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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残的不成样子,而你又不肯随我离开帝都,我知道……你是不想我伤心,怕万一在十四岁生辰的时候……”
提到这里,他仿佛不敢再去想那个无法承受的结局,声音停顿半晌:“我这一生无妻无子,而你就如同我的至亲骨肉一般。可当你倍受痛苦煎熬时,我却只能一旁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朔王低下头,手指有些无力颤抖,祁容感受到便轻轻将自己的手覆上安慰:“皇叔何需自责,一切都属祁容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不可强求。而我能渡过这个劫难,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最后几个字他压低声,仿若喉间咔着血般一点一点念完,原本淡静无痕的眉宇间窜动出一丝阴邪。
不待朔王反应,祁容又继续道:“而若没有皇叔……祁容,又如何能留活在这世上,只怕早已身心俱焚,被人投到阴间地狱去了。”
想到自身命运,祁容眼神缥缈,那表情不是凄哀痛楚,反是勾勒起一抹浅笑,却是抽离了所有情感换来空洞无边的笑。
他明明贵为皇子,最后却沦落到苟活境地,不敢睁眼看世人,世界将他抛弃的同时,自己也要将这个世界抛弃。
所以,在他得知真相后,又怎么能接受,怎么能甘心下来?□,痞子,□,□、春色、插逼 **
☆、第77章 抑念
朔王一怔;祁容察觉后便很快笑道:“所以皇叔莫再担心自责,现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面对祁容;朔王心中却哀郁更浓。虽说如今的他看去无事;但体质毕竟已与常人不同,就好像深深植入的根种随时都有可能炸裂般;无形之中存在致命的威胁。
他憋在心底没有说出;不过这一点;或许祁容自己也是清楚的吧?
朔王转过话题:“这些年我们通过书信联络,那几人的情况现在我全已得知,至于剩下的两人……”
说到这儿,他一贯温雅亲和的表面上也如蒙上层阴霾,手指绞紧。
等他们也得到应有下场;便到一切即该归位的时候……
祁容一旁微微笑着:“皇叔,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终了。”可当说完这句,心中某根弦却莫名疼了下。
朔王随之想起什么:“不过容儿,上回你坠崖一事,听说是为了救一名女子?”
虽说祁容身边多属他自己培植的亲信,但其中也掺杂朔王当初暗中调去的成员,像这种关系到他生死攸关的事,是不可能不汇报到朔王耳边去的。
如被话语刺中,祁容身形微一抖,而朔王之所以提起这个问题也无非是关心他,但祁容还是犹豫了许久才承认道:“是……”
“哦?”朔王见他承认,大感意外,想他性格素来沉着冷静,怎会突然连性命都不顾的为去救一名女子,故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此女子是何人?”
是何人……
祁容心中喃喃咀嚼着这几个字,却是苦味冒窜,想掩都掩不掉,最后面对事实,他几乎是在嘲笑自己了——
“是靳恒之女……”
“什么?!”朔王几以为听错,竟怔了片刻,可看祁容没有纠正之意,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祁容笑笑:“这件事确是我冲动鲁莽了,只因当时意外得知她是夜殇门之主,为取她信任才做出此举……”
“胡闹。”
这回朔王态度转为严厉,夜殇门这份势力他是知道的,但贵为藩镇之主自然对这些江湖帮派的事没有过太多关注。
此刻朔王心情可谓十分震惊,一来是此女出身靳家,二来没料到她另个身份乃暗势头主,可见能力极不简单。三来便是祁容的反应,刚刚回答根本让他难以相信事实会这么简单,为取对方信任可连命都不顾?这与祁容平日性格根本不符。
心头隐隐窜升一道想法,令朔王担忧害怕,但终究没有捅破,最后提醒道:“容儿,当初我是相信你处事能力,才放心将你一人留在帝都。如今大势即到,你需时刻谨记自己身份,切勿与仇人之女有过多瓜葛。就像这件事,你实在做得有失分寸。”
他继而一叹道:“这么多年来你韬光养晦,无非是为等那一天,所以万万不能再为其他事做出不分轻重之举,否则定误大事啊。”
祁容默默听完,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袖中两手究竟是何时收拢攥紧的,以致莹白掌心里隐隐留下一道血痕,自己却恍若未觉。
“皇叔训斥得是,祁容今起定会牢记心中。”
听他认真答完,朔王才勉强放下心来,其实他疼爱祁容还来不及,怎舍得开口责斥他。可就因太过担心,生怕中途出个意外,否则就……
朔王心口泛痛,一时脸色更显憔悴。
祁容突然道:“皇叔准备在这里长歇吗?祁容以好让人安排妥当。”
“唉,不了。”朔王摆一摆手,“我毕竟是秘密来到帝都,久住你这儿行事起来会有诸多不便,等过几日阿北就会与我搬离另居他处。”
因有风墨北在,所以安全问题祁容不做担忧,点点头表示明白。
“容儿啊……”
朔王接着握住他的手,目光里充满慈爱。当年分别时他只有十一岁,而在双眼重见光明后就迅速撤离天朝,来到邬国培植暗势,因为朔王明白,他的目的并非单单一个天朝……
想到久隔多年的重逢,面前人除了容貌身形,还有不同的就属那双眼了……
朔王不禁望向祁容的眼睛,曾经绝世华美的金瞳如今像被一层朦缈不清的烟纱遮罩,淡淡无波无绪间,却总能透映出那抹熟悉而美丽的影像……
秀雅的眉眼,精致的五官轮廓……每一处都仿佛融合进她的影子,不停在眼前飘摇,果真是如此相似,完全继承了她当年的美貌。
玉儿,玉儿……
朔王心底不自主地呼唤起这个名字,眼波微微迷荡,直到再看清时,那道朦胧的幻影才骤然破碎,一时有如梦魇席卷扑来,让他瞬间陷入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绝望中。
朔王一个激动,又开始剧烈呛咳,祁容连忙为他抚背平息。
“皇叔……”
“容儿啊,皇叔累了,稍后就去见你师父吧……”
朔王忽然不想多言,随后靠在椅上竟闭眼小寐起来。
祁容见此,便从床铺上拿起薄毯轻轻盖在他身上,才退步而出。
祁容离去后,朔王眼眶周边已是微微红肿,浑身也在微微发颤,他极力压抑着愤郁悲烈的情绪,一遍遍自言自语着——
“玉儿,玉儿你看到了吗,祁容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你放心吧,即使我最后拼尽一死,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夺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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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房间,祁容待风墨北检查过身体后,才披衣系带,之中师徒二人无过多对话,顶多是风墨北问一句祁容便答一句,全是与身体状况有关的话题。
末了,在祁容刚要离去时,风墨北突然将他叫住——
“黧儿在宫中怎样?”
祁容身形一定,回首淡淡道:“师妹行事一向自有主张,未曾让我操心过。”
“自有主张……”风墨北重复一遍,不由得冷哼,“这点倒说的无错,那丫头现在越大越管不住。从邬国来到天朝一事,你可曾怪过她?”
祁容低首慢答:“师妹此番做法,无非是想暗中相助于我,祁容能够理解。”
“嗯……”风墨北点点头,又道,“她一心想要助你,我自然看得出来,只要不乱了大计,其它就任由她了。”
说完,风墨北斜眸瞄下祁容的表情,补充句:“这丫头已经被我娇惯的太过任性,若平时到你这里发起脾气,不必理会便是。”
“是。”祁容默默应着,随后见风墨北再无要说的,方移步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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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京城有个话题受到不少人热议,即是靳府与兰家相互来往密切,兰玖容时不时就持礼登门,还经常把靳老爷子哄得笑不拢嘴。
试问财势不缺的兰公子此举为的是什么呢?回想之前冯衍那阵风波,答案已让不少人心知肚明了。所以大家纷纷好奇起来,究竟靳府千金是怎样的女子,能独独吸引住这位传说中神秘公子的目光呢?
然而实际上,靳恒并非如外界所说那样开心,只因兰玖容每次前来都只跟他谈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极少问及奚勍的事,而且停留府上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令靳恒一时也无法猜出他对女儿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所以靳恒心头焦躁如焚啊,以前因奚勍性格对她的婚事已经死心,不晓现今又重燃希望,有时真想直接开口询问兰玖容的心思,直恨不得立即将女儿嫁出门去……
今日阴云密布,半空飘着丝丝细雨,不过在这样一个并不晴朗的天气里,祁容却是登门拜访了靳府。
被家婢一路领进正厅,祁容就见靳恒今日早朝后竟连官服都未换去,不免颇感意外,毕竟自己的到来应已有人提前通报,可靳恒却仿佛毫不知情般,坐在椅上一手正握成拳落在旁边案几上,地上破碎的茶盏残片,昭示出他此刻愤怒的心境。
祁容不由压低眉,暗自猜测莫非朝中出了大事?
“靳大人……”
祁容走上前,适时止步,朝他行礼一拜。
靳恒这才从愤怒中回过神,看到祁容稍稍一愣,便敛起神色转成笑脸道:“兰公子……方才老夫只顾思索事情,竟没察觉到公子前来,实在多有失礼了。”
祁容客气道:“靳大人何以出此言,是兰某刚巧来得不是时候罢了。”
他快速扫眼地上残片,转过话题:“在下见大人一脸愁急,是否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一语似箭,直戳对方心头怒苗,靳恒闻言竟忍不住拍桌道:“哼,今日早朝,得知邬国派了使者前来。”
按照以往,邬国每年都会派使者奉上金银布匹,但此刻见靳恒异样,祁容暗付其中似乎情况有变。
果然,就听靳恒继续道:“他们此番派使者前来的目的,竟是为了求亲联姻之事。”
“哦?”祁容雅眉一挑,不免有些诧异。但很快转念想,这些年他留在邬国,很清楚现下邬国已在这一代王的统领下日益昌盛,相反,倒是天朝仗始帝当初打下天下,演变成愈发狂妄自大且目中无人,以致如今,天朝不过是外强中干,恐怕邬国使者也已探清虚实,才会大胆提出联姻请求,不知这最后目的,究竟是想更亲近一步以掩藏实力呢,还是深知天朝一贯自高自大,不舍得公主千金远嫁他方,欲以此为借口暗地里策动着什么呢?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当今轩帝尚且年轻,子嗣甚是微薄,眼下只有两名公主,还属年幼,各王侯家的郡主又定不愿嫁远方,所以靳恒后面的回答与祁容心中所想一致,轩帝是准备直接回绝这次联姻的请求。
不过祁容有一点想不明白,就是靳恒此刻愤怒至极的表情,究竟因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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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其后一叹,才说出原由。
原来群臣也得知近年来邬国国力日渐强盛,若联姻之事只是打个幌子,实际是瞄准天朝锦绣山河的话,对于那些享受尽荣华富贵、过惯平稳安乐日子的王侯公卿来讲,可就要感到惶恐不安了。
而当初邬国险些步入亡国命运,因此本土男女无论是王室平民,都开始自小习武健体,所以不管武功高低,多少都是怀有些身手的。但对于天朝来讲,却觉他们是一群鲁蛮之人,哪里配得上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