保重,我先去了。”
乔氏点点头,四皇妃看着她莫名眼圈一酸,赶紧躲过去趁人不注意用帕子飞快地擦了。
回府的骡车上,四皇妃道:“都是命苦的,既享得了这滔天富贵,也要消受得起这些腌臜事。”谁有比谁强呢?望着身后威严的宫墙,墙下面的宫门变成了一个个小格子,小格子往外延伸出来的一条条小道就是她骡车刚才走过来的。
四皇妃想起小时候跟着奶嬷嬷偷偷去看她逮老鼠,老鼠钻进去的老鼠洞就是这个样子。
“夫人,起风了。”丫鬟询问她要不要把帘子打下来。
“放下来吧。”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四皇妃全身的气力。
她心里祈祷,但愿乔氏能够度过这次难关,三爷能够平安归来,他们夫妻团聚,以后再一块儿进宫赴宴。
没有什么比人月团圆更安慰人心的事儿了。
乔氏送了四皇妃之后,在宫墙下头发了一会儿楞,冷风吹得头有点痛了,才让旁边的丫鬟搀着自己进去。
进了正殿惠妃已经不在堂屋了,一个丫鬟半蹲回话道:“娘娘去了厢房。”
“姐儿呢?”乔氏抬着头让丫鬟给她解斗篷上的扣子,宫里这个季节还是烧着地龙,乔氏进出都得更换衣服,不然就要出汗,要么就会被冻坏。
宫殿修得深,阳光只能照到南边的那几间屋子。所以惠妃一般都是在厢房里坐着歇息,会客才来正殿。平时正殿要是不点灯,就是一副黑洞洞的模样,像极了五六点钟天麻麻黑的样子,一天七八个时辰连大中午也都得点灯。
丫鬟回道:“娘娘让奶嬷嬷把姐儿给抱下去了。”
“哦。”乔氏解完斗篷,理了理头上的簪子,又抿了下鬓角,吸一口气,才往厢房里过去。
丫鬟给挑开棉帘子,乔氏脸上挂上温和的笑,远远就柔声道:“母妃,又记挂三爷了?”
惠妃回头看是她,露出个浅笑,点点头:“老四家媳妇进来倒提醒我了,老三他小时候头上生了两个璇儿,头发一出生就带点卷儿。怎么这个丫头一点不像他?”
乔氏心里波涛汹涌,面上风云不变:“怕是随她娘。”
惠妃点点头,不打算深究这个:“这也是常有的。我看这老天爷就是要惩罚我,送来一个孙女儿,可是这模样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像老三。”昱儿安静是打娘胎里出来的,倒不是不淘,调皮也会有男孩子的调皮,会被小太监哄着上树掏鸟窝,玩民间小孩玩的事儿。也会在御花园里翻石头找底下的小虫子玩。
但是不会像老二他们去捉弄先生,要么就是往小太监衣服里放蛇。
昱儿的调皮和他们的顽劣不大一样,和这个小丫头的闹腾也不大一样。
可是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惠妃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能说,她们祖孙俩怕是没缘分了。
惠妃道:“她姨娘怎么样?”
乔氏有点出神,过一会儿惠妃转身看了她一眼,她才答道:“正让嬷嬷教规矩,回头带进来给您瞧瞧。”
“免了吧。”惠妃有点遗憾,我会这孩子不投缘,跟她娘就更加不会投缘了。只可惜她是最后伺候老三的人,想问上一两句话,只怕到时候听来的也不是真话。
“到底是老三跟前伺候过的,有功劳的,总不能亏待了她。”惠妃交代着:“以后就让她在府里养着吧。”
“是。”
惠妃让方嬷嬷取了几包燕窝来:“知道你那儿不缺好东西,我这儿也吃不完。看你气色这样,我就总想给你些什么。”惠妃向来不知道怎么跟人客套,能说出这一番,也算是对乔氏真的关心了。
乔氏含泪收下:“媳妇没事。”
惠妃点着头:“慢慢就过去了,日子会好起来的。”
惠妃让方嬷嬷送乔氏出宫门,又把自己的狐皮大氅给她穿出去:“你这孩子,要是再推辞,让我这个做婆婆的该怎么好才行呢?”
乔氏只好再三叩谢,惠妃没办法,受了她的礼:“好孩子,去吧。”
方嬷嬷送完乔氏回来复命,惠妃刚刚净完手正在捡佛豆,念一句佛语捡一颗豆子,大概能一直念到用完膳。
方嬷嬷不打扰就默默守在边上。
这回惠妃捡到一半儿突然偏头看过来。
方嬷嬷赶紧半弯着腰问道:“娘娘?”
惠妃道:“乔夫人这些日子还往老三府里去吗?”
方嬷嬷回了话,惠妃不再说什么,继续转过去接着捡佛豆,这次念佛语念得极其慢,到了点灯的时候惠妃还没捡完。
方嬷嬷上去道:“娘娘,膳房里的宋嬷嬷来了。”
御膳房现在天天捡着咸福宫的马屁拍,恨不得一天到晚都黏在咸福宫,捡着个小太监上去叫哥哥,好吃的好喝的给人送上去。就求他们到时候在主子面前说几句好话,可千万不要因为之前的不开心,然咱们大家伙儿都没意思。
惠妃起身站起来,她捡佛豆极其虔诚,她总觉得儿子还没死。她多念一句,菩萨就能多看见她的诚心一份,所以她要跪着念佛经,捡佛豆,抄佛经。膝盖早就麻了,起不来身,人往下面滑。
“娘娘!”方嬷嬷大惊失色,看见娘娘额头涌出豆大的汗粒。
惠妃半个人靠在她身上,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方嬷嬷搀着她回了屋子里在床上躺好,执意要去请大夫,惠妃摇摇头:“这么晚了去太医院,肯定大家都给惊动了。算了。”惠妃说一句话就得歇一口气:“你出去瞧瞧,御膳房里的人咱们得罪不起。”
方嬷嬷只好支起身子,低声交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