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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朵儿脱口而出:“你给我学个小狗作揖。”
小小白立刻小身子一挺,小舌头一吐,嘴里呼哧呼哧喘气,摇头摆尾躬身作揖,活灵活现。
桉朵儿咯咯直笑,心想东之月可算给她安排了个好差事,一时得意非凡,欢声道:“再来个小猪滚稀泥!”
小小白滚出一股风。
桉朵儿说:“小熊跳火圈。”
小小白扭着笨拙的小身子欢蹦乱跳。
桉朵儿说:“小鸡啄米。”
“小猴子咬尾巴。”
“小强被拍。”
“屎壳郎滚粪球儿。”
……
桉朵儿笑得前仰后合,心里几乎炸开花。这可是东之月族的王,西冥的至尊。整个西冥还有谁能得如此福利。她真是被厚爱的那一个……
她笑得沉醉,所以头顶猛然炸响一记疼痛时,她骇得跳脚儿尖叫。
东之月立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打量她。
当然是长大后的东之月。
桉朵儿揉着吃了一记爆栗子后生疼的额角,笑容僵在脸上。
明明风平浪静,晶莹波光万里延展,她却无端端听见阴风呼号愤发。
东之月静静地问:“玩得开心?”
桉朵儿讪笑:“还好,呵,还好。”
东之月无喜无怒地解释:“空山落松里的灵力太大,我会有片刻的神智丧失,连着身体一起回到……回到……”
桉朵儿拼命点头:“懂,我懂。”
东之月又问:“我变成那样,你……是怎样待我的?”
桉朵儿说:“我对你很好,给你讲故事。还……还抱了你。”
东之月轻轻颔首,面庞渐变得柔和。
就在桉朵儿觉得可以松口气时,腰上陡然一紧,上半身就往后仰了去。
回过神时,才发现东之月紧箍着她的腰,上半身下俯,正好盖住她。
东之月低沉的声音漂浮在她耳畔:“我若是你,现在就该想想,怎么保命。”
桉朵儿带着豁出去的勇气,挣扎道:“我若是你,现在就该想想,怎么不让全西冥知道,东之月族的王直到四岁还在吃娘的奶……”
东之月低声笑起来,面孔开始沿着桉朵儿锁骨下移:“好姑娘,不愧是我看上的。好吧,先不说惩罚,做人总要言而有信,对吗?”
他的面孔一路下移,桉朵儿终于意识到什么,一时慌乱失措,东之月兀自喃喃低语:“你刚刚开心吗?开心就好。你亲口所言,只要我逗你开心,就可以不收我钱,让我……大人不该骗小孩,对吗?嗯,我真有点饿了……”
桉朵儿强忍一把辛酸泪道:“我们出去吃宵夜去。团子和糕。”
东之月不卑不亢道:“我不太想吃团子和糕,我只想吃……”
桉朵儿继续挣扎:“我恐怕没有奶,我我我,我是黄花闺女。”
东之月眼看就要移到她胸口,低声回话:“事不经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你空口无凭,我都没亲自探索验证过,怎么信你……”
桉朵儿闭眼颤抖起来:“你无赖!”
她真没想到,东之月竟然保留着先前的记忆。
话音一落,胸口猛一轻,却是东之月重新抬头上移,与她面孔相对。
桉朵儿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泛起不知名的失落。
东之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桉朵儿立刻脸红起来,心知自己的一切想法均逃不过东之月的双眼,一跺脚刚想再骂一句“无耻”,却听东之月缓声问:“告诉我,宝贝,刚刚给小小白讲了什么故事。”
桉朵儿使劲闭着眼,脱口而出:“隔壁老王!”
说完,身子一抖,急忙改口道:“红杏出墙!”
说完又是一抖,再次改口道:“私会萧郎!”
她痛心疾首地想,自己估计被东之月折腾成神经病了。
东之月此刻却没说出“你竟然给小孩子讲这种故事你真是太污了”这类话,而是认真地凝视桉朵儿,直凝视到桉朵儿喘不上气,才幽幽道:“这些故事,光讲有什么意思!”
桉朵儿瞪眼。
东之月眸中隐着两团火,悠然道:“你既喜欢演戏,何不陪我演一场?红杏出墙,私会萧郎,题材不错。”
桉朵儿脸上红润潮湿,呼吸急促起来,咬牙道:“变态!”
东之月却似没听见,一抚桉朵儿的头顶,嘴唇贴上她的面颊,低语道:“原本不打算多招惹你,招惹你是害你。但你太不知趣!女孩子不听话,值得被好好教训!你放心,我必会训到你心悦诚服为止!”
桉朵儿的呼吸越来越炽热,几乎在肺腑之间灼烧起来。眩晕中,就见东之月边轻揉额角边沉吟:“让我想想,私会萧郎,应该怎么开场。”
他凑近桉朵儿耳垂,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明日戌时,小生家中正好清净,小姐的夫君又外出。小生后院蓝桥仙村,多情流水,小姐是否有雅兴赏游,再陪小生一夜巫山?”
桉朵儿喘不上气,却又忍不住吃吃笑起来,娇嗔道:“你好无耻。”
东之月却一本正经:“这么说,小姐是不敢来?”
桉朵儿哼哼道:“谁不敢!你才不敢!谁不敢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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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处难寻 第116章:狠角色
黑而深的殿堂,烛火微弱跳动,只如猛兽眼眸深处的一点幽光。
一身素白的女子,面白胜衣,长发披散,黑锦般包裹全身,肩头细瘦得不堪一握。
男子默默靠近,看一眼桌上未动分毫的食盒,叹口气,有些无奈道:“堂妹,你该吃点东西。”
静淞蜷在一张大椅上,双臂抱膝,柔弱而抗拒,像只受伤的小刺猬。
慕容暻和摇摇头,再次叹气:“生夜之的气?委屈?觉得他不该关你?”
静淞不语,黑睛深处却灼亮,仿如海碳下燃着的火焰。
慕容暻和的语气加重了一层:“堂妹,你真不觉得你做错了事情?”
没有回音。
慕容暻和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她是三叔的女儿,她其实算你堂姐!你怎能对她痛下杀手?”
“天玥早就死了!”静淞猛一抬头,火焰隐在清冽目光之下:“天玥已经死了!在夜之哥哥的幻世里!她不是天玥!她是不知哪里跑来的野女孩!”
慕容暻和看着低吼的女孩,良久,竟然耸肩一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宠溺:“堂妹也有歇斯底里的时候,看不出来。”
静淞却像没听见,冷哼一声,眸中火焰熄灭,迅速冻结为万里冰原:“我不管她与天玥是什么关系,总之她的存在,会害了夜之哥哥。我绝不会放任她在夜之哥哥身边。”
慕容暻和正色一些,语气却仍旧嘲讽:“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果然是女孩子的醋意。杀心不说,还能肆意加入罪名。她会害了夜之?这从何说起?”
静淞扭头看向慕容暻和,面色如玄铁刺破冰层,竟透出撕心的青灰,令慕容暻和不禁怔了一怔。
静淞冷声果断道:“她和夜之哥哥各自身负无射的两极,夜之哥哥身上的长思,唤醒她身上的月令的一日,便是夜之哥哥的死期!”
慕容暻和清和的眸中,立时精光乍现,温润的面孔跟着冷峻起来。
静淞冷笑:“堂哥知道害怕了?”
慕容暻和摇头:“你信口雌黄。静淞,你何时变成这样?”
那嘲讽的语气,风水轮流转似的,转到静淞话里:“堂哥知道我不会说谎。苏叶舅舅的医术,我是正传。堂哥,有些你发现不了的事物,不代表我也发现不了。”
慕容暻和皱眉:“你发现了什么?”
静淞收敛嘲讽和烦躁之色,面容一正,威势隐隐泛起:“夜之哥哥如今很虚弱,他身上的长思一直在反噬。他原本就打定主意,用他自己的命去换那野丫头的命!”
静淞说完,瓷白的面孔下,骤然翻腾出一片深紫色,眸中也晕得深暗如血海。纤手一捂胸口,猝不及防地栽倒下去。
慕容暻和再无心思考先前的对话,疾奔过去,一把搂住差点触地的静淞,宽和的面容显出前所未有的慌乱,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嘶声道:“静淞,你这疯子!你做了什么!”
边说,右手边在静淞背上疾点,静淞虚弱微笑:“夜之哥哥要死,我还活着干嘛?堂哥你不用忙活了,玉阙散。”
玉阙散。
水幽泽族的至毒,无药可解。
慕容暻和的喉头剧烈耸动,不发一语,只将右手紧按在静淞背部,指尖处蓝紫烟雾升起,仿佛在半空沸腾。
静淞微微叹气:“堂兄这是何苦。玉阙散无药可解,堂兄这样根本救不了我,反而会伤了自己。”
她吃力地抬起纤手,握住慕容暻和的左手手腕,既柔弱又怯懦,透出生命终结前无法掩饰的依赖感。
慕容暻和有如被万箭穿心。怀中垂死的女孩,虽名为堂妹,实际由他一手带大,分明是父女之情。
那膝下承欢的伶俐孩子,何时变得如此狠厉果敢,不给别人留退路,亦不留给自己。
慕容暻和在千钧压顶的间隙,忍不住痛心怨怼:“静淞,你不是人!”
毒性凌厉如倏电裂空,静淞说得对,他救不了她。
静淞的手指仍抚在慕容暻和的左手腕,犹如一片干涸的柳叶。
然后,按压命门的手指蓦地一紧。
那一紧,便是万顷江海之力集于一发,不动声色却摧枯拉朽。
被玉阙散所扰,已近空虚状态的慕容暻和,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静淞凝视昏迷在地的慕容暻和,面上的深紫色不知何时已褪尽,重现出雨后朗空似的清澈。
她的纤手再次抚上慕容暻和的脸颊,安慰似的,楠楠低语:“堂哥聪明绝顶,却偏偏容易被我骗,从小就这样,现在还是没长进。”
她目光温和:“我早说过,我才是苏叶舅舅的正传。堂兄发现不了的事物,不代表我也发现不了,比如玉阙散的解药。当然,我给自己下了十足十的毒,若堂兄不帮我引出一部分,解药并没那么强劲,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但我赌堂兄不会放任我不管。对夜之哥哥那样的人,若无赌命的狠心,怎么去争取?”
静淞说着,双臂横抱起慕容暻和就开始往暗处走。慕容暻和身形高大,她却抱得毫不费力。
一边走,她自己的轮廓就开始烟雾消融,另一重轮廓又从烟雾中挣出,货真价实的慕容暻和……
桉朵儿从空山落松处回来之后,东之月果然直接将她抱入若兰殿,平搁到卧室的大床上,临走不忘在她耳边提醒:“小姐莫忘记,明日戌时,小生静候佳音。”
说得桉朵儿心跳如春雷。
东之月消失没多久,桉朵儿就睡着了。这一天过得挺跌宕,她也就睡得挺沉挺香。
一觉睡醒,已日上三竿。
抬眼望出去,清空潋滟,空翠烟霏,想到与东之月的戌时之约,她咬着被角吃吃笑起来。
片刻,侍女进来告知,暻和公子到。
桉朵儿迅速起床梳洗。对那暻和医师,她总怀着一点尊敬和信任。
大厅里,暻和的神色颇为肃穆,让桉朵儿心里微微忐忑。
果然,暻和一开口,就如一股寒流从脊背下涌出,让她瞬间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