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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告诉父亲!”
她边哭边想顺势要坐在地上,以显示被欺负得无力还击的可怜境地,不料,萧明珰扫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你要哭还是坐位子上哭吧,坐地上你后摆沾上墨汁,等会又说我欺负你了。”
萧明珰说完这句话,看都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她哭声马上止住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定在那儿。她那副窘样看得萧明珝噗呲一声笑了,她剜了萧明珝一眼,悻悻然坐到位子上。
混乱暂告一段落,教书先生姗姗来迟。她身着一件松柏绿碎梨花云纱新衣,底下是樱草色斜纹散花绫月华裙,挽着一支合欢花玉质短簪,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教书先生闺名王云楚,只知家道中落,无所依靠,早年所定的亲事被退婚,托得其远房亲戚祭酒林夫人的福,先是介绍她到林氏宗学教导林氏女,后又到林大人家教导两女,如今林大人家两女已先后定下婚约,王云楚故而受林大人所托到萧家担任先生。
王云楚没有与她们有过多攀谈,抑扬顿挫地讲解女四书的内容,她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伶俐清脆,伴着初夏的一缕凉风,吹动了心底的最深的那根弦。
上午的授课很快就过去了,萧老爷为了显示对先生的尊重,在临下课之前入内。萧老爷检查了一上午她们的字体临摹,她们四人的字摊放在一起进行对比,萧明珰的字大气有力,萧老爷点点头;萧明珝和萧明瑾的字清秀娇小,他一笑对之;萧明珚的字迹工整,颇有萧老爷自己一丝韵味,他大大赞赏了一番,赏赐了她一块玉佩,这玉佩正是萧明珚在萧老爷书房看上的那块。
萧明珚得此奖赏,格外高兴,下巴高抬,神气异常,望向萧明珰的眼神多带了一丝蔑视,她上前去接萧老爷赏赐的玉佩。
萧老爷面色一沉,目光冷峻,“珚儿,你的礼仪去哪里了?衣衫不整,如何能进学堂?”
萧明珚这才想起自己的裙摆有块墨渍,她转瞬双眼含泪,欲言又止,一滴滴泪珠慢慢滑过脸颊,煞是可怜,“是女儿的不是,请父亲责罚。”
她话音刚落,王云楚慢慢绽开淡薄的笑意,和蔼可亲,鹂音婉转道:“萧老爷不必如此,四小姐还年幼,念在初犯,应当循循诱之,若再犯再责罚也不迟。”
她话语略微顿一顿,“再者,余见四小姐满脸委屈,容我多言,此事怕是另有内情。”
萧老爷长眉微舒,面容略缓:“既然先生说你另有隐情,是否如此?如若是真,且细细道来,若不是,必然重罚。”
萧明珚低头称是,向萧老爷述说了墨迹的由来,直指萧明珰,完全撇清了自己的责任。王云楚叹了口气,萧老爷则微眯双眼,漏出几分凛冽,“萧明珰,你给我跪下!身为嫡女,竟然如此恶毒,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萧明珰收敛衣容,重重跪下,心里一点点萌出寒意来,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啊,她深吸一口气,双眼蒙着泪意,凄楚道:“父亲若是因为我没能照顾好四妹,使其礼仪有失,我甘愿领罚;父亲若是指责我意图陷害四妹,导致其礼仪缺失,那么我不敢领罪。”
萧老爷大怒一拍桌子,“你还敢狡辩!”
萧明珚在一旁徐徐笑着,仿佛盛夏里饮用了一口清凉泉水般舒适畅快。
萧明珰直视萧老爷,一字一顿地说:“父亲即使不了解我的品性,难道信不过母亲的品性、信不过二妹和三妹么?”
萧老爷想着操持家务井井有条的文氏,想着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文氏,想着端庄得体的文氏,面容微微一缓,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用沉痛的声音说着墨汁事件,后又发毒誓:“父亲是英明果断之人,也曾断过案子,我相信父亲能判断谁是谁非。我所说的话,二妹三妹亦然可作证,如有违背,我愿自请入庙为萧家祈福,终生不踏出其半步。”说完,她敛衣,重重磕头。
萧老爷望向萧明珝和萧明瑾,两人皆异口同声证实萧明珰所言非虚。
萧明珚听了她们的证词,脸色惨白,大呼她们偏袒,萧明珝眸光深如寒潭,道:“大姐给了我们什么好处我们需要偏袒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不如说是你妄图大姐的身份和地位,连这种小手段都能使得出来,真是有伤萧家女的颜面和萧家的名誉,又让外人看了笑话,枉费父亲如此教导我们。”
经她这一连串毫不掩饰地揭露,萧明珚瞠目结舌,一味地流泪扮无辜,萧老爷则默默无语,略微思量后道:“珰儿起来吧。”
萧明珰跪的膝盖早已经发麻,两手撑地,慢慢起身,絮柳上前搀扶,她躬着身子,一瘸一拐被扶到旁边坐下。
须臾,萧老爷沉吟道:“四丫头,回去抄写女四书十遍,三天后亲自拿到书房给我。”他眉目微转,看向萧明珰说:“珰儿受委屈了,我书房里有上好的墨条,等会让文嬷嬷去拿,珝儿和瑾儿也受惊了,为父也赏你们各一卷上好宣纸,当好好读书才是。”
三人点头应是。萧老爷背着手离去,在院中的合欢树下,略作停留,在小厮的提醒下,才继续迈步往外院走去。
萧明珰踏出房门,与萧明珝相视一笑,萧明珝和萧明瑾结伴离去。萧明珰信步离去时,絮柳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袖,向她使眼色,她往絮柳望着的方向看去,王云楚手扶合欢树,衣袖随风飘动,犹如正在迎风直上的仙女一般,清丽脱俗。她缓缓接近她,不敢打扰她,在两人相离十步远时,听到风传来幽怨的声音:“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萧明珰静静走开,她的背后,萧明珚充满怨恨的眼光直射她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那句诗是纳兰容若的诗,整首诗是悼亡之意,不过我取了上半片,是表达有情人被迫分离的相思之意~~~(~ o ~)~zZ,王云楚只是个临时先生罢了~~~下一章,前夫登场......
☆、孽缘
萧明珚抄写了三天的女四书,经过萧老爷在书房里的训斥,收起咋呼的性子,略显沉稳。四姐妹度过了一段略显平静的初夏时节。
转眼间到了夏祭的时节,萧老太太让人过来吩咐明日去寺庙拜祭,前去的太太和小姐们今日要斋戒,明日一清早要沐浴更衣,以素服为主。
夏祭是重大的节日,文氏从昨天开始就忙里忙外,由于去的大部分是女眷,随行家丁不少,还要嘱咐厨房斋戒的注意事项,去寺庙那天的车辆安排,以及所带去的丫鬟婆子的人数的登记等。
到她忙完,有空歇一口气的时候,她和萧明珰正坐在要去寺庙的马车上。文嬷嬷正揉着文氏的肩膀,缓解她的疲惫,邱嬷嬷则在一旁汇报还未处理的家事。
萧明珰在边上用絮香出门前准备的热水和上好的茶叶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茶香不一会就溢满了马车,萧明珰亲手把茶端给文氏,文氏拿起茶盖,一闻一品,文嬷嬷递给她丝帕,她擦了擦嘴巴,评价道:“精进了。”
马车上的时间过得尤其慢,到寺庙所在的山下路口,马车缓缓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停了下来,絮柳掀开帘子一看,进来说:“小姐,前面停了两辆马车,是任国公府和韩侯爷府上的。我们只能跟在他们后面慢慢行驶。”
萧明珰闭目养神,韩侯爷啊,她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自己卧榻在床一动不动,被下毒后,又活活被烧死时的场景,她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丝帕,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一到寺庙阶梯下,原本较长时间坐马车的小姐丫鬟们折磨得有点恹恹得,如今全都精神抖擞,有了奔头一般,一下子神采飞扬,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愉悦。
萧明珰只是乖乖跟在文氏身后,文氏则过去搀扶着萧老太太,一行人踏上山门的阶梯,爬了有百级才到庙门。
得道高僧慧明师傅迎了上来,萧老太太年纪大了,爬完这百级阶梯早已经气喘吁吁,慧明师傅领着萧老太太往厢房里歇息,文氏跟随前去服侍,萧明珰本想跟随,萧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知道你有孝心,只是你们小孩子家的,去拜拜菩萨为好,珰儿再过一两年也该定亲了,让邱嬷嬷跟着,去求求姻缘也是好的,这里的姻缘签也准。”
邱嬷嬷带着萧明珰进入内殿,在她进来之前,闲杂人等已暂时被隔离出去,里面女眷只有她一人,她看着佛前的蒲团,让邱嬷嬷先到外面候着,她轻轻跪下,双手合十,喃喃细语。
她再次直起身子时,絮柳劝说:“小姐还是抽根签吧。”萧明珰哀伤的目光注视着高大的佛像,面前香火鼎盛,感叹着她前世在出嫁前也曾来过这里,只是不曾抽签。她微微叹息一声,点头应允。
絮柳见案桌上没有求签筒,出门去拿。不曾想,絮柳前脚一出门,从大殿的后面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萧明珰没有显示出任何慌张的神色,眼里闪着防备的光,直勾勾盯着来人的方向。
她的心停顿了一拍,目光变得格外凌厉。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夫韩禹衡。他身着碧绿色长衫,风度翩翩走进,见只有萧明珰一人,略微止住步伐,思虑片刻,上前作揖。萧明珰按捺住自己内心的厌恶,低着头回礼。两人都没有说话,距离有几丈远。
一阵银铃般笑声从远处慢慢接近,萧明珚跨步进来,先是瞧见了萧明珰,咧开嘴正要讽刺她时,瞅见了韩禹衡,她望着他,脸色绯红,嘴巴微张,一瞬间温婉起来。
絮柳这时拿着求签筒进来,瞥见屋内有一陌生男子,匆忙跑出去叫邱嬷嬷,邱嬷嬷打量此男子穿着非富即贵,上前询问为何在此,韩禹衡表示自己走错路,本想原路返回,原路的大门已经关闭,想从前面出去,又怕对小姐名声不好。
邱嬷嬷迅速带着两位小姐前往萧老太太所在的厢房,又转身呵斥了看守的丫鬟和婆子们。
厢房里,萧明珰与萧明珚相对而坐,两人很少有如此平静相处的时候。萧明珚瞄向四周无人,好奇地问:“大姐,刚才那位公子是?”
萧明珰懒懒地看她一眼,“我也不认识。”
萧明珚怀疑她在欺骗她,马上撕下温和的面具,威胁地说:“大姐,你最好告诉我实话,不然,我会告诉其他人说你私会情郎被我撞见。”
萧明珰捂嘴嗤笑,仔细瞧她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好心地说:“我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刚在山下,我丫鬟说今儿和我们一起进庙里的还有韩侯爷一家,也许是他们家的公子也说不定。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寻找家眷吧。”
萧明珚自认为自己的威胁使萧明珰透露信息,却不知道萧明珰看到他们两人相遇之时,就打定主意要把这消息告诉她,毕竟上一世他们两也算是夫妻一场。
一片静谧,只余有萧明珰翻书页的声音,萧明珚玩着手里的丝帕,不知突然想起什么,手一顿,对萧明珰说:“我去看看祖母怎么还没过来。”不等萧明珰有所反应,她带着贴身丫鬟匆匆离开。
萧明珰把手中的书合上,让絮柳去跟邱嬷嬷说声自己要出去走走,她则快步跟上萧明珚。
萧明珚左拐右拐,头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什么,她想着萧明珚应该是在找韩禹衡,如果与前世发展一样的话,她是在这里对韩禹衡一见钟情。
往前走就是假山竹林了。萧明珰尾随到此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