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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她在海岛上治病的那两年,他一点也没闲着,早就开始建造这个十九狱,筹谋着之后要怎么折磨她了。
“但是……”水濯缨嘴里直发苦,“你不是说这十九狱是为我背叛你的时候准备的么……我现在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让我进十九狱……”
绮里晔伸出修长玉白的右手,捏住她的下颌,眼中含笑,声音里带着戏谑而又残忍的意味。
“爱妃不用背叛本宫。本宫说过,爱妃本身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生了一副这样的容貌,一颗这样的玲珑心,日日勾引得本宫欲火焚身饥渴难耐,又不能随时随地满足本宫,让本宫活生生地煎熬受罪。任何一个背叛本宫的人都没让本宫这么痛苦过,这么大的罪过,你自己说本宫该不该罚你?”
水濯缨:“……”
她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试图跟这个死变态讲道理。
咬牙望着绮里晔:“但是……你如果非要在这十九狱里洞房的话,我很有可能真的会背叛你……”
绮里晔捏着她下颌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朝她俯身下来,伸手把她困在门框旁边。一张妖异艳丽得惊心动魄的面容逆着背后的灯光,缓缓靠近她的面容,眼尾绯红的凤眸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声音犹如恶魔的邪恶呓语,在她耳畔低低响起。
“哦?……那本宫就试试看,爱妃从十九狱里出去的时候要是还有力气背叛本宫,本宫也认了……爱妃想从哪一面墙壁上先开始?”
第97章 皇妃娘娘不堪家暴,离家出走了!
东越皇后和夏泽长公主的大婚婚礼持续了整整三天,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崇安城的臣民百姓们在这三天里,看遍了他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看到第二次的盛大场景,叹为观止。但就是作为婚礼正主的皇后娘娘和曦和长公主,不,现在应该被称作皇妃娘娘,自大婚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甚至连凤仪宫的寝殿都没走出来过。
寝殿外面,长长两排身披红纱的美貌宫女在门口低头侍立,其中一排手上端着各种各样的菜肴、面点、果品、汤粥、酒水;另外一排则是端着叠好的衣物,盥洗用品,布巾手炉之类。
所有人尽管全都低头敛息,鸦雀无声,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但目光一个个不自觉地往寝殿里面的方向瞟。
凤仪宫中的宫女本来最是训练有素,不该看不该听的时候就跟瞎子聋子没什么两样。而且在凤仪宫中待久了,长期在容皇后的耳濡目染之下,三观节操早就已经碎成了渣渣,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大得多。
但在这种已经不只是碎人三观节操,而是能把渣渣再次碾成粉末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熊熊燃烧的好奇心。
两个女人的洞房啊!而且居然一场洞房三天了还没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终于,寝殿的正门开了,白翼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张清淡的面容上连着脖颈和耳后根都一起微微泛出红色,低着目光不跟众人对视,看那样子尴尬窘迫得像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所有的宫女眼前一亮,一下子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下意识地伸长了脖子往寝殿里面望去。连一向清冷沉静的白翼大人都脸红成这个样子,寝殿里面得是多不可描述的场面?
但什么也没看到,寝殿里还是那个样子,皇后娘娘和皇妃娘娘的洞房似乎并不在寝殿外间。
白翼僵着一张脸,干巴巴地吩咐道:“把东西全部送进去,放在外间里就可以了,然后继续在外面候着。”
宫女们看不到八卦,隐隐露出失望之色,只能一个个鱼贯而入寝殿,把手里端着的东西依次放下,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出来。
白翼吩咐完了,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走。
这些宫女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天知道他作为医者,不得不进去给皇妃娘娘看诊,看到主子和皇妃娘娘洞房后的场面时有多崩溃。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急迫需要回去冷静冷静,找一大桶珍藏了两百年的白开水洗洗眼睛。
……
十九狱里。
正红色的喜床宽大得犹如一片艳丽的红色海洋,重重叠叠的红色锦被,迎枕和靠枕之下,蜷缩着一个少女的身影,深深陷在一片红色里面,只露出散在锦被上的一头长长青丝,显得格外纤小可怜。
绮里晔随意披了一身松松垮垮的红色外袍,坐在床边,望着床上像只虾米一样整个人紧紧缩成一团,把自己埋在堆积成山的枕被下面的水濯缨,凤眸中含着笑意。
她现在就一直都保持着这种抱得跟球一样的姿势,怎么都不肯松开,埋在被子里面不出来。明明是处在叫也叫不醒的沉睡当中,还是一碰她她就反射性地往床铺深处缩,像只遇到危险就拼命往沙地里面钻的小沙鼠。
以前她累极的时候,天塌下来也是连动都不会动一下。这是三天来实在是被他折腾得怕得狠了,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连睡着的时候都对他的触碰充满了恐惧。
绮里晔微微一笑,起身往十九狱外面走去,宫人们应该已经把吃食酒水送到寝殿里面来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十九狱的房门外面,床铺上的红色锦绣堆一动,从被子下面钻出一个披散着凌乱青丝的小小脑袋来。
水濯缨其实并没有睡着,尽管累得要死困得要死,上下眼皮在不断地打架,直恨不得真的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到地老天荒都不醒来。但为了不在这十九狱里面被绮里晔吞得尸骨无存,她刚刚还是一直用最大的意志力保持着清醒,竖着耳朵听床外绮里晔的动静。
扫视了十九狱一圈,见绮里晔确实已经不在这里面,这才以最快的速度钻出锦被从床上下来。
就这么一动,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全身的骨头似乎已经变成刚出炉饼干一样的酥脆状态,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咔嚓咔嚓地折断。肌肉筋脉则是化成了酸奶冰淇淋,又酸又软,一分一毫的力气都没有,像是随时都会融化流淌下来。
水濯缨咬着牙,硬撑着下了床,从地上被撕得乱七八糟的她的衣服里面翻出一小包东西来,正是她之前带在身上的冷房香。
绮里晔把她带到这十九狱里来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用这冷房香。白芨自然不可能跟到十九狱里面来,而这个房间太大太空旷,就算在外面点上了,也波及不到房间里面来。
这三天里绮里晔并非每时每刻都在折腾她,中间出过十九狱好几次,给她带吃的进来,但她那时候累得连醒都醒不过来,更不用说有那个力气去点香。
绮里晔不带她离开十九狱,就说明他还是没有要结束这场洞房的意思,而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哪怕这冷房香的效果只能持续几个时辰,让她完完整整睡上一个囫囵觉也是好的。
水濯缨手软得几乎抓不住那个纸包,抖啊抖地在床边的龙凤喜烛上把纸包点燃,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几乎燎着她的手指。
这时候,十九狱的门外传来绮里晔的脚步声,她根本来不及找地方藏冷房香,不得不直接把正在燃烧的纸包往床底下一扔,赶紧爬上床去钻进被子底下,刚刚照着原样躺好,绮里晔就带着两个食盒推门进来了。
水濯缨忐忑不安地窝在被子里,感觉绮里晔掀开了她脑袋上面盖着的被子,伸手进被窝里来拉她。她往被窝深处一缩,绮里晔动作柔和而又强硬地把她拉了出去,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水濯缨微微半抬起眼皮,只迷迷糊糊地看了绮里晔一眼,就又闭上了眼睛。
一半是她现在真的困得厉害,一半是她怕自己眼神里面的细微闪烁会被绮里晔看出端倪来。她的演技一向是最最引以为傲的,但在绮里晔面前很少能瞒得过去,他的那双妖艳凤眸简直就像是X光透视仪一样,仿佛扫一眼就能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绮里晔抱着她靠在怀里,端了一碗枸杞乳鸽汤过来,拿勺子给她一口一口地喂汤。
他以前喂她吃东西的动作还很生疏,现在照顾她已经照顾得十分熟练,然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这照顾人的技能大部分都是在她被他折腾得动弹不得的时候练出来的。他照顾她越体贴越周到,就只能说明她越惨。
水濯缨提心吊胆的,这一碗精心炖制的汤也没喝出什么味道来。绮里晔给她喂完了汤,刚刚拉过另一个食盒来,动作突然顿住了。
水濯缨的一颗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口外面。齐望月说过这冷房香燃烧的时候没有烟雾,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应该……不会被绮里晔发现吧?
绮里晔把她放在床铺上,站起身来。水濯缨把眼帘微微睁开一条小缝,仗着睫毛浓密,偷偷往外望去,绮里晔就站在床前,一言不发,似乎是正在望着床边的某个地方。
水濯缨背后的冷汗渐渐地冒了出来,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下猛烈跳动撞击胸腔的声音。
直到她感觉像是过去一千年一万年那么长的时候,绮里晔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爱妃,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床底下的幔帐为什么会烧起来?”
水濯缨:“……”
烧起来……她怎么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也许是刚刚有一个球状闪电或者一只喷火蜥蜴之类蹿进了房间,溜到床底下把幔帐点着了?
她还躺在那里装死,绮里晔凉幽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再装睡的话,本宫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座十九狱,你信不信?”
水濯缨全身一抖,不得不睁开眼睛。绮里晔右手手掌一翻,竟是以一股吸力直接将床底下那半包冷房香吸了出来,外面包的油纸已经被烧去大半,但是香料粉末本身还没烧掉多少,落在他的掌心里。
绮里晔把目光凉凉地转到水濯缨的身上:“这是什么?”
水濯缨心里泪流满面,答不出话来,绮里晔也不再问她,传令出去:“叫白翼过来。”
刚刚回到岐黄司,暂时松了一口气的白翼又被叫了回去,同样也是在心里泪流满面。等到看到绮里晔手上那些香料粉末的时候,也微微抖了一抖。
“这香料是什么?”
“这……”
白翼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但实在是没那个勇气回答,然而又不敢向主子撒谎说不认识。支支吾吾地停在那里,下意识地望向水濯缨,水濯缨正在拼命地朝他使眼色:“你要是敢说的话我跟你没完!”
绮里晔的语气放得更冷。
“说。”
他这一个字出来,犹如千钧寒冰落地碎裂开去,没有任何一个下属敢在这个时候违背他。白翼终于还是顾不上水濯缨的威胁,硬着头皮道:“这是寒水香。”
“寒水香是什么?”
“是南疆的一种……香料。”白翼斟词酌句地说得十分艰难,“点燃的时候没有香气,但是……会让男子的情欲在一段时间内减退,少量用不会留下影响,长期大量用的话,有可能会导致……不举。”
说完整个人都是崩溃的,根本不敢去看水濯缨。
他也是无奈啊,尽管不想得罪皇妃娘娘,但是更不敢违逆主子。皇妃娘娘到底是活得多不耐烦,才敢给主子用这种东西,主子怒了她还能好过?
水濯缨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