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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很快拿来了苏婉容要的蜜糖,一罐子蜜糖尽数的洒在了萧然伤了的肩胛与脚踝上,狱卒在撒完蜜糖之后,端来了一张长凳,提醒着洛卿语她们赶紧的往长凳上站,就在喜翠姑姑扶着洛卿语站上长凳的一刻,闻到香味从暗处密密麻麻尽数飞奔着赶来的那些老鼠蟑螂看得人头皮发麻,满身的鸡皮疙瘩,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喜翠姑姑也被这些蜂拥赶来的东西吓得抽气出声,这……
“蜜糖有味,这些东西的鼻子最是灵敏,胆子也大,贵人们受惊了。”狱卒见众人变了脸色,脸上讪讪一笑,忙的解释着。
而那些赶来的老鼠在找到香味的发源地时,已经开始不断的往萧然身上爬去,开始啃噬萧然的伤口血肉,肩胛骨的肉被快速的啃噬干净,鲜血顺着被啃噬的速度开始在萧然身下流淌,极力忍耐的萧然咬紧着牙根,暴露着青筋,表情痛苦且狰狞,这一道酷刑,远比受尽刀片割肉凌迟处死来的折磨,眼下,萧然只求一死!
“苏婉容,你这个贱人!还有你这傻子,你以为你跟着萧衍往后的日子会好过……呵……不会的……你等着……”
躺在地上的萧然痛苦不堪无力挣扎,可嘴里却依旧在那儿不干不净的骂着人,看着那些老鼠吃到肚胀饱圆却依旧不断啃咬着他身子的情景,苏婉容觉得,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噩梦,总算了结了……
“小弟,我们走吧!”看够了萧然凄惨狰狞的样子,苏婉容拉住了苏梓乔的手,对着他浅声的说道。
苏梓乔看着眼前满地鼠蚁血色满目的画面,平复着眼下难以言喻的那一份心绪,在搀扶着苏婉容时,离开了天牢。
狱卒前头带路将路上那些四处乱窜着的蟑螂鼠蚁掸走,清出一条干净的道路供贵人下脚,喜翠姑姑自袖中取了一袋碎银给那狱卒,示意他好好的招待萧然,这些狱卒最是猴尖,手上轻轻掂了掂份量,便知道里头到底有多少银子,拱手作揖,连连称是。
走出天牢的那一刻,紫薇花带进夏夜气息里的香味让洛卿语狠狠的深吸了两口,缓解了适才对于地牢之中的不适。
彼时,日落西山,天色已暗,暮色的天际上一轮弯月高挂与此,银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似织就的一张细网将外头的一切包裹在这张细网的温床中。
“梓乔这就带着姐姐离开了,多谢王妃今日给的这个机会,让姐姐能够报了昔日之仇,从今以后,梓乔无论在何处,都会感念王妃的恩德。”苏婉容自天牢上来后,一路都未曾说话,倒是苏梓乔郑重其事的抱拳向着洛卿语下跪,磕了一个头,为刚才的事道谢。
兰草把洛卿语早已经准备的一块腰牌交给了苏梓乔“把这个交给看管着邵氏的护卫,他们会把邵氏放出来,不论你们是要带着邵氏依旧在宣平侯府内做少爷或者小姐,又或者带着他远走高飞,都随你们,你的圣贤书没有白读,带着这块腰牌,日后再要进学,无论是哪里的学堂,都不会不收你,好好的把这书念下去,将来,总有你挣出一片天的时候。”
苏梓乔是个明辨是非的真男人,在这一点上,洛卿语是真的觉得他很不错,无论她与邵氏有再大的仇再大的怨,她不会把这些仇怨算在一个无辜的苏梓乔身上,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为了邵氏所犯的罪,苏梓乔回不去从前的学堂,这块令牌,算是补偿,他日学成,回来报效朝廷,得便宜的还是萧衍,且苏梓乔不像苏朝康,他是个有志气的,他日就是自己去考个功名,凭着一身的本事,一个世袭罔替的宣平侯爷,未必放在他的眼中。
“谢王妃开恩。”苏梓乔接过令牌,向着洛卿语再一次道谢,谢恩过后拉住苏婉容跟随洛卿语身边的兰草出了这宫门。
苏婉容的那把匕首还握在手中,直至坐在马车上,她都未曾缓过神,苏梓乔从她的手里想将那把匕首拔出,可她整个人却好像瞧不见听不见了一样。
洛卿语安排好的马车里,换洗衣衫,干粮钱财都准备的妥帖,马车一路行至宣平侯府门前,自有车夫打帘扶着他们下车,昔日尚算存有一丝辉煌的宣平侯府,如今门前寥落,满是败落之像。
早已失修许久的朱漆大门上红漆在风吹雨下之下漆身波落,紧闭的大门连个守门的小厮都不曾有,苏梓乔拍了拍门,过了许久才有人来,刚见着苏梓乔时,那人还有些发愣。
车夫为苏梓乔说明了身份与来意,苏梓乔又将洛卿语给的那块令牌取出,来人这才放了苏梓乔入内。
侯府里的人早在远黛掌权之后更替的干净,从前邵氏手里的尽数打发了,眼下,府里人少,苏朝康烂赌输了不少银子,早就开始开源节流,加之府里上下多少个姨娘小姐要养着,远黛为这一个像是烂摊子一样的侯府,早已经心力交瘁,要不是有孩子撑着,她早就不想再管这侯府。
苏朝康每日里都要去关押着邵氏的院子里在门外破口大骂一番,骂她是个丧门星,好好的国丈命活生生给她搅合没了,没日没夜的在那儿就骂,听得远黛都觉得这人无比可笑。
如今远黛都不要他近身,为着没银子,苏朝康在外头混来不起,只敢在家假作老子的不断放肆。
护卫的见着苏梓乔手中的那一块令牌后,将一直关押着邵氏的那扇门打开,之后尽数撤离,大门打开,恶气冲天,呛得人眼泪恨不能出来,苏梓乔捂着鼻子好一会后,才适应了里头的气味。
地上,蜷缩着的一个似如干尸般的身影,衣衫破烂不能遮体,身上沾满干结的屎尿黄斑,若不仔细辨认,谁能够认得出,这人就是昔日在这宣平侯府里只手遮天的邵芳华!
邵芳华见着来人,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喜悲之后,只痴痴然的笑着,咧起的嘴里空空洞洞,舌根被拔了,眼下笑不出声,她已经疯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了断(3)
邵氏疯了,疯在了这种见不到生死永远有着无尽折磨的日子里,浑浊的眼里看不到对这周遭的一片动容,每日,也只有在看到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她才会咧嘴笑,笑的那样开怀,好像门一打开,她就自由了一样。
“姐……”
苏梓乔立在原地看着邵氏不敢上前,转身对着身后抱着那把匕首的苏婉容叫出了声。
苏婉容手里的匕首抱在她的胸前,这把没能杀了萧然的匕首眼下紧握在苏婉容的怀中,极为烫手。
“送她上路吧,死了比活着强……”来时的路上,苏梓乔设想过自己的母亲各种各样的状况,心里早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眼下这情形却让他彻底的傻眼。
苏婉容抱着手里的那把匕首,犹豫不决,死吗?让自己的母亲去死?自己要亲手杀了她吗?那可是自己的亲娘……
“让她死吧,就是现在你们不让他死,她过个三五天也会死的,她的身子一直是靠参汤吊着,如今你既然拿来了令牌,还不放她一条生路,她眼下活着还能够干什么,活着不过是一种折磨!”
姐弟二人犹豫不决时,一身蜜合色折枝花卉苏绣对襟儒裙的远黛出现在苏婉容姐弟面前,她身后的丫头手上端着的一盏黑色汤药,尚冒着热气。
生完孩子的远黛多了一份成熟娉婷的风韵,举手投足之间的那一份独有的风情让人移不开眼,接过丫头手上的托盘“这药是从前王妃放在这儿的,听门房上的人来禀告后,我就命人化了开,喝下后,半柱香的功夫她就会安然的逝去,没有痛苦,用不用在你们。”
“给我打多点水来,不能风风光光的走,至少,也要干干净净的走。”沉默了许久之后,苏婉容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唇做下了决定。
远黛吩咐身边的嬷嬷去准备,自己则坐在了这封闭了许久的小院子里,亲自给这对姐弟斟上了一杯茶。茶宣平侯府里如今四处萧条,要不是有萧衍给的银子撑着,这宣平侯府早已经败落的干净,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一个事情,如今,见着邵氏这模样,她倒是想通了。
邵氏死了,邵氏一族垮台,邵明伟邵氏她原本最恨的那些仇人通通没了,她的仇报了,留在这儿也没多大的用,做一个窝囊废的夫人,倒不如做回从前的自己来的快活。
“你是洛卿语的人?”见远黛那般熟稔的说出王妃这些话,苏婉容恍然大悟,一下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从娼妓院里出来的女人,可以那么嚣张的事事与自己的娘过不去,可以被邓先收了最义女,用一个尊贵的身份嫁进来。
“呵……从前我一直在想,你是香满楼中出了名的五小花,香满楼那种地方,出入的都是那些青年才俊达官贵人,那里头多少好的人供你们差遣怎么你就选了苏朝康这个年过半百快死在棺材里的人。现在我清楚了,怪不得我们落得如此下场,前半辈子把所有的好运气用尽了,后半辈子霉运就来了,我是,我姐也是,我娘更是……”
端坐着的远黛听着耳边而来的轻讽之声,面无表情,心无波澜“我不是睿王妃的人,我是我自己的。”
“我原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父亲原本给你外祖家做佃户,有一日,你亲舅舅邵明伟去田上收租,我正巧在家,你亲舅舅看上了我的样子说什么也要拉我回去当妾,原本我早有了成亲的人家,可你亲舅舅仗着有个在侯府里做正头夫人的亲妹妹就偏要将我强抢,父母无耐只得连夜将我和我未来的夫婿送出城,向着躲避灾祸,没成想……
我的夫婿硬生生给你亲舅舅打死,我母亲被卖去了扬州的窑子街当了个娼妇,我亲爹则被卖去了黑窑,连我在被你那亲舅舅霸占欺凌后也给卖去了那地方,什么四小花,说出来,还不都是娼妓,你亲爹半只脚踏进棺材还是一只脚踏进棺材,对我而言都没什么,我从勾引你爹的那一刻起,要看到的就是邵家的覆灭!”
如今心愿已成,邵明伟死了,邵氏成了这样,邵家早就垮了,她该离开这儿了。
“二姑娘和三少爷也不用走,就留在这儿吧,留在这儿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外头世道艰难,宣平侯的儿子女儿,这名声虽不好听,可总归有个瓦片遮头,你那亲爹不济事,这宣平侯府如今已经是一番败落的景象,我一个乡下丫头带着这么一大家子也着实累得慌,这会是打算撂挑子不干了。”
苏朝康是个不争气的,这样的人,回头找些人给些银两打死在大街上都没人可怜,这话,远黛没说,却打算这么做。
“你……”
“我回去收拾东西,你们自便。”苏婉容与苏梓乔洒脱的话语之时,不明所以的一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在苏婉容姐弟还在沉默时,远黛已然起身,离开了这个逼仄的小院子。
“好你个小娼妇,呵,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原来,你跟着我,是有目的的,我说你怎么就铁了心的不给我碰,这儿疼那儿痒的,感情你早做好了跑路的准备,窑子里出来的,果真是窑子里出来的,小贱人……”
前头远黛刚踏过了这个小院门,耳边的骂骂咧咧声就这么传入了耳中,循声望去,苏婉容的眼里看到了涨红了一张脸,青筋暴起,眼珠突出,愤怒异常的脸,那脸是属于苏朝康的,此刻,他一脸狠色的大骂出声,手拎着一只酒瓶的苏朝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