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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抿动唇,知道玉凡说的不错。纵使自己武功高深,可一旦涉入其中,稍有闪失也能断送性命。但是……
“总有办法的。”奚勍手一拢,眸心尽处清似冰璃。
真是像啊。就如同当年,她决定寻找芙灵果的时候一样。
聂玉凡简直苦笑不堪。嘴上却道:“陪一起去。”
奚勍不禁愣住,显得难言犹豫。
聂玉凡看出她想法,声音微敛:“虽恨他,但这次为天下不为他,同样的,所做一切也仅是……为了。”
他一字一句,听得奚勍感动不已,内心更加混合着酸楚与愧疚。
而聂玉凡瞅入那表情,褐眸却闪过瞬刻冷然,继续道:“逵叔曾经追随父亲麾下,出战绝回谷数次,对地势了若指掌。会让他跟着们一并前往。”
奚勍点头,欣慰地将脸贴靠他胸口:“玉凡,若能度过这场浩劫,一定会随回来……完成们的婚事。”
聂玉凡静静听着,神情有些麻木,稍后才微挑眉梢,答道:“好。”
只是唇角含有的笑,已如被晚霞映得光怪陆离的云,空洞而诡谲。
☆、第163章 诱敌
当夜;奚勍、莫逵、聂玉凡三聚房内分析局势。桌上纸卷铺展,莫逵以狼毫绘下绝回谷大致图形,雾谷左右逢山,皆壁立千仞,陡峭险曲,越往西行,越临风雪,并且山脉纵横交错,如果想越山攻敌,这一点就显得极其艰难,况且行时长,耗费粮草力,绝非可行之道。但绝回谷就不一样了,一旦大军突破便能直抵城下,一路勇猛行进,后面几乎可称是畅通无阻。
山谷夹南北山之间,灌木茂遂;两边高悬岩壁;阳光很难直扎穿透;因此使得这里长年浓雾弥漫,迷路重重。
奚勍莫逵的图解分析下,了解到绝回谷深处地势复杂,临近北山岩壁的地段上竟然还形成一座凹形小谷,倘若不出所料,祁容率领的铁骑军应是困陷其中,而外通山路仅存一条,外受敌堵,即成瓮中之鳖。如果粮草足够,尚可支撑几日。现朝廷应该收到急报,会马上派遣援军前来支援,但战场上万事多变,谁又能料定将来不会发生出意料的事?
因此时间所剩不多;从小镇出发到绝回谷;速度绝对快过朝廷派遣来的援军;奚勍他们当晚商量好对策,便决定翌日一早出发。
深夜,月幽风瑟,端望天空,依稀可见花瓣飘过的碎影。聂玉凡长身倚窗边,一双修美的手轻轻卷起纸条;捆绑飞鸽腿上,之后放飞,目光一直凝滞白影消失的方向。
“终于决定了。”莫逵突然出现身后。
聂玉凡没回首,听他继续道:“时机已到,莫犹豫。这个女子终究是天朝中,凭她身份根本难以放下。想与她厮守一生……现,也该是看清的时候了。”
放不下的,究竟是她,还是自己?
聂玉凡仰望天穹,月盘光滑如洗,逐渐形成一张熟悉的皎美容颜,却是看得他心痛,看得麻木,看得万念俱灰。
“箭弦上,不得不发。”最后他吐字清楚而坚定,转身看向莫逵,目光黯敛,尽处隐隐闪烁着妖异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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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一切准备就绪。莹怜牵着润儿站宅门前,依依不舍地送别。
“小姐,们路上多保重。”莹怜眼圈有些红肿,此次出行成源也会跟随,稍后不舍地望向丈夫。
润儿奚勍怀中哭成个小泪。奚勍连声安抚:“润儿乖,只是出趟门,很快就回来。”
润儿抱住她的腰,脸蛋紧紧贴过去:“夫……润儿知道了。润儿会听娘亲跟莹姑姑的话,乖乖等着夫回来……等着夫给润儿做新衣服!”
奚勍脸上立即浮现疼爱之情,伸手搂紧。身后,聂玉凡面无表情地看着,好像一切亲情关爱都已远离自己,心中酿着不可探得的思绪。待奚勍往这边走来,他才缓慢抬头,俊美非凡的面容浸阳光下,散发了迷幻不真的柔和。
“出发吧……”他与奚勍瞩目微笑,莹怜几的目送下登上马车。而车子行驶前,奚勍又掀帘望一眼门前,以及,这个让她生活了五年的家。
此行仅有四,奚勍与聂玉凡歇后厢,成源与莫逵轮流赶车,逶迤向西,从喧嚣小镇到偏远的山岭丛林,将近花了三日路程。
地图上看,天朝大军被困的凹形小谷处于绝回谷最深处,直穿树林很容易引起邬军的注意,未免打草惊蛇,他们从北山往上攀沿,因为临谷坡地看似悬崖峭壁,实际却有一条窄小险陡的小路,被草木覆盖得十分隐秘,顺它而行,是通往凹形小谷最快捷的道路。当年莫逵追随聂渝筠左右,是对方手下的得力将领,此处正是他们谷中作战时无意发现,可惜山路太过窄险,无法带领众军通行,所以成为二当时才知的秘密。后来聂渝筠全家惨遭诛杀,莫逵作为生死效忠的将领,痛心疾首下,毅然弃权远走。
一路前行,周围嶙峋的山石渐渐转为葱郁苍莽的树林,虽值晌午,但越往里走光线越发微弱,不知何时起,奚勍发觉周身缭绕起白色轻纱似的雾岚,景物开始朦胧不清,而头顶阳光只能透过比较稀疏的树叶缝隙,撒下几缕浅浅光线。
莫逵领路,三默默跟随,约莫走了两个时辰,聂玉凡回身拉起奚勍的手,此刻已到谷中深处,树林里悄然无声,周围皆是白白茫茫的烟雾,奚勍视线绕过他,觉得莫逵的身影都有些模糊不清,经过的地方再回首,也是被罩朦浓的白雾里,感受四处都是一个样,难以辩别方向。因此这种环境,如果攻方不熟悉地势,硬拼死闯,恐怕只会沦为一败涂地的下场。
想到祁容那边的情况,奚勍胸口犹如被重雾压着般憋闷,双手情不自禁拢紧,掌心都渗出薄汗。
聂玉凡感觉到她的反应,眼尾悄然往后扫,一道冷光闪逝,同样雾笼云绕。
行进一段时间后,忽然,四的脚步几乎同时停止,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细微声响,像是风吹草叶的声音,但奚勍侧耳凝听,却听出那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沉稳有力,至少几十!
当即,四互视一眼,迅速分散躲避,聂玉凡他们各自隐树后,而奚勍纤影飘盈,琼花飞雪一样跃上树梢,取出弓弩,将背后竹筒上的箭置于弦上,泛闪寒光的箭尖直指某个方向,亦如眼中的凛冽雪华。
几提功聚神,呼吸消融瑟瑟风中,奚勍的睫毛被拂颤动,目光一瞬不瞬盯向白雾处。
荆草被什么拨弄得沙沙作响,几道身影从朦胧中渐渐显现,奚勍拉紧弦,蓄势待发,然当瞅清领前的高挺影时,漆瞳扩张,竟豁然一惊——
“池晔!”
池晔顿时抬头,裙裾胜雪,飞影如魅,树上一倾身直掠,足尖点地,半空飘散的青丝缓缓垂于肩头,一眼望去,竟疑似凌云仙子从天而降一般!
当她出现眼前,池晔简直看呆看傻,整个浑然变成个石头!
“娘、娘娘……”他不敢置信地念出声,一时间激喜难抑,跨步上前,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跪地行礼。
身后几名兵士听他一喊,纷纷惊愕无措。见统领如此,也迅速放下手中长枪,跪地不起。
“池晔,们怎么会这里?”奚勍原以为是邬国精兵,但此刻一瞧是他,声音里也难掩激动。
池晔一身黑色铠甲,脸上蒙着少许灰尘,经过连日来的久战,眉宇间有着清晰可见的疲惫,然而现看着奚勍,双眼却是说不出的炯亮。
他显然也欲问什么,但听奚勍先言,赶紧道:“之前皇上率领大军攻入山谷,结果意外陷入一个凹谷里,进退不得,邬军更外紧逼,连续几日们都维持抵抗。”
“那现……”
池晔明白她心中疑问,却是皱眉道:“说来奇怪。从昨夜开始,攻守的邬军就突然撤退,一直不见动静。疑他们从中设下埋伏,便带领部分禁军周围巡查。”
想到他们暂且无事,奚勍面色不显,心中却一阵轻喟。而她刚一沉默,池晔马上道:“娘娘又怎会出现这里?难道是听到消息,为了皇上才……”
奚勍被他问得眉梢一跳,目光不禁往身后某扫去,随即道:“先别问这么多,现要紧的是离开绝回谷。邬军不见动静,或许是一时的调整喘息,所以要他们重新整装待发前,尽快离开这里。”
池晔点头,但又有顾虑:“邬军对这地势极为熟悉,只怕赶不及……”
“无事。”奚勍开口道,“带来一个朋友,他会带们出谷。”
池晔闻言一惊,顺她视线望向后方的莫逵,以及,聂玉凡。
他有些面露犹豫,奚勍明意道:“池晔,放心好了,他们……都是的朋友。”
池晔赶忙解释:“娘娘误会。他们既是娘娘的朋友,属下……还有皇上,也自然是相信的。”
奚勍淡淡一笑,转身走到莫逵跟前:“逵叔,一切就拜托了。”
莫逵点头。
“娘娘……”见奚勍没有跟随的意思,池晔心急追问,“娘娘不跟们一起吗?皇上他……其实一直……”话到后面,竟是欲言又止。
奚勍的身影半隐云雾中,沉默一阵儿,才微侧头:“与他,终是不见地好。”
“娘娘。”池晔挽留不住,只能怔怔瞧着那道纤影消失白雾中。
留下莫逵,奚勍与聂玉凡、成源又沿原路留下的记号折回。
站一角崖边,可从下眺望到天朝铁骑最后离开绝回谷的情景。奚勍俯视着茂密丛林,衣袂飒然而扬,像是即将乘风而去的轻云。
聂玉凡从后静静注视,她的思绪给了远方,而他却将自己的全部给了她,只是这个,她肯要吗?
“很着急?”聂玉凡偏头问。
奚勍睫颤回神,才发现他竟离得自己这么近。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算算时间,再加有莫逵领路,也不该耽搁这么久。
聂玉凡唇角倏地划开一丝嘲讽:“也许,是途中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突然迸出这句,尖刺似的直戳奚勍心口。意外?难道撤离途中,遇到邬军的攻袭?
奚勍思付后心慌,抬头时,却被那一双散发幽怨光芒的眸慑住!
聂玉凡正死死盯着她,目光宛若刀刃一样从玉颜肌肤上慢慢往下拖:“怎么,很担心?如果他出事,要立即折回救他么?”
奚勍只觉那语中无处不是讥诮讽刺,好像不小心流淌出的毒水,滚痛全身。望入瞳仁中闪烁着久违的狰狂光绪。内心徒然充满不祥之感!
☆、第164章 陷阱
见奚勍呆怔不答,聂玉凡眸光睨向她耳侧碎散的青丝,似乎总不经意漫溢牵魂的香。轻轻抬起修长完美的手指,触碰,自顾自地揉捻垂下。
“少帅!”过会儿成源不知收到什么信号;上前禀道,“他们来了!”
聂玉凡一听;这才收手负于身后。而奚勍绷紧神经,见他唇边噙一丝冷笑地转过头,不远处,几十名身穿铁甲劲装的士兵正趋步临近,最后他跟前齐唰唰跪下——
“禀少帅。风翎精锐四万;已破凹谷山口;将天朝铁骑军围困!”
聂玉凡满意颔首,问向领头:“皇帝呢?”
“跟随容帝的五千铁骑被莫副将引出谷;听从少帅指令;现已突袭成功。”
聂玉凡眸中乍现兴奋狂然的光:“很、好。”
一旁的奚勍听完,神情蓦呈僵滞,短短几句,却几乎炸裂她的五脏六腑,耳边轰鸣巨响,难以承受的事实忽如汹涌大浪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