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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听完点头,想他今天没留倾鸾宫倒是好事,起码行动上能方便许多。
京城浦秀街,韵阑坊。
一抹幽华从眼中闪逝,随后氤氲起淡淡怀伤。
不知现,还得及吗?
*******
深夜,奚勍脚步轻微,撩帘望向睡外面塌上的小宫女,晚上都是对方与弄秋这儿轮流服侍。
素指轻轻一伸,便点中她的睡穴,摇曳烛光下,恍惚映过一双似雪清冽的瞳眸,奚勍推开小窗,身形宛若雪中幽魅一般,无声掠出。
此刻亥时已过,街道上仅有零零星星的影,浦秀街是京城一条比较繁华热闹的店铺街市,对奚勍来讲完全不陌生,因为那里也曾布有夜殇门的势力。
想到自己辛苦付出的心血,如今却四分五裂,半数掌控他手中,奚勍深敛了眉,一片冰盈雪花划过眼前,耀亮尽处那一丝裂痛。雪,不知不觉又下起来。
她戴上狐毛兜帽,纵身夜雪里,几经转拐,终于来到一间店铺前,“韵阑坊”三个字纵横牌匾之间,看去还很新,应该才建没多久。
但至少,至少也有一年了吧。
奚勍抬头看着,胸臆忽然掀起风吹沙扬般的悲怆,并滚涌着快要溢出的激动。
当时她怎会想到,去年湖畔旁所遇的男子就是玉凡呢?可现即使回想起来,全部都回想起来,又能怎样呢!
奚勍眼中浮现着憾恨,嘴角的笑,压抑而凄凉。
就算他说会等自己,但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现,还会守这里吗?
因为店铺早就关张,从外只能望入一片漆黑,奚勍一番犹豫下,终于叩响门扉,连续敲打后,里面闪动出微弱的烛光,只听有不耐烦地嚷嚷:“这么晚了,是谁还来敲门啊!”
奚勍一听,正准备解释,就瞧一名圆脸留八字胡的男子探出头来,看到她身披白狐毛斗篷,玉姿盈立黑夜,伴着半空点点飞扬的晶雪,一时惺眼迷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仙魅幻化出来的儿,但再仔细望去那双眼,清冷亦如若碧水寒潭,摄魂入魄,竟激得大脑一下清醒过来。
“姑,姑娘,这么晚了,不知有什么事?”最后瞧清,即被那冷艳之容一惊,男子说话都变得客气。
奚勍略微思索,道:“想打听一个,这里,有没有一位姓聂的公子?”
☆、第153章 人非
男子听完;神情果然有变,盯着她反问:“敢问姑娘是?”
奚勍道:“他的一个朋友。”
男子闻言;忽然一脸激动道:“那……可是奚姑娘?!”
奚勍心里诧异,并迅速反应过来,这世上能有几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他既如此说,便证明……
答案昭然若揭;奚勍手微拢,点点头。
“真的是……”男子有些不敢相信;提着烛盏照明她的脸,再次确认不是幻觉;神情惊喜交加;“奚姑娘快请进;们公子他……一定会高兴的!”
奚勍不及多问,见他退身让步,便先入内,隐隐中,闻到空气里飘来胭脂香味,才知这是一间香料铺。对方引领下,奚勍直穿后门,途经一片花圃,踏入甬道,走过拱形小门,最后来到一处不大的院落,内有三间房舍,紧密相连,借着月光可见房前栽种着几株梅树,绽放的洁白梅瓣吸取月华,被冰雪浸润,黑夜中呈现着幽泽之光。
奚勍有些意外,没想到店铺后竟还有这么一大段地处,而夜已深,中间房舍却依旧灯火明亮,隔着纸窗依稀可见晃动的影。
玉凡他……就这里吗?
奚勍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只听对方颤抖道:“小,小姐?”
奚勍侧头,一名碧衣女子站不远处,手执空盘,原本上面托的碗盏都因看到她时骤然翻落。
“莹怜……”认出后,奚勍眼中倏然荡起久别重逢的波动。
莹怜小脸涨得通红,听到呼唤,顿时泪水弥漫,又惊又喜地扑上前;激动不能自已:“小姐,真的是小姐!”
她哭得瑟瑟抖抖,奚勍伸手安抚,一团温暖从心中油然而生。与莹怜分别已有两年,没想到竟能今日相见,现她平安无恙,内心一阵慰然。
“这几年,莹怜真是想死小姐了。”她一边抹泪一边欣喜道,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对了,小姐怎么会……”
话未讲完,房舍的门“啪”一声打开,听见响动的四五名男子冲出来,而奚勍留意到领前那年约三十七八的样子,身材健硕魁梧,容貌威严刚正,双目汇敛精深,正警惕十足地盯着自己。
“是什么!”他语声犀利,巍然屹立门前,就已让感到那股沉稳浑厚的功力。
“莫师傅,别,别动手!”莹怜一见这架势,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她不是贼,她是靳……是家小姐啊!”
“家小姐?”莫逵皱紧眉,目光仍盯奚勍脸上,当接触那一对雪色琉璃般的清眸,竟暗中一惊。
“是啊,莫将领切莫误会了,她可是奚姑娘啊!”带奚勍前来的店铺老板也赶忙解释。
这回莫逵一听,脸上带出震诧之色,紧接察觉到身后,急退一旁。
此时,奚勍又看到一从屋内缓缓走出,身穿玄紫交织的锦绣长袍,腰系垂腹玉带,足蹬暗纹紫靴,发束流舞墨缎,身姿修长逸美,站雪夜之下,贵气立显,丰神如玉。
刹时,奚勍一颗心剧动震响,望着那个,目光久难移。
好似隔雾飘雨,经过百转千回,如今终于突破梦里,让彼此近咫尺。
只是今时再遇,情坎过几重?意碎神伤,心创累累,熟悉的面庞雪光轻飞淡走下,是否依旧如昔?
聂玉凡静静看着奚勍,曾经一双褐眸已不复明净,里面是种被烈火燃尽,被渊夜吞噬,徒留下的死灰与空寂。
他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只是目光凝驻不远处,望着那雪篷飘开,青丝散扬,一道纤丽之姿宛若画中生,生成幻,连上天都因那美而刻意点缀晶莹,永远苍尘不染,绝华镌存。
难道,又是一场不切实际的错觉?多少次午夜梦回,发觉梦见是痛,梦不见也是痛,多少次虚幻与现实,让他能够辨别清楚?
细碎雪花落入眼底,乍起残星凄月般的辉光。
奚勍怔立原地,看到聂玉凡开始慢慢走向自己,整个仿佛失去灵魂,被某种执念支配着行走。
白雪纷纷,繁乱视线,令前方一双冰冽澈透的眸,时而恍惚,时而清晰。
当临近跟前,聂玉凡身形有些颠晃,最后伸长手臂,终于将她紧紧的、紧紧的……拥入怀里。
兜帽从头顶掉下,奚勍贴靠胸口,感受那僵硬与灼热并存的怀抱,忽然有了悲到极点的窒息。
因为本该是令她熟悉、令她眷恋、令她值得依靠终生的怀抱。然而现,却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哪种感觉,好像发生的一切都错了、乱了。
沉重如铅石的压抑,让奚勍难过呜咽,始终无法抬手将眼前搂住。
聂玉凡却抱着她久久不放,久到像度过几千年光阴,此刻周围任何,都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玉凡……”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回来了……”
聂玉凡微震,松手拉开彼此,奚勍抬眸凝视那张脸庞,依旧似玉雕琢,俊逸绝伦,只是往昔如煦日的明朗神采,如暖风的温润笑意,久隔再看,已经完完全全消弭,仿佛被岁月残留的伤痕侵蚀,变得连笑,都不会笑了。
但是这刻,聂玉凡深褐色的眸中终于交闪出欣喜与难得流露的温柔,握住她的手,嗓音涩哑地道:“小勍……想起来了。”
上回的相遇错过,最终造成彼此又隔一年之久的分离。
奚勍点点头,尔后感觉他身躯一颤,因着某种激动,攥住的手愈发紧起来。。
“全部……想起来了。”他口中呢喃,喜极得像伤了神智,直至良久,忽然朝奚勍问,“那,有没有什么话要跟说?”双眸一时燿亮,并且流溢着如从天端压下来的情感,重到让无法喘息。
奚勍眼睫一扇,带出迷惑。不知道玉凡为何这样问,与他之间确实发生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奚勍注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俊美之中又多出些许成熟气息,声音不由牵出无尽深疚与悲怅:“玉凡,时隔这么久……过得好吗?”
听完这句,聂玉凡忽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种眼神,竟叫奚勍感到头皮发麻,最后发现褐瞳瞬刻沉黯,好像长久以来的某种执着被熄灭。
他松开手,脸上恢复冰漠冷然,一对眸子更犹如沾染了死气。而现,似乎才是他以往最正常的样子。
“先进来吧。”聂玉凡说完,返身往屋内走去。
奚勍有些无措,瞅眼旁边的莹怜,微微颔首下,才迈开脚步。
屋内,有名青年正看守着一个被粗绳捆绑的男子,见聂玉凡回来,先是行礼,尔后发现身后的奚勍,愣原地。
“成源,跟逵叔都先出去。”聂玉凡淡淡发话。
成源点头,但又道:“少帅,这个……”
聂玉凡眼尾一扫,瞟向被捆绑的跪地男子,对方正以一副不屈的眼神回瞪,嘴里被塞着布团,无法出声。
聂玉凡面无表情,抽出成源腰间的长剑,一道寒光飞闪,几乎是眨眼瞬间,对方气绝倒地,剑回鞘中。
“拖走。”他冷冷下令。
而奚勍瞧着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会是玉凡?
那个温柔如玉,善良纯净的少年,以前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的他,就刚刚,竟然没有半分犹豫的夺取了一条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这几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难道全是因为自己吗?
所以,怎么能够好。
或许这就是他的回答,没有任何遮藏掩饰,将自己的变化表现出来,是已经不意,还是,根本无法改变?
回想刚才,奚勍忽然觉得自己那番话很残忍,双手痉挛一般颤抖。
见奚勍原地不动,聂玉凡缓慢开口:“他是,兰家的。”提到兰家,眼里隐隐逝过一抹妖异的暗光。
尸体被抬下,众离开时,奚勍察觉莫逵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夹杂着更多探究与警惕。
随即步入内室,里面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精致整洁,平日所需物品一概不少。
奚勍想这里应该是聂玉凡的房间,与他隔几对坐,现只剩彼此,气氛反而有种死灰般的寂静,亦如那双眼。
奚勍低着头,不知是因分离的太久,还是因对方变化太多,又或者有更加复杂的因素混合一起,曾经最为亲近熟悉的,现却令她不知该怎样面对。
奚勍有些自,伸手去提桌上的茶壶。
聂玉凡见了,也立即把手覆上去,彼此肌肤触及,一股凉如碧石冰滑的感觉,让奚勍心底微微一惊,竟下意识把手缩回去。
但很快,奚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神情显出一丝慌乱。
“玉凡……”想开口解释,却欲言难尽。因为叫她该如何去说,自己,已经习惯那个的触碰。
她手离片刻,聂玉凡身体就好似固成冰般,目光笔直落指尖处,眼底划过一道清晰狰裂的痛,随即立隐。
“是凉的。”稍后他这样回答,去旁边小炉上,将煮好的一壶茶提来。
杯中溢满清香,奚勍抿动一口,快速打破刚才的沉寂:“这里怎么会有兰家的?”
聂玉凡浓睫掀了掀,声音无绪:“成源的行踪不小心被发现,只好将他直接抓来。”
奚勍惊惑,为什么会跟祁容手下的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