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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周到底还有多少如洛阳一样的存在?先前地方吏治的整改竟未起一点作用。
到底还是怕攸宁想偏了,赵煦开口解释:“昨夜是有公事。”才去了浴房。
水汽氤氲,舒展了筋骨,很是舒服。他闭目养神,可以察觉到一双柔夷在他肩出按压,力道适中。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有种感觉叫受宠若惊,这还是攸宁第一次替他按肩,也是第一次知道,攸宁还有这样的手艺。
“什么事要连夜去那种地方?”攸宁倒是没有怀疑赵煦话语的真假,他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赵煦当然不瞒着攸宁了,牵过攸宁的手在胸前把玩,道:“官员舞弊包庇,洛阳俨然成了一个小国家了,所有人竟都只听郡守与巡抚之语,欺上瞒下。”
“那也值得官家亲身上阵?”攸宁问。
“谁叫朕为了你出趟宫,身边竟只景辰可用?”赵煦很无奈的道,语气颇有些无辜,好似在控诉攸宁昨天无情,都不拉住自己。
七八|
是夜,郡守府。
洛阳郡守乔邡在书房独自待到半夜。
天光熹微,下人扶着烂醉如泥的公子回府,喝的人事不知的郡守公子似乎还沉浸在勾栏的喜悦之中,犹自呢喃着再来一杯。动静之大,引出了书房沉思的郡守。
“扶公子回房。”独子这样不成器的样子实在叫乔邡恨其不争,嫌恶的吩咐下人,眸中狠光乍现,看来那人的万人书倒是真叫他冒死送到了御前了。
洛阳繁华已有百年,更有帝王想要迁都此处,鲜肉肥美之处可以想象。他乔邡多年来与几位大人一道独享洛阳已久,不过几位蝼蚁,竟妄想改变现在的局面!
一人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郡守边上的,只见他抱拳说道:“陪着公子套话的是两个年轻的公子,且暂居在崇文馆中,定是官家派来调查大人的影卫了。”
夜色之下,清冷的月光打在郡守寒冷的脸颊之上:“西山流寇作乱,两位大人不甚遇害,还用本官多说?”
那人身子一顿,抬头看了眼郡守的背影,立刻又低头,语气更加的恭敬了,道:“是,小人这就去处理。”
秋风冷厉的剥落了树上的叶子,簌簌的落下,一地金黄,秋日洛阳金,风平暗流涌。
一切的风波都隐藏在看似平静的白天之下,唯有黑夜才会微微显露出来。
秋日的洛阳,白云红叶两悠悠,不知栗冽秋风将要呼号而至。
攸宁立于庭前看着,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初初嫁入宫时,为了立威所送至宣室殿的牡丹,那时也是秋季吧。
红叶纷纷有如雨落,佳人独立期间,总是别有一番怅然滋味,赵煦自身后环抱住攸宁的腰身,因着显怀的缘故,原本不盈一握的腰身有些胖了,却更加他抱着舍不得松开。
攸宁就势向后倚入赵煦的胸膛,叹:“都说洛阳的牡丹是开的最好的,可惜却不是花季。”
将头轻搁在攸宁颈间的赵煦,十分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人间富贵花,我怀里不就有一朵开的最艳?”
“可惜给你的那朵秋日牡丹,已经枯死了不是吗?”情话羞人,攸宁红了脸颊,嘴上还是有意刁难一番。
“瞎说”两字在嘴边戛然而止,换作干脆利落的“走”字。
树叶猎猎作响,召示崇文馆四周死士埋伏的并不在少数。
可顾及着攸宁羸弱且有孕的身子,赵煦只能先带着攸宁躲入房间。几乎同时,宋景辰等人也察觉不对,齐齐都到了这庭后的小屋子里。
攸宁的孕吐期并没有完全过去,一时快速的移动至使头昏复发一般,胃里翻涌起来。
好在沛香随身带着简易的药具,在攸宁的穴位上施了两针,攸宁的脸色才缓了下去。
一直环抱着攸宁的赵煦,眼神里的担忧愈加浓烈,却也不至于乱了方寸:“看来洛阳真的有问题,是朕走了眼。。。。。。”
宋景辰也担心妹妹的情况,还是冷静的分析形势:“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狗急跳墙。当下之急还是应该先出了崇文馆,此回官家带出的影卫人少,恐怕挡不了多久了。”
看了眼状态很是不好的攸宁,宋景辰又道:“臣记得当初修建崇文馆时,官家怕有人对馆里儒生下手以阻挠儒学的推广,曾吩咐在馆内修建一条用以逃命的密道?”
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冰冷的,即使知道攸宁因寒症的缘故四肢常年冰冷,可也让赵煦止不住的担心,一边想着当初的建筑图纸的内容,一边搓着攸宁的手。
“各地崇文馆的建设都是差不离的,官家可还有大致的印象?”宋景辰不免焦急,又问。
“不,没有密道。”赵煦突然肯定的说道,各地修建崇文馆已然是一项巨大的开支,密道的提议最后还是在定稿图纸时被否定了。
赵煦一把横抱起攸宁:“蹭着影卫还在纠缠,我们自侧门出去,侧门的右边恰好就是马厩。”
踢开木门就出去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赵吉祥,口中叫着“公子小心”半步不离的紧跟左右,众人随后跟在后面。
刀剑割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却看不见半点人影,对方人数太多,武功高强的影卫也渐渐有些不敌了,可就是那寥寥几个人,阻挡了包围住整个崇文馆的死士。
成功奔马而走的几人没有想到,在洛阳高楼之上,会有人在上纵览,持弓等着,守株待兔。
。。。。。。。。。。
秋日寂寥安静的有些诡异的禁宫倒是出了件大事,有孕的圣人病重不见客,承宁公主与闲安县主林青艾亦不见了。
崇华火急火燎的赶到曲台找宸妃商议。
“承宁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消失的,定是被林青艾蛊惑的,我已经令身边人小心注意着其一举一动了,没有想到!”因着担心承宁出事,崇华心焦极了,握成拳头的右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案上。
惊得萧清瑜一跳,看来在北漠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的,列如这些不经意流露出的彪悍小动作。
对于林青艾的出走,萧清瑜并无多大的惊讶,那孩子融不进后宫,心中记着的灭门之仇屠城之恨,总有一天是会爆发的。
她所奇怪的是,为什么承宁也不见了。不过,萧清瑜一点也不着急,只吩咐人往西北方向追赶,一方面派人去洛阳,寻“失踪多日”的官家与“病重许久”的圣人。
“殿下相信萧家暗卫寻人的实力,你且放心交于本宫吧。”萧清瑜安慰崇华。
或许是萧清瑜身上就是有那种令人信任的气质,崇华奇异的就平静下来,又略坐了坐,方才告辞走了。
错过了在她转身之后,萧清瑜对着天空,目光眷恋流连,底喃缱眷温柔:“多少女子羡慕宋家阿宁,独我只羡林家孤女。”
身后侍书的一句“娘娘”怎么也唤不出口。
。。。。。。。。。。。。。。。
洛阳的闹市街道,几匹奔马疾驰,载着赵煦与攸宁的马儿落在最后,此时的赵煦只庆幸于自己马技精湛,令攸宁不用颠颇太过。
当跨下马儿受惊前蹄高抬,不论赵煦如何拉扯缰绳,马儿前蹄落地,立刻就以不同寻常的速度不管不顾的向前狂奔时,赵煦所有的想法,只剩一条,护好怀中女子。
惊马狂奔于前,后腿上的箭羽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宋景辰等人立刻加快速度追上前去。
发狂的马是没有理智的,纵使赵煦再如何的牵制马头,还是不能阻止马蹄的失足,从马背上摔下去的那一刻,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扯住攸宁的身子就扯到自己的身上。
“嗯。。。。”攸宁意识不清的感受到痛苦的闷哼,令觉得五脏六腑俱碎的赵煦一声不吭了,手无意思的在攸宁的关节处摸索,发现没有断骨的现象倒是松了口气。
终于追上的宋景辰抱过攸宁,赵吉祥扶起赵煦,告罪:“奴才未保护好公子,请公子降罪。”
忍痛抬起一只手,赵煦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洛阳城北有皇家别庄,去那。”
皇家别庄应该是整个洛阳郡里郡守无法伸手的一块地方了,洛阳守城军大部分都在那儿,郡守无权调配,便是与郡守勾结一处的郡尉也无权在太平时期动用洛阳守城军。
洛阳城北的皇家别庄中的守城军,是由中央直接派下的将军领军操练,等闲不能干涉洛阳郡的一切事。
等赵煦等人重新上马,另一边一直看着几人动静的人,手中弓还未放下,眼神狠厉透出其强烈的杀意。
有暗卫保护,还直往城北而去,看来这不是一般的身份的人,非死不可了!
郡守将手中的弓递给侍奉的人,沉声吩咐:“就算是在别庄门前,也得给本官弄死那拨人,一个也不能留!”
而料定身后一定还有追兵的几人,其实在刚刚上马时就下了马,随手在旁边卖竹篓的婆婆处买了几个竹篓放在马背上,跑远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
等形迹可疑的人都远去了之后,几人才自躲身的小摊前现身,到一边的绸缎店重新置办了一身衣物,只做平常的商人装扮。
才雇佣了两辆马车及车夫,其中一辆中还装着几袋糠米。
果不其然,城门口设着防线,严查出城之人。两车夫也是会说话的人,按照车中公子的法子,一字不落的复述:
“各位军爷好,小的是城中米铺的车夫,别庄在店里定了米,还叫小的稍了肉、酒,不敢耽搁了那边军爷的命令,才在这时候出城的。”
第二辆的车夫亦是识趣的在车里提出两坛子酒,递到盘查的那人手里道:“军爷辛苦了,掌柜说这米袋经不起军爷大刀一戳,也不愿叫军爷为难,这是小的掌柜特地叫小的拿来孝敬军爷的,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满是皱纹的脸上生生的笑成了一朵花。
那两盘查的军爷一看是醉红楼的标签酒已然同意了三分,又见刚刚那人撩起车帘的时候里面的确是满当当的只有装米的麻袋与酒坛,马车也是米店的马车,相互对视了一下,也就点了头,叫人过了去。
七九|
过了城禁,到了皇家别庄,赵煦亮明身份也就方便了。出来相迎的李将军跪拜于地,叫赵煦扶起,只言在外无需多礼。
身为习武之人,李将军一下便发现官家行动的不便之处,立即请罪:“臣不知官家在洛阳城内遇袭,未能及时救驾,官家赎罪,臣这就命军医来为官家查看。”
“不关你事。”赵煦由赵吉祥扶着,跟着前方引路的李将军缓慢移动,时不时还要分出点精力,看着由沛香等照顾着的攸宁。
“先将夫人带去厢房休息。”攸宁的脸色惨白的有点可怕,额间间或还有冷汗冒出,赵煦实在是担心,先行吩咐。
李将军自是不敢怠慢,忙先带着去了空着的厢房。皇家别庄说是别庄,其实都是有士兵居住,所有的房间都是朴素的紧,前头的“皇家”二字完全是没有体现出来的。
条件也不能允许他们要求太多,见攸宁被安安然然的安置到榻上,赵煦才松下一口气,吩咐沛香碧柔谷雨好生照顾着。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又携着宋景辰李将军到书房商议洛阳郡之事如何处理。
牵一发而动全身,拔了郡守一人,势必要拔干净整个洛阳郡所有的牵涉官员,不以严惩不足以平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