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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发虚,大抵是童年遗留下的恐惧,便故意移走目光不去看他。
黎公公直接跪倒在地,哭喊道:“陛下啊,您可回来了!”
黎公公老泪纵横,就差抱着叶适大腿嚎啕大哭了。叶适笑笑,单手拉了黎公公起来,说道:“别哭了,朕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
傅公公行个礼,在一旁冷声道:“不知陛下,这些时日去了何处?”
叶适走到正殿龙椅上坐下,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姑苏上郡遭灾,却一直未报至朝廷,朕深觉此间有人欺上瞒下一手遮天,便亲去查探。原是姚司徒从中作梗,怎么样?人拿下了吗?”
他这话,糊弄别人可以,却糊弄不了傅公公。
自叶适失踪后,他第一个查的地方就是姜府,奈何发现姜小姐竟然也不在京城,后来叶适从姑苏传回捉拿姚司徒的圣旨,他派人一打听,果不其然是和姜小姐在一起。
若是叶适之前就知道姚司徒欺上瞒下一事,以他的手段,绝对不用亲去查探,就能让姚司徒原形毕露。即便要亲自查探,也不至于一个人都不带的偷跑出宫。
分明就是去找姜小姐,顺道发现了姑苏上郡的灾情和姚司徒一案。
叶适在姑苏遇刺一事,委实叫他揪心,所幸,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当真命大!
念及此,傅公公气得深吸一口气,回禀道:“姚司徒已捉拿归案,关押天牢。”
“好!”叶适对元嘉道:“将姑苏郡守搜集的证据送去廷尉府。清查姚司徒一案。”
说罢,叶适复又看向傅公公,问道:“朕不在这些时日,可有发生什么事?”
傅公公指一指尚书房旁边临时摆放的一张小桌子,说道:“这些时日的奏折都在那里,能处理的老奴已经处理了。左边是处理过得,右边得陛下自己看。”
说完这话,傅公公心头那叫一个气!纵观梁朝百年,有哪一个皇帝把国事扔给太监的?他花了多少年的心血,兢兢业业将叶适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帝王,居然就被一个姜小姐给带成了现在这幅没规没矩的模样,委实是个妖女!妖女!
此次他二人一同回来,说不定陛下就要立后,这等妖女,狐媚惑主,如何做得了皇后?得想法子拦着。
叶适未曾察觉傅公公的想法,听他说完话点点头,起身往尚书房走去。
黎公公忙跟随在身后,紧着问道:“陛下,您的伤怎么样了?”
“哦。”叶适这才想起来,对黎公公道:“传太医来。”
黎公公忙道:“太医令一直在陛下宫里呆着呢,自陛下离开就没让他走。”
叶适闻言失笑,那可真是苦了太医令。叶适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黎公公从旁边临时摆放的小桌子上,将两摞奏折搬过来,而后便去请太医令进来。
叶适拿起已经批阅的奏折,基本都是些请安折子和小事,翻阅过后便放下了。
他又拿起傅公公没处理,见基本都是边关军营请求犒赏、举荐人才、外邦进贡等涉及大事的折子,由此可见,傅公公分寸拿捏的很好。
叶适批了几道折子,太医便走了进来,给叶适把脉看伤,重新写了补药的药方,在御乾宫软禁许久的太医令,这才得以离开御乾宫,回到太医所去给叶适配药。
积压的折子不算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傅公公已经处理完毕,叶适批了会儿折子,奈何心里惦记着其他事,有些批不进去,便命黎公公,将放在书架上一个狭长的锦匣取了下来。
黎公公取下后,呈到了叶适面前。
叶适将其打开,将里面一道明黄的圣旨取了出来,而后将锦匣推到了桌子边上。
叶适看着手里的圣旨,唇边漫过一丝笑意,这是他登基后第二天就写下的立后圣旨,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再将它拿出来的机会,没想到,这次真的可以娶她为后。
叶适将其放在面前,用一只手小心地展开,而后拿起毛笔,又在上面加了几句话。
写完后,叶适吹干墨迹,对黎公公道:“明日挑个吉时,去姜府宣立后的圣旨。”
黎公公闻言,眸中一亮,激动的有些结巴,道:“陛、陛下终于要立后了吗?姜小姐肯了?”
叶适面上挂上藏不住的笑意,挑眉看向面前的圣旨,重重地“嗯”了一声。
黎公公面上当即盈满喜意,眼角的皱纹里都淌着高兴的波光,他忙陪笑道:“恭喜陛下!恭喜陛下!这是国喜啊!”
正在这时,忽听尚书房门口传来傅公公阴恻恻的声音:“陛下当真要立姜氏为后?”
叶适听出傅公公语气不善,他知道,他的所有话,可以瞒得住旁人,但是瞒不住全程参与了夺位的傅公公。
傅公公身负大功,他自是不能为了姜灼华将其冷落、责罚。但是,他也绝不会为了傅公公,让姜灼华委屈半分。
若是不让傅公公对姜灼华改观,日后她一定会受委屈,虽然她是皇后,没人敢为难她,但是傅公公的手段,怕是会让他意想不到。
念及此,叶适眸色渐深,傅公公和姜灼华之间的关系,必须得小心处理。
第102章
叶适看了傅公公片刻; 先坚定地表明了立场:“朕喜欢她,她是朕唯一的皇后。”
在傅公公再度开口前,叶适缓和了语气; 温言道:“朕知道,在你看来,她不是皇后的人选。但是傅叔; 朕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朕是个什么样的人,旁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朕从不是一时脑热之辈,朕选择她; 自有朕的道理。姑苏上郡灾情久未报至朝廷; 傅叔你可知; 百姓为何这么久都没起叛乱吗?”
傅公公道:“老奴不知。”
叶适笑笑道:“一来是现在的郡守; 也就是过去的县令,他开仓救济了一部分灾民。但是县令手里的库粮有限,根本不能救济全部。剩下的那么多人,都是姜灼华兄妹搭棚子救济的。朕记得朕小时候; 你跟朕说过,要夺下皇位和稳住皇位; 智谋必不可少; 但若是要坐久皇位; 成为明君; 行孝悌、施仁政才是长久之道。”
叶适顿一顿; 接着道:“华华虽为女子,却心有仁慈,且她还有为常人不敢为的勇气和胸襟,实属难得。”
为常人不敢为?养男宠吗?傅公公心下一嗤。
眼下看来,陛下要立姜灼华为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是他能阻止的。说了这么多,全是好,怎知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傅公公不愿与叶适当面起冲突,行礼道:“陛下既已决定,老奴岂敢质疑。老奴告退。”
说着,傅公公行礼离去。
一听这话,叶适便知傅公公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也没指望自己几句话就能说服偏执的傅叔,一步一步来吧。
叶适转而对黎公公道:“公公,你帮朕去劝劝他。”
黎公公领旨,转身出了尚书房去追傅公公。
夜幕渐临,西方一抹光线隐匿在皇宫内西侧的宫殿后,将座座飞檐楼阁衬托成墨色的剪影,偶有蝙蝠成群结队的飞过晴朗的夜空,匿迹在飞檐之下。
黎公公在御乾宫外的汉白石阶下追到了傅公公,在他身后唤道:“傅公公,傅公公。”
傅公公闻言驻足,黎公公追上前,在他身边站定,深吸两口气顺了顺气儿,而后说道:“傅公公,老奴知道您为什么不看好姜小姐。说来说去,也就是为着当初买了陛下做男宠这回事儿。但是这有什么要紧……”
黎公公话未说完,却被傅公公冷声打断:“没什么要紧?立她为后,日后人人都会记着陛下做过男宠。这是何等的耻辱?若是传到外邦,这便是国耻!且一个养男宠的妖女,不知廉耻,如何母仪天下?”
黎公公听罢,赔笑两声,接着道:“母仪天下,这种话其实也就是说说罢了。天下人这辈子能见着帝后几回?关起门来,还不是帝后自己在宫里过日子?最要紧的,是陛下过得高兴。姜小姐能让他高兴,旁人不行。您不知前些日子,陛下那日日沉闷的模样,当真是可怜见儿的。”
傅公公闻言,冷笑一声:“哼。他是皇帝!做事不能只为了自己高兴,要为朝政,要为百姓,要为整个梁朝着想!”
黎公公闻言,半晌没了声音,就在傅公公以为他说服了黎公公的时候,忽听软弱温和了一辈子的黎公公,颇有些激动地拿着拂尘指着他,双唇颤抖着骂道:
“不能只为自己,不能只为自己!这话你说了一辈子!打小你就这么要求着陛下!旁的孩子玩儿泥巴的年纪,他在房里读书,旁的少年情窦初开的时候,他在为夺位劳心。他什么时候为自己活过?好不容易夺下皇位,就有了这么一个心尖尖儿上的人,有了这么一个能叫他高兴的人,你还不遂他愿!”
傅公公背着手,侧着身子,微微后仰看着黎公公,眸中颇有些震惊。
黎公公一直负责陛下的衣食住行,从来都是低眉顺眼,即便旁人挖苦他,他都是个只知道傻笑的人,今日居然这般顶撞他?
傅公公尚未反应过来,却听黎公公接着激动地说道:“老奴就想让他过得高兴些,陛下自己也想过得高兴些!就这么点儿愿望,你、你、你居然还拦着?啊?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些年你是怎么对待陛下的?你是怎么对待陛下的?我要是陛下,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砍你的头出气,你居然还好意思拦?”
傅公公嗓子早就坏了,被黎公公这般连珠语炮的一阵轰炸,半晌插不进一句话,见他终于停了,怒意满满地盯着自己,这才说上话:“狭隘,委实狭隘!陛下是皇帝,理应心怀天下,而不是男女私情!”
黎公公在傅公公对待叶适的事儿上,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从前多少次他看着被责罚后的陛下心疼地悄悄抹眼泪,但是那时念及夺位大业,他硬生生将心头不满和心疼都忍了下来。
但是,现在陛下已经登基,傅公公居然连让他娶个能让自己高兴的人都要拦着?儿女私情都不让有,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黎公公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直接抄起拂尘照着傅公公抽去,抽一下骂一句:
“就你胸襟大是不是?就你看着天下是不是?罚跪一整夜!往陛下饭里下泻药!往陛下被褥里放钢针!放蛇!你还是人吗?你还是人吗?”
黎公公突然发飙,傅公公哪儿见过如此撒泼的行为,不好还手,只得连连往后躲,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一把抓住黎公公的拂尘,操着破裂的嗓音骂道:
“你撒什么泼?我还不是为了陛下好?他是什么身份?若是轻信与人,会带来什么后果?我不在乎用什么法子,只要他平安无事,成为合格的皇帝。哪怕他登基就杀了我,我也无怨无悔!”
说罢,傅公公看着黎公公的眼睛,坚定道:“姜氏不堪为后!”
冥顽不化!冥顽不化!黎公公气得手抖,双唇也跟着在颤。过了半晌,黎公公气得只好点头,对傅公公道:“好!好!但是傅公公你记着,若是你敢伤姜小姐,阻拦陛下立后,老奴定与你同归于尽!”
黎公公这话说得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傅公公是当真没想到,软弱了一辈子的黎公公,居然今日也能变刺猬。
先帝在时,他是先帝身边的大监,而黎公公只是皇后宫里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二人之间,云泥之别。
但是出宫后,黎公公负责陛下衣食住行,他负责教导,俩人相互配合这么些年,做不了朋友却也有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