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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崇华到底跪不住了,扭来动去的,浑身不舒坦。
方太后将几人的动作表情细细观察遍,暗暗叹了口气,也就顺势叫起了。
自长公主手里接过太子,抱于怀中,柔声细问:“上回祖母与你讲,为你初步挑选了几位启蒙老师,你最终可选好了要谁当你的老师?”目光中带着考量的试探。
太子虽已过继到皇儿的膝下,却始终是那人的血脉,不可不防。只要他听话,能力卓绝,她便至死都扶持赵煦,使其成为代真正的千古明君。
太子童言稚语的,回答却干脆:“孙儿决定了,想让谢世伯为孙儿启蒙。”
此言出,众人表情各异,欣慰者有之,失望者亦有。
方太后欣慰于原氏三年的心血养育总算没浪费,太子虽小,到已知亲近,小小年纪便可做出如此选择,实属难得。
而纪皇后则稍显失望,对于太子的启蒙事她关注日久,事先也有打听过太后为太子选择的几位老师。在对比下,即使谢潜出生陈郡谢氏,也有些不够看的。
可恨自己没有早点和煦儿商量,现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做为最为提倡黄老之学的谢家,族中多为名士,现今的族长谢运更是当朝大儒,是仁宗与原后共同的老师,谢潜也是由其父亲自启蒙授课,可与二人以师兄妹相称,是当下最有名望的名士之。
谢潜也是方太后早就决定的为太子启蒙的人。
只是当朝形势以法儒当道,法为治国根本,儒学兴起,兴有为。尚无为的黄老之学迟早将埋没下去。
时势迫人。太子若得三公之为师,日后的执政之路当会更加平坦。
武懿太后心中所想,真叫人琢磨不透。
是以,纪皇后暗暗咬碎口银牙,面上不显分毫。只是心中不免怨上了清远庵里的原氏,必是她教导煦儿学习道学的。
好在太后的表情愉悦居多,甚至多了几分少有的亲切,想来对煦儿的选择还是满意的。罢了罢了,顾好方太后这边才是首要任务,其他自有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他全盘考虑周全。
感到被所有人忽略的崇华待得十分无聊,小脸上写满了郁闷,既然无人理她,她便自己找乐子玩儿。偷摸着跑进了内殿。
苏嬷嬷注意到进来的崇华,笑着招手让其到小摇床边来,看小攸宁睡着了模样。
崇华有些俱生,迟迟未移动脚步,熟睡中的小攸宁无意的摇动了下手腕,起了阵银铃的响声,引了崇华的好奇,小步挪了过去,看着睡的人事不知的小婴孩,扬起个傻傻的笑容。
孩子这般纯真,想来纪皇后养育之时没有少费心力。苏嬷嬷笑着摸了摸崇华扎着的发辫,柔声问:“大公主,这是你昭阳姑姑家的小郡主,公主可欢喜?”
“欢喜。”崇华目光不离小床里的攸宁点。她将小手伸进小床里握住孩子藕节似的白嫩手臂,也想逗逗孩子蜷缩着的小小手。
真的,怎么看着都好可爱。
与此同时的萧府,四房的萧六小姐也因满月酒席与国丧相冲,不好明办,只是内家家人自个儿聚聚,算是过了这个满月礼。
这个刚刚满月的小姑娘,爱娇爱笑,迅速俘获了萧府众人的喜爱之心,连宫中的萧太后也对这个侄孙女多了几分看重。
萧家这代统共也就六位小姐,其中还有三位庶出,上面两个嫡出的又均年长了太子几岁,算下来只小六清瑜人可在日后的太子妃选上奋力搏。
何况,这个孩子,看着就讨人喜爱,聪明伶俐的。
二|
萧太后娘家沐恩侯府四房的萧六小姐与昭阳长公主的婆家护国公府长房的宋九小姐,前后不过相差一天举行周岁礼。
萧六小姐名清瑜,已算的上是最为受宠的女公子。传闻其应满月而生,天生凤命。并且,天赋异禀,不过周岁之龄,口语流利,能诵百篇。
最为主要的是,宫中的萧太后和恭帝都对此女十分看重,其父沐恩侯亦得重用。
护国公府的宋九小姐,乃昭阳长公主亲女,方出生便由武懿太后亲封为乐安郡主,赐名攸宁。并当任护国公宋衍乃当朝太尉,手握重权,世子宋珺虽无官职,却以善谋而闻名天下。智计百出,被誉为再世诸葛。
更兼方太后视三个外孙如命,乐安郡主更是得尽太后欢心疼宠。现今整个上京城中谁人不知大周朝真正当家作主的长乐宫太后。
故言,宋九小姐宋攸宁,身份较之皇室公主也不遑多让。
虽朝中不乏保皇一派力挺恭帝亲政,上奏疏斥言方太后牝鸡司晨。但有百官之首丞相李斯在前,御史方渝的弹劾之笔在后,中间还搁着太尉宋衍的兵权。可见,恭帝的亲政之路遥遥不可及。
只是,方太后之势再重,皇帝到底还是皇帝。
真是两边偏了谁也不好。
长乐宫中,苏嬷嬷陪着方太后挑选着给乐安郡主的周岁长命锁,精挑细选之处的认真,不亚于当初对待体弱的仁宗的细心。
而司珍房进上的锁饰,款式多样,无一不是精工细作而成,真真令人挑花了眼去。
最后方太后还是为早产的小外孙女选定了一款白玉雕琢而成,形如玉兰,由金嵌边的长命锁。其余的太过华丽,雕龙画凤的怕孩子压不住。
“外面的人,当下可都焦灼的很呢,娘娘。”苏嬷嬷接过长命锁,拿紫檀木盒装了,放置好。
恭帝即位已有一年多了,近日一直扶持庶族以求亲政上位。虽当初太后不作为的便让恭帝顺利登宝,但也是为了使其作为她手里一柄剑,用来刺激正走向没落的世族的双刃剑。
既是双刃剑用起来也需格外小心些才是。
对于外边人的纠结,方太后清楚,同时也并不关心,现在还会纠结的朝臣都不过是一些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罢了,根本无需花费那些多余的精力。
聪明的人想必都早已明白,这大周朝如今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是谁。
当初她既能容忍萧氏母子归来即位,那么便有她一定如此而行的理由。
不仅仅是为了清算多年来的烂账,也是为了这个大周能够更加平安强大的矗立在这块巨大的土地上,这片时空中。
为了两个小娘子的周岁宴,两府在十多天前就各自准备了善银在城北桥头处发放,以求为周岁的小娘子广结善缘。
只是这发着发着就变了味,两府开始攀比起来,那边发了一筐,那我这边必须发上两筐铜钱才可。这就才不过一天时间,原定发十天的铜钱迅速见了底。
没法子,丢人不丢面儿,管事的立刻跑回府邸禀明中馈夫人,阐明缘由。
萧大夫人听闻尴尬的看向哄小娘子的萧四夫人,心里心疼那些铜钱。她随萧家过了一段苦日子,如今把银钱看的比丈夫还重。更何况论底蕴的丰厚程度,十个新兴的沐恩侯府都比不上护国公府,加之还有一个长公主府夹在其中。是有多想不开才去和人家比钱多。
只是萧四夫人出身商女,平日最不缺的就是银钱,她是在萧家被贬岭南之时带着十里红妆嫁给萧四的,自身也懂经商,故此四房可算萧家最为富裕的一房。
萧四夫人素日就看不惯大夫人那副守财奴的样子,不屑的杨眉言道:“大好的日子干啥要和那不讲理的国公府刁奴纠缠,莫伤了和气,那善银本就是要发出去的,今日也只是发的早了些,当不得什么大事。之後的善银我们四房私库出就好了。”
安抚住责骂下人的大夫人,也就继续逗弄早慧的女儿了。听到不需中馈出钱,萧大太夫人脸上也就和缓了下来。
至於护国公府这边,护国公继室胡夫人不想搭理这种小事,奈何又关系到长公主的小娘子,既不好开口不管,也不好一锤定音的管了。
事关乐安郡主,也就关系到长乐宫的那位,她又不是不吃饱了称的给自己找不痛快。早年就领教过了昭阳的脾气,她实在不想再回味一遍。反正横竖摆不了婆婆的谱,何必惹人嫌的去管继子的女儿的事情,她多年的好名声赚的可不易。
等待了几分钟,见长公主仍没有开口的意思,胡夫人才笑言;“那便从我私库中拿一些出来给咱们的小九庆生,委屈谁也不能委屈了大周的乐安郡主。”众人皆应好,满口称赞国公夫人待继子女有如亲生,十几个孙子女都一般看待。
“都是老身的孙辈,老身都是一般看待的。”胡夫人再笑言,她名声不论是府内还是上京城中,都是极好的,从不苛责下人,不妒不嫉,打理公府中馈数年如一日的井井有条。
受不了身边一堆对胡氏的奉承话,长公主终于开口道:“何苦与那暴发户相较,平白拉低了公府与长主府的档次。”
“今日之事本宫也不再多做计较了,但本宫希望今日这种事情不要再次发生。让那些在外派银的都回府,今日的派银结束了。之后的善银断没有让夫人出的道理,记得将账从长主府走。”
将手中的的小陶杯放回茶几上,昭阳肃言:“如今公府府兄弟俱已成亲多年,孕育子嗣。本宫身为公府长媳,原早该为夫人分担中馈琐事,多年惫懒,实属不该。烦请夫人将账本钥匙和本宫身边的赵女官交接一下,好让本宫早日熟悉公府日常运转。”
胡夫人眼见着自个儿把持多年的中馈之权被昭阳三言两语就给要了去,却不敢开口说出一句反驳之语,只言:“确实,老身近来也略感力不从心了,果真这年纪上去了就忧不得心,长公主愿意接掌中馈实在是再好不过的。”
一旁的三夫人许氏与五夫人小胡氏暗戳戳的绞着帕子,原本自个亲婆婆掌管中馈,每月他们总能得些好处,如今来个身份贵重又不亲近的大嫂,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起来,只祈祷婆婆不是真的要交出中馈之权。
胡夫人当然不想真的白白就把中馈之权让出去,反正昭阳并不在意这种小事,拖个几天估计也就当没发生过了。中馈在自己手中,才好为自己亲儿子筹谋,她没奢望过世子之位,但其他的她一定不能让郎和五郎吃亏。
只是没想到,昭阳公主虽不在意,但她口中的赵女官却三天两头的登门,要求交接账薄钥匙。最后甚至搬出长主来,胡氏生生咽下一口恶气,笑容满面的交了出去。
一时想不明白为何昭阳这么多年不理公府琐事,今日却突然插手了。
而昭阳长公主对着赵女官拿回的账本,一股无名之火就涌了上来。她知偌大的公府不会没有烂账,但没想到几乎每本都是一堆的烂账。胡氏那种人,果真只会在人前装模做样,内里真是拎不清,还给芝兰玉树的爷和五爷娉回许氏和小胡氏那样的蠢妇。她要是再不管公府,怕是都要给这些败家玩意弄毁了。
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多少世家毁于内宅不稳。
宋珺回房之时所见的,便是自家素来霸道矫情的公主夫人对着一地凌乱的账本面色不虞,周边跪着一地的侍从,只赵女官拾掇一地的纷乱。
他喝令众人退下去,上前环抱住昭阳,柔声细哄:“我的公主夫人,千万消消气,公府以往的糊涂账我心中都有数,不必在意追究,左右也不过是一些银钱罢了。三弟和五弟都是明眼人,以后也会管住自家媳妇的。只是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