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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京城的庸医,实在让人信不过。
斜轸从安隐房里出来,就找休哥商量,即日快马加鞭赶往上京。
到了上京,就可以为从宫里请御医为杨琪诊治。
启程的第一天,杨琪还算清醒,却经不住一路的颠簸,胸口总是闷闷的,嗓子眼里也总泛着腥甜的味道。她吃不下干粮,只能进几口水喝。
085 三指人参
更新时间2014…8…24 12:04:33 字数:2167
到了第二日,杨琪开始呕血。
安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恨不能替她承受病痛的折磨!
杨琪虚弱的冲他笑笑,故作天真的问道:“干爹,别家的姑娘,癸水都是从下面来的,我咋是从上面来的捏?”
安隐噗嗤一笑,点她额头佯怒道:“一天到晚没个正经!”
没说几句话,杨琪就昏睡过去,再一张眼,便到了上京。
休哥火急火燎从宫里将蒋御医请到了安隐府上。
蒋御医本是民间神医,几年前被请到宫里,专门伺候皇亲贵族的身体。
他心气儿高,本来不愿意为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诊断。一听说杨琪体质如何如何特殊,他立马就来了兴趣。
蒋御医倒是气定神闲,可怜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他金口玉言。
饶是向来好脾气的安隐,也失去了耐性。
“蒋御医,琪琪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这脉都号了快一个时辰,茶水都换了两三壶,愣是等不出结果来,安隐能不着急?
蒋御医被催急了,脾气一上来,暴躁得吼道:“既然你们等不了,那就另请高明吧!”
他老人家虽然嘴上这般说,却无离开的打算。
休哥上前,示意性的的按住蒋御医的肩头,好言安抚道:“这大辽上下,还有比咱们蒋御医高明的神医不成?”
头上戴了顶高帽,蒋御医心里舒坦许多,心情一好,便将他诊断出的结果款款道来,“这丫头的脉象若有似无,她先天体质至阴至虚,这没得治——你们说她百毒不侵百药无用,也是因为她的特质关系。”
些
类似的话,卓先生也曾经说过。
耶律斜轸想听的不是他已经知道的事,瞧着榻上脸色苍白的杨琪,他头也不抬得问:“她为何昏迷不醒?”
蒋御医最瞧不管斜轸这目中无人的态度,虽然没好气,还是回道:“她受了内伤。”
“这丫头不会武功,又没内力,怎么会受内伤?”休哥就觉得奇怪了,几天前杨琪虽然大病初愈,在他面前却还是生龙活虎的,短短几日怎就出了这等变故?
蒋御医眼一瞟,视线从斜轸扫到安隐身上。从他们脸上黯然的表情,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们谁自作聪明,给她输内力了?”他这显然是明知故问。他一把年纪,自然也是为人父母的。即便杨琪与他并无关系,可她如此瘦小又弱不禁风,他看了岂有不怜悯之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丫头体质至阴至虚,你们不懂就不要胡乱给她输送内力,你们可知道少有差池,轻则伤她肺腑,重则害她性命!”
安隐心中慌乱不已,他虽然学过医术,却是半瓶醋的程度。
他心中有一事不明,“我曾见大王为琪琪输送过内力,不曾见她有受内伤的这般情况,为何我的内力会伤她肺腑?”
蒋御医长叹一声,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他老人家拍了一下大腿,气愤不已,“你啊你,亏你还是学过医的!这丫头体质至阴至虚,能补她不足之处的只能说至阳至刚之气。除此以外的内力进入到她的体内,会遭她经脉排斥,损伤她的气血。”
安隐是关心则乱,竟忘了“相生相克”这么简单的道理。
蒋御医开了个药方,吹干墨迹后,递给了安隐。
虽说蒋御医医术高明能对症下药,可杨琪乃百药无用的体质——这药方能管用么?
安隐一看药方,上头莫不是名贵之药,便是稀有之才,最后竟还有一味三指参做药引。
“蒋御医,这三指参可是宫中之物——”
蒋御医满脸为难,他为人臣子,不得不照制度办事。如今他出宫给人瞧病,已经算是破例了。“老朽只能给你们一个方子,宫中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这御医院进进出出的药材,每一项都要记录在案。尤其几种药材是只进不出的,三指参就是其中之一。”他望着榻上病容憔悴的杨琪,苦苦哀叹一声,又继续说:“怪这丫头命不好,摊上了这么个体质。老朽话说在前头,这方子没三指参提药性,对她可是百无一用。能不能跟圣上求来三指参,那是你们的事了,老朽只能帮到这里。”
就因为三指参迟迟不到,杨琪这一身病拖了小半月才好,整个人愣是瘦了几圈,又被安隐逼着吃了好几天的补药。
大病初愈没几天,她又水土不服,长了一身的水痘。
就这,她还是成天上蹿下跳,就差没有上房揭瓦。
蒋御医又被请来了一回,给杨琪看病的时候,被她那双水汪汪的明眸瞧得心都要融了。一回生两回熟,他总算明白为何有人不惜抛去尊严,无论风雨御前连跪两夜,只为她求得三指参。
这本来就是个招人疼爱的丫头!
而且一听说他是御医,专门给皇上瞧病的,杨琪受宠若惊,又是看坐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比环伺的婢女还勤快。
蒋御医给安隐说了,杨琪内伤已无大碍,水土不服乃是小患,多多注意就是了。
只是这丫头不动就难受的毛病,并非她有多动症。宿食积在她肠胃中,她不多动几下消食,自然会难受。
听了蒋御医的嘱咐,安隐放宽了心,任由杨琪活蹦乱跳去了。
既然她有使不完的精力,安隐就请个师父教习她武术,也省得日后她在外头受谁欺负。
安隐虽身为贵族,所居的府院却堪比小门小户,因此这府上下人不多。
杨琪的到来,驱散了这里原本的冷清。
她好似一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能播撒出暖洋洋的光辉,也能给人带来欢笑与喜庆。
这日八月十五,正值中秋。
一大早就不见杨琪的踪影,安隐问过伺候的婢女,才知道她清早就跑祠堂去了。
祠堂里又不是玩耍的地方,那里供奉着安隐祖上与妻儿的牌位。
安隐去瞧了,还算那丫头懂事,在每个牌位前供了一块月饼。
他偷偷抹了下湿润的眼角,稳定激动的情绪后,挂着微笑款款进了祠堂。
此刻杨琪正虔诚的跪在诸位先灵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诸位祖先,今儿是中秋节,野丫头给你们每人发了一块月饼,祝你们泉下好团圆……”
086 三个兄弟
更新时间2014…8…25 12:04:17 字数:2360
安隐给各位先祖烧香叩头之后,坐到蒲团上,将杨琪揽在身旁。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中秋,如若不是杨琪陪在身旁,安隐不知这一年又要如何的凄凉。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祠堂外的落叶,昨日明明清扫了一回,秋风一过,黄叶又堆满了庭院。
安隐微微眯着眼,低头对杨琪说道:“琪琪,去南院王府,给大王请安吧。”
“我不去!”杨琪斩钉截铁。
仔细一算,杨琪与耶律斜轸足有个把月没见过了。
如今杨琪不愁吃不愁穿,大半可都是南院大王的恩赐。
瞧瞧杨琪身上的好缎子,可都是产自苏杭顶好的货。几位公主眼馋,求了皇后屡次愣是没拿到。这不,斜轸请裁缝做了衣裳,统统给杨琪送来了。
杨琪这白眼狼,斜轸对她再好,她都不领情。
一提起那男人,她还是气呼呼的。
“你啊你,枉费大王对你那么好!”安隐知道杨琪还在因为柳娥的事记恨耶律斜轸。
“他又不是我爹,我孝顺你一个就够了。”
安隐无奈,给斜轸请安之事只好作罢。
今日中秋,要打理的事诸多,怕是照料不到杨琪了,安隐便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今日干爹要去最妩楼,你可别到处乱跑,要玩的话就如往常一样,找隔壁的几个孩子去吧。”
“今日中秋,你去哪我就去哪。”杨琪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中秋佳节,可不想就这么草草度过了。
安隐倒是没顾虑到杨琪的心思,往年每逢中秋,他都是与交情要好的几位官场朋友登楼赏月、喝酒助兴。
杨琪能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她压根儿不知道最妩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最妩楼,可不是你们正经女孩子家去的地方。”
高楼瓦舍、花街柳巷,杨琪一个小姑娘出入,成何体统?
杨琪不笨,一点即通。
她故作委屈,对着干娘的牌位告状,“干娘你瞧,干爹他宁可去找姑娘喝花酒,也不要我陪他……”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
安隐最终还是没答应带杨琪去最妩楼,不过应了她去街上看花灯的要求。
早在中秋节的前几天,就已弥漫着浓厚的过节气氛。商铺贩卖新酒,引市人争相竞饮。高楼河街张灯结彩,船舶之上有石榴、梨、栗、葡萄等等。
到了晚上,人家争登酒楼赏月,丝竹管弦并作,有时起舞助兴。里巷孩童通宵玩耍,夜市人马杂沓,至于天明。
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
千家灯火,万家通明,如同白昼。
杨琪身上水痘未退,羞于见人,便用月仙子面具遮挡容颜。
她头戴雪白的貂绒毡帽,身着金线合边的短衫襦裙,露着络缝的长乌靴,沿着河灯一蹦一跳而过。
据说每逢中秋,一种叫“玉兔糕”的甜糕大火,尤其深受孩子们的欢迎。因为它形似玉兔,又有鲜红的石榴子做眼珠,小小巧巧,精致可爱。
关键是它不仅有卖相,口感也十分的香甜,松软的面粉里面带有淡淡的米酒味道。
杨琪左手一只玉兔糕,右手一只玉兔糕,观赏了许久也舍不得吃掉。
“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小家碧玉,我见犹怜。国色天香,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尽管如此,我还是要狠心把你们吃掉,谁让你们这么秀色可餐——”
感慨了许久,杨琪将碍事的面具往上一抬,将一只玉兔糕塞入血盆大口之中。
旁边的玉兔糕摊子前,有一行四个小孩,其中三人貌似是兄弟,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也才四岁。
兄弟三人衣着光鲜,也都带着从小贩手里买来的面具。
最后一个明显逊色于他们的孩子,约莫与杨琪一般大,正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三兄弟身后,一副唯唯诺诺随时等候差遣的卑恭态度。
一只玉兔糕从最小的男孩手中脱落,那随行于他们的孩子忙从地上将玉兔糕拾起来,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将灰尘弄了干净。
中间较大的孩子随口道:“脏了,扔了吧。”
那随行的孩子眼中隐隐带着惋惜的神色,仍恋恋不舍的捧在玉兔糕,却不得不遵照命令。
于是,他闭着眼将玉兔糕丢到了路旁。好似做了坏事怕受惩罚一样,他紧紧的攥着衣裳,弄皱了衣裤。
待他张开眼时,只见一个戴着月仙子面具的小姑娘蹲在路旁,将他方才丢弃的玉兔糕拾了起来,拿在手里将玉兔糕上的泥土拍打了干净,放进嘴里吃了。
他怔了片刻,醒过神来时,那脚蹬络缝乌靴的小姑娘已至跟前。
“张嘴。”
他唯命是从惯了,在对方一声命令后,他毫不犹豫的张开了嘴。就在那时,他吃到了这世上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