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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给可人个示意,一边拉了王嫣宁的手,恳切道:“我在这个永巷没有亲人,姐姐处处照顾我,如同我的亲姐姐一般。这点点心算得了什么呢。”
王氏凝神不语。
身边女使缘玉小心拉扯她的衣襟,笑道:“我们家少使给唐少使准备了礼物。这是少使花了好几天做的。”说罢,她递过一个锦盒。王氏见状忙拦,“罢了罢了,这些不值什么,待我回去重新做吧。”
唐氏早抢了过来,笑嘻嘻的打开。“姐姐做的什么我都喜欢。”
原是一个绣工精致的香囊。香囊一面绣得是一朵芍药,一面是绿叶,下方缀着唐氏的闺名:心溪。
“好漂亮的香囊,永巷最好的绣娘怕也绣不出这样做工精湛的香囊!还是我最喜欢的芍药花!”唐氏把它放在鼻尖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啊!是我最喜欢的桃花香。”
王氏瞪了缘玉一眼,犹疑的说:“妹妹喜欢就好。这个香囊做得草率了,若不然你还给姐姐,姐姐再重新做一个给你。”
“不要!就这个很好。”唐氏笑的格外甜美,“都是我最喜欢的,谢谢姐姐。”
“你喜欢便好。”
“嗯!特别喜欢!来日等我诞下孩儿,让孩儿认姐姐做姨娘好不好?”唐氏展颜笑得开怀。
姨娘?
王氏怔怔的看着她,那抹未染任何尘埃的纯真。
猎场上,皇帝打猎打的欢快。阿娇策马飞驰的愉悦。她不想再猎物,只想肆意的驰骋。四下里无人之际,只有百灵骑马跟随,韩嫣打马而来,笑声朗朗,他把发辫束起,长长的发带垂下,随风飞舞,有几分洒脱不羁的模样。
阿娇见他近前必有话说,便勒马漫步。
“殿下怎得不回微臣锦书?害微臣苦思何处得罪了殿下。”韩嫣俏皮的笑,一双勾魂狭长凤眼些许妖冶之色。
“韩大夫以为在花街柳巷么?”阿娇看着他,半点情绪不带的淡漠,“孤不是那等大夫锦书往来的女子,大夫自重。”
韩嫣委屈的嘟嘴,“殿下这样厌恶微臣?”
“韩大夫误会了。孤从未如此说过。”阿娇见他越凑越近,调转马头,想离开。
未曾想韩嫣看透阿娇的心思,一个甩尾策马拦上,“殿下既然不讨厌微臣,便是喜欢微臣喽?”
能有这样厚脸皮以及敢调戏皇后的大胆,除了韩嫣也没谁了。偏生皇帝对他宠遇有加,宠得无法无天。
阿娇皱起眉,她不喜欢被这样纠缠。今次还有什么情和爱好说,前世在刘彻那里伤透心,今世就算不在意什么名节,也不愿沾染情爱了。
“韩大夫请自重!”她加重了语气。
韩嫣笑嘻嘻的,一点也不害怕。“殿下真心不肯疼惜微臣?”
这都是从哪儿学的纨绔腔调。
阿娇斜眼看他,寒光四射,“你不顾惜名节,孤却顾着身份!”
“不过是皇后的虚名罢了。”韩嫣笑的可恶又可恨。
阿娇昂头凛然道:“虚名如何,实名又如何?不需要韩大夫来替孤操心了。孤劝韩大夫多多在朝政上崭露头角,而不是一味跟在陛下身边,让人误以为是佞臣。”
韩嫣不知是脸皮厚还是无所谓,竟毫不变色,腆着脸笑道:“殿下此举,是否可解为对微臣的关怀?”
“不可理喻!”阿娇不愿再说其他,猛地转了马头,策马而去。百灵见状赶紧跟上。
从没发现皇后这样有意思。
韩嫣笑着凝望阿娇远去的背影。“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身首异处呢?”说罢,他仰天长笑,肆意洒脱在林间。
今日狩猎,平阳公主的儿子曹襄偶感风寒,平阳侯曹时向皇帝告了罪,先行离开上林苑回府。皇帝几日里来,只临幸了华裳一回,其他时日全部在更衣御人那里,没有格外娇宠的,也没说要封一位带回永巷。卫子夫这才略略放心,永巷里那些女人她已经够烦闷了,再来一群,真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对待。她最是好奇,为何阿娇始终无所谓,也不管这些。当真对皇帝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可言么?
唯一欣慰的,她发现无论皇后怎样的装饰,弟弟卫青再没有关注过。看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可稍解心头郁结。可偏生日子就是无法过的宁静,蕊芯急匆匆而来,说是小公子不见了!
第32章 敲打家人
轻纱幔帐;阿娇正歪着吃茶;韩嫣纠缠烦人让她不太想面对;便称偶感风寒自在寝殿休养。料想皇帝这几日打猎也算尽兴,离回宫日子也不太远了。
百灵带着一名妇人入内,那是阿娇安排在公主府的内线,主要帮她看住母亲窦太主。
“母亲最近身子怎么样?”阿娇意态慵懒的问。
那妇人生得宽额阔鼻,很是老实本分的模样,只有阿娇知道,这是皇祖母用在内苑很得力的暗桩,看着不起眼,最是心狠手辣忠心护主的。
“回殿下,窦太主殿下同侯爷感情尔尔,公主府上下皆知。并且奴婢听说……听说……”
她似有难色,吞吞吐吐不敢言。
“说罢!你这般特殊的身份,有什么不敢言呢?”阿娇隐隐猜到,但不能确定。
那妇人叹了口气,“公主收罗了一十岁娈童,说是收入府中养着……供他吃穿用度,识字念书……”
“咚”一声,阿娇重重掌击桌面,隐忍怒气,哑声斥道:“糊涂!母亲真真糊涂!”这般还想不到么,必是先看上那孩子漂亮,自个养大的才好成为乖顺的面首。
“殿下当心身子。”那妇人与百灵异口同声。
阿娇睁开眼睛,眸中寒光四射,“父亲可知此事?”
那妇人道:“侯爷许是知道的,可殿下知晓,侯爷一向管不得公主的事。”
“可不是么。”阿娇咬牙笑,“母亲好样儿的!上回子闹出卫青那档子事,还嫌祸闯的不够大么。又去豢养娈童,真当父亲死了么?!真要亲手递把柄给那些人么!”
百灵见阿娇气的不轻,柔声劝道:“殿下息怒。窦太主位高权重,不过豢养个娈童,又不是什么大事,又有谁人敢嚼舌头?再者说,名节什么的,也不过虚名儿,不会有什么大事。”
阿娇道:“你倒是挺会给母亲开发。名节什么,我大汉公主也不拘这个。只是豢养娈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现下里没事,万一真到出事时,那么母亲便又多了一厢罪名。那起子人再给那娈童编造个高贵身份,那便是亵渎权贵了。何况……”她顿了顿,“孤也心疼父亲。”
深宅大院里那些寂寞的夫人们也有豢养面首的,要么是身份高贵或夫婿弃世,豢养娈童一般在贵族爷们中盛行。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公开的秘密终究是秘密。阿娇自小自恃身份高贵,不屑那些个鸡鸣狗盗的事,父亲陈午也有宠爱的歌姬,堂而皇之养男宠、娼妓倒是没有。这下好,母亲心痒痒,竟大张旗鼓的收罗了娈童来养。
提起堂邑侯,百灵不做声了。这些年,堂邑侯陈午对馆陶长公主不消说尊崇有加,也是极尽宠爱的。不管他这份宠爱,是因太皇太后,还是何故。到底公主着实幸福。生下二子一女,家里连个有名分的妾侍也没有。但不知这种退让时日久了是不是变成懦弱,他没得将两个儿子管教有加。陈须和陈蟜是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这两个哥哥……阿娇立刻头疼。但又不能不管,不然他们二人日后得乖乖死在他人的构陷之下。陈家不济,她这个皇后之位还坐得稳么?便是窦家倒了,她亦岌岌可危。
“殿下……”那妇人试探着出声,她料定阿娇不会不管这个事。
阿娇精神气委顿,招了百灵拿薄荷油抹一抹,“你先去,给孤注意母亲的动向。指派人让那十岁的孩子出错还不容易么。”
那妇人眼睛一亮,旋即笑道:“奴婢省得。”
阿娇无力摆摆手,她便退下了,毫无痕迹的来去,没人知道。
百灵一边稍用力给阿娇揉捏额角,一边道:“每次殿下听了府中之事,总会犯头疼。”
阿娇闭着眼睛,眉头还是皱着的,“你倒了解。看现下里两位嫂嫂腹中一点动静也没有。陈家连个可心的女儿家也无……”
百灵道:“两位公子年轻,贪玩也是有的。”
“年轻,贪玩?!”这两个词似乎戳中阿娇痛点,她霍的睁开眼睛,“我今年都二十四岁了,两个哥哥成婚日久,还年轻?!两位嫂嫂没得身孕,皆是他们二人流连花街柳巷,宠爱脔妾之故!”
百灵不敢分辩,只道:“殿下消消气,怎么办呢?到底是一家人。”
“哼。”阿娇冷笑,“到底是一家人!我到底怎么有的这么一家人!”
殿外有人影绰绰,百灵示意殿内伺候的洺燕,洺燕利索的拐到槛边,不多时领了郭舍人入内。
“启禀殿下,林虑侯求见。”
“真是说到就到,可见背后不能说人。”阿娇冷冷一笑,她同陈蟜年岁相差小些,故而小时总缠着二哥玩,兄妹俩感情远比大哥陈须更要好。
“传。”阿娇继续歪着,任由百灵揉捏额角。
“妹妹好生悠闲。”陈蟜意气风发的踏进内殿,他的样貌继承窦太主更多些,轮廓分明,英气逼人,这等刀刻的面庞在女子身上可能过于刚毅,但男子却能恰到好处的展现阳刚之气,端得英俊青年。
阿娇懒得睁眼瞧他,“哥哥怎得不陪伴陛下,到来叨扰妹妹。”
他的妻室是皇帝同胞妹妹林虑公主,这次狩猎,故而也受到邀请。窦太主慈母心重,哪个孩子都不肯舍下,故而在他同公主成婚后不久,便让先帝赐了居住京城宅院,待她百年之后,再行去往封地。
陈蟜大喇喇一坐,接过宫人奉上的茶,很是吃了一大口,“妹妹知道,哥哥不爱这些枪啊箭啊的。若不是上回妹妹命人书信一封,叫大哥同我多多在陛下身边鞍前马后,哥哥连这狩猎也是推脱不来的。”
想起这俩兄长不争气的模样,阿娇气不打一处来,登时睁开眼睛盯着兄长,眸光比数九寒天的冰还要冷。陈蟜怔住,被妹妹的气势吓倒。
“推脱推脱!!你和大哥除了推脱、玩乐,还会什么!!”阿娇疾言厉色。
“妹……妹妹……”陈蟜没想到阿娇性子那样烈,还记得未进宫的妹妹,多的是同他和大哥陈须撒娇。
“这些年来,两位兄长为陈家做什么了?!”阿娇气极,再不管什么长幼尊卑,拿出皇后的款儿,就着这些年陈蟜做下的荒唐事,一一训斥。
陈蟜越听越是一头汗,原以为他在外的事,再怎么着不过被母亲不痛不痒的申斥几句,被父亲毫无震慑力的教训几次便罢了。没想到竟传进深宫永巷的妹妹耳中。怎么说叫妹妹知晓,总有点不好意思的。
他忙不迭解释几句,“妹……妹妹,这外头皇亲贵戚都是这样玩儿的,不过玩玩儿嘛,妹妹至于大动肝火至此?”
“玩玩儿!”阿娇思及惨痛的冷宫生活,又想起母亲去后两个哥哥被诬陷通奸夺财产,最终双双自缢而死,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已过而立之年,二哥比妹妹大两岁,还玩儿?!真当自己是不懂事的孩童么?!”
陈蟜面子挂不住,内殿百灵等早在阿娇训斥他时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