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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东柘阴沉着脸,凝视着红袖,忍不住说道,“我建议你另择良婿。”
“为何?”
“虽然我没有经验,但也懂得,若是你心眼里真有你那未婚夫,无论他曾经多么滥情,你也会对他矢志不渝。”
红袖怔了怔,随即懒懒一笑,“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这世道,本就是男人找女人容易,女人找男人不容易,既然景既然有如此远见卓识,不如给我介绍一个?”
这女人居然这么快就打上了其他男人的主意?景东柘的俊脸又沉了沉,直接拒绝,“姻缘皆是缘分,我介绍不来。”
“方才景将军说你没有经验,是不是说,你还没有喜欢的女子?”
这么快就转移话题,景东柘有些适应不过来,但还是谨慎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大概是一只手撑着脑袋有些累了,红袖重新躺在枕头上,缓缓道,“景将军这般小气做什么,我都告诉你我有未婚夫,且与他的关系如何了,你却一点儿也不透露,真不仗义。”
“我并没有问你,是你主动说的。”景东柘突然又思忖着,红袖所问的这个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还是如实地回答了一句,“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太好了。”红袖的眸光异常地明亮,紧盯着景东柘,仿佛在盯着一块美味的猎物,“不如景将军试试来当我的良婿?”
闻言,景东柘的俊脸红了红,忙道,“胡说八道。”
“呵呵,看来是景将军瞧不上我。其实,我也是为你好,若是你与我变成了恋人,或许当初我们产生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不等景东柘回应,红袖又道,“不过,我也是试探一下你罢了,哪能便宜了你?”
原来这女人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景东柘暗吁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无端地有些失落。
他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问一问自己,究竟想不想试一试做红袖的良婿?
红袖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边将额头上的布巾拿下,一边穿上了自己的鞋,继而,她站起身来,猛地一下便将受理的布巾朝着景东柘狠狠地砸了过来,像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
景东柘的反应还是极快的,在布巾砸到自己之前,便精准地接住了温热的布巾,心里则极为不满,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他为她用布巾降温她居然一点感谢之词都没有,竟然还敢来砸自己?
红袖脸上带着笑,一边一步步地走近景东柘,一边道,“不瞒景将军说,除了那些一眼看过去就恶心的男人,其他男人我都会给他们机会,什么机会呢?就是做我男人的机会。景将军知道当日在城主府,我为何没有让你立即自刎或者自挖双眼吗?可不是为了这秀城的安宁,我没那般伟大,我就是看你长得不错,给了你一次机会。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但还不至于到达非你不嫁的地步。方才那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既然你舍弃了,下次就再无机会了。”
景东柘见红袖在距离自己一步处站定脚步,那原先苍白的红唇有了丝丝血色,甚至,好像还有些红肿……
眼眶一热,景东柘连忙将眸光挪开,庆幸她没有觉察出来自己的嘴唇已经被他给亲吻过。
但是,庆幸归庆幸,听了红袖这番话之后,他心里却莫名感到难受,什么机会不机会的,这女人也太霸道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要不要让我自刎,或者自挖双眼?”景东柘有些自暴自弃地问了这么一句,根本就没有多想,万一红袖要自己的命,或者要挖自己的眼睛,他该如何面对?
当然,他没有傻到会将自己的命送给她,或者将双眼挖出来。
“看在你今晚留我一宿的份上,我给你缓期,至于是哪天,全看我高兴,一个高兴,我便自己取了,用不着你自己动手。所以,”红袖故意拉长了语调,顿了顿,“下次面对我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了。”
景东柘一本正经地道,“多谢提醒,我会小心。”
红袖笑了笑,从景东柘身边走过,继而又顿住脚步,背对着他说道,“景将军,若是在你死之前还能找到心仪的女人,千万不要告诉她,当你俯身、上半身与地面几乎平行的时候,那风景有多哮魂了。一旦被她爱上这样的你,失去你,可是会痛不欲生的,哈哈哈……”
景东柘嘴角猛烈地抽了抽,只觉一口老血要从心底喷出来,这女人,那话已经说过了,为何要说两遍?
确实,她成功了,她每多说一次,他就会受到刺激,觉得自己既没脸又丢人。
而那女人,明明是一脸病容,但那婀娜的背影居然还那般美丽,令他忍不住想要拽过来狠狠惩罚。
蓦地,景东柘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红袖道,“站住——你就这么出去?”
红袖转过身来,看一看穿着中衣的自己,恍然大悟地笑了笑,折回穿自己的兵服去了,还是一声谢也没有,似乎没有出去丢脸,是给他涨了面子。
不过也确实,若是被其他士兵看到一个女人从他营帐里出去,他的名声该有多臭?
☆、东青劫32
从第二日开始,红袖的作息便跟前些日子一样,没有再行特殊,除了脸有些苍白,吃得比较少,偶尔咳嗽几下之外,整个人又恢复了精神,景东柘暗暗看在眼里,忍不住慨叹这女人的身子底子真好,哪个男人娶了也是福分一件。
觉察到自己越来越将红袖当成女人去思忖,甚至思忖得越来越多的时候,景东柘耳根有些发红,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去过多关注这个将来不可能与他有关的女人。
但她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即便是不言不语,他又如何能当她不存在?
为了尽量将她当作不存在,景东柘便减少了回头看的次数,甚至有些需要交代给红袖几人的事,他会故意让其他人去做,但这般小心翼翼地,反而越是知道了她的存在,景东柘很头疼。
好在他面临的军务越来越繁忙,这对于秀城对于他甚至于国家而言,本来不是一件好事,但却给景东柘一个转移注意力的机会。
听闻最近几日红国有些高手开始潜入秀城的烟花之地,时不时地会取掉那些姑娘的性命,而红国人在外观上与大承国的人并无什么显著区别,又擅长乔装打扮,是以很难分辨出谁是敌人。
各将军在营帐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有人提议,为了便于辨别,将非秀城人士在短时间内先全部遣散回乡,剩下的那些,自然就是红国人,但这个提议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以为不是长久之计。
不断地有人提出建议,但总是反对的人多于附和的,是以总找不到最合适的对策,红袖一声不吭地看着大家你争我论,等大家暂时拿不出建议的时候,她轻声道,“我是土生土长的秀城人,又跟红国人打过不少交道,知晓他们相貌上的特质,只要我去各个青:楼转一转,只消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红国人,不是吹牛。”
红袖将自己夸赞得太过厉害,大有吹牛之嫌,立即遭到不少人的讥笑与质问,“那洪兄弟你说说,红国人有何特质?”
“那种红国人独有的特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如同你的孩子与你失散,后来见到时,能感觉到他跟你有特别的关系,就是类似于这种感觉,但又不完全是这种感觉。”
“洪兄弟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逛一逛青:楼吧?”有人不谈她的提议,竟饶有兴致地调侃起来。
红袖似有似无地将眸光从低着头的景东柘脸上掠过,似笑非笑道,“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早就有如娇似玉的未婚妻,青:楼那些女子,我怎么看得上眼?就是瞧得上眼,也绝对不会做对不住她的事情。”
“没想到洪兄弟是个专情之人。”
红袖不客气地勾唇,“那是自然,男人越专情,女人越迷恋。”
“哈哈……听起来洪兄弟像是个谈情行家。”
“那……”红袖正准备再接上一句,景东柘阴沉着脸打断道,“说正经事!”
在场的人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脸的面孔,不敢再开红袖的玩笑,但对于红袖的提议,与之前其他人提出问题后遭到极大的反对不同,赞同的人与反对的人基本持平,不经意间,她的提议变成了相对最有效的提议。
“景将军如何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赞成的人中有人将问题抛向景东柘。
景东柘紧抿着唇瓣,却一眼也不朝着红袖看去,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明显针对她的,“兵士严禁光顾青:楼,军纪岂可违?”
军纪如山,确实鲜少有人敢斗胆破纪,在场的男人中,哪怕有人想说服景东柘,但也不敢拿军纪说事,免得被人落下话柄。
眼看着红袖提出的建议又要泡汤,红袖出声道,“兵士光顾青:楼,为私事即违军纪,若为公事则不违。此去青:楼我们不可能成群结队,惹人注意,但我一人前去,又要遭人怀疑徇私,景将军可以派一两人与我同去,既有个照料,又可互相监督。当然,两三人同行也可狼狈为奸为私,为防止此类事情发生,景将军可推荐几个操守极为端正的士兵前去。”
红袖的话引起不少人啧啧点头,但景东柘俊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松动,反而道,“你以为你真有一双火眼金睛?此去不光是抓人,稍有不慎,也有杀身之祸。”
“有没有火眼金睛,试一试不就知道?待我抓出一个红国人,将军再来评判如何?”
那些赞同派不由地也附和道,“是呀,将军,试一试,又不会有亏损。”
景东柘沉默着不吭声,似乎在犹豫不决中,其实,他本想只身一人去光顾一下那些青:楼,虽然他不会自诩有火眼金睛,但面对敌对的红国人,定然也能通过对方的眼神看出几分,而红袖的提议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与他不谋而合,听着荒唐,却也可以一试。
“既然你们都想不出更好的对策,有的试总比没得试好,今晚,我与洪修同去,大家可有意见?”
景东柘突然转变的态度令众人嗔目结舌,随即频频点头,在众人的心目中,一个操守极为端正的人,在这军营中,还有谁能显著过景东柘呢?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吴副将,你安排人乔装成百姓,在各个青:楼附近驻守,以防万一。”
“是。”
除了王安定兄弟,其余的人都有了各自的任务,很快便离开了营帐,留下景东柘与来自城主府的三个人。
王定安见那些人走了,便马上请求道,“景将军,让我俩一起去吧,好多一个照应。”
红袖瞪了他一眼,“四个男人一起逛青楼多惹人注意?恐怕还没见到可疑之人就被发现了。”
王安定马上道,“我们可以两个一组,当作互相不认识。”
红袖白眼,“你们但凭肉眼能认出红国人吗?”
王定安不服气地嘀咕道,“你能,我们也能。”
“我娘是红国人,我也算是半个红国人,你们看出来了吗?”
红袖这话成功噎住了兄弟俩,他们终于有些相信,为何红袖能那般自信地说自己知晓红国人的外观特质了。
两兄弟被红袖打发走之后,营帐内就只剩下景东柘与红袖。
红袖站到沉默了良久的景东柘的对面,笑盈盈地问道,“怎么,不放心我只身前去?”
“可不可以别这般自作多情?”景东柘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