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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潇柟望着那光华依旧的白玉樽,心想,如今这消息恐怕还未传到鸿德寺吧,又怎来这太后赏赐一说。倒是德妃,如此公然地将自己与太后的关系告知众人,真的是有恃无恐,觉得秦潇柟对她已经无可奈何了吗?
“婉昭仪能得太后赏赐,着实不易,还请婉昭仪好生记着太后这份心意,全心伺候皇上,若是能为皇上添个一男半女,便是大倾的功臣,到时的赏赐恐比这还要丰盛吧。”秦潇柟悠然道,面上无伤无怒,待珞婉与这后宫妃嫔无异。
珞婉看着秦潇柟这满脸的冷淡,心里不是滋味。无端被封为婉昭仪,又不是她愿意的,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也便罢了,却还要在她这里受气,又有谁为她想过。
“后宫事务繁多,本宫便不在这里久待了,诸位姐妹好生在这玩耍,恭贺婉昭仪新喜。”秦潇柟意思着吩咐一声,便带着余珖离开了。
两人刚步出熙婉殿,珞婉便追了上来。
“娘娘,请留步!”
秦潇柟停住脚步,转身看向独自一人追出来的珞婉,一脸的淡漠。
☆、第305章 姐妹情(六)
“娘娘,奴婢有话同你说。”珞婉走到秦潇柟身前,气喘吁吁道。
秦潇柟当即扬手打住了她,训斥:“婉昭仪如今已贵为九嫔之首,再不是以往的奴婢,休要再如此自称,失了身份,辱了皇室尊严!”
珞婉被这突来的训斥吓住,终是满心委屈应下:“是,妾身知道了。”
“婉昭仪抛下一宫的客人前来,有何要事?”秦潇柟冷脸询问。
不愿再与秦潇柟多说,新添不悦,便直入主题:“妾身想请问娘娘,娘娘可是曾与皇上说过,想要一直留妾身在宫中,长伴娘娘身侧?”
秦潇柟噙着妖媚的眸子打量着珞婉,不以为然点头道:“是,又如何?”
不过是被乾羽帝叫去乾明宫取东西,不知因何沉睡,再醒来便被乾羽帝封为了婉昭仪。珞婉思前想后想了许久,回忆起那日与乾羽帝的对话,她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便是这个。却不料,竟是真的。就因为她倾心于余珖,秦潇柟便这般容不下她吗?
嫉恨再起,珞婉这个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双眸中的恨意让秦潇柟看得真切。
“呵呵!你竟然恨我?真好,真是好呀!”秦潇柟被珞婉眼中的恨意刺激,张狂大笑起来,笑得凄厉,笑得决绝。
而珞婉,竟然还是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秦潇柟。那双睁得大大的双眼,仿佛是在问着,难道,不该恨吗?
“本宫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背叛本宫不说,如今竟还反过来恨起本宫来了。你,你们,真是做得好!”秦潇柟指着珞婉,咬牙切齿道,字字泣血。
珞婉不知反思,见秦潇柟这般更是没有担忧,却还紧接着反驳:“若非娘娘与皇上那般说,妾身又怎会被皇上封为昭仪,娘娘抢了妾身姻缘,误了妾身终生,难道妾身不该恨你吗?”
“好个抢了姻缘!”秦潇柟笑得癫狂,“所以,你便来抢本宫的姻缘,误本宫终生,是吗?”
说白了,竟是她自己一番好意反招得她来嫉恨,惹出这么一出。既如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若要误会,便去误会吧。她若要恨,便去恨好了。反正,背叛她的人,也不差她这一个。
不愿再说,秦潇柟默默转身离去,那背影,孑然寂寥,飘飘欲逝,恍如下一刻便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余珖听得两人方才一番争吵,倒也明白了一些应由,从未想到珞婉竟这般来回报秦潇柟的一番好心,不由气愤,对珞婉道:“见娘娘这般伤心,你可满意了?”
珞婉更是气愤:“你凭什么说我,若非你们两人先在一起,皇上又怎会找上我?”
珞婉说得理直气壮,一点儿悔意也无,余珖只觉对她无话可说。一番好心,遇上这般不识好歹的人,倒真不如就此舍弃这份姐妹情好了。不愿再与珞婉多说一句,余珖便追着秦潇柟去了。
珞婉欲哭无泪,她究竟哪里错了,要让他们二人如此斥责?分明是他先负了她!分明是她先叛了她!
☆、第306章 姐妹情(七)
德妃见秦潇柟与余珖远去,这才现身走到珞婉身边,安慰:“婉昭仪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不过是秦昭仪的计谋。先是言语诱惑皇上封赏你,拆散你们,自己一人独占,而后又来这般无辜诘问,好似浑然不知情,好博得你的同情,挽留这份姐妹情,挽留皇上的心意。婉昭仪跟在秦贵妃身边这么久,难道连这么点儿小手段都看不清楚吗?”
珞婉本就在气头上,想法更是简单,听德妃这般说,便信了。更何况,她亲眼所见,亲耳听闻,除了这结果,她真想不到第二个结果来。
然,心底的这恨,该如何平复,珞婉束手无策。
论地位,珞婉及不上秦潇柟。论手段,珞婉更是不值一提。论乾羽帝的恩宠,只有她一人知道,乾羽帝每日到熙婉殿只是让她讲些秦潇柟之前的事,从未碰过她一下。她,拿什么来与秦潇柟争斗?
德妃更是洞悉这一切,欲在珞婉身上打主意。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要等到关键时刻,让珞婉给秦潇柟致命一击,再承受一次背叛的伤痛。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乾羽帝明知自己封赏珞婉一事无端引起了两姐妹的仇恨,却始终不肯去乾庭宫化解这误会。
秦潇柟整日在乾庭宫郁郁寡欢,不只为乾羽帝与珞婉一事,更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病情一再反复,纵使太医怎样劝说,多少名贵汤药养着都无济于事。他们见秦潇柟已是恩宠不再,更是不敢轻易告知乾羽帝反惹龙颜大怒,只好一直拖着。最后上奏乾羽帝之时,已是一句“恐时日不多”!
乾羽帝吓得不轻,什么都不想只往乾庭宫赶去。
乾庭宫内,秦潇柟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见他前来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双眸空洞无神望着头顶的帐幔,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房中连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想必是全被她支走了,
然,纵使是在病中,她也从未忘记换上浓艳的妆容,眉间凌霄花印殷红灼目。这妆容,便仿佛是她的印记,怎样都不肯卸下,不愿回到从前。
“皇上可是来看臣妾死透了没有?”虽虚弱无力,可这倔强清傲的劲儿,却是分毫不见。这些日来对他的怨恨,全在这一言之中。
乾羽帝挥手让身后的宫人退下,房门紧闭,走到床侧,无力道:“到了今日,朕在你心中,便只余下恨了吗?”
秦潇柟苦笑,“若真是不恨,该是多好!”
若无恨,便无爱!
“当日,确实是朕一时冲动做错了,朕不知会惹得你们反目成仇!”这句解释,虽来得迟了,乾羽帝却还是说了,说的淡然,却皆是无奈。
“臣妾知道,皇上不过是想让她一直留在宫中,陪着臣妾罢了。”这一点,秦潇柟还是想得明白的。只可惜,世事难料,天意弄人罢了!乾羽帝不知珞婉对余珖的私情,不知秦潇柟为了珞婉做到那般地步,一步错,皆是错,只能说命该如此。
乾羽帝不言,只听得秦潇柟兀自喟叹:“臣妾倒真是感激皇上这阴差阳错的举动,让臣妾识清了人心。没有人会是永远天真无邪不改的,只是,还没被逼到那一步而已!”
于秦潇柟是如此,于珞婉是如此,于乾羽帝更是如此!
秦潇柟缅怀的往昔,她不愿放下的执念,全因珞婉的恨烟消云散,这才是她真正的心结所在。
☆、第307章 解心结
仅是听着她这一句话,乾羽帝便是禁不住眼眶湿润。世人皆是如此,他又有何理由对她如此苛责,一再强求!
乾羽帝小心搀扶着秦潇柟,将她拥在怀中,十指紧扣,不知是谁泪湿衣襟,又是谁花了妆容。
是不是,非要等到生死离别的这一刻,他们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怜惜身边人?然,真到了此时,那些伤感那些悔恨又有何用?
“快些好起来吧,朕不愿一个人走完这漫漫余生,不愿对你的承诺终化作虚无。你可知,那漫长的五年,朕过得是多么的痛苦!”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乾羽帝轻声说着,“护你一生,定不相欺!我穷尽一生保你性命,护你一生,从不曾忘!只是你,从不肯相信!”
没有埋怨,只是对着她道出自己的心声,道出那些不愿放下颜面的话。有些执念,终究还是要放下的。
秦潇柟只是听着,并不言语。不是她不肯相信,而是强求!强求着让他给她那不夹杂丝毫瑕疵的真心,就好像他苛求她变回往昔的单纯善良一般。
他们二人皆是如此,太过倔强,太过执着,一个分明不懂爱却偏要以爱为借口来伤害她,一个分明做着侍宠生娇的事却还去责怪他不爱她,执念太深,非要等到死别之际才肯放下。
惟愿,这一场幡然醒悟,能一直持续下去。
“臣妾如今便是这样一个人,满身毒血,心狠手辣,贪权图利,若皇上能接受臣妾便陪着皇上,若皇上不能接受便这样臣妾也觉得挺好的。”良久之后,秦潇柟终是看开,对乾羽帝袒露心声。
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体会虚弱不堪到此种情景,那种整日躺在床上,连起身静坐都极是困难的痛苦,让她深知死亡的临近。若真这般离去,她仍有太多太多的遗憾,若真因这些执念丢掉了性命,真是不甘。
有些事,一旦想通,也便简单。不管当年的事如何,如今,她已执掌后宫,父兄皆是荣耀无限更胜从前。就冲着那异姓王爷和漠北那一大块封地的荣耀,也不该再去恨他了。
乾羽帝紧紧握着秦潇柟的手,那一刻,失而复得,是乾羽帝从未有过的紧张。只听得他几近颤抖着答复:“朕还是那一句话,这后宫之中,朕无法保证只你一人。但护你一生,定不相欺!”
护我一生,定不相欺?
秦潇柟轻笑,不禁猜想,这后宫着实险恶,若无他相护,又会是怎样呢?此刻再听这句承诺,已不似当初那般欣喜万分,却也知晓这轻巧的一句承诺,远比以往所认为的分量要重!
“地老天荒,生死不离!”秦潇柟回乾羽帝的,依旧还是这一句,亦是比从前更加情深意重。
秦潇柟重病,重获乾羽帝欢心,恩宠更甚从前。秦潇柟放下执念,解开心结,身子自是一****好了起来,原本那句“时日不多”早没了踪影,众人不禁纷纷猜测,想必这又是秦潇柟装病的计谋。
然,纵是如此,又如何呢?
☆、第308章 心不甘
又是一年凌霄花开时,秦潇柟守着这满院的凌霄花,已过去了七八个年头,却仍旧爱若初见,沉迷其中,从未减少过一分。与乾羽帝解开心结,然他终究还是帝王,江山未安定,有着太多的事需要去忙,大多数时候,仍旧是她一人在乾庭宫中,对着这凌霄花,凝望静候,一坐便是一天。
自那日在乾明宫与乾羽帝闹了之后,秦潇柟再未让余珖唱戏给她听,只是平日里常遣余珖送些东西去熙婉殿给珞婉。纵使珞婉对秦潇柟有恨,秦潇柟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的,这么多年相伴的感情,怎能因这么一点儿误会就视若仇敌呢?既然她一心念着余珖,便让她每日见着吧。秦潇柟能为她做的,依旧是事事安排得周全,生怕委屈了她一分。只愿,这份情意,莫要再被她辜负。
秦潇柟本以为,如今这后宫,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