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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宣默然不语,只是盯着熊熊燃烧的炭火半晌不语,“哔啵””一声,火花溅开,文宣才悠然回转说道:“无论皇兄有没有参与,单单一个皇后比起蔡玲珑来更为棘手,动摇中宫之主谈何容易,皇后的母族虽然比不上辅相位高权重,但是他在朝中的人数一点不亚于蔡氏,而且还有人掌握兵权。不管是谁前面都是一路腥风血雨,我不想在牵连无辜更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国家动荡,百姓遭殃!”
时疫已经被驱散,本事该高兴的事,可是两人在这说话倒是越说越冷,紧张不安的情绪如同细小的虫蚁在悄悄叮咬,让人心里不免毛躁起来。
我反握住文宣的手故作轻松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不想了,那我们就不要再去谈论这些了,该说一下高兴的事了!”
昏迷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带风魂珠,被巧玲小心安放在枕边,脖子上已经变的苍白的伤痕暴露在外。文宣转首望着我伸手抚了一下伤口,小心取过凤魂珠为我带上说道:“是该说一些高兴的事了。本来这月该举行大婚仪式的,因为这时疫全给耽误了,现在我已经好转,是该准备准备庆贺一番了!”
这个冬天的雪好像一下起来就不停歇一般,屋外寒风萧萧,屋内暖意融融,谈论起婚礼两人总算心情愉悦起来,相信眼前的阴霾很快过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变(一)
进入十一月雪就开始纷纷扬扬挥洒不停,天空仿佛是个塞满了棉花的瓶子,永远也倾倒不完。经过时疫的赋都元气大伤,在这个漫长的冬天里生气也像是被积雪掩埋,赋都城里永远都是接二连三的丧事,白色的纸钱和雪花永远都是遮蔽着天空。
但是伤痛毕竟会过去,我的血拯救了赋都城里的百姓,幸存下来的人生活还要继续,在时疫彻底过去后,沉寂已久的赋都就跟北郡王府一样需要喜庆的事情来调和久久郁结在心里的沉重,而这样的喜事就是我和文宣迟来的婚礼。
雪掩盖着枯草,遮掩着丑陋的大地,银装素裹天地一色,所有的一切颓废败坏都被积雪掩埋换上了一片素净。
上好的银炭将房间烘的暖意融融,让人如置身春天,巧玲正整理着绣房刚送来的大婚吉服。
暖意让她的双颊都像是染上了吉服的红晕,纤细雪白的手指灵巧的穿行,小心的整理着吉服上的珍珠攒珠。苏合香的幽香缓缓萦绕,幽香沁入心底,浑身上下都是惬意。
晚茜月份渐大,早已经得了恩准免去挂在身上的闲职在家安心待产,唐俊自是进宫伴驾皇帝,虽然她和唐俊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
但是唐俊不在的时候晚茜多数都在北郡王府,在这里我们陪着她唐俊也自然放心,闲聊之中孕晚期的辛苦也能减缓。
经过几日的汤药和食补我早已经恢复,而文宣脚上黑色的痂慢慢脱落,但是当时感染太重伤达肌层,影响了行动,恢复的过程中要进行训练,不然以后会落下残疾,影响走路。
而这个时候刚刚从梅园散步回来的他正斜靠在凭几上休息,韩叔正在施针帮助缓解腿上肌肉带来的酸痛。
“王爷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路太急反而让腿僵直的跟石板一样!”韩叔抱怨着文宣,说话之时一根银针已经扎了下去,文宣疼的皱了皱眉。
“本王和月儿的婚期本来就已经推迟了,本王只是想早一点好而已。不过好歹也是曾经打仗的身体,不碍事!”文宣皱着眉,可是嘴角却是蕴着笑意,不时的望了望我。
“欲速则不达!王爷本就是伤的重,这样超负荷的训练,只会让腿上的筋骨过于疲惫,影响恢复啊!”韩叔苦口婆心的劝着,无奈的朝我望了望我,向我求救。
小案上摆着各式的糕点还有花生,我剥了几粒送到晚茜的面前也不抬眼看文宣只是笑着说道:“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婚期在推倒是无所谓,但是我可不想今后我的夫君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不然危险来了都没有办法保护我!”
晚茜抿嘴一笑轻抚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肚子说道:“无妨,等我生下了孩子,我来王府上住,我天天挨着你,我来保护你!”说话之时发髻上新制的流苏簪子摇摇晃晃,闪出点点精亮的光。
晚茜面色红润,而且比起去年来身体也圆润了不少,嘴角蕴着微笑。恍惚回忆起去年别院里初见她时的模样,清瘦苍白的脸颊上仿佛凝结了冰霜的寒冷一般,那时候的她那么的孤傲清冷。
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她变的温润多情,仿佛是一朵开在暖暖春风中的桃花一般,这些都是唐俊带给他的变化。
大婚之日月下唐俊说的话,如同呓语一般回旋,恍惚思索着:若是唐俊没有回忆起以往,现在的他们应该是最幸福的一对,眼前唐俊已经回忆起过往,但愿晚茜永远都不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文宣的话将我游离的思绪带回,只听的他带着微薄的嗔意戏说到:“晚茜如此夺人所爱,那本王也就只有去找唐公子花前月下一诉相思之苦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欢笑。看着他们都满脸的欢笑,仿佛之前时疫所带来的痛苦都一扫而过,在大灾大难之前,幸好身边最重要的人他们都还平安,他们都还在!想起那些在时疫中逝去的人心里不免升起悲伤情怀。
众人正在说笑,马龙掀开软帘,带着一股风雪走了进来,雪花落在他的头上,在暖意融融的房间里瞬间变化成晶莹的水珠缀在头上,眉毛上,年轻刚毅的脸颊上因为寒冷有些泛白。
马龙恭敬的躬身行礼说道:“王爷郡主,宫中来人了,是皇上身边的大监穆修!”
文宣脸色一正,说道:“这大雪天,他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闪了进来,一看来人脸如满月却神色内敛,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乌青纱帽下两鬓闪烁着斑白,一身玄青的长衣加上腰间的绶带显示着尊贵的身份。
整个人神情严肃,同是宫中内侍,眼前这人却是和皇后身边的常公公有着天壤之别。
“御前的人果然不一样!”心里暗暗的赞叹。
来人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看着文宣说道:“皇上交待的事情,下雪算什么?就算是是下刀子都得办!王爷说是不是?”声音浑厚沉稳,如同磐石钟鼓低鸣。
我小心扶了晚茜,上前行礼,文宣正在扎针,正要命韩叔取针,那人又是一抬手说道:“王爷身染时疫都只因为奔波操劳,才致脚上受伤。眼下这身子刚刚才好,皇上也交待了,见面不必行礼。”说话之时目光却是一刻不偏移。
巧玲机灵,知道这来人不简单,赶紧规矩的奉了茶,高举过头顶躬身在一边。可是穆修的眼都不抬一下说道:“不必了,老奴带了皇上口谕,传达了就走!”
文宣温和一笑,挥了挥手,巧玲也就识趣的退到了一边。文宣索性也不多礼,靠着凭几说道:“本王的奔波不及大监这雪天的操劳,不知皇兄有何吩咐。”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惊变(二)
穆修脸上这才笑道:“当然是好事!“微微一顿,看我们都是一副好奇又才笑着说道:“时疫来临之时先有王爷奔赴北番,稳定边疆,后有府上韩先生配置出治疗时疫的药方,都该论功欣赏。皇上是想着这次时疫来势凶猛,为了防止将来时疫再犯,为了做好准备特招韩先生入宫,希望先生能将方子给御医苑,御医·们好研制配方,加以改良,提前做准备。只是王爷看上去身子还未全好,所有这一次就只有先生先入宫了!”
这话一出换做是普通人早该是欣喜了,皇家的恩赐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是我望去韩叔雪白的鬓角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天竟然渗出了冷汗。
我心里更像是倒灌了一口凉气。当然明白,这药方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以为我的血为药引之事也就到了文宣那里,再无其他人知晓,把一个没有疗效的方子供给御医苑,这是欺君之罪啊,一旦被查明发现,恐怕连文宣都保不了韩叔。
而且退一步讲,于外北郡王向来都是尽量不掺和宫廷之事,皇宫那个是非之地是能不去就尽量不去,下面的人也早养成了避世的习惯,进宫领赏在北郡王府里只不过是一个累赘罢了,没有几个人是想去的。
文宣沉住气面色不该,客气的说道:“多谢皇兄!只是眼下文宣腿脚还不方便,等痊愈后一定进宫拜谢皇上,至于韩叔,他本为医者,救人本是天职,若是赏赐作为医者恐怕不妥,还请大监回皇兄收回成命吧!”
穆修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是说话语气却是一下冰冷起来:“这可是皇上的赏赐,王爷若是不想要可要自己去回绝皇上,老奴可不敢。”
韩叔夹在中间面色虽然依旧努力的维持不变,但是额头上的汗却是硬生生的给逼了出来,于我也脱不了关系只有一起努力碰运气了。
我赶紧说道:“大监有所不知,时疫的药方虽然是韩叔想出来的,可是其中有一味最重要的药引是神医云滃留下来,云滃的药方都是秘方,我们都不知道。而且如今药引也用完了,云滃也不在了,而这最关键的一味药,却是无从再得了。”
穆修眉毛一紧,脸色登时都沉了下去,可是他是何许人,御前的人再大的风浪在他眼里都不过时微风吹皱湖面转眼就会被抚平而已,神色瞬间转换间穆修抚着腰上的绶带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此事可就更加重大!老奴更是做不得主了,韩先生得当面去跟皇上陈情,否则这差可不好交了。”
我和文宣对望一眼知道心下已经明白,今日这一遭韩叔是非得进宫一趟了。虽然是一个谎言但是只要大家的口径一致,一口咬定最关键的药引乃是云翁所制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风险,安全出宫应该不会有问题。
韩叔活了大半辈子风浪也经历不少,虽然被逼着非得进宫一趟,心里纵然是十二分的不愿意,但是脸色却是自若。
与他对望那一眼心心里依旧各自会意,不用我们多叮嘱,韩叔进宫后也应该知道怎么说了。
此时见我们都争执不开韩叔谦虚的理了理衣袖,朝穆修行礼从容的说道:“多谢大监传话,雪天路滑辛苦走这一遭了,老朽进宫就是了!”
穆修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下:“既然这样,就赶紧跟随咱家进宫吧!”
软帘被一阵寒风掀开,寒冷卷着雪花如同猛兽一般扑进来,巧玲赶紧上前将软帘下的扣子扣上。这一瞬间的间隙外面的雪光惨白,大片大片的雪花如同扯絮一般垂下。
文宣的腿脚还不方便,我扶着他起身缓步到穆修面前说道:“现在正下着大雪,等雪停了在进宫吗?”
穆修微微一笑,这笑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是带着不屑带着嘲讽:“王爷正是说笑了,这么大的雪,老奴不是也赶来了吗?王爷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啊!”说完抱拳举过头,这样子对皇帝是无限的敬意。
文宣眉头微皱,我陪伴他已久,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怒意,只是穆修是皇帝身前的人,行事都是代表了皇帝,文宣也无法在多说。
倒是韩叔谦逊恭顺的说道:“的确如此,大监都不顾这大雪天,老朽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何况于老朽而言这是无尚的荣耀,赶紧走吧!”
文宣知道多说已经没有是任何意义,穆修只是客套的回了礼掀开软帘便出去了。文宣嘱咐了马龙小心送韩叔出门,天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