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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未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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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心头猜测强行按下去,道了谢,百般烦乱的心绪竟还抽出了一丝空,问起昭阳公主来。昭阳公主当年被送去南地是因住持一席话,如今回了上京,住持却再未提过此事,我还是有两分挂怀的。
  住持这回只留了一句“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便全神贯注地在一棵枯树下打坐起来,再没开口。
  我品了许久,仍是觉着这话说了同没说也差不了许多,只好先行告了辞。
  母亲在林子口等的已有几分心急,见我出来,忙不迭迎过来问道:“住持同你说了什么?”
  我故作高深,“命中机缘,此乃天机,不可泄。”
  母亲瞪了我一眼,显然没信,“罢了罢了,本也不指望你。”她这回带了几分认真,接着道:“为娘虽说是盼着你能出人头地,可若不能,只要你一生顺遂安乐,也便别无所求了。”
  母亲鲜少同我说这样的话,我跌跌撞撞这一路长大,她多是永远不满意的样子,嫌我没个闺秀样子,嫌我总惹是生非,恨不能将我塞回去重新生一回。
  直到如今,我才知晓,她原也是个普通母亲,原也是有这样温柔的心思和打算。
  这时候我眼前忽然闪过太子同我说“我会尽快”的模样来,额角跳了跳,若是母亲知晓了,还不知是何种反应。
  午后我同母亲听了小半日的木鱼声响,听到震得我脑仁疼,这一日才算终了。
  晚膳后我将自个儿屋中的门窗紧闭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将那平安符从怀中掏了出来。
  细细密密的针脚,每扎一次都是极用心,想来阿姊是不太愿意我将它拆了的。轻飘飘一张符,取得是安魂之名,可缘何要安我的魂?
  我手下意识地摩挲着那符咒,一时还是颇有些犹豫。
  正在这时,门忽的被人打开,还有些寒意的春风吹进来,带进来满屋子酒气。我手一哆嗦,将符咒又收回怀里。
  烛火虽不十分明亮,可这屋子小,一眼便能见全貌,也是够用。这人一进来,我便看出是贺盛。
  我皱了皱眉头,山寺中男女宾客是分开住的,隔了小半座山头,他这般入了夜闯进女香客住处,十分不妥。
  贺盛此人一向是着调的,做出这种事着实难得,想来事出有因,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先去把门重插了上。
  我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一身酒气还像是压着怒气的人,猜了猜,“难不成是贺姊姊的事儿?”
  他未说话,我以为自个儿猜对了,搜肠刮肚着安慰道:“若是此事你大可放心,贺姊姊嫁过来,定然亏待不了她。。。。。。”
  我话还未完,他哑着嗓子开口道:“是你的事儿。我今日里才从东宫探出来消息,你同太子,”他顿了顿,“你自个儿同我说,旁人说的我都不信。你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是该先诧异他能从东宫探消息这事儿,还是该先诧异他来竟就是为了说此事,只说道:“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他扣住我手腕,发着狠使力,我一时挣不开,皱着眉头喊了他一声“贺盛!”
  他恍若未闻,另一只手出手极快,点过我身上几处大穴,我自开始便压根没防范着他,如此一来半边身子一麻,提不上力气。如此不入流的招式都用出来,他今夜怕是被夺了舍了。
  我真动了怒,冷冷抬眼看他,“贺盛,你醉了。给我解开。”
  他全然不看我,只一把将我锁在怀里,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过就那么回事?你要嫁给他也只是那么回事?”
  在我印象中贺盛还未曾有过这样一面,我僵着身子,气道:“这与你何干?”
  他手紧了紧,咬着牙问道:“你欢喜他?”
  我没有丝毫考虑,“是。”
  他低低笑了一声,而后默了一默,再开口时声音里却带着湿意,“那我算什么?”
  我一怔,先前种种回忆起来,这才明白过来,登时想抽自己两巴掌,我方才说的,那是人话吗?
  长久的沉默后,我才嗫嚅着开口,面上还是一派茫然:“我。。。”
  他打断我,“不必多说了,我明白了。”
  环着我的手松下去,他往后退了一步,又按了我身上几处穴位,“明日一早便好了。”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又都很不合时宜,身上又提不太上气力,只看着他将我挪到榻上,将薄衾盖在我身上,而后站在我榻边,“我方才本小心肠地想,你日后嫁给他,若是过的不顺心,会不会后悔,”他笑了笑,“但是这念头只这么一转,我便发觉,若是你不顺心,我亦是不能舒心的了。”
  他俯下身来,按住我右侧颈边,“做个好梦。”
  我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第42章 
  第二日我醒过来时晨光熹微; 四下里安静得很,仿佛昨夜里只是做了一场梦。
  我揉了揉额角,慢慢坐起身。这时有叩门声响起来,我跳下榻飞快理了理自个儿; 方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青衣僧人; 向我拜了一揖; 平淡开口道:“住持昨夜圆寂; 有一席话托小僧告与施主。”
  我一时不能相信,住持昨日里见我还是好端端的; 即便是功德圆满,这也有些猝不及防。
  还未来得及问,那僧人便说了下去:“欲知前世因; 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 今生作者是。”
  这句佛偈我是听过的; 讲的是因果。我忽的醍醐灌顶般清明了一霎,“住持圆寂的突然; 可是与我有关?”
  僧人目光悠远,“施主不必自责。住持早先同一施主立了约,有些话本不能够说。可既然住持不惜违背约定; 也要告与施主,必然是深思过。”他双手合十; 念了一声佛号; 弯腰一礼,我慌忙回了礼; 那僧人便走远了。
  我将怀中那符又取出来,本还在犹豫的心已有了几分坚定。住持以命相换也要告诉我的; 必是极紧要的。护国寺住持心中算得上紧要的事,我以一己之身相搏又有何憾。
  握着符的手紧了紧,住持昨日的话犹在耳边,我亦是不知这符烧了究竟会怎样,忐忑还是难免。只是这种事拖得越久,越不易下决心,倒不如趁热打铁,一了百了。
  我点上火,看着火苗燃起,一直烧到手边,才任由它掉到火盆里。再细密的针脚,也抵不过火焰掠过。
  火渐渐熄下去,未尽的红光闪烁明灭。我仔细感受了感受,未觉出有什么不同。
  母亲在门口唤了我一声,我匆匆应了,知是住持圆寂,护国寺不留香客,要提前回府了。未带什么东西来,走的时候也好收拾,不过片刻便上了马车。
  车马颠簸,这一路又长,我将帘子放下来,头靠在侧壁上,无故升起了疲惫感。那感觉很微妙,像是身陷在一团棉花里头,身子重的很,就在那棉花堆里一直一直陷下去。习武之人,身子平素感觉轻盈才对。我心道该是那符的问题,强撑了一会儿,便连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昏睡过去。
  我像是做了无数的梦,这些梦先前多多少少做过一些,只是每每醒过来便忘了个干净,梦中也多半像雾中观花朦胧隐约,不似如今这般清晰。
  梦中有北疆的胡琴,有上京的笙箫,有夏秋交叠,有一树一树的梅花开在没有尽头的冬里。
  招魂曲奏响,白色上盖着白色,纸钱被扬到空中,再落回地上,踩入尘埃里。哭声震天唯独不动神佛,金乌亦落魄。
  大红的宫灯在雪地里飘摇,那时的风真冷,冷到隔了阴阳,我仍背脊发寒。我同府上一干人等跪在殿前,他站在檐下,正是灯下黑的位置,是以瞧不真切。中间那几步远的路,在日后隔了半生。是他的半生,我未曾见过的半生。
  也曾不舍朝暮,留恋四时,以为是拥雪心头一点红梅,是浓墨夜里一袭星光,是仅余的长久,却忘了人事易朽。
  若是被埋入大漠,挣扎着爬起来,带着一身的砂砾尘土,得见绿洲,这是天意。若追逐尽最后一分气力,方觉绿洲不过是海市蜃楼,这也是天意。
  若真有来生,不入忘川途,不饮孟婆水,又何必再遇故人。前尘的缘,便当是前尘尽了。
  如今心中所念唯独一样,不叫胡沙埋锈甲,旌旗空挂,便是未辜负所谓天意。
  恍惚中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有人握着我的手,是阿姊的声音,她一遍遍说着什么,我费神听了好久,方才听清,“那些都过去了,别困在里头,醒过来好不好?往后必然不一样的,我陪着你,一点点把它改了。。。。。。”
  我睁开眼来,此时已躺在了自家的榻上,外头天是黑的,屋里头点了三支蜡烛,光线也不分明,四周里全是草药味儿。
  见我醒了,阿姊松下好大一口气去,将旁边的水递了过来,我就着她手喝了一碗,张张口却发不出声来。
  “别急,你昏了整三日三夜,高烧不退,嗓子一时哑了也是寻常,再调养几日便好。”她将我扶起来,在我身后垫了个软垫,“今夜里是我守着,我同你嘱咐几句,便去请人来。”
  我心里也大致有了判断,闻言只点点头。
  “我这一世初时见你,便直觉你同我一般,回到了开始。可你仿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半信半疑,只好留意着。后偶得机缘,同住持见了一面,住持由我推演,我这才确定了你。我私心里不愿你再卷入这些旋涡中,迷糊着安乐一辈子也是好的,便同住持求化解之法,就是我给你的那道符。只是我未料到,住持竟还是告知了你。
  “往事最能困人心。旁人还好,生死一笔勾销,如你我一般的,若是执念着,何日才能脱身?
  “其实我也知晓,以你的性子,我说再多也劝不动。只是盼着你能好好想想。”她叹了口气,“过刚则折,我是真心拿你当妹妹,不能眼见着你两辈子栽在同一处了。”
  我心念微动,虽口不能言,眼眶还是有些湿润。
  她起身去叫父母亲,先前又将丫鬟们支了出去,此时屋里头难得的清净,就连浓烈的草药味儿闻着也不那么苦涩,反而叫人心静。
  我微微阖上眼,将上一世的脉络理了一遍,而后很是遗憾的发觉,自出事后我便入了东宫,甫一入东宫,又屡屡禁足,外间之事所知寥寥。我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幽怨,若是早知有今日,必然得好生探探消息。
  这番想下来,父母亲也赶了过来。宫中御医两日前便被拨到府中给我看诊,日夜候着,尽心尽力得很。现下又替我把了一次脉,面露欣悦,“已无大碍,只消慢慢用药调上几日,便大好了。”
  若是算上上辈子,我已有许多年未见父亲和大哥了,如今只顾得上一个劲儿盯着他们瞧,哪儿还顾得上听御医讲了些什么。
  父亲还好,大哥被我盯得久了,颇不自然地抬手挡在唇边咳了一声,目光里带着疑惑地朝阿姊望过去。阿姊一门心思看着御医写下新的药方,压根儿没有空暇搭理。
  还是二哥先开了口,语带哀怨,“你怎的不盯着我看?”
  我说不出话,也便不必回他,他又道:“这是烧了一场,真病傻了?”母亲瞪了他一眼,他才抿抿嘴,把一肚子不着调的话咽了回去。
  我莫名想起上一世后来那些日子,论起来,二哥隐姓埋名去了北疆后,同我也是没再见过的了,只是书信还通着。那时候他已是沉稳寡言,做起事来一板一眼,硬生生活成了另一个样子。我鼻子酸涩,略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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