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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尚也跟着她的动作点头,“既然信,那么老夫问你,你在辽阳的院子叫什么名字?”
这个她自然不能忘,而且可以说是铭心刻骨,她连日来思念着的不止有爹娘亲人,还有那个她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见她出神,目光涩然,徐尚大声的一字一顿的道:“那人托老夫问你:晓露遇晴,会怎样?”
晓露,遇晴?
拂晓之露遇到晴碧之日……
“晓露遇晴即逝……”她喃喃的念出这句话,便痴痴的看着虚空出神。
晓露遇晴即逝……晓露遇晴即逝……
这句话不断的在她脑子里打转,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她如此徐尚忽然一声大喝:“命!都是命啊!”他说着起身走到张晴面前,大声道:“晓露遇晴即逝,你若不离家、不离了辽阳,早早晚晚你的家、你的亲人父母都会毁于一旦!”
张晴被他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抬眼看见他抖着胡子竖着眉毛,不由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吗?
“都是命!”徐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道:“你听命而行,好好的待在京城待在宫里,好好的待自己,才能等到与父母亲人重聚的那一天,你若天天郁结于心,不必等到那一日就会将自己的小命交代到这里了。”
等到与爹娘亲人团聚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张晴心底一个声音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最后如醒醐灌顶,幡然醒悟。
没有一个开朗的心境怎么能有好的身体?没有一付好的身体怎么能等到与家人团聚?
与娘亲分别时,她不是已经做好了安安稳稳留在京城中的准备么?
她之前的郁郁,都是她作茧自缚了。
还得多亏了徐先生给她解了心头之结。
她起身,郑重向徐尚敛衽施礼,“多谢徐先生给新宁的金石良言,新宁受教。”
见她听进去自己的劝说了,徐尚呵呵笑道:“别谢老夫,不是老夫的主意,你能听进去自然最好。”
“不知这位托先生传话的人……”
见她起意打听托话人的底细,徐尚摇头打断她的话道:“不可说,那人不让说。”
头摇得像拨浪鼓,如同一个孩子似的。
张晴便不再问,暗暗猜测着这个人。
知道她在辽阳的院子叫晓露阁,还知道她之前心情郁滞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个人还能接触到徐先生。
最终,她想到的人,只有胡珞和莲公主。
如果是胡珞的话,只怕是她们家对她进宫有所顾忌,胡珞也不知通过谁给她传了这样的话;若是莲公主,大概是因为对太后的态度有畏惧之心?
总之她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记着这份情,日后慢慢找慢慢还就是了。
转眼到了小年。
宫中唯一的一对夫妻虽然贵为帝后,却也和平民百姓一样,要祭祀灶神,而且仪式更加繁锁冗长。
此时张晴的风寒痊愈,每日不是看书便是看着妙香和秋池怎么打扮,偶尔的,柳梦也会诞着脸求张晴给她指点一下发髻或者妆容。
妙香那日梳的梅花髻让她惊艳不已,一直惦记到现在。
因为挪到了二所殿,又有安阳长公主之前的探视之功,张晴的吃食用度大大好转。张晴的心性也开朗了许多,睡眠也逐渐好转,妙香每日里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小年这一天妙香托了柳影去御膳房要了一些面和菜,想和秋池包饺子给张晴看。
包不包得起来、能不能吃上都在其次,重要的,是要给张晴解闷子。
张晴竟然也跃跃欲试。
正让秋池给她用丝带扎袖子的时候,有宫人来传话,说是太后娘娘召新宁县主去慈宁宫说话。
秋池没怎么样,妙香当即变颜变色。
对于她来说,她和秋池守着小姐窝在太后赏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是最好的,被太后召见,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柳影上前同那传话的宫人说了两句话,又给了打赏,亲送了那宫人出门。
“小姐,”妙香一脸恐惧的看向张晴,“怎么办?”
大概是想要抬举她吧?张晴暗忖。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妙香的胳膊,安抚道:“不会有事,你放心。”
妙香经的事,还是太少了些。
听了她的话妙香犹不放心,挓挲着手惊惶惶的送了张晴和柳影出门。
她和秋池,在太后面前是上不得台面的。
张晴披着玄狐斗篷,仍旧冻得脸色发青。
进了门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行了礼,抬头,太后看见的就是她一张明显瘦了许多的青白的脸。
“赐坐。”太后端坐于上首,看向绿绦道:“哀家不是有几个珐琅手炉?你去取一个来赏给新宁用吧。”
手炉张晴从府中带了两个铜的,但是前段日子被宫人苛刻了用度,她便停用了手炉。这几日没有出门,总是窝在屋子里,便没有往手炉里添炭。
方才冷不防的被召来,妙香吓傻了,秋池等人也想不到。
而太后赏她的不是手炉,是对她的态度。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态度
“新宁谢娘娘恩赏。”张晴起身郑重向太后施礼道谢。
即谢了恩、又谢了赏。
就是懂了她赏手炉的用意,是个心思通透的。
太后微微点头,不过这丫头确实是个沉得住气的,看出了自己要抬举她,却一点没露出激动、欢喜,甚至是马上轻浮起来。
看来红笺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坐下说话吧。”太后对张晴道。语气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坐在太后侧后边的红笺脸露微笑。
张晴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却并没觉得欣喜,低头躬身退回到位子上坐定。
“前段时间你一直病着,哀家就没召见你,”太后看着张晴温声道:“现在你即已大好,日后,便常到哀家这里坐坐,给哀家解解闷儿。”
“是。”张晴起身回话。其实于她来说,这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好似在这深宫之中独辟出一所世外桃源,不受外边任何人的打扰,也不参与宫中的任何事端、纷争,才是她最想要的。
进了慈宁宫、见了太后,就势必会与宫中繁杂纷乱的各方势力有所牵涉,一个不慎,就会将自己绕进去。
说破大天去,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县主,太后给她几分颜面,她的日子便好过一些,不给她脸面的时候,她甚至连一个体面的宫人都不如。
与那些金枝玉叶、皇孙贵胄相比,她低如草芥。
虽然如此,可是在太后面前,她掩藏了情绪,高兴了、不高兴了,都是面上淡淡的,不会叫任何人看出她心中的情绪。
太后见了就觉得她有些木然。
待张晴再次坐下来,太后又道:“哀家有一个侄孙,上次你见过的,自小在慈宁宫长大,哀家将他当亲孙子来待的,被纵得无法无天的,你若是再遇着他,躲着他些罢。”
上次周琛闹过了之后,太后找不到他人,又闹得人仰马翻的,找了半天,最后竟然是派去宁国公府的人回来报说他自己家去了,太后这才放了心。
其实周琛若是真心与张晴找茬,张晴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太后不过是因为上次之事,变向的向她解释罢了。
经过上次一事,相信太后会对他有所管束,而她晕过去了,在他也应该算是替宁荣公主报仇了,大概再不会为难于她了。
“是,新宁谨记。”她再次站起来回话。
“你好好坐着吧,不必那么拘谨。”太后见状对她命令道。
说着门外有宫人低声禀报道:“安阳长公主和宁荣公主来了。”
话音未落宫帘就被挑开,安阳长公主唐宁笑微微的走进来,后面跟着板着一张脸的宁荣公主唐灡。
二人双双给太后行礼,之后张晴便起身给安阳长公主行礼,后又给宁荣公主行礼。
“新宁参见公主。”
唐灡看着张晴面色不虞。
“灡儿还没见过新宁吧?”太后指着张晴道:“她就是哀家新封的县主。”
唐宁便顺着太后的话拍手笑道:“对了,灡儿和新宁年纪相仿,我记得灡儿是葵未年生的,不知道新宁是哪年生人?”
说着笑呵呵的看向张晴。
张晴恭声道:“甲申年生的。”
“那就是比灡儿小一岁了,”唐宁说道,又看向唐灡,意味深长的道:“你应该称呼灡儿一声姐姐了。”
虽然看着唐灡,话却是对张晴说的。
“新宁不敢高攀。”张晴低声说道。
原本听了唐宁那句话别过头去的唐灡听了张晴这句话转过头看向张晴,怒气冲冲的道:“本公主还不稀罕你叫姐姐呢。”
说完冷哼一声扭身到太后身边的小杌子上坐了,将身子趴在太后腿上抬头看向太后道:“皇祖母,灡儿要吃您宫里的单笼金乳酥。”
唐宁看向被唐灡直接甩了脸子的张晴,见她脸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便翘着唇角自行到太后下首坐了。
张晴见两位公主都坐下,她才又回到自己方才坐过的最下首的椅子上坐下来。
听了唐灡的话太后呵呵笑道:“今儿个你母后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呢,你怎么跑到哀家这里来讨嘴了。”
“灡儿就是喜欢皇祖母这里嘛。”唐灡抱着太后的腿轻摇着撒娇。
逗得太后笑出了满脸的皱纹。
看着上首的一老一小,张晴忽然有些恍惚,仿佛在许多年以前,她也曾经像这样绕着满脸慈蔼的妇人打转,逗她太怀、为她解闷。
那些悠长岁月的点点滴滴,如秋水般缓缓流过,在她的心湖上激起了阵阵涟漪。
不知不觉的,她竟然红了眼眶。
最先发现她异样的是唐宁。
可以说从进了门唐宁的注意力都在张晴身上。虽然她看在张二郎的面子上,给了这小丫头几分体面,但那都是做给宫人看的,她心中的怨愤始终盘恒,不得消解。
听说红笺姑姑对这小丫头的看法也有所改观,加之周琛那小子闹了那么一出,太后娘娘今日才起了召见她的念头。
因而她一直暗中观察着张晴,想从她一举一动当中看出她的真性情。
毕竟去辽阳那次,她和她接触的时间并不长。
也或者那时候她年岁太小,现在大了些性情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见张晴痴痴的望着太后和唐灡,眼眶泛红,她吃了一惊,之后猜测着大概张晴是因为看到太后和唐灡祖孙亲密,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哟!新宁这是怎么了?母后您也该疼顾些新宁才是,毕竟她年纪最小。”
这话明显带着挑唆的意味,使太后和唐灡的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张晴起身躬立,“新宁只是触景伤情,想起了自己的祖母,请娘娘恕罪。”
说着就要跪下请罪。
太后听罢面色稍霁,令站在她旁边的女官将她扶着到位子上坐了,柔声问道:“你祖母今年多大年纪了?身体如何?”
“祖母她老人家今年六十八岁了,身体倒还硬朗,只是最近一、两年有些健忘。”
“哎呦,老太太高寿,”太后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