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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活够,她还有娘亲、爹爹、祖母、哥哥姐姐,她死了她们怎么办?
“呜……呜……”她哭着哭着忽然感觉有人使劲儿抓住了她的手臂,是黑白无常来抓她去地府了吗?
于是她哭得更凶。
徐尚做了一辈子太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施针之后疼哭了的,看着那小丫头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大颗大颗的流下来,他的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抽啊抽。
“妹妹,妹妹,”张暄见张晴有动静了便一直在她旁边唤她,可是张晴就是不睁眼睛,她以为张晴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当即落下泪来,大声问道:“你快醒醒,告诉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外边的温夫人和张唤听到动静,都急冲冲闯进来,看到张晴闭着眼睛只知道哭,一直悬着的心落下来的同时也都十分惊讶,张唤更是直接嚷嚷道:“是不是治坏了?”
这一家子怪胎!徐尚在心里骂道,吹胡子瞪眼的对张唤喝道:“老夫的医术还没人敢置疑……”说到这里又想到当年太后边流泪边骂他“庸医”时的情景,立即紧紧闭上了嘴巴,再不多言。
还是温夫人比较了解张晴,她扑到张晴身边将之搂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了一番,过了一会儿张晴果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满脸泪痕的慈爱的娘亲和温柔的姐姐,还有瞪大双眼满眼期盼的爹爹,张晴顿时长松了一口气。
还好是个梦,还好她还活着。
之后张唤同温夫人私下里说起张晴昏倒的因由以及对花倾阁几个丫鬟婆子的处置,温夫人少不得感叹一番天意弄人。
那几个关起来的丫鬟婆子,只能派人将她们尽数送到辽阳的庄子里。
近几年张晾在京城郊外也购置了部分田产,但是事关张晴,温夫人生怕走露了半点风声,将她们几个远远的送去辽阳她才安下心。
张晴这次病倒,大概正好遂了太后甚至是当今圣上的心愿,使定北侯府自此欠下太后一个大大的人情,可以令皇室对定北侯府予取予求。
但是如果张晴没有自己病倒,只怕太后也会想其他办法,太医院里哪个太医不得听从太后以及皇帝的命令?只要太后在申斐面前稍稍透出点意思,申斐就会毫无顾忌的对张晴下手。
甚至之前,他们都不清楚申斐究竟有没有对张晴做过什么。
也许,他们最初来京城为张晴瞧病就是错的。
可是如果张晴真的如那些神棍所言活不过及笄甚至是活不过十二岁呢?那他们一家人还不得后悔至死?
人生原本就是矛盾的。
温夫人也同张唤讲述了她带着张暄去皇宫时太后露出的意思。
对于温夫人的决定,张唤只得认命了。
原本,他一个军权在握的边疆武将,就该老老实实的将家人送到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皇帝才会放心用他、才会放手让他施展。
一开始就是他太任性了,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使皇帝对他起了疑心,使太后对他运用了这样的手段。
皇帝给他的已经够多了,他不应该奢求太过。
为了表达定北侯府对于太后此次的恩德,次日温夫人便递了求见太后的帖子,但是太后却并没有召见她。
出来传话的太监的原话是:“太后娘娘说了:侯府现下正是忙乱的时候,哀家就不召见夫人了,等那个孩子身子骨好一些,送来给哀家看一眼便算是全了这一桩好事了。”
送帖子的人谢了又谢,这才回转将太后娘娘的话儿带回来。
张晴醒了过来,定北侯府上下自然欢天喜地的,但是孙盛两口子却发现侯爷和夫人好像有什么心事,侯爷经常会露出郁郁的表情,而夫人则是时常会唉声叹气的。
但是他两个暗地里观察探访了许久,却始终没找到因由。
经过数天的调理,张晴的身体逐渐复原。
徐尚不愧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太医,果然妙手回春,不过十余天的光景,将张晴的身体调理得恢复如初不说,比之来京城之前甚至是她那次淋雨之前似乎还要好上许多。
温夫人看着女儿一天一天的逐渐变化,神采奕奕的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着妹妹身体健康,母亲心花怒放的样子,张暄暗暗劝自己想开一些,留在京城也不一定是坏事。
温夫人因为一直记挂着张晴的身体,侯府内又诸多事宜——日后要在这里长住,一些人事和规矩便得从头好好捋顺才行。因此并没有将她的决定告诉给张暄知晓。
徐尚也被定北侯府敬如上宾。
这日徐尚再次登门为张晴复诊。
一见到他温夫人便感激不尽,又命厨房做他爱吃的糕点又命人沏他最爱喝的碧螺春。
“对老夫倒不必如此客气,”徐尚端起青花缠枝莲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老夫不过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行事,令爱能有今天,夫人该好好感谢太后娘娘才是。”
这话明显不是出自他徐尚之口!
徐尚其人,恃才傲物、脾气又倔,相处这段日子温夫人看得清清楚楚,以他这样的为人断然不会说出这样一套官话。
这话,只怕是宫里的太后命他传给她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来历
温夫人思忖间点头道:“先生说得极是。”因为徐尚已经辞官,便不准侯府诸人称呼他为“大人”或者“太医”,为显示尊敬,侯府所有人一律称呼他为“先生”。
“我明天就带小女去拜谢太后娘娘。”
娇娇的身体能恢复得这样快,原本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太后。
现在她已然接受要将婷婷暂时留在京城这件事,一旦定下来,她就会立即启程回辽阳将整个侯府都搬来京城。
事已至此,就没必要再纠结再不甘,更没必要再去多想。
二人正说着话,有小丫头在门外悄悄探头,侯在温夫人身后的高嬷嬷便悄没声息的出去了。
“什么事?”高嬷嬷蹙眉看着那门上的小丫头问道。
夫人在招待贵客,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看她不揭了这不知轻重的小丫头的皮!
那小丫头倒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见高嬷嬷不悦,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肖嬷嬷叫奴婢过来告诉嬷嬷:焦先生到了。”
这可着实是大事!
高嬷嬷听罢她的话当即摆手遣退了她,随后便不管不顾的亲自去了花倾阁。
夫人早早便交代下来,只要焦先生来京,无论什么时候都立刻请二小姐去见他。
虽然她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交代,但是,看夫人说这话时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她就知道,此事关系重大。
张晴在二进院子的浮曲阁见的焦先生。
虽然风尘仆仆的,满身满脸的尘垢,但是焦先生却精神极好,坐在桌几边捧着茶杯轻轻哼唱着什么。待看见张晴从门外走进来他更是急匆匆起身大步迎上前,双眼放光。
焦先生已经年近五十了,从辽阳那么远奔波数日来到京城,竟然还如此状态,令张晴身后的高嬷嬷十分惊讶。
“先生。”张晴敛衽施礼。
“哎呀,快别这么多虚礼,”焦先生双手乱摇,“我听说你……”
话说到一半又忽然住口,抬头环视原本这屋中侍候茶水的丫鬟以及跟在张晴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
张晴便即挥手,高嬷嬷带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屋子当中只留下莺语和妙香二人。
见人都走了出去,留下来的这两个丫鬟显然是信得过的,焦先生便放低声量道:“我听说你奏出了《离恨歌》,你究竟是如何弹奏出来的?残缺的那部分曲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莺语听他问起这个,便自袖中取出张晴前两天写好的曲谱,将之递交给焦先生。
焦先生急切的将曲谱打开。
这首残曲他参研多年,原本的曲调早烂熟于胸,他第一眼便看向原本缺失的位置,满满的板眼,那些托、抹、挑、勾像活了似的映入他脑海,他不自觉得抬手,顺着乐谱的曲调弹奏,甚至忘记手里还端着写着曲谱的宣纸。
妙香见状赶忙上前帮他托着宣纸。
“嗨呀!”过了好一会儿,焦先生才感叹出声,挓挲着双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张宣纸,“竟然如此!这许多年老夫竟未想到,妙哉!壮哉!”
神情似痴似颠。
焦先生对于琴道的痴迷,张晴是知道的。
待他从《离恨歌》的曲调中回神,她才以手做请,“先生请坐。”
焦先生连连点头,此刻他已经从妙香手中夺过那张宣纸,宝贝似的捧在怀中。
待入座,焦先生左手臂护着那张宣纸,右手端起桌几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才道:“我送给你的那本琴谱,原本是东印国使者献给先皇后的。”
他说着似是陷入了回忆,低头看着眼前的地面慢慢说道:“据说这《离恨歌》是前朝元后所谱,曲调悲戚哀婉,听之伤神。那位元后殡天后,唐朝皇室将之视为珍宝供奉起来,却在几十年后东印人攻占大唐时,被东印人劫掳而去。”
大唐是前朝国名,而东印国在大周的东面,虽是弹丸小国,又对大唐及大周屡次挑衅,却苟存至今。
“当时境况惨烈,偏偏有一位至忠之士,欲夺回《离恨歌》,最后寡不敌众,死前想将之摧毁,但是却只毁了一半儿。后来我大周昌盛,东印遣使者来访,那使者便献上了一本琴谱,其中便有这残缺的《离恨歌》。”
“那使者虽说是献礼,却拿出这么一份东西,分明是在向我大周挑衅,意在展示他们曾经攻陷京城攻陷紫金城的这一事实。”
焦先生说着长叹一声,“钟皇后,”顿了一下又改口道:“现在应该称呼她为卿鸾皇后了,她当时便立意要将这首曲子补全,好叫那东印人看看,我泱泱大国英才倍出,不是他们区区蛮夷可以随意欺辱的。”
可惜钟皇后红颜薄命,否则以她的才华,这首曲子想必早在几年前便会重新现世。
张晴看着满脸遗憾的焦先生,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先生难道以前是宫中的琴师?”
否则怎么会对此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还一副怀念旧事的模样。而且,那本琴谱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
今日既然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焦先生就没打算再有所隐瞒,遂点头道:“钟皇后曾经为残谱和为师一同参研过。她殡天后,没人再将心思放在琴谱之上,为师也不愿意再留在宫中,便辞了这份差事,带了这本琴谱四处游荡。”说着抬头,看向张晴的眼神又带上了些激动,甚至是狂热的崇敬的意味,“没想到,为师能在辽阳遇见你。”
“那先生可愿意替我再次进宫?”张晴问道。
不必娘亲将道理分析给她听,只一听到这首曲子出自皇宫之中,她便感觉心中烦闷,不愿去参与牵扯。
焦先生不待她的话说完便即点头,“当然愿意,”转而道:“也不能说是为你,名利荣华之类的,这些年为师也看得淡了,之所以我这样高兴这样迫切的想要顶替你的名声进宫,最大的信念就是想完成钟皇后的遗愿,使她不至于在这世上还留有遗憾。”
“这样就会没有遗