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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苦笑:“白烨,你不懂?”
白烨悠闲的摇了摇头,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悠闲的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说:“这次的战事,将军准备如何应对?”
陈远看着白烨,状若随意的说:“既然沐丹人喜欢这一座荒凉的西凉城,就让给他们好了,军师觉得如何?”
白烨笑着点点头,看着陈远的眼睛点了点头,他说:“也是,这么座荒城,还守着做什么,让出去便罢了。”
陈远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可都安排好了?”
白烨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然后,陈远将军突然做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决定,他说:“这座西凉城,我陈远在此幸不辱命的驻守了这么多年,没有将机会让给其他副将历练,实在汗颜。今日,沐丹人来犯,命徐耒带人在城中死守。剩余一干人与我转战西夏国,诸位将士觉得如何?”
听完将军的这个决定,大家心中虽然疑惑纷纷,但多年来对陈远的信任,已经让他们渐渐失去了判断。将士们纷纷响应了陈远的话。
陈远眼神深邃,手指下意识的把玩着自己小指上的那个小玩意,嘴角擒了一抹微笑,云淡风轻的下达命令:“那就这么定了。除过跟着徐将军的将士,其他人,都跟我去攻打西夏。”
军中的人,虽说对陈远的决定并没有异议,但私下里也不免疑惑,西夏国国力日渐强盛,他们对西夏一向是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怎么陈将军会忽然就决定去攻打西夏国呢?
接了命令的徐耒也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陈远的用意,但他阴鸷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
因为陈远一部分军队的抽离,西凉城一下子便空了许多,就连街上的老百姓也几乎都不再出门了,经历惯了战乱的他们似乎也知道,西凉又不太平了。
其实,陈远的军队并没有去攻打西夏,带兵出城后,陈远只是忽然吩咐,将军队四散开来,潜伏在西凉城的周边,静观其变。
锦夜跟在陈远身边,不禁也暗地里赞叹,这次,他是一石二鸟,既能将沐丹人打的元气大伤,也能将军中的叛徒惩戒。连锦夜一个初来乍到的女子都能看出徐耒心怀鬼胎,更何况是久经沙场的陈远?
只是,陈远步步为营,什么都想到了,却偏偏没有猜到西凉变幻莫测的天气。
军队是四散开来的,补给便成了最大的困难,虽说他们出来的时候带了足够的粮草,天气晴好,配发粮草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连日的大雪,已经让补给中断,就连陈远自己都开始自己找吃的了。
在茫茫的大雪中,陈远只是希望,他的军队能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锦夜跟在他身边,一边紧着身上的衣服,一边皱眉问他:“为什么带我出来?”
陈远回答的理所当然:“你作为将军夫人,不应该出来作战么?”
锦夜眼神平静,她说:“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有随着丈夫在外打仗?”
陈远:“你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么?公主。”
锦夜便没了话语。
大雪已经不眠不休的下了三日,跟在陈远身边的将士们也渐渐与他们失散了。每天,陈远都要十分吃力的在大雪茫茫的荒原上寻找吃食。
那天,已经疲惫不堪的陈远竟然碰上了已经潜伏多日的小股沐丹人,因为常年交锋,他们自然个个都认识这个与他们作对的头领。
沐丹人擅长潜伏,适应各种恶劣环境,他们看到疲惫的陈远,眼神中便放出了光,如果能将陈远杀了,那么攻破了西凉城便指日可待。
小股的沐丹人慢慢靠近了陈远,渐渐将陈远与锦夜围在了一狭小的圈子中。
陈远将锦夜护在身后,小声的叮嘱:“一会,我将从一个方向杀出去,你紧紧跟在我身后,看见缺口后,你就跑,不要管我。”
锦夜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想到,今日,真是一个绝佳的杀掉陈远的机会!
陈远偷偷的将腰间别着的饮血交给了她,悄声说:“如果我死了,就告诉白烨,让他按计划行事。”
锦夜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饮血,并没有在意陈远的话。
沐丹人已经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剑,在雪的映衬下,闪着寒光。
陈远没有片刻的犹豫,他声音突然拔高的跟身后的锦夜说:“跟紧我!”
话音落,陈远手中的剑便出鞘,朝着一个方向杀去。
因为要护着锦夜,陈远的身形明显的慌乱了些,他有些瞻前顾后。
锦夜就跟在他的身后,这种感觉很奇怪,锦夜手中握紧了饮血,从没体会过被人保护的她,在能杀了陈远的时候,突然犹豫了。
但这种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就在她还没想好的时候,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她手中的饮血,丝毫也没有感情的从背后插进了陈远的身体中。
锦夜永远也没办法忘记,陈远扭过头时,不可思议的眼神,他没有怪她,只是无比凄惨的苦笑了一声:“我以为,我可以感化你。。。”
鲜血顺着陈远的嘴角流出,但他并没有倒下,只是越发拼命的挥起了剑。
不过一会的功夫,沐丹人已经倒下了一片,陈远咽下了口中的鲜血,冲还在身后呆着的锦夜说:“走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话的锦夜,就那么突然的哭了。
那么真实的眼泪流在脸上,冰凉的凝结成了霜。
她突然觉得一阵心疼,眼前的这个男子,他居然在她伤了他的情况下,还在顾虑她的安危,而他,是她名副其实的丈夫啊。。。
陈远仍然在勉强的撑着,他挥剑的手已经渐渐无力,跟他对打的沐丹人却是越来越勇猛。
他还在冲锦夜喊着:“你走啊!快走!”
陈远已经渐渐不支,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在寒风中飘荡。
纯白的大雪中,陈远一大口的鲜血吐在了雪上,他已经到了极限,挥剑将最后几个沐丹人砍伤之后,他慢慢的倒了下去。
他一直在看着锦夜,唇边挂了一抹凄凉的笑意:“快。。。快离开。。。”
一直站在那里的锦夜,突然觉得心如刀绞,她脱口而出,声音哽咽的都吓了自己一跳:“陈远。。。”
擦了擦眼角的泪,锦夜挥着手中的饮血,丝毫也不客气的将仅剩的那些沐丹人全部送入了地狱。
她蹲在陈远的身边,有些颤抖的抱起他,看着他闭上的眼睛,丝毫也没有完成了任务的松快与喜悦,她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与心痛,她说:“陈远。。。我。。。”
☆、第19章 不想让你死
陈远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他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哭着的锦夜,想要抬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可抬了许久,终于还是无力的放下了。
他的声音已经小的只能勉强听的清楚,他说:“刚才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呢?他们人虽然不多,但,但你终究是个女子。”
陈远小小的关心含着对她小小的心疼。
锦夜只觉得全身冰凉,此生,她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恐惧,好像在下一刻全世界都要随着陈远的离开崩塌了一样。她抱着陈远的身体,想跟他说一些温暖的话,但话出了口,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她说:“我为什么要走?我要亲自看着你死。”
说完,锦夜便愣住了,不,这不是她的真心话,虽然这个话曾经在她心里盘桓了千遍万遍,但此刻,她绝对没有想说。
陈远嘴角擒了一抹苦笑,他的眼睛已经暗淡,他说:“这样,也好。拿着我的头颅回去交差吧。”
说完,陈远便没了声息,他甚至都没感觉到,锦夜突然慌乱的呼吸声,也没听到那声突然凄厉的:“相公!”
荒原上是寒风劲吹,锦夜吃力的背起了陈远,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她不能让他死,她这一辈子,除了杀人,还从没体会过被爱,也从没爱上过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她才体会到了什么是爱,她又怎么能轻易的放弃?
雪渐渐的停了,寒风刺骨,锦夜被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呼出的热气已经在锦夜长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细小的冰。
她的双腿已经麻木,脑子里也越来越空。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让陈远活下去。
走了许久许久,翻过了一片雪原,锦夜终于看见了一个山洞。
这里的天气奇怪,山这边是白雪皑皑,在另一边就可能是一片绿洲了。
不过,锦夜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美好而奇特的景色,她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可能已经不再有生命的陈远。
走到山洞的时候,锦夜的心是慌乱的,起初,陈远在她背上,她能十分清楚的听到他清楚的心跳,到了后来越来越弱,走到山洞时,便完全感觉不到了。
她疲惫的将他放在了洞中的枯草上,一边脱下了衣服为他盖上,一边搓着他的脸哈气。
陈远的脸已经冻得惨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死尸。
锦夜颤抖着,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是能感觉到的。锦夜嘴角不禁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还好,他还活着。
锦夜在洞中生起了一堆篝火,将陈远安顿好之后,并没有歇息,转身又出去找草药去了。她是个杀手,平日里,在外面受了伤,都是自己处理,她身上的伤痕极少,几乎每次都是完美的任务,让她的医术十分有限。
锦夜一边挖着草药一边懊恼,为什么以前受的伤那么少呢?
粗略的找了些止血与疗伤的草药,锦夜便又匆匆的返回了洞中。陈远一个人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里,若是被附近出没的野兽叼了去,她该怎么办?
其实锦夜这时候,真是应了那句关心则乱,陈远费尽心思的想找些吃的都找不到,又哪里来那么多野兽呢?
当然,这也说明,这里的环境实在糟糕,就连野兽也不愿意多呆。
洞中的篝火很旺,陈远的脸也有了一丝人色。
锦夜撕开了陈远的衣服,将那些草药嚼碎了小心的放在了陈远的伤口上。
她一边在他身上敷草药,一边难过,陈远身上的伤口,都是些轻伤,真正致命的,便是自己的那一剑。
那个伤口极深,因为是她下意识刺的,并没有中心脏要害。锦夜几乎要感谢自己那一瞬的犹豫了,若是她精力再集中些,陈远现在定是个死人无疑。
不过,就算现在他不是个死人,也离死不远了。
那些草药虽然暂止了流血,但在傍晚时,陈远突然开始发烧,他的身体极其不安的抖动着,脸上的肌肉都抽到了一块。
锦夜有些害怕,一边哭着祈祷陈远没事,一边慌乱的将衣服全都加到他身上去。
她是个无情的杀手,从没流过一滴眼泪的她,怕是在那个慌乱害怕的洞中,全都流尽了。从这以后,锦夜再没有哭过,便是陈远后来娶了新欢也没有。
洞里的篝火已经很大,陈远却依旧觉得冷。他的身体抖得厉害,连那些稍稍结痂的伤口也毫无例外的破开了。
锦夜无法,她小心翼翼的躺在了陈远的身边,将他抱得紧紧的,身体紧紧的贴在陈远的身体上,她一边抱着他,一边轻声的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
锦夜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无助的话,她的泪大颗大颗的滴在陈远的肩窝,打湿了陈远的头发。
似乎是听到了锦夜的话,陈远的身体在她的怀中渐渐的安静下来,连额头上的汗都少了些。
那一夜,洞外的寒风肆虐,像是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